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莫丹紅掙開惺忪的眼, 摸到了床頭的手機。
趙霖天坐在車裡, 聽著那頭睡意濃濃的聲音，嘴角有一絲淡淡的苦澀：“還沒有起床嗎？”
莫丹紅聽到是趙霖天的聲音，腦子清醒了很多, 訕訕的揉了揉發，靠著床坐了起來：“嗯, 剛醒呢，有事嗎？”
“有, 是關於金玉滿堂的代理事情。”趙霖天沉默了一會道。
莫丹紅聞言驚喜道：“是那邊有回應了嗎？”
“是, 你現在能出來嗎？我在xx咖啡廳等你。”
“好，等我半個小時，我就到。”莫丹紅急急的掀被子下床, 這可是兩輩子第一份事業, 意義重大。
趙霖天掛上電話，坐在車上靜默了很久, 才推開車門下車邁步進入咖啡館。
莫丹紅匆匆洗完臉看著鏡中自己稍顯明顯的黑眼圈, 躊躇了一會，拿起bb霜抹上，再用透明的散粉定了定狀。
“丹紅，很不錯嘛。”莫丹紅對著鏡子為自己鼓了鼓氣。前天晚上林軒藍忽然出現又匆匆離去後，讓她幾乎一夜沒有睡, 第二天整個白天都在睡覺，弄得昨晚半夜了還睡不著。若不是趙霖天的電話打過來，她怕都要錯過今天媽媽的第二次催眠了。
吐了吐舌頭, 拿起包包開車前往約定的地點。
包廂裡，趙霖天已經點了一杯咖啡，桌上放著一個檔案。莫丹紅探進頭打了個招呼，隨即往他對面坐了下去。
“讓你等久了吧。”
趙霖天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你看下吃點什麼？”
莫丹紅開啟選單，已經錯過早飯現在吃午飯又早點了，於是便點了幾個甜點，等服務員記好選單後，莫丹紅才問起：“那個代理已經確定下來了嗎？”
趙霖天沉沉的看著她，似乎有千般重的點點了頭。
莫丹紅有些忐忑但又有些期待問道：“是我們嗎？”
趙霖天垂下眼，抿了下唇：“是。”
莫丹紅難掩興奮，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再次確定的問了一遍：“真的？”
趙霖天沒有看她，而是直接把桌上的的檔案推到她面前，莫丹紅笑著接過，繞開檔案的線，把裡面的合約書給拿了出來。
合約不厚，才三張紙，莫丹紅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看到檔案下面大紅的金玉滿堂的公章和經辦人的簽名時，激動的對著合約大大的吻了一下：“太棒了，霖天，我們成功了。”
莫丹紅喜不自禁的伸手握住趙霖天的手，只是對方那張並不怎麼開心的表情，讓她有一些疑惑：“怎麼了，你好像不開心？”
趙霖天抬起頭看著莫丹紅，伸手拿起檔案袋，又從裡面拿出一份附件，遞到她面前：“能簽下這份檔案，前提是這個條件。”
莫丹紅不解的接過，心裡有一點怪怪的感覺，似乎今天趙霖天要告訴自己的重頭戲並不是碧玉堂成功簽下這份合約，而是現在手上的這份附件。
莫丹紅有些不安的開啟，臉色隨著看到的內容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等到最後看到林志安林董事的簽字和趙霖天的署名時，臉上已經冰冷一片。
眼淚迅速的聚集在眼眶裡，莫丹紅顫抖著唇，握著檔案的手越攥越緊，終於淚再也盛不住的落了下來，莫丹紅快速的拿紙巾擦去，低頭不語。
“對不起。”趙霖天低著頭，滿是愧疚。
“呵……”莫丹紅別過頭，一聲冷笑.
