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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人情債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品,如果輔之以親情,效果將會更佳。

夫人抱著如意,默默的陪伴著呂柘,吳媽盡心的操持家務,照顧一家人的起居飲食,沒有人提及過去的事情,那片陰暗的天空已經遠去,只有親情和關愛像陽光一樣照耀在呂柘的身上,撫平傷口。

如意很快就接受了呂柘的存在,漸漸的不在躲避,她還不會走路,只能爬在床上,呀呀的圍著叫,開心時,會發出格格的笑聲,讓呂柘感到溫暖。

韓侂胄死後好幾天,朝廷才頒佈詔書,將誅殺韓侂胄的事情詔告天下,並以輕啟兵端的罪名,罷免了他平章軍國事的職位,至於太師的頭銜也一併收回,陳自強阿附充位,罷免了樞密院的差事,葉適附胄用兵,罷免建康知府的職務,並撤銷了京西北路招撫司,山東、京東招撫司的機構,其他的主戰派也皆遭罷免。

楊次山加開府儀同三司,錢象祖為右丞相兼樞密使,史彌遠為禮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丘崈接替葉適為江、淮制置使,楚州一帶的兵馬也歸他節制,夏震為福州觀察使、主管殿前司公事,投降派掌握了朝庭的權柄。

呂柘嘆息一聲,儘管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仍然不免感到傷感。如意攀著呂柘的胳膊站立在床上,嘴裡呀呀的叫著,想讓呂柘將她抱在懷裡。呂柘卻神情落寞,他自己就是主戰派,雖然官職不大,但卻與韓眐交往密切,韓侂胄最後的摺子上還要舉薦自己出任襄陽副都統制,雖然事情沒成,但投降派絕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說道:“娘,我又惹禍了。”

夫人淡淡一笑,平靜的說道:“沒什麼,娘陪著你就是了。”

轉眼間又到了草長鶯飛的季節,一場春雨過後,院子裡更是春意濃濃,呂柘抱著如意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隻蝴蝶從眼前飛過,如意伸手去抓,蝴蝶煽動翅膀,跳躍著從她頭頂飛過,如意睜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著蝴蝶落在牡丹花叢中。

牡丹花叢中長滿了雜草,隨意生長的牡丹枝條亂紛紛的夾雜在雜草中,有一朵竟然被風雨吹到在地上,碩大的花朵撲在地上盛開著,花瓣上沾滿泥土,已經無法分清是洗妝紅還是潛溪緋了。

要是文倩和燕紅還在,絕不會讓這牡丹花從變成如此模樣,可惜文倩以嫁為人婦,遠在泉州,燕紅死於戰亂,人鬼殊途,只留下這牡丹花無人照看。想著,不禁一聲嘆息,將如意交給吳媽,走入花叢中,輕輕扶起那朵撲在地上的牡丹花,折下一根柳條,將它撐起。

依稀記起文倩曾將鋤頭等東西放在花叢中,循著原來的地方,撥開雜草,果然看見鋤頭,剪刀等東西,只是在雜草中放置的久了,鐵製的刃口已有鏽蝕的痕跡,想來已有許久沒人用過了。嘆息聲中,將花叢中的雜草一一鋤去。

勞累許久,抬起頭擦拭汗水,只見一個衣衫破爛的漢子推開門走進來,站在門樓下向院子裡張望。門頭老侯走出來,喝道:“你是那裡的乞丐,怎麼如此的不懂規矩,那有闖入家中行乞的,快快走開,當心我告與你們行老。”說著,去推那漢子。

那漢子用手指著呂柘,說道:“我不是乞丐,我來尋你家少爺。”用身體撞開老侯,大步向花叢處走來。

那漢子衣衫破爛,一臉的汙垢,與尋常乞丐並無分別,但走動起來,卻有一股虎虎生風之勢,呂柘凝神細看,原來是羅日願。

吳媽抱緊如意,瞪起眼睛喝道:“那裡來的漢子,竟然如此的粗魯,不怕我告與官府,將你當成賊人拿了。”

老侯從後面追上來,扯住羅日願,羅日願無意與他動手,只是將他推開,想要走過來,呂柘說道:“讓他進來吧!他是我……朋友。”

吳媽一臉的警惕,說道:“這人不像是個好人,少爺不可……。”想起呂柘最不願意別人對他指手畫腳,雖然不願呂柘與這樣的人交往,沾惹上是非,但還是嚥下了後面的話。

呂柘輕嘆一聲,說道:“他此時來找我,必然是走投無路了,我又怎能將他拒之門外。”嘆息聲中,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刻薄和狂悖。

夫人從正屋裡走出來,站在臺基上向吳媽招手,說道:“吳媽,你將如意抱過來吧!”

