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既然自家NO.1已經開始懟人了，那麼作為NO.2的楓樺當然不會像木頭人一樣一直呆在這裡默不作聲。
更何況她根本不是那種喜歡一直忍氣吞聲的包子性格。
要知道前幾天為了應付那些不懷好意的客人，楓樺可是受了不少惡意滿滿的冷嘲熱諷，而且別人指著鼻子說她服務不厚道就罷了，竟然還有一些垃圾客人因為她一身花枝招展地打扮便一邊陰陽怪氣地笑著一邊露骨地說著亂七八糟的話——所以在她們看來魑魅的NO.2就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嗎？可以說她們的行為無異於將楓樺的尊嚴直接扔在地上踩踏，就連對她有賊心的客人都不敢對她說得這麼露骨好嘛？
楓樺自然十分生氣。
而這個時候儼然正是可以讓自己好好出一口惡氣的機會。
你說她又怎麼可能會錯過？
於是在步川小姐說完之後便徑直發出一陣好似銀鈴一般且不容忽視的輕笑，將店內經理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對於這一份注視內心自是毫不在意，楓樺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撐著下巴反過來看著她，臉上笑得極為魅人，之後才好整以暇地慢慢說道：“是啊，幸好清流的諸位如此歡迎我們帶著客人光臨，否則我們可真的要‘無處可去’了~”
故意在關鍵詞之上加重讀音，顯然是在藉機暗諷清流出手在先，自然就怪不得魑魅之後以同樣地招數進行反擊。
說著。
波光流轉的金色丹鳳眼極為隨性地朝著四周打量一番。
“這家店倒是挺不錯的嘛。”
乍一聽上去好像實在誇獎清流的裝修恰到好處，然而只要認真地品味一番，其實還是可以聽得出潛藏在讚揚之中的陰陽怪氣，就像是內心明明嫌棄無比卻故意說一些花裡胡哨的反話來膈應別人一樣——或許那些比較大豬蹄子的男公關聽不出來，但是智商線上的店內經理一定會聽出其中不對勁的味道，而來魑魅公關更是知道楓樺這是在刻意模仿之前去魑魅搗亂的客人慣用的口氣，想必是打算也用這種態度去噁心清流的人吧？
總之——
第一句是沒什麼問題的。
然而緊隨其後說出來的下一句卻是不怎麼好聽，直接讓在座的所有清流人員都猝不及防地瞬間變了臉色。
“不過一進來就看到一堆金光閃閃的東西實在是閃得我頭疼……”說到一半，楓樺又故意伸手扶著額頭，作出一副受不了刺激的嬌弱模樣，我見猶憐地輕聲哀怨道，“果然我是欣賞不來這種只有暴發戶才會喜歡的風格。”
——行。
——算你厲害。
步川小姐默默無言地看著楓樺又是懟人又是裝柔弱的一番表演，面上看似不動聲色，實際上心裡早就吐槽不能了！
這只狐狸裝柔弱裝得未免也太熟練了吧？
雖然以楓樺現在這種花枝招展、又華美又勾人的模樣忽然裝柔弱也沒什麼，甚至扶著額頭之時的一顰一蹙都帶著一種惹得人悄然心悸的驚人魅力，但是深知楓樺本業的步川小姐果然看不下去！不要以為她不記得在學校之時楓樺是一個帶球直接跑半場都不帶喘一口氣的體育老師！所以在步川小姐看來，楓樺這個時候忽然一臉弱不禁風地裝柔弱簡直無異於張飛掐著嗓子對關羽喊歐尼醬！
#張飛：小臉煞白.jpg#
太過分了！
與此同時步川小姐也忍不住想要吐槽這只狐狸還真敢說啊……
雖然之前一來到清流便覺得這種金光閃閃的裝修風格實屬暴發戶才會喜歡的品味，不過她也只是在心裡吐槽一下罷了，沒有直接說出來，卻不料楓樺現在卻直言不諱，甚至欲抑先揚一波先誇一句再懟人。
呵呵——
論殺傷力毫無疑問是楓樺更勝一籌！
比步川小姐厲害多了！
出來撕逼果然就是要帶一個類似楓樺這種懟人之言張口就來的撕逼小能手才行，否則撕起來一點都不痛快。
畢竟步川小姐再怎麼樣也要顧忌到形象問題，出門在外更是要注重風度，當然不能無所畏懼地直接從嘴巴裡面蹦出一些讓人臉色瞬間一變的粗鄙之語！可是楓樺就不一樣了，她本來便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別看她平時一直不看場合地散發自身魅力、像一個人形自走荷爾蒙把別人魅得不要不要的，但若是想要伸手將她採下，稍有不慎便會被上面的利刺所扎傷，要不然楓樺之前也就不會是魑魅的NO.1了。