趙霖天看著她：“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對，訊息是你提供給我的，案子是你想出來的，連錢也是你先借給我的。但是丹紅，我太需要這份合約了，你知道我有多麼迫切想把趙霖浩拉下來。那個時候錢媛拿著我們傳真過去的計劃來找我，她說如果我不同意，我們就不會拿到這份代理合同，而另一個最有力的競爭者就是興益，我不能冒這樣的險。”
莫丹紅苦澀的笑了一下，轉過頭，眼眶裡還含著淚水：“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你不會答應的，因為只要我打個電話給林軒藍，就算稽核時沒有計劃書，只要我過後把檔案傳給他，這份合約我們還是能拿下來的。這裡……比別人低一層的進價供貨給碧玉堂，這點怕是是你點頭同意的最終條件，因為只有最高決策層的簽字才能做的了這個主。”
趙霖天沉默，他沒有反駁，因為莫丹紅說的是事實：“對不起，我會把借你的錢在下午轉賬到你的戶頭。”
莫丹紅隱忍著，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再次哭出來，可是嘴角卻怎麼也翹不起來。
最後還是在服務員拿點心進來的時候，拿起包匆匆離開。
服務員愣了下，把點心放到桌上道：“哎……先生你點的菜。”
趙霖天遲疑了一下，迅速的從錢包裡抽出兩張大鈔放在桌上道：“不用找了。”
服務員看著手裡盤子上還沒放下的蛋糕，撓了撓頭皮看著疾奔出去的兩人：“這是不吃了？”
大門口，趙霖天追上疾走的莫丹紅，一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莫丹紅。”
莫丹紅一個踉蹌轉過身看著她，明顯看過哭過的痕跡：“還有什麼事情趙總。”
“你能不能聽我說。”趙霖天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莫丹紅冷笑：“趙總的意思我不是已經全聽明白了。”
趙霖天氣短，態度放軟道：“我知道你氣我是該的，但我是商人我要爭取最大的利益，而且你想要這個代理的初衷也只是想報復趙霖浩。現在雖然你不能參與其中，但是我所做的跟你期望的是一樣的，我會幫你達成夙願的。”
“是啊，所以最後我還要謝謝趙總幫我的忙了。”莫丹紅看著他諷刺道。
趙霖天有煩躁，他不想因為這個事情而和莫丹紅鬧翻，畢竟……他在心裡對她是有不一樣的感情的，雖然她和他沒有可能，但是成仇人並不是他想要的。
莫丹紅掙開趙霖天的手，靜靜的就那樣看著他：“你知道嗎？錢媛真的很聰明，她知道如果把這個代理權交給趙霖浩，只會讓我生氣，但是卻無可奈何，不會加深我的怨恨。而如果換成你就不一樣了，被同一戰線的同伴背後捅刀子，只要是人都會受不了，氣憤怨恨不甘這些都會讓我痛不欲生，尤其失去了你的幫助，我在事業上就像斷了一條臂膀，想再起根本很難。可是她小看我了，是，我對你的選擇確實很難過，但是正如你所說，你是商人你需要最大化的利益，我能理解，非常能理解。所以……趙先生，從今天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若以後生意場上能再見，還希望多多提攜一番。”
莫丹紅這一番話是徹底的告訴趙霖天，我會學著你把利益擴大最大化，雖然我們反目了，但是我不會成仇。生意場上有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有利益殺父之仇都可以放一放。
趙霖天怔怔的呆在原地，盯著前面的莫丹紅挺著直直的背……心中湧出了一種這一輩子他都未曾嘗過的難言酸澀和苦楚：“對不起，對不起……”
………………
下午韓建幫莫太太做了一個小時的催眠，便起身告辭，莫丹紅送他出去。走到停車位的時候，韓建轉過身看著莫丹紅：“我看你今天精神不怎麼好，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莫丹紅驚訝韓建的觀察力：“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
“一個合格的催眠師需要的是觀察細緻，而優秀的則要觀察敏銳。我可是一個很優秀的催眠師。”韓建笑道。
莫丹紅輕笑：“現在知道了。”說著聳了下肩：“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和朋友生意合作出了點事情。”
韓建點點頭：“要是很麻煩可以告訴我和林華，雖然才認識你沒幾天，但是你的名字一直有被林華提起，所以我們也算神交已久。”
