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謠言
小李將軍先是一愣，接著笑道：“哦，原來二位掌櫃的是為了這事來的呀，呵呵，白掌櫃說的在理，本官也是知道你們的難處。”說著，小李將軍還點了點頭，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可是也不給二人插話的機會，緊接著就說道：“不過嘛，這個忙本官怕是幫不了啊。你們也知道，這賦稅可是朝廷規定的，本官一個小小的都督根本就無力改變，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本聽著小李將軍開頭的話白萬山和陶福英還高興了一下，以為他是要答應，如此一來正合朱大人的意願，大家和和氣氣生財，說不定事後自己還會打賞他一筆銀子呢。誰知道他竟然又冒出了後邊的一句話，雖然這傢伙現在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可是看在二人眼中更是覺得可惡，前些日子喂你的十三萬兩銀子全跑了狗肚子裡了啊？
已經摸清楚了小李將軍底細的白萬山這時也不像前些日子那般懼怕他，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冷聲道：“李大人，那您的意思是不幫我二人這個忙了？”這話說得蠻衝的，直聽的躬身站在一旁的齊主事興奮，敢和都督大人這樣說話，這不是找死嗎？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小李將軍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滿臉掛笑的點著頭，連一點大都督的威嚴也沒有！
其實這也是有原因的，一來二人前些天為小李將軍解決了軍餉的事情，怎麼著也算是有一份恩情了。二來小李將軍現在正琢磨著怎樣整人家呢，這個可是自己的不對，兩者一結合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生氣，姑且就先讓他們得意幾天吧。“呵呵，白掌櫃你不要生氣嘛，本官話還沒說完呢。”小李將軍嘿嘿笑道，這一表現更是讓白陶二人覺得看不起，原本還以為這原本沙場征戰出來的都是好漢呢，沒想到竟然是這副模樣，看來這小子是靠著拍張浚的馬屁才爬上來的無能之輩。
看著二人鐵青著臉不打理自己，小李將軍也不在乎，自顧自的說道：“這朝廷法度本官雖然沒膽量去更改，不過稍微通融一下也是可以的嘛，不如二位先打一個欠條，待這次出海貨賺了銀子再補上，你們覺得如何？”若是白陶二人是個正經商人，這個條件可是天大的優惠了，不過他們二人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探探小李將軍的底線，若是能減少稅銀那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冷笑一聲，白萬山率先站了起來，冷冷的拋下一句：“那就不勞煩李都督了，咱們走！”說著，和同樣怒氣衝衝的陶福英大步走了出去，不給小李將軍留有絲毫面子。看著二人這樣，小李將軍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忙不連跌的站了起來就去追趕，口中還不停地喊道：“二位掌櫃的，你們別走啊，再容本官想想辦法，咱們有事好商量嘛！”可是白陶二人連頭都不回，沒幾下子就出了都督府大門。
看著小李將軍這副樣子，齊主事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來表弟也有走眼的時候啊，這李都督明明就是個酒囊飯袋嘛，被人欺負成了這樣都不生氣，還不如前幾任知府來的有魄力呢，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上這個大都督的？微微的嘆了口氣，齊主事不由得有些抱怨，看來自己的這些天鞍前馬後的算是白忙了，還是趕緊回去和表弟商量商量怎麼辦吧。
“大人，這姓李的不是個東西，依我看咱們沒必要再留手了，直接把他趕走最省心了！”把端到一胸前的茶杯放下，白萬山怒氣衝衝的說道，一旁的陶福英也跟著點頭。朱通判行事謹慎，聽他們剛才說了一遍同李子玉見面時的情形就知道不對，一個人光靠溜鬚拍馬雖然也能升官，可是很難坐到這麼高的位子，遑論還是以軍功為主的朝廷大軍了，要知道三品可就算是朝廷重臣了，更何況這李都督還背了個節度使的頭銜，若是沒點拿得出手的能力，豈會有這樣的好事便宜他？
“他當時可曾提出什麼條件來，譬如想從中收取多少好處？”仔細想了一番，朱通判就覺得小李將軍這麼做必定是想坐地起價撈上一筆，若是價錢合適的話，還是值得考慮一下的，畢竟地位相差有些懸殊，而且這小子手中還握有兵權，萬一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那可就不好了，是以面對他還是謹慎小心些好。
聽的朱通判這麼一說，白萬山不由噎了一下，有些不樂意的說道：“為何要白白的送他銀兩，哼。”陶福英一見朱通判皺起了眉頭，趕緊圓場道：“這個倒是沒有。不過大人，若咱們這次真的應了他，那下次怎麼辦，是不是還要給他送銀子？長此以往怕是他的胃口會越來越大啊，而且時間耽擱的越久，他這都督之位就越穩當，所以還是現在趕走他最省心了。”陶福英也和白萬山一個想法，想想那十三萬兩銀子就覺得肉疼。
