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假的，戎簡也完全無法接受……他看到的，感受到的就是那麼個玩意兒啊，心裡膈應啊！
少年臉色有些扭曲，眼神危險，女子縮了縮身體，表情怕怕的，卻是開口解釋了句:“真實幻象，我所建造的幻象，會影響修士的感官，所以……觸覺味覺嗅覺之類，都和真的沒有區別。”
所以也算是真的了……戎簡臉色更黑了。
另一邊，玉別柳捂著肚子笑倒在床上，怎麼辦，她越來越喜歡看小崽子變臉的樣子了哈哈哈哈哈……
“我……”戎簡拳頭捏的咔咔作響，可看著那女子一副準備逃走的模樣，力氣一洩。算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問清楚她的來歷。
“既然那怪物是幻象，那你現在呢？也是？”
女子憋嘴，一副不想回答這問題的表情，可在戎簡威脅的目光裡，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你的本體呢？”戎簡再問，“既然是法器，就變成原本的樣子。”
“……哼。”這幅樣子不好麼？多美？真是不懂欣賞，女子翻了個白眼，身形虛化散開。
然後，院中的白霧開始收攏，化作一塊巴掌大的銅鏡碎片，漂浮在空中。
戎簡伸手將碎片接過，認真看了看。
銅鏡缺了多大一部分，他手上的這塊，應該是在左上角位置，鏡面光滑潔淨，卻沒有映照出他的模樣，鏡邊纏繞著一種不知名的藤蔓，還有朵剩下半截的花。
所以就是這麼個玩意兒在嚇他？
“嚶……”鏡面上一陣變化，女子猛然伸出頭來，湊進戎簡。
戎簡抬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別靠近我，完全無法直視你這張臉!
女子唰的一下縮排鏡面，躲開了戎簡的巴掌，然後衝著他吐了吐舌頭，神色得意……打不到我了吧，略略略!
戎簡:“……”這怕不是個傻子。
“你是怎麼出現在棗樹底下的？為何今兒才出來？”他在這兒呆了這麼多年，也沒見有什麼不妥，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個破爛玩意兒來。
“……人家今天才醒嘛!”鏡面晃動，其上的人影消失不見，低沉誘惑的聲音卻還在，“怎麼在棗樹下面……我也不知道，醒來就是了。”
“所以，為何跑出來嚇我？”戎簡問。
銅鏡上面的白光閃了閃，沒有出聲。
“不想說？”戎簡眯了眯眼。
一塊銅鏡，一名境靈，在他這小院裡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今兒才醒，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出來將他嚇了個半死。
怎麼看他都是被牽扯進來的路人，可如果真是這樣，這鏡靈不該沉默，而是回答他這個問題，除非是……鏡靈貪圖他什麼，主動選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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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中央，將他落下的《金戎心法》撿起來，戎簡掀開門進了屋子。
想了想，將銅鏡碎片隨手扔到院裡，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不想說就不想說吧，我睡覺了，不要來打擾我，不然明天揍你。”
“……嚶，不要，你讓我進去嘛，人家怕黑……”
戎簡:“……”你還能找個更牽強的理由嗎？
“小簡簡，讓我進去嘛，人家告訴你還不行麼？嚶嚶嚶……”
“哐！”
屋門被拉開，戎簡大步邁出，一把抓住漂浮在空中的銅鏡碎片，啪的一下扔到地上，一通狂踩!
“你丫能不能不要噁心人？亂叫你個鬼！不許哭，不許亂叫，好好說話！”
完了，他好像忘不了銅鏡幻化的那副噁心模樣了，都怪這破鏡子！
“……戎簡你個混蛋！”銅鏡一個晃動跑到空中，語氣憤怒，“能不能不打臉，不打臉，不打臉！”
戎簡挑眉，記下了，下次繼續打臉就對了。
“想知道為什麼找你，好啊，我告訴你！”鏡面上白光一閃，巴掌大的美豔女子從裡面爬出來，目光兇狠的望著他，“因為你是個廢物，因為所有人都瞧不起你，因為靠你自己你永遠也翻不了身！”
“……你說什麼？”戎簡眨了眨眼，面上表情淺淺。
“我說，你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想聽？我還可以說第三遍的哦。
戎簡輕輕笑了下，垂下眸子，轉身向屋子裡走，“……你說得對。”
早該認清了的事實，偏不服氣，結果呢，不過徒勞。
銅鏡上女子眨了眨眼，語氣軟了下來:“戎簡，我可以幫你，讓你變強，只要你答應，幫我找到我的其他碎片。”
“這才是你的目的？”戎簡腳下停頓，嗤笑一聲，“那不好意思，不幫！”
“不，你會同意的。”銅鏡衝過去，擋在戎簡面前，“想想你那所謂的堂哥，想想你父親對你的態度，想想……你那未婚妻。”
“你是吃定我了？”戎簡笑著，目光深處卻透著悲傷的情緒。
他動心了。
八年的伏低做小，八年的冷言冷語，還有白天玉別柳所給予的羞辱，他內心迫切的，想要變強。
而現在，這個機會擺在面前，他……如何能放棄？
“好，我答應你。”抬手抄過銅鏡，戎簡在床上盤膝坐下，“開始吧！”
玉別柳:“……”我承認我剛才的話是有些過分，但你也不至於被刺激到……答應的這麼乾脆，讓我一肚子的勸阻都沒地兒說吧？還有，剛答應就開始，有這麼急切麼？
急麼？是的。戎簡已經等待了八年時間，如何能夠不急？
“怎麼？不是說要幫我麼？”見銅鏡沒有動作，戎簡輕聲問道。
事實上，戎簡在發覺鏡靈馥對他有企圖的時候，便有想到這一點，銅鏡等級不低，要他幫的忙也不會簡單，而只有他足夠強大，才能幫她做事。
那麼，鏡靈馥必定擁有能讓他修煉的方法！不然，她不會選擇他。
想通這點後，戎簡便做好了答應的準備。
這場交易裡，他或許吃虧，但那都是以後的事，現在他需要的，是強大到足以抵抗命運，足以打敗玉別柳！
……行吧。
答應了也好，免得她多費口舌。
“嗯，幫你。”銅鏡上，巴掌大的女子輕咳一聲，一手背在身後，站直了身體，“世人皆知修煉的前提是，擁有靈根，那靈根是什麼？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