“謝謝，能認識林華你們，是我的榮幸。”
“什麼榮幸，那是緣分。”說著來開車門：“記得過幾天帶你母親來北京，到時我讓林華帶你去好好玩一下。”
“好，再見，小心開車。”莫丹紅朝著他揮了揮手，等看不到車影才走回屋裡。
莫媽媽已經回樓上了，客廳裡還有莫立等她，見到進來站起來道：“你身體現在又去複查了嗎？”
莫丹紅點點頭：“血小板恢復正常。”
“嗯，那就好。”莫立道：“曾律師回來了，吳瑩琳他們也回來了，我怕吳瑩琳回來騷擾母親，你要不要搬家裡來住一段時間。”
莫丹紅聞言愣了愣，隨即搖搖頭：“我怕媽媽不希望看到我，還是讓傭人多注意一下好了。”
莫立想了一會也只能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又似隨意提起：“對了，你和楚宏偉交往的怎麼樣了？”
“還不錯，昨天他被派去江蘇送貨了，因價值比較高不放心物流。”莫丹紅淡淡道，想必宏偉還不知道趙霖天簽下代理權的事情，哎……
莫立道：“不錯就好，說起來我這幾個朋友中，宏偉還是比較可靠的，雖然人看著花花公子般，倒是這幾年還真沒怎麼聽過他有什麼緋聞出現。”
“嗯。”莫丹紅微笑的點點頭，楚宏偉直接而熱情的感情很能感染身邊的人。
“我還要回公司，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莫立拿起鑰匙回道。
莫丹紅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開車過來。”、
說著兩人一起並肩離開了莫宅，十字路口兩人分道揚鑣。莫丹紅開著車漫無目的的閒逛了起來，心裡思緒繁雜，在莫家強顏歡笑的臉此刻很是沮喪。她發現她重生回來，除了成功離婚外，其餘沒有一件是成功的。
媽媽依舊對自己冷淡；終於有點目標想做一些事情，卻被人挖了牆角，趴在方向盤上，莫丹紅心灰意冷，把右手舉到自己面前，一臉嫌棄道：“你說，你說你跟著我有什麼用。家庭失敗婚姻失敗，現在連事業都失敗。還不如讓你跟了別人去，說不定還能讓別人成就一番事業。”抱怨後，又唉聲嘆氣了一番整一個衰臉的模樣。
就那樣呆在車裡近十幾分鍾，丹紅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路邊一副焦急的模樣。“宏偉的媽媽？”丹紅發動車子慢慢的滑了過去，搖下窗子探頭道：“楚伯母，你是在等車嗎？”
楚媽媽聽到聲音彎下腰，看到莫丹紅愣了愣，隨即笑道：“是丹紅啊，你怎麼在這。”
“我剛好路過看到你好像還能著急的樣子，就過來問問。”莫丹紅回道。
“對，我那個司機的車在城隍路口堵車了，這都快半個小時還沒過來。”楚媽媽提著大袋小袋一臉抱怨。
莫丹紅聽了，開啟車門：“要不我送伯母回去吧，今天正是放學的時候，那邊正是學校區，接送的車多，等司機過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那不是麻煩你了。”楚媽媽雖願意嘴上還是客氣道。
莫丹紅聞言，就上前主動幫著把行李放進車裡：“麻煩什麼，反正我正好沒事幹。”
楚媽媽看著莫丹紅的放行李的身影，滿意的笑了笑。她一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早就成婚孫子孫女一個三歲一個六歲了。女兒三年前離婚，跟前夫生了兩個兒子，全跟了前夫，去年嫁了一個英國人商人，常年住在國外。現在就剩這個三十歲的小兒子還沒成婚，大半月前回家說他要結婚了，差點把她嚇出心臟病，最後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才哈哈大笑，說是先給她打點預防針。
雖然在剛開始聽到兒子喜歡的是離過婚的莫丹紅，她先是有點不願意的，畢竟這結婚離婚鬧得全城都知道，後來是兒子慢慢的跟她細說，才知道這個孩子過的是這麼苦，尤其莫太太的做法，讓她這個有女兒的母親，實在不能理解。
“阿姨，你今天怎麼一個人出來逛街，怎麼不讓別的太太一起陪你。”莫丹紅側過頭聊起來。
楚媽媽笑著回到：“本來今天也沒打算逛街，中午吃過飯被一些老姐妹喊著去搓了幾圈麻將，也不知怎麼的，手氣一直不好，從開始就沒贏過，我就沒興趣了，把位置換給別人就出來。打電話給司機讓他來接我的時候，就順便逛了起了對面的商場，你也知道我們女人買起東西那是控制不住，這不一買就買多了。”
莫丹紅笑笑：“對啊前天我和我朋友去逛的時候，也是不知不覺買了一堆，回家整理的時候，發現買了好幾件兩三個月後才能穿的衣服。”