陶福英說的在理，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想著多賺些銀子嘛，若是再平憑添了李子玉的一份，那大家還不如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呢。“好吧，那咱們先準備準備，爭取一擊斃命，讓李子玉毫無還手之力才是。”朱通判拍板做了決定。
……
“小褚，你立刻把所有人手都灑出去，密切將朱通判和白陶二人監視起來，不要放過他們的一舉一動，尤其要注意他們近期都和那些人接觸了。”小褚眼前一亮，喜道：“大人，咱們要動手了嗎？”小李將軍呵呵一笑，“不是咱們要動手了，是要防著他們先動手，咱們只有等到被逼無奈才能還手啊。”今天白陶二人的表現明確的釋放出一個訊號，這兩傢伙顯然已經不怕自己了，這樣說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已經想好了收拾自己的把握，而且還有很大的信心成功，知己知彼百戰百殆，還是小心些好。
小褚聽了他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大人，不是說這揚州城您最大嘛，怎們他們還敢提前動手，若是這樣的話你直接發兵滅了他們不就可以了嘛？”小褚語氣很囂張，聽的小李將軍心中很是高興，這小子膽子不小啊，自己喜歡！不過，照他這樣的想法做起來雖然爽快，卻不是可行之道，現在秦檜那鱉孫朝中掌權，自己有和趙鼎沒什麼關係，這樣做的話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就不好了，說不定聯絡一批人就把自己給收拾了，到時揚州大都督的職位一丟，那可是要耽誤大事的。“呵呵，咱們可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做事情要以理服人，要不然就算是贏了也沒什麼意思，你說是吧？”小李將軍臉上掛著奸笑，恬不知恥的說道。
“大人說的是，那屬下這就前去安排。”小褚不笨，立刻就聽明白了小李將軍這是有心逗弄一下他們呢，立刻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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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櫃，自明日起每天賣出去的糧食不能超過十擔，而且要逐日遞減，三天後關門歇業。”白萬山看著自己商號的糧鋪大掌櫃說道。王掌櫃是追隨白萬山多年，囤積貨物的勾當可是沒少幹，一聽他這話就興奮起來，看來又能大發一筆了。“大掌櫃，您放心就是了，小的必定將這事辦的妥妥當當。”
“管家，你立刻去找一些人，放出訊息就說是李子玉從下月起就要向全城百姓收取人頭稅，還有就是提高城內商戶的納捐，以保證城外大軍軍餉供應。”“老爺，那這訊息到底要放出去多大？”管家辦事小心，這謠言可不是亂放的，放多放少得有一個明確的把握，不然明明就是想警告一下某個人，結果謠言放的太厲害了，一下子把人給整死了。就見朱通判冷冷一笑，“越大越好，最好讓全揚州城的人都知道！”
“聽說了嗎，新來的李都督要加重賦稅了！”男子神秘的說道，聲音僅夠自己身旁的兩人。兩名正喝著茶的同伴一頓，異口同聲的問道：“此話當真？”看著二人有些不相信的眼神，男子不由得有些生氣道：“這還騙你們幹嘛，我本家堂弟可是在衙門裡當差的，這是絕記錯不了。”這是話音可就有點高了，臨近幾桌在喝茶的人紛紛側目，有那和男子相識的端著茶杯就跑了過來，“張兄弟，衙門裡又有什麼事了，你快說來聽聽。”
被稱作張兄弟的男子一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眼中不又多出一絲喜色。不過臉色卻是裝作緊張起來，擺手道：“各位，我一個個平頭老百姓那裡能知道的事啊，各位還是趕緊回去喝茶吧，要不涼了可就沒了味道了。”“我說張兄弟，誰不知道你有一個本家堂弟在衙門裡當差啊，若是說你不知道衙門裡的事那可就是瞧不起你了。”張兄弟一陣搖頭，苦笑道：“我說王大哥，小弟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他越是這樣說別人越是不信，更何況剛才他說的那句話清清楚楚，大家夥可都是聽到了的。王大哥的臉立時就難看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的用激將法了！“哼，也不知道是誰前些天還和我說他衙門裡有人呢，如今看來卻是吹牛了。”
看著周圍的人都帶有不屑的看著他，張兄弟臉色不由得一紅，心中卻是暗暗得意，這王大哥配合的可真夠默契啊，看來過幾日賞錢下來了要請他好好吃一回酒了。機不可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了，就見張兄弟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小弟何時吹牛了，只是不想給我家堂弟添麻煩罷了。”見他口頭有鬆動，王大哥不由暗暗得意，這激將法可真是百試不爽呀，趕緊說道：“張兄弟，我們幾位你還信不過嘛，有什麼話就直說，保證不去外面亂嚷嚷，絕對不會給你堂弟添麻煩的。”就算是他不說這話張兄弟也準備說了，有了這臺階那就更好了，毫不猶豫地說道：“告訴你們啊，我本家堂弟說前幾天新來的李都昨天召集衙門裡的幾位主事商議了加重賦稅的事，據說是要比現在多出八成不止，另外城中的各個商戶的稅銀給是提高了三倍，大家說這還讓不讓咱們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