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你所想——我騙過你,可我騙你的事多了去了。可不管我騙過你多少,你就沒認真的細想過嗎?我為什麼要騙你?若我真的愛你,在乎你,怎麼可能一味的拒絕你?欺騙你?金炫澈,冷靜一點,從頭到尾,不過只是你在單方面想要得到我罷了。而我,也只是一味的在利用你得不到反而更加瘋狂想要得到的衝動罷了。到今天,到現在了,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聯,懂不懂?”
金炫澈聽懵了,明知不可信,卻心如刀絞,痛的無法呼吸。
“而且,我也沒從你那裡得到過任何好處。而你,也只是因得不到我而惱羞成怒罷了。放過我吧,嗯?”
“為什麼……”
呆呆的在看凌亦凝,金炫澈一動不動的盯著她,輕喃。
“為什麼要這樣說?”金炫澈終於抽了口氣,緩緩籲出:“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我不要再來找你。不要再出現……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你能不能告訴我?”
凌亦凝聽痛了心,幽幽搖頭。
金炫澈已收了頑劣之意,滿面冰冷的痛楚。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突然決定放棄我?如此拒絕我,必須有個原因啊!”
月光好冷,凌亦凝從腳底冷到頭頂,整個人恨不得顫抖。
“因為我失憶了?”金炫澈自言自語般追問,聲音輕顫。
凌亦凝不語,眉心緊鎖。
“因為你真的愛上那個皇帝?”
“……”
“凝兒,告訴我,是因為葉初青?”
“……”
“到底是為了什麼——?”
金炫澈突然力吼,凌亦凝被嚇的一驚,雙眼一瞪。
空氣驟靜,過了好久,無聲,凌亦凝再才松下勁來,吐了口氣,瞪向金炫澈。
“你小點聲音!”
“凝兒……”金炫澈輕喚,搖了搖頭:“是不是我現在恢復記憶,你就能告訴我了?”
凌亦凝一愣,突然走神。
——失憶,是可以說恢復就立馬恢復的嗎?
“好。”見凌亦凝愣住,金炫澈突然自作主張的一喝,甩身就走。
揚手,想要叫住金炫澈,聲音卻卡在喉嚨裡,凌亦凝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金炫澈,縱身躍牆而去。
*
次日。
春三娘拜見凌亦凝,將後宮近況做了個全面的彙報。
凌亦凝聽的想睡覺,聽到一半,揚手打斷春三娘,輕輕一嘆。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知道了又能如何?”
春三娘一愣,進而淺笑。
“公主不知,這是規矩,您是後宮正主,所有例報必須月匯,只有您看過了,批過了,少戶府才會轉下月的俸銀入賬。”
“哦。”應一聲,凌亦凝瞟眼春三娘身後兩宮女各所託的兩大盤厚薄。
心裡一煩,凌亦凝吐了口氣。
“皇上信你,我就信你。當是看過了,拿來給我批。”
“喏。”春三娘也知道凌亦凝,當即應喝,不敢反駁。
簽完一大堆的賬本,凌亦凝放下筆,松了口氣。
“下個月你直接轉少戶府,你籤的字就是我籤的。我會吩咐下去。別再來找我了。”
“喏。”春三娘應喝,站立一旁,不走。
抬眸去看春三娘,凌亦凝疑惑,單眉一挑:“還有事?”
春三娘想了想,點頭,往凌亦凝身邊湊近一些。
“公主,皇上昨夜留宿靈閣,早朝未上,臣妾過去看過,皇上未起,因未召不得入內,不知當下情形,自知必須上報……”
一愣,凌亦凝困惑了。
“這樣的事也歸我管?”
因為凌亦凝的疑問,春三娘輕驚,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您乃後宮正主,後宮一切都當由您主持。”
“那幹嘛封你上來做妃?”凌亦凝單眉一挑,冰冷的一喝。
春三娘心驚,卟嗵一聲跪下。
“公主明鑑。您乃後宮正主,三娘為公主分憂,全力以赴,恪盡職守,卻在權位上不敢放肆逾越,求公主明鑑。”
反應過來,炙炎彬跑到靈閣睡一夜,等同是臨幸了夏紫薰呀,這還沒正式完婚呢就睡一窩了,傳什麼怎麼得了?凌亦凝噘了噘嘴,心中不是滋味。
也是,炙炎彬現在不是太將司了,就算是太將司,春三娘也不敢亂來,何況現在的他是皇帝?凌亦凝反應過來,站起身。
“知道了,我過去看看。”
凌亦凝說著,春三娘趕緊退去一旁,只等她向門口走去,便趕緊跟上。
*
金炫澈在宗儀府裡到處找磚頭,可他找了半天,一塊沒找到,最好笑的是,他問人,人卻不知什麼是‘磚頭’。
“粗木棒子也行。”
“呃……”
“王上,咱們找木棒子做什麼?”