“可不，我們這天氣還熱，但是那些店裡的秋裝就全上架了，我今天也買了好幾件，不止我自己買了，我還給宏偉也買了一件。你等會，我拿給你瞧瞧，看看我的眼光如何。”楚媽媽的女兒嫁到外國後，就好久沒這麼快樂過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尤其還是自己未來媳婦，那高興勁甭提了。
“好啊。”莫丹紅也是開心的應道和楚媽媽的相處模式，是她夢想中的母女模式。
一路上莫丹紅和楚媽媽聊的很是投機，在快到楚家的時候，楚媽媽像是忽然想到般問道：“丹紅，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莫丹紅報了個年歲，楚媽媽在心裡記了下，接著又問她是否知道是幾點生的。這些在和趙霖浩結婚的時候，莫丹紅都有報過，所以在楚媽媽問起的時候，心中便瞭然，因此沒有猶豫的把八字全給了她。
楚媽媽看莫丹紅如此配合反而有些尷尬。
莫丹紅道：“這八字看著玄，但是從古自今在婚前，大家都會去合上一合，想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楚媽媽見狀笑的更開：“哎……可不是，我們做生意的人，對這些更不能馬虎了。不過我瞧著你是個有福，這合八字也就是圖個心安。”
說話間楚家到了，楚媽媽伸手招了一下，警衛把門開啟，莫丹紅長車直入到屋前，等楚媽媽下車，已聽到聲音的僕人出來，接過莫丹紅手上的行李。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晚上就在我這吃吧。”楚媽媽邀約，莫丹紅推拒，後來還是推辭不過莫丹紅被留了下來。
快開飯的時候，那個出差送貨的楚宏偉不期回來，看到莫丹紅出現在自己家，驚喜道不行。
一頓飯，楚家人基本都在熱熱鬧鬧的一大家子，尤其是兩個孩子，不時的好奇的問丹紅一些問題，弄得一向臉皮不怎麼薄的她，都弄了好幾回大紅臉。
飯後，楚宏偉想送，但是莫丹紅覺得他開了那麼久的車肯定累壞了，加上自己又是開車來，便婉拒了。不過還是拗不過楚宏偉，離開之前兩人熱吻了一番。
回到自己別墅的莫丹紅，躺在床上，嘴角一直彎彎的向上翹著，再一次她覺得選擇楚宏偉是對的。
………………
趙宅，吳瑩琳怒氣衝衝的找到正在擺弄花草的趙母：“那警衛說，是婆婆你吩咐不讓我出去的？”
趙母拿著小水壺輕輕的灑了灑水，兩耳未聞般。
吳瑩琳怒氣更甚，一把擋在趙母面前：“為什麼不回答我？”
趙母抬眼冷冷的看著她：“你這是對待婆婆的態度嗎？果然是沒有教養，既然你問道我就好好跟你說說趙家的規矩，免得讓你到時丟人現眼。”
吳瑩琳看著一臉不屑的趙母冷笑：“婆婆，你也別在面前充什麼大頭，擺什麼架子，嫁進趙家，你也比我高貴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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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母臉頓時黑了下來，吃人般的盯著她，吳瑩琳不怯反怒視回去：“我們半斤八兩，你也別跟我擺譜，我也不跟你頂槓，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我看你是在白日做夢，你行，你硬，我就讓你看看怎麼硬。”說著趙母就掄起手重重的打了吳瑩琳一個耳光。
吳瑩琳捂著臉頰，一臉不敢置信，聲音異常拔尖道：“你打，你打，你照著肚子打，狠狠打，我倒要看看，趙家的規矩就是婆婆把剛進門的兒媳婦打流產了。”挺著顯懷的肚子，吳瑩琳逼近趙母。
趙母氣的還想再打下去，可是卻被吳瑩琳後面的話給止住，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揚聲高喊：“徐嫂，英蓮，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少奶奶得了狂躁症，還不請她回房休息。”
不一會就有兩個婦人跑到花房，架住吳瑩琳往房間裡拖。
吳瑩琳氣的不行，無奈力氣敵不過，只得破口大罵，罵的全是趙母當年爬上趙父的事情。趙母聽的發抖，忽然怒吼一聲：“你們都是死人嗎？不會捂著她的嘴巴。”
“少奶奶你就別再嚷嚷了，老爺和少爺都下了命令，不讓你出屋說你身子虛，等到你平安生了孩子後再說。”錢嫂捂著吳瑩琳，好心的勸道。
吳瑩琳睜大了眼，簡直不能置信，趙霖浩竟然用這個來對付自己。
當門被砰的關上的時候，吳瑩琳心裡閃過濃濃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