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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名傳天下(其二)

趙家王朝歷來擔心兩件事情,其一是武將造反、其二是宗室領兵。所以自打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以來,凡國家的武裝力量,歷來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

貌似祖宗定製,可而今天到了趙昚手裡,隱約之間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特別是他近兩年來表現得極為反常,其中兩件事情尤為突出,一是軍隊、二是科舉。

奈何眾生愚昧,沒人懂得他趙昚的心思。

君不見皇帝陛下當年他信誓旦旦,舉兵北伐,卻鎩羽而歸。

大敗之後,他痛定思痛,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即是“恢復之君”與“肱骨之臣”,二者缺一不可。他要人才,迫不及待地!

難免,任何特立獨行的人格都不易被世俗所瞭解。讚揚的後面,往往就是怒罵。

就以而今講來,天下間的好多舉子在罵他,朝野之中的文武官員也在罵他。

罵的只有一件事情,便是他把本次科舉催得這般著急,縣試與省試時間搞得顛三倒四,難免不和祖宗規矩,甚至有好事之人跑去給太上皇趙構打小報告……

縱然如此,在君主集權的時代裡,滿天下嘰嘰喳喳的怨言也都成了不了了之之勢……

話不多講,言歸正傳。

便在老三劉躍聲名鵲起之時,臨安府卻是一派緊張。這是省試,能不能博得功名,能不能雞犬升天,就看此番了……

劉渙等人一路南來,初初趕到臨安府,他怒罵一聲擠到人潮人海之中,單單是處理一幹考前手續,也是費了千辛萬苦,累得夠嗆。

只見人流之中,多有風雅之上,顯得高調張揚,也有沉默低調之輩,雖不予交流,但神色之中精光四射,非是池中之物。看來是越有才學的人,越是冷靜;越是心中沒底,越是自恃才華之輩,就越是半瓶子水乒乓響。

比如,劉渙就很注意一個人,那人不言不語,低調淡然,但行走之時,舉止之間,盡顯氣勢斐然。聽人喚他一聲“泰之兄”,或許是稱其字,但具體姓甚名誰,不得而知。

除去此人以外,劉渙但覺得其他的都是草包。他這推論也不科學,偏偏就是一種感覺而已,那叫做“泰之兄”的人,總給他一份重於泰山的壓力……

其實劉渙而今已然名聲大躁,只是時人盡是聽聞,不見真人,故而沒人認出他來。與其擦肩而過者,只是覺得這人顯得年輕稚嫩,眉宇之間或有霸氣外露,但想必就算學識斐然,人生閱歷也是一張白紙,成不了甚麼氣候的。

他也在四處查探,看看有沒有一代心學大師陸九淵的身影,可人潮湧動,又有官差管理秩序,他無可奈何,直到進入考場,分了應試之所以後,更是沒有機會了。

本次考試共考四場,為期三天,地點在臨安府的貢院之中,全天下都在矚目期待,看看誰是今年的狀元?

第一場試本經,第二場試兼經,第三場試論一首,第四場試時務策三道。

對於第一二場而言,劉渙輕車熟路,自然水到渠成,還是把字跡寫得工整斐然,使人讀之一悅。他小心翼翼,半點汙濁痕跡也沒留下,半點改動之處也沒有。就連那收取試卷的官員見了,也是暗暗點頭,咂舌不已。

第三場稍有難度,劉渙結合在夔州時寫的策論,以此為基調,更深層次、更具體、跟客觀、更符合現實狀況地加以闡述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理論,不過寫成文章,又要講求文采與辭藻,他萬般留心,使出吃奶力氣,把能用上的、能抄襲來的、能記起來的全部轉換成自己的語氣,用於試論之中。

當這第三場考完,他手臂發麻,心中疲倦不堪,暗歎好累好累……

熬到了最後一天了。要試時務策三道,所謂龍頭鳳尾,這最後一場,便是救亡圖存,一絕生死的關鍵時刻。

渙哥兒也不著急,思潮湧動,胸中澎湃難安——“寫什麼呢,要寫的東西太多了,便是給我三天三夜時間,也寫不盡啊,怎麼辦?”他自言自語。

終於,他想起來了,以前不是寫過好多篇文章的麼,盡皆傳到了臨安府官家案上,還得以表揚的。

對了,他的名聲就是在鵝湖山時,從那幾篇被趙昚點贊的文章開始的。

可那時他心高氣傲,文辭之中,多有不冷靜的地方,像個義憤填膺,隨時準備拋頭顱灑熱血的赤誠之人,卻不像個廟堂之高、朝野之中、外能安天下、內能治家國的“國家幹部!”

