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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不可信

蘇三娘帶著眾人前後門圍堵,以防安老爺一家逃走,但認得自己所帶的人並不多,無法顧及所有出口,只好一個也不放走,見人出來就抓。

眾人還未進入安宅,就見安宅內的人到處奔逃,便知道這安老爺心中有鬼,謀害蘇三的罪名不會是汙衊了,於是狠下心來,凡是從安宅內竄出的人,無論男女老少,能抓就就抓,不能抓的直接殺死。

蘇三娘從正大門進入,而從正大門逃走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反而都從其他小門逃走或者越牆而出,撞到了其他會眾的手上,多數都被殺死。

安老爺知道大難臨頭,難逃一死,但家中其他人確實無辜的,而當時也是被方老闆所迫,於是讓全家人跪在庭中。

蘇三娘進門,見安家的人分列三排,跪於庭院之中,怒火與仁慈並濟,緊緊咬著牙,右手之中已握著一枚飛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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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義跟在蘇三娘身後,不等蘇三娘開口,從蘇三娘身後衝了出去,直奔安老爺,迅速將其按倒在地上。

“韋義……你幹嘛?”蘇三娘見狀大喝一聲,從蘇三死後,她就覺得這韋義有事瞞著自己,想一飛鏢射過去,又擔心誤會了韋義。

“我要為舵主報仇!”韋義轉過身大喝一聲,掏出匕首,然後回身小聲道:“你只要不說我的事,我保你其他家人不死。”

“住手!”蘇三娘大喝一聲。

韋義匕首已落下,他知道蘇三娘不聽安老爺親口說,絕不會完全相信自己一面之詞,尤其是自己突然殺了安老爺,更會讓蘇三娘懷疑,於是將匕首狠狠插到安老爺頭部右側,再惡狠狠地看了安老爺家人一眼,拿著匕首站起身來。

蘇三娘見韋義往下刺去,本想射出手中飛鏢,但知道依然來不及,於是衝向前去,打算只要韋義殺了安老爺,定然也不輕饒韋義。到了跪著的安老爺一家人跟前,才見安老爺仍安好無恙,只是被韋義推翻了仰躺著。

蘇三娘拉住韋義肩膀用力往後一拉,韋義被拽得後退好幾步。

安老爺翻身起來照樣跪著。

“安老爺,你……我夫君與你即使不算深交,也算是生意夥伴,你……為何要謀害我夫君?”蘇三娘邊哭邊問。

“我……”那老爺看了看韋義,見韋義一臉惡相,打了個寒顫。

蘇三娘見狀,也看向韋義。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我見過你之後,你見了方老闆,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如果這是你一人所為,又是被方老闆所逼迫,我們必然不會為難你的家人。”韋義怒喝。

安家當日在場的人聽後咬了咬牙,惡狠狠地看著韋義,又看了看安老爺。

“蘇夫人……老夫當日也是……為情勢所逼……”安老爺邊說邊看韋義,見韋義咬牙切齒,正衡量要不要照實全說,韋義承諾自己只要不提他出賣蘇三的事,就保除自己之外的其他家人,但這種小人的話能信嗎?如果不信,照實全說,這蘇婦人盛怒之下,也許包括韋義以及自己家小,一個都不會活下。

“哦?何人逼你?”蘇三娘喝問,心中疑問這韋義向來心狠手辣,如今為何變得仁慈了?真如他所說是方老闆逼迫安老爺的?