本來嘛。
像楓樺一樣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起來就十分擅長撕逼不是麼？
反正步川小姐肯定是拍馬也追不上的。
看到自己NO.1和NO.2忽然來一場配合直接懟得清流的人根本下不了臺，其他公關當然也會乘勝追擊，與楓樺的心態差不多一致，意圖將自己之前受到的氣統統釋放出來，否則憋在心裡定會造成內傷！
而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便是楓樺派之中地位僅次於楓樺的銀瀾……
實不相瞞。
這個人可拓麻記仇了。
上一次誘騙女子高中生才到一半便被步川小姐突然截胡、甚至最後那個女子高中生還成了步川小姐的忠實客人之一（←北野柚子出來磕頭），你說銀瀾該有多生氣啊？再加上她和步川小姐本來就處於敵對的兩個派閥，所以銀瀾本來就不待見步川小姐，經過這檔事情之後更是恨得牙癢癢——只可惜每一次暗中作祟都沒有蝴蝶成功，全被錦秀化解於無形之中，導致她私底下千方百計地勾心鬥角而步川小姐這個當事人卻是一點察覺都沒有！
氣得銀瀾瞬間爆炸！
畢竟報復計劃得再怎麼完美（更何況還半途夭折了）若是不被當事人所知的話，那麼她的報復有還有什麼意義？
於是之後搞小動作的頻率越來越高……
大概是最近因為不信邪的心理導致她的手腳變得越來越大，使得楓樺直接察覺到她正在偷偷策劃什麼，之後還隱晦地告誡她不要再使小性子了——畢竟小打小鬧無傷大雅，可若是同為一家店的公關竟然在自相殘殺的話，一旦傳出去對魑魅實在影響不好。
自家老大都專程這麼說了。
還能怎麼辦？
所以好不容易才想出來的大招醞釀到一半直接嗝屁，氣得銀瀾幾乎要嘔血，可不想被楓樺清掃門戶的她卻又無可奈何。
想必一拳頭打進棉花裡也不過如此吧？
明明之前信誓旦旦地說過要給步川小姐好看的，卻不料至今而至用上地招數不是沒有效果就是被半路攔截，銀瀾當然氣不打一處來！然後這個時候正好攤上外敵針對整個魑魅，銀瀾就有了一個合適的發洩口了——她的確搞不了被一堆人護著的步川小姐，可是難道她還搞不了這個小小的清流嗎？於是輕輕一撩自己的銀色短髮，銀瀾毫不掩飾語氣之中的惡意，像是宣判他人死刑一樣直接重重地一字一頓道。
“你們就做好覺悟吧！”
說著，銀瀾臉上的冷笑變得愈發肆意張狂，不知道的人看到如此一幕，怕不是還要誤會她才是幕後BOSS。
“我們可是要在這裡玩樂到天亮的！”
此言一出，當然徑直引起楓樺派其他公關的一致贊同，畢竟那些來魑魅搗亂的客人就是一直折騰到大天亮才肯罷休的！她們又怎麼可以厚此薄彼？反正互相傷害就是了！清流弄得魑魅烏煙瘴氣，那麼她們也要把清流弄得無法營業！
於是楓樺派的公關便開始為所欲為，不像步川小姐愛惜形象到極點，她們都是該擺臉色之時就使勁擺臉色的性情中人。
“兩份冰水！”
“別愣著了，難道清流地公關都不知道主動給客人拿冰水嗎？”
“怕不是這麼大的店連幾杯冰水都沒有。”
“真是好慘一家店。”
……
不同於楓樺派那邊惡聲惡氣的作風、此起彼伏響起的聲音都帶著故意作弄人的味道，月川派這邊的公關大多都是比較溫吞亦或者偏向文靜的型別，而其中最為典型的一位公關當然是錦秀毫無疑問——性格溫柔的她又怎麼會摻和到楓樺派的冷嘲熱諷之中？在楓樺派的成功一聲接著一聲地開始折騰別人之時，她仍然還在專注並且溫柔地注視著身邊為自己提供許多幫助才令自己得以獲得如今這個地位的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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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比起報復清流，錦秀顯然更加在意貴客是否適應這裡。