“有了有了,好文章是讀不厭煩的,好觀點更是被萬世傳承……”劉渙突然間神采飛揚,揮筆而就。

他工工整整地寫下第一篇文章的題目——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本次文章,與趙昚手頭的那一份不同,更加符合時事,語調語氣也變成了文言文。

開筆便道:“子讀詩經,聞玉玲過耳,嫩寒潛心,又見橫絕六合,掃空萬古,天道蒼茫不識……再聞君子三樂,一樂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二樂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三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子生來貧寒,家園凋零,一樂不得,實為憾事。然大丈夫立天地之間,上要扶朝安政、為君分憂;下當救危濟困,造化黎民;外應驅除敵寇,光復河山;內必齊家治國,尋大道太平。故子不敢惶恐,更不能偷生,每思於此,憤慨難當,徹夜不眠……今狂妄,但仰武穆遺風,怒髮衝冠,又合我泱泱大宋之時局,以‘君子三樂’而論,子以為,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他當真是憤怒了,筆若驚鴻,氣吞天下,一氣呵成,大有扶搖而上九萬裡的氣度。可其文章源於現實,又高於現實。

這無疑是一個大問題,但已不是一個舉子該想的問題,這是君王家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他劉渙好不大膽,又何止大膽,簡直包天!

到了第二道策論,他揮筆寫到,“論戰爭成本”。這是他早想給趙昚談的問題,可惜臨安府的那位爺,從不召喚他一個布衣入宮,至此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今朝得逞,他洋洋灑灑,說了好大一通內容,每一條每一點,無不貼近大宋國情,無不戳痛官家之心。

所謂文筆斐然,字字殊肌。他講的人才、講的武器、講的經濟……上至國庫與國家錢財,下至柴米油鹽醬醋茶。

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告訴趙昚:你想打仗,你想北伐,你想報仇,這些東西是非想不可的……

第二策言畢,劉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小抿茶水,沉思入谷,等了良久良久,開筆寫下第三個策論的題目。

這題目寫得有些俗氣,不像個當時讀書人的筆跡,卻是,“你幸福麼?”

這開篇便是個疑問句,不知他是甚麼意思?

可這篇文章卻要下大工夫,想要策論,必講清楚“幸福”一詞的含義。

劉渙是有些冒險,本來是想老老實實中個進士就好的,哪曉得一開篇便抑制不住來潮之心血,搞得這天下像他的一樣。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劉渙且當一會救世主、當一會偉人,那又如何?

可到底是犯難了,如何用簡單的話語來解釋幸福的含義呢?他想破了頭,最後終於半文不白地說了個清楚,其所謂之幸福,便是指一個人的需求得到滿足而產生喜悅快樂與穩定的心理狀態。

就拿今朝而論,老百姓的幸福便是吃飽穿暖,無天災,無戰火……

究其此文,談了三個維度,其一是天道論,講的朝廷層面;其二是眾生論,講的社會層面;其三是匹夫匹婦論,講的個人層面。

渙哥兒便是結合這國家、社會、個人的三個層次,分別講了幸福是甚麼,為甚麼,怎麼辦的問題。或有分而論之,或有聯合並處,或有典例,或有猜想與推論……

他的心太大了——盡然想給大宋畫一幅美滿的天上人間圖。

呵,不知能不能做得到了?反正在他的文章推論之中,是一定而且必須能夠做到的……

當四場考試完畢,渙哥兒大氣一鬆,仰天大笑,出門而去,半點蓬蒿之狀沒有。

這省試一旦合格,便稱貢士,在大宋時期,全成了天子門生,又要分出名次來,第一名叫做會元呢。

故而以後幾天之內,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能不能做官,能不能吃鐵飯碗?都等揭榜之日。

劉渙既做不到清高,當下也不虛偽,跟著天下舉子一道,在湧金門前焦急地等待著……

這時總算有了交流機會,舉子們稱兄道弟,都在談論寫的甚麼文章。渙哥兒卻在找一個人,他只曉得那人字泰之,在茫茫人海之中,一點也不顯眼。

可他不知道,他要找的這人其實大有來頭。

那人叫做黃定,字泰之,福州永福縣人。

初聞黃定二字,或許波瀾不驚,但這位黃兄,卻是當年,四劾秦檜而名震當世的殿中侍御史黃龜年的堂侄孫,無疑是個書香門第,忠良之後!

據傳黃定其人,幼年好學,擅詩詞,有文才。曾寫得一首鷓鴣天,被傳送世間,全文是:“閒世文章萬選錢,明時平步八花磚。大開紫府瑤池宴,正是橙黃橘綠天。金燭裡,玉堂前,翰林原是武夷仙。雍容草罷明堂詔,留取天香馥壽筵。”

最重要的是,若按“正史”記載,此人便是乾道八年的狀元郎!

怪不得了,劉渙這個“外來客”,第一眼瞧中人家,便心中唏噓,總覺得泰山壓頂,好不自在。

有此人在,劉渙到底能不能得到狀元郎,盡也不得而知,且看下回分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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