羅日願大步走來,顧不上行禮,說道:“公子可知道朝廷要議和了。”

呂柘點點頭,這樣的大事如何能瞞得了人,就是家裡的廚娘也不時的議論,雖然具體的並不清楚,但投降派既然把持了朝政,這件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

羅日願氣憤的說道:“朝廷要議和,那是自甘墮落,本不關我的事,可是他們卻要割下韓太師的人頭來獻給金國,我受韓公子重恩,決不能容忍太師遭此凌辱。”雖然落魄如同乞丐,但說到激奮處,仍是一臉的怒色,目光鋒利如刀。

韓侂胄已經死了,卻仍然要被割下人頭,朝廷的做法的確令人髮指,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想要阻止都難,呂柘嘆息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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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日願說道:“我本想召集舊日好友,並約同忠義之人,於朝堂之外刺殺錢象祖,為太師父子報仇,此等奸惡之人,禍國殃民,我恨不得能食其肉,飲其血。”

呂柘不禁在心裡搖頭,想著,你雖然忠心於韓氏,卻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乃是皇后與楊次山,錢象祖也不過是衝在前面的急先鋒罷了。突然間擔心他此來是要約自己參與其中,韓眐待自己如兄弟,倘若他這樣說,自己的確無法拒絕,可是就算刺殺了錢象祖,逞了一時之勇,韓氏父子也不能復活,不過是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但古人崇尚忠義,以慷慨赴死為榮,不恥於苟且偷生,自己的這套價值觀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心中惴惴不安,雖然敬佩他的忠義,但又怕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讓自己為難,竟然不敢直視羅日願的目光,轉過頭去,看見如意在夫人懷中玩鬧,天倫之樂,何其融融。

羅日願繼續說道:“我知道此事兇險,恐怕難以生還,但我絕非貪生怕死之徒,之所以遲遲不能動手,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做,還請公子相助。”

終於還是開口了,呂柘轉過臉來,儘管不知道他說的天大的事情是什麼,但既然比行刺錢象祖還要大,一定也是倍加艱難。

羅日願說道:“韓公子英年早逝,膝下並無子嗣,但妻室已有數月身孕,如今被關押在大理寺中,我遍託舊日好友,想要將他母子搭救出來,但想盡辦法卻無能無力,如今大理寺中看押日緊,連飯食也送不進去。我有心為公子留下一兒半女,日後清名祭祀,也好有個戴孝之人,若是上天垂憐,生下一個男嬰,我定當遍訪名師,教其武藝,日後讓他親手誅殺奸賊,為父報仇。”

韓眐的妻子懷孕,呂柘是知道的,並且韓眐在臨死前一天的晚上,還夢見一個頑皮可愛的男孩管他叫爹,還說如果是個男孩,就要與如意定下婚約。就算不說這些,孩子總是無罪的,不應該因此而遭到株連。

有心想要給韓眐留下一點血脈,但又該怎麼營救這個孩子呢?自己如今只是人家案板上待宰的魚肉,生死福禍都不由自己,那裡還有能力做這件事。這些日子主戰派紛紛被罷官奪職,皇后娘娘和楊次山等人也一定忘了自己。

韓眐對自己有情有義,在自己無助之時施以援手,這件事又無論如何不能拒絕,可是自己又明明做不到,苦惱的想著,眉頭漸漸皺起,卻毫無辦法,只能是仰天長嘆!

羅日願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肯施以援手,恨恨的說道:“公子可記得六合城外,對陣僕散揆之時?”

一句話讓呂柘又想起在六合城外,韓眐躍馬持槍而來,舍了準備逃走的僕散揆,先來營救自己,僕散揆是金兵元帥,倘若能活捉了他,將是天大的功勞,可是在他的眼裡卻抵不上兄弟間的情意。但情意深厚又能怎樣,除了增添心中的愧疚,並不能減少營救的難度。

羅日願突然雙膝跪地,在青磚小徑上連磕數個響頭,說道:“除了公子,再也無人能做得了此事,公子怎麼忍心看著韓氏一門就此斷了香火。”

呂柘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愧疚,說道:“你快起來!你快起來!我一定想辦法將他母子搭救出來。”

羅日願從地上站起,說道:“如此,我就候著公子的訊息。”拱手作揖,走出幾步,突然回身說道:“公子若是要尋我,可到城外運河碼頭,夜間我就暫歇在碼頭邊的廣運橋下,公子若有差遣,水裡火裡我也絕不皺眉頭。”這才大步而去。

雖然答應了羅日願營救韓眐的孩子,讓呂柘心中的愧疚稍稍減輕,但大理寺是什麼地方,那裡關押的都是朝廷的重犯,岳飛當年也曾被關押在大理寺中,直至被害。皇后娘娘和楊次山能將韓氏家人關在那裡,看來也不會輕易的饒了他們,自己已經與他們撕破了臉,在臨安城中又沒有什麼朋友,怎樣才能從大理寺中救出人來。

獨自站在花叢邊,在心中遍數自己認識的人,能夠有能力營救韓眐孩子的,除了皇后娘娘,也就只有楊次山了,可是他們又怎麼肯做出這種放虎歸山,遺患無窮的事情。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卑賤如螻蟻,微末如草芥,只想仰天長嘆,放聲大哭。

但痛哭又有何用,縱然能感動滿天的神明,韓眐的家人還是在獄中受苦,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求皇后娘娘和楊次山了。

緩緩走到正屋前,說道:“娘,我出去辦一件事情。”

吳媽嘴快,急匆匆的說道:“少爺千萬不要出去,這些日子城裡盤查的緊呢!聽說從前那些出入韓府的人都被衙門裡抓了去,少爺要做什麼,我老婆子替你去。”

呂柘說道:“我自己欠的人情債,還是我自己來還吧!”這個時候吳媽還像從前一樣對待自己,呂柘心中頗為感慨。

夫人輕聲說道:“吳媽,讓他去吧!他如今也長大了,懂得該做什麼!”臉上雖有關切之情,眼中卻有嘉許之色,仔細的看著呂柘,突然說道:“你比你爹強過百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