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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明鏡

二人各有所思,很快就到了寢院。莫清胤揹著離不孤到她的屋子門前,時小谷聽到動靜立馬從裡面趕了出來,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愣住了。離不孤竟是被清胤清胤師兄背回來的!在她的印象裡,莫清胤都是在玄虛真人身邊的,不免也沾了點不可冒犯的仙味兒。他風華絕代,悟道用道能力最高,也最受眾師姐弟敬慕,雖知他溫和親切,但看到他屈身背人還是第一次,再看他雪白的袍底和靴子已經沾上許些泥巴,走的路程應該不少。

光只顧著看,竟是忘了離不孤。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離不孤已經站在地上向莫清胤拜身道別,時小谷也連忙行了別禮,待他走後扶著離不孤一瘸一拐回到屋裡。蠱蟲們沒有跟著回來,離不孤又是莫清胤背回來的,時小谷一邊用清露水為離不孤揉腳一邊奇怪問起,離不孤在這裡的朋友除了莫清胤就只有時小谷,於是她便把半浮洞一事告訴了她。時小谷恍然大悟,連連贊莫清胤細心周道。

時間很快就過了一月。一天寅時,碧玉派弟子整齊排站在仙門前場,靜靜對面上山的大門等候。崑崙仙門之間拜訪都是用步行,從一峰下山,再一步步走上崑崙另一峰,這樣以表敬意。快到卯時正點,天邊漸漸吐出白光,慘淡的雲色緩緩爬上橘紅,在這破曉之際,山下傳近一個個腳步聲。

有些悄悄打著瞌睡的門中弟子立馬被這細小的聲音驚醒,板直腰板振奮精神。自進入碧玉派後,這是離不孤見過最嚴肅壯大的場景,昨夜她還和往常一樣努力練習劍法,為的就是要追上其他弟子的腳步,現在又這麼早在這等候,眼皮忍不住打起架來,當看到前面的弟子忽然站直身子,就知道紫翠派的人就要到了,她狠下心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這才清醒了許多。

踩著石階的腳步越來越近,終於在晨陽透出第一縷光的時候,一個藍衣寬袖、束帶發冠的人影出現在眾弟子面前。莫清胤站在最前面,首先上前迎接,兩人相互一拜後,門中弟子皆齊聲拜說:“碧玉派弟子恭迎明鏡師兄和各師兄弟!”

明鏡向眾人微一點頭,含笑而立,身後站著六個同門弟子也向眾人拜身示敬。莫清胤微微一笑,撫手請路:“師父師叔在都裡面,明鏡師弟請。”

明鏡點頭微笑:“還請清胤師兄帶路了。”

兩人同時邁開腳步,帶著另外六個紫翠派弟子直徑向碧凌殿上去。殿中香柱嫋嫋,清香撲鼻,一份純然道法的寧靜。玄虛真人和玄易道長已在殿上等候,捏準了時候,端上的新茶不溫不涼。明鏡和紫翠派弟子拱手向兩人深深一拜,首先呈上一方精緻的檀木盒,裡面是集天地精氣煉成的仙丹,一共一百八十八顆。玄虛真人雙手接下,扶著花白的長鬚笑問:“常亭真人身體安好?”

明鏡笑而拜曰:“有勞真人掛心,師父身體安康,托賴諸事平安。”

玄虛真人含笑將檀木盒交給在旁的小徒弟,小徒弟小心翼翼結果木盒,謹慎端捧著退下了。玄虛真人和玄易道長坐上上頭,請下面的人入座,莫清胤和明鏡相對而入,彼此微笑點頭。此時殿中並無旁人,只有玄虛、玄易和紫翠派的弟子,整個碧凌殿也下了結界,旁人無法聽到裡面的談話。

歸於正事,明鏡從袖袋中拿出一卷圖畫,將此開啟後慢慢浮到半空中,再一撫手,畫卷透徹起來,上面的墨跡卻依然清晰,篇幅也闊大了許多。莫清胤細細看那副畫卷,這是人間的縮圖,裡面有幾道紅色的線條和紅點,那是鬼王行蹤和出現點。明鏡從座上起來,對玄虛和玄易說:“師父收集各門派追捕鬼王的資訊,畫出了這幅行蹤圖,特來請真人和道長一同研究,商議徹捕鬼王的計劃。”

“令師細心了。”玄虛真人笑了笑,也仔細觀察地圖上鬼王的動向,“從千煉閻殿逃出後,鬼王在世間已無去處。他行蹤不定,難以捉摸,並且有傷在身,看起來是漫無目的的逃命。不過……”他再將地圖反覆看了一遍,若有所思,“若是沒有猜錯,雖然他從西面的千煉閻殿開始就不停在北、南兩地落腳,可方向卻一直向著東面。東面……東面有什麼呢?”

氣氛緊張,眾人皆開始思索東面之態。東面山林疊起,江河甚多,還有那碧海無邊,深不可探,玄易道長立即想起什麼,出口道:“東面地屬海域,兩百年前封印了上古四大兇靈之一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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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虛真人被提醒,確切點頭。然,莫清胤不明,問:“相傳混沌是在西面,怎麼會到了東海?”

玄虛真人解釋:“是,混沌原本不在東海。上古之時,我崑崙西有獸,其狀如犬,長毛,四足,似羆而無爪,有目而不見,行不開,有兩耳而不聞,有人知性,有腹無五藏,有腸直而不旋,食徑過。其最大的特點便是:遇到高尚的人,大肆施暴;但若遇到惡人,便會言聽計從。兩百年前,混沌受天魔指使和他大亂人間,後被崑崙仙尊一同鎮在東海,至今未出,崑崙仙尊也在那時仙力盡毀,不久仙逝。倘若鬼王藉此喚醒混沌和天魔,恐怕又難逃一場浩劫。”

玄易道長鄭重頷首,接過話:“的確,至今無人能與當年的崑崙仙尊並論。各大門派雖有人修得仙身,卻合起來仍不及崑崙仙尊的一半。若混沌和天魔同時甦醒,再加上鬼王,這一次會比上一次更加可怕,到時生靈塗炭,甚至天地毀滅!”

座下弟子一臉慌亂,唯有莫清胤和明鏡各自沉思。莫清胤神色凝重,微微握拳:“最大的關鍵在於兩個。第一,全力封鎖東海;第二,儘快抓捕鬼王。”

明鏡擰著眉頭,有些嘆息:“可是近三個月,鬼王一直沒有行蹤,不知他藏身何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