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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搭一條暗線

馬兒也急,人兒也急,漸起泥土飛揚,錯過了官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煙,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一回眸的視線裡……

“哎喲,這是哪個短命人馭的車,趕著去見閻王麼……”怒罵之聲不絕於耳,但車中之人聽不真切。他們的心中甚是著急,像似要出什麼大事一般。

“阿渙,你不要著急,我或許是不經風罷,只是乏力眼昏,並無大礙。”

“不行!你一直以來是噁心、嘔吐、疼痛不絕,我懷疑是你體內之毒越發厲害了……哎,偏偏要在清明發作,一路上的美人兒也顧不得看了。”

“你何以這般確切,非說老子是中毒?”

“預感!”

“預感?你要是預感出錯,老子罵翻你八輩先人!”

“隨你的便……”

木頭與石頭、大量錢財購置的鋼鐵,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材料,把鵝湖山下的學堂堆砌得初初成了樣子。只是裡面得佈局很詭異,有著一些不大不小的空格,空格的下方全是一條條的水渠,穿過地基通向了外面。

學堂整體依山面畈,距離鵝湖寺不遠不近,正前方是一望無際的稻田,又有一條河流朝西北方向而過。後面是便是鵝湖山,山腳則有疏密不一的一片竹林,風一起,竹濤之聲沙沙作響,靜謐而溫和。

只是按照劉渙的設計,那學堂東南西北相連相接,高低錯落,忽隱忽現,在外圍的外圍留下了極寬的土地……

這些莫名其妙空下來的土地,也極有意思。起初本是他劉渙起了建學育人的好意,後來又得知縣親準、皇帝聖旨,故而平常百姓、大小地主,就算有土地在那裡,哪個還敢去耕作。潛移默化之中,也成了學堂的地盤了。

就連虛相也很苦惱,按照黑娃的鬼話,說是這學堂將來越發擴充套件,遲早要把鵝湖寺也給吞併咯……

此時此刻,剛巧是月黑風高,工地的旁邊站著兩個瘦弱的人兒,一高一低,相寸得體。其中一人顯得脆弱不堪,雙眼混濁,滿面病容;另一人倒是有些儒雅,偏偏嘴角掛著一絲絲邪惡的笑容,眼眸之中青光畢現,仿若寒天之上的星辰,要穿透迷茫,照亮塵世間一般……好在夜色昏暗,無法看出二人的具體模樣來。

“阿渙,鵝湖寺就在旁邊,你不帶我去看病,卻在這裡站著,黑燈瞎火的,莫非你想害命不成?”

“動不動就‘害命’!哪個要你的命了,老子是帶你來看看我建的學堂。看到了麼?是不是很美很驚人,雖然而今還不成樣子。”

“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

“額……實在抱歉,我忘記了,每每到了夜裡,你的視力就弱,明天吧。”

“你……老子是說何時去找虛相?你瞎搞什麼?”

“阿挺,虛相大師是方外高人,豈能以常理度之。礙於你的身份,而今還不是時候。再等等罷。”

“急死個人了,不行!你得給個準信,我今日覺得你怪怪的。”

“哎……就你這般性子,我看難成大器……也罷,老子帶你去一個地方,走也!”

話音一落,趙挺突兀一愣,右臂卻被劉渙抓住,身不由己地跟著他瞎跑起來。初時倒還好,後來覺得頭暈眼花,雙腿也不聽使喚,盡被劉渙一把抗到了肩頭,不知要去向哪裡。

他只覺得,劉渙如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鬼鬼祟祟、變得孔武有力、變得難以揣測,這哪裡還是那個嬉皮笑臉,泛著賤人一般笑容的劉渙,一時間像個虯髯客,像個江洋大盜……

趙挺以為,自己的小命都被劉渙攥在了手裡,心跳忽高忽低,但礙於長時間養尊處優的脾氣,當下也不好叫喚。

“‘既稱兄道弟,則必肝膽相照’。這是那小子的說過的話,隨他的便罷,他若想害我,有何必這般大費周章……”趙挺暗暗想來,心底平靜了不少,忽覺得不怕了。

“啪”的一聲,他被劉渙丟到了地上。

二人沉默不語,直到夜間的鳥兒鳴叫,打破了詭異的寂靜。趙挺一個冷擺子,才發現身處在一條小溪流的邊上,那水流舒緩,如奏一曲小調一般,經久不絕。風兒一起,沙沙的竹鳴聲響了起來……原來,卻是又到了一處竹林邊。

“出來吧!”

劉渙輕喚一聲,頓時八九支火把點燃了夜色。趙挺這才朦朧看見,盡是八九個精壯的兒郎圍了一圈,他與劉渙處在最中央的位置。

“一號!你來得慢了許多。”

“廢話少說,黑鬼呢?”

“去請了虛相,或許在來的路上……”

這劉渙和其中一人的對話,趙挺聽得真切,覺得像軍隊裡的對答,但他並未去過軍營,倒是覺得更像宮裡面的侍衛與頭頭的談話。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趙挺沒了底,想要問話,又不曉得從何問起。他只記得來時劉渙曾說,要帶他結交一些豪傑,一些中流砥柱之輩……隱約之間,倒像是那般模樣……

“這位便是當今聖上之嫡孫、已故莊文太子遺孤,趙挺趙國公,卻是與我投緣,又心懷北伐恢復之念,算是一條道上的人,大家要以禮待之……”

“是!”

一陣異口同聲的見禮之聲響起,言“見過趙國公”!

那一聲問候,低沉而勁道,全無半點累贅和拖沓,激揚之中,盡顯男兒慷慨之色……趙挺臉色微紅,心兒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動的速度——這才是軍人,才是我大宋的人才。

他平復許久,才提氣傳音,到了一句“無需多禮!”