“方……方老闆,他……知道我見了……韋兄弟,知道……韋義是天地會的,所以……方老闆藉此要挾我,要我……不僅斷了跟蘇三的生意往來,還……必須與蔣平斷交,不然……就……就道官府揭發我與天地會來往。”安老爺吞吞吐吐,邊想邊說,只希望韋義說到做到。

“父親……你怎麼能……?”安老爺的長子見父親未如實說,想要反駁。

“閉嘴,一人做事一人當,為父錯了,為父就該一死以謝罪。”安老爺喝道。

“即使如此,你也不必……不必在我夫君攻打縣衙時讓你的人背後捅他啊!”蘇三娘哭著喝了出來。

“那些人……是方老闆的人,那……方老闆逼問我韋義找我的原因,我迫於無奈,只得照實說了,但……方老闆就說他願意幫這個忙,便呼叫了他的人手去幫忙,我……我早就知道方老闆不懷好意,但仍沒有照實跟蔣平說,我自認有罪,萬死莫贖,請……蘇夫人和……韋兄弟,放過我家人一馬。”安老爺說完看了看韋義,又看了看家人。

“安老爺,我可沒答應放過你全家。”蘇三娘明顯覺得韋義與安老爺之間有秘密。

韋義見狀,急忙向前道:“夫人,這……安老爺既然知道錯了,我們……實在沒必要殺他全家。”

“韋義,我記得在方老闆家你可是勸我斬草除根的。”蘇三娘對韋義突然變得仁慈有些難以理解。

“這……還請韋兄弟為我家人求個情。”安老爺話語中一點也不帶哀求之情,勢必只要韋義食言,必然是魚死網破。

“夫人,方老闆是害死蘇舵主的罪魁禍首,罪不可恕,而其心之歹,其行之殘,必然對其家小有薰染,所以當時讓你斬草除根,以免他家人報復,但……安老爺只不過是受方老闆脅迫,顧及家小性命,一時失了大義,但其本性不比方老闆,且每次我到安宅,安老爺也是禮遇有加,所以……還請夫人放過安老爺家人,讓安老爺一人贖罪即可。”韋義忙替安老爺求情,心知只要自己做不到,安老爺勢必立馬將自己的事盡數抖出,到時候自己就只能跟著安家的人一起死了。

“好,我蘇三娘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韋義,你不是一直很想為我夫君報仇嗎?即是如此,將安老爺正法的事,那就由你來做好了。”蘇三娘說完,對著安家其餘眾人道:“我跟安老爺的賬算清了,我不欠你們家什麼,你們家從此也不欠我什麼,日後要報仇,還是找其他人吧。”說完看了看韋義,她肯定這二人關係不一般。

韋義聽後,也不遲疑,伸手朝身後的人招了招手,身後一人扔過一把長刀,韋義接住,往安老爺走去。

“安老爺,臨死了,你確定沒什麼想說的了?”蘇三娘仍不死心。

“有!”安老爺道。

韋義見狀,擔心安老爺懼死,最後一刻把自己供了出來,哪裡還等得及,快速奔向安老爺。

“等等。”蘇三娘目光凌厲看著韋義,接著道:“讓安老爺說完。”

韋義看了看安老爺,又看了看跪著的其餘眾人,只見當日韋義答應出賣蘇三時在場的幾個也都惡狠狠地看著韋義。

“蘇夫人知道蘇舵主和蔣平之死,那就應該吸取教訓,不要輕易相信身邊的人。”安老爺本打算在最後一刻供出韋義,但念及韋義已經做到了保其全家性命,於是改了注意,讓蘇三娘提防韋義這小人。

蘇三娘聽出意味來,忙問:“你指的是誰?”

“儘量誰都不要信。”安老爺道。

蘇三娘本以為安老爺會如實說,但安老爺終究半遮半掩,怒氣上衝,道:“動手吧。”指望安老爺最後一刻會鬆口。

但即使安老爺有那想法,韋義也不會給他機會了,聽到命令,都不舉起刀砍下去,為了爭取時間,朝著安老爺脖子順勢將刀往上一揮,砍進安老爺喉嚨,但由於力度不夠,並未將頭砍下,算是為安老爺留了個全屍。

“父親……”

接著便是一家人的哀嚎,而其中幾個惡狠狠地看著韋義。

韋義也不甘示弱,凌厲的目光散落到眾人身上。

蘇三娘覺得安老爺那話明明就是在暗示韋義不可信,無奈到最後都不願說出來,再聽一家人哀嚎聲,實在厭煩,卻在這時,門外有人報:“清兵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