於是便忽然柔聲開始致歉。
“最近幾天一直沒辦法好好地接待您，還讓您屈尊來到這種地方，招待不周之處日後我定會加倍彌補。”
“沒關係。”對方顯然十分享受錦秀這種一心一意的溫柔，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錦秀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眯著眼睛笑著寬慰到，“只要是錦秀你的話，無論在哪裡我都十分開心，就算今天之鞥呢喝冰水也一樣~”
錦秀聞言不禁充滿感激地溫暖一笑。
客人不在意便好。
而安心下來之後她才著手開始接下來的報復手段。
等回頭看向清流公關之時，錦秀則是早已斂下臉上的溫柔笑意，雖然依舊還是一副禮貌溫和的靜秀模樣，但明顯和面對客人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吐字清晰地慢慢說道：“那麼，就請你給我們這邊上兩杯冰水吧——”語氣平靜，而且也很禮貌地帶著一個“請”字，論態度顯然比楓樺派地公關要好太多不是麼？然而在清流公關聽來卻是一陣難堪，畢竟錦秀此時截然不同的兩種模樣顯然是將他們當成無關緊要的服務員一樣來吩咐。
這些男公關終究太嫩。
再加上自我感覺良好從未擺正身為一名公關的心態，所以錦秀這種看似不經意的態度更加讓他們感到自尊心受挫。
——比起銀瀾毫不掩飾的滿滿惡意，或許像錦秀這樣綿裡藏針更加令人難受吧？
而月川派的其他公關這個時候的行動模式當然和錦秀完全一樣，先和身邊的客人溝通感情完畢之後才開始叫冰水上來。雖然說話顯然比較禮貌，不過再怎麼禮貌也只是假象罷了，總歸還是在吩咐清流公關上冰水不是麼？
“我們這邊也要兩杯冰水哦~”
“冰水，謝謝。”
“所謂‘清流’想必這裡的水一定不錯，上兩杯冰水吧。”
……
楓樺派的惡聲惡氣與月川派的綿裡藏針相輔相成，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氣得清流的男公關們一陣面色發青！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已經就此碎了一地！而其中身為清流NO.1得茶發男公關當然更是一臉的怒不可遏——畢竟他比其他的男公關更加自恃清高，之所以會過來清流擔任男公關只是因為覺得以自己的魅力完全能輕而易舉地勝任，所以現在又怎麼會允許自己被別人當成服務員一樣隨意呼來喝去？
太過分了！
想要放縱自己直接發脾氣，可是又礙於店內經理在場不能隨隨便便地轟走客人，所以他只能再度望向店內經理。
都這樣了——
難道他們還要忍氣吞聲嗎？
茶飯男公關顯然想要從店內經理那邊得到首肯、之後再理直氣壯地開始哄走這些故意來搗亂的人，然而卻不料店內經理竟是輕輕搖頭暗示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地輕輕搖頭，茶發男公關當場就絕望了。
為什麼！
這種客人直接趕走不就好了嘛！
在茶發男公關進行強烈的心理掙扎之時，其他的男公關也看到店內經理的意思，只能忍氣吞聲地真的去端冰水了。
當然。
所謂的不要輕舉妄動只是店內經理用來告誡男公關的，她不會什麼都不做。
雖然知道應該是自家店長不小心惹到了魑魅，不過畢竟不知道自家店長到底做了什麼，所以店內經理只能按照常理進行推測，思來想去一番祖最終認為魑魅再怎麼樣也不需要如此針對小小的清流嗎？竟然還特意來到清流這邊一頓折騰，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抱著有什麼誤會大家坐下來解釋一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誠懇心態，店內經理打定主意再次走向步川小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