眾人微微彎曲的腰桿唰的一下直立起來……

趙挺震驚了,年幼時也曾聞父親說過軍旅事宜,但一切種種,如馬革裹屍、戰死疆場、飲血食肉等內容,大抵皆是道聽途說,那澎湃的氣勢,豈是他一個小兒郎能夠懂得的。

今日不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冷峻和孤寂,那是一不小心就要殺人的氣息……這氣息很好,很振奮人,彷彿他那苟延殘喘的身軀也好了起來……

“二號,黑鬼和虛相為何遲遲不來,你差人去探探!”

二號便是指的劉三,這些所有的代號稱呼,皆是劉渙的注意。他去信州讀書,訓練的事情自不能事必躬親,但憑藉知識積澱和想象,硬是寫成了一部客觀可行的訓練之法。只是那些個法子過於變態,非常人能夠接受……

劉三剛要發言,卻聽竹林之中一陣異象,幾隻鳥兒也被驚飛……

“劉施主別來無恙……”

“渙哥,你丫終於出現了……”

一前一後,人未到,聲先至。

眾人但見得一個飽經風霜、但雙目炯炯有神的禿頭,穿著一身佛依,身旁站立了一個黑乎乎的少年郎,看向劉渙的目光之中,顯得複雜無比。有懷念,有驚奇,有期盼,有迫不及待的詢問,更有一種“你他.媽終於出現了”的謾罵……

“大師,你本方外之人,小子實不想把你牽扯到紅塵俗世之中,奈何而今國不國、家不家……又是涉及皇親血脈,茲事體大,不得已請你出山,還望贖罪!”劉渙恭敬而言,再不是那般唏噓調侃的態度。

“阿彌陀佛,劉施主心念蒼生,要為天下寒士‘蓋房子’,老和尚心中好不佩服,能盡一份綿力,也是應該的,不足掛齒!”

虛相還是那副謙遜的樣子,說話聲緩緩入耳,初聞之間,就如一道暖流,把人的心兒也烘得熱熱的……

“大師,這便是已故莊文太子之遺孤趙挺趙國公了,小子懷疑他身中劇毒,還請大師慈悲,救他一命吧!”

劉渙說完指向身邊的趙挺,卻把趙挺搞得很不好意思,他想,“這便是劉渙口裡的虛相,便是那個當年救了劉渙好和尚,恩,確有幾分出塵姿態……”

趙挺當即也不說話,只是微微躬身,算是給虛相行了禮。要知道,他是皇親國戚,這般點頭哈腰,算是難得的了。

虛相見狀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好說好說!”

之後緩步上前,輕手抓住趙挺的手腕,眉頭微鎖,雙目下沉……

劉渙見得這般情形,右手一舉,身旁的火把便被眾人熄滅,小河邊復又恢復了寂靜,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只有或平緩,或急促的心跳,還有高低不平的呼吸之聲……

幾人等了良久,盡無插話之舉,就連那久別重逢的黑娃,也是警戒地看著周圍……

“哎……劉施主,還請借一步說話。”

虛相終於把脈完畢,但卻叫走了劉渙,這一舉動對於趙挺而言,明明是無禮之舉,但是虛相所為,不知他到底買的什麼藥。

二人走開,繞到小河旁,虛相又刻意看了一眼周遭,才放心地對劉渙說來。

“阿彌陀佛,劉施主,老和尚有一些話兒,茲事體大,要與你細細說來,不當之處,還請見諒啊。”

“大師客氣了,有何見解,一一說來就是,小子省得!”

“如此便好。實不相瞞,這趙挺小國公是中了********,藥力已然深入血脈,恐有一年之久了。”

“還能治麼?”

“阿彌陀佛,能治倒是能治的,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欲言又止,恐有極度難言的地方。

劉渙見狀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便已然知曉其心中所想,當即呵呵輕笑,復又長嘆一聲。

“哎,大師多慮了。你到底是信不過小子啊,還請您老放心,在我跟前,即便是有生之年,你那‘顧慮’萬萬不會出現,一切皆在控制之範圍,還請大師釋懷!”

“阿彌陀佛……即是如此,老和尚也再無多言,幫你一把吧……但還請小施主記住,不等於搭上了‘線’,就和‘官家’有了‘關係’……‘靠山’的穩靠與有力的支撐,非是靠個把人便能做到的……老和尚方外之人,卻說世俗之話,但皆出肺腑,還請小施主不要見怪才是……”

“大師於我是厚恩厚情之人,你的教誨,小子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敢說甚麼‘見怪’的話……還請大師放心,你且救活趙國公,於情於理,都是小子虧欠你的;於小利和大義,他趙挺對小子而言,都有莫大的用處啊!”

“阿彌陀佛,老和尚省得了,若再有半句贅言,當是不該,必愧對佛祖了……老和尚衷心祝願小施主早展宏圖,救天下蒼生一把吧……”

說完盡深深鞠了一躬,驚得劉渙趕緊把他扶起來……

旁人自不曉得他們在鬼鬼祟祟地說些什麼,也看不清二人的表情。

劉渙也不會讓旁人知曉,他今日到底是搭了一條暗線,這條線來得突兀,但必有用處,一頭連線上了帝王家,一頭連線上了政治、金錢、權利、還有無休無止的明爭暗鬥,是好是壞,當不得同日而語,皆看操縱與利用之人的手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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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在這政局動盪的年代,利用與被利用,都是繞不過去的事情。正所謂是——“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夫千乘之王,萬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猶患貧,而況匹夫編戶之民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