金炫澈嘖一聲,顯煩:“你問這麼多幹嘛?給我找就是了。”
冷星辰遠遠過來,他是聽說金炫澈今天居然沒去內宮,正在滿院子找石頭木棒才趕緊過來的。
“來的正好,冷星辰,你們這園子怎麼回事?一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有,連棒粗些的木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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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星辰無語,一邊疾步走近,一邊搖頭嘆息。
“金王要那些東西做什麼?雲夢樓那邊多的是,你沒過去找而已,在這正園子裡怎麼可能有。”
“雲夢樓?好,你帶我去。”
“且慢。金王,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麼用?”
一愣,金炫澈突然失笑。
“不是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嗎?我這失憶是摔出來的,頭部受到重擊,按理,再重擊一次不就能恢復了?”
冷星辰聽著無語,失聲一嘆。
“理論上這樣的機率存在,可並不能保證次次皆準,萬一一擊傷頭,重創致死,豈不冤枉?”
“我會算著勁力的,別囉嗦了,快帶路。”
“王上……”
一旁的蔣風和甲午嚇的半死,不知如何是好。
“叫什麼叫?”金炫澈聽著叫就煩,揮手驅趕。
這邊甲午一邊拼命攔著金炫澈,一邊拼命給蔣風使眼色,蔣風會過意來,趕緊望向遠處的天磊。
天磊點頭,甩身就跑。
金炫澈力大,加上蔣風他們也不敢真的去硬攔,只一會,他便強扯上冷星辰朝雲夢樓方向衝去。
*
靈閣。
進了內軒,凌亦凝入目便看見夏紫薰穿著整齊,向自己迎來,就地一跪。
揮手示意她起來,凌亦凝徑直朝錦床走去……
人未近,酒氣撲面,凌亦凝一愣。
——炙炎彬居然喝醉了?
“怎麼回事?”
站在床前,任宮女們趕緊掀起薄帳,凌亦凝看著床上仍未睡醒的炙炎彬,雙眉輕緊,一問。
緊跟在凌亦凝身後的是春三娘,遠些的便是夏紫薰。
夏紫薰聽見問,趕緊回答。
“回公主,皇上昨夜來,說您沒在宮裡,他沒食慾,餓的很,正巧閣裡擺了膳,皇上便在這裡吃起來。他吃著吃著,便嚷嚷要喝酒,張大總管立時派人送了酒過來,皇上一喝喝到了半夜,最後喝醉了……無奈之下……”
回身,凌亦凝望向夏紫薰,剛想要說話,看見春三娘還在,便轉頭望向春三娘。
“你也看見了,皇上是喝醉了,沒在靈閣裡做什麼,後面該怎麼做,自己知道了?”
春三娘會意,恭敬的低身行禮,輕應。
“喏。”
“退下吧!”
“喏。”
春三娘再應,起身退下。
等春三娘一行人走了,凌亦凝望向夏紫薰。
“你不知道這個中厲害?萬一叫人胡亂猜測,說些閒言碎語出去,大典之前,成何體統?”
“是……紫薰知錯。”夏紫薰驚叫,卟嗵一聲跪下。
……
在看夏紫薰,凌亦凝心中百般滋味。
葉初青出現時,她不過是給金炫澈包紮了一下傷口,她便吃味吃的不得了。
如今,她不過晚些回宮,炙炎彬便跑來靈閣尋夏紫薰,在這裡吃喝,在這裡睡下……她卻毫無怨氣。
愛只是一個字,看來真是直接的很,有和沒有,反應截然不同。
心中一嘆,凌亦凝突然自嘲——她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指責夏紫薰?她才是炙炎彬未來真正的妻子,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
而她呢?
人雖站在這裡,心卻早已跑遠。
一笑,凌亦凝低身將夏紫薰輕輕拽起。
“他這人馬虎的很,有時候性子來了,跟個孩子一樣,難得他喜歡來你這兒,你就多承擔些,大典以前,注意一下。”
“是……”
“還有這稱呼,嫁夫從夫,雖說正禮未過,可那貴人的頭銜卻是鐵板釘釘的。以後要從國禮,不要回是了,回喏吧!”
“喏。”夏紫薰感覺好了很多,敢抬起頭來去看凌亦凝了。
凌亦凝正在衝夏紫薰笑,她回頭看一眼,正看見一臉微笑在看自己的炙炎彬,便一愣。
“你這人怎麼這樣?醒了也不哼一聲。”
炙炎彬躺在床上偷樂,他愛極了這樣的感覺——凌亦凝終於願意接受夏紫薰,這意味著什麼?
任炙炎彬傻樂,凌亦凝乾脆回身面向他。
“逃過早朝還挺樂的是吧?”
一愣,突然意識到自己喝多了,喝過了頭,居然睡死過去,瞅眼窗外大亮,炙炎彬抽抽嘴角,傻了眼。
“趕緊起來。”
“起來起來,這就起來。”炙炎彬輕叫著,撐身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