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見張五得此刻如奄奄一息，不會對都靈川造成任何傷害了，才放鬆下來，冷冷道：“沒想到竟然會有搶劫犯來請我幫忙，我倒想問問一個搶劫犯是希望我幫他做什麼。”沒等張五得開口，凌晨接著諷刺道：“是想讓我幫忙綁架還是殺人吶？”凌晨說完坐到沙發上，擺出一副審訊犯人的姿態。
張五得弱弱道：“想讓您為我主持公道。”張五得見凌晨一個凡人，竟有如此法力，再看凌晨一臉威嚴，感覺自己如同正在刑堂中接受閻羅王的審判，頓時客氣老實了許多。
“哦？感情你這話是你有冤了？”凌晨嚴厲道。
“是，小民有冤。”張五得顫抖道。
“哼，誰冤枉你了？被你搶劫的人嗎？”凌晨冷笑了一聲。
“我的同夥，他們出賣了我。”張五得忿忿道。
“哼，既是搶劫犯，不存在出賣不出賣，都是活該，你走吧，我不會幫你的。”凌晨厲聲道。
張五得聽後反倒如聽到“你無罪了，可以走了”一般，如釋重負，深吸了一口氣，但仍沒有力氣站起身來。
凌晨見張五得遲遲爬不起來，覺得看著實在礙眼，站起來走到張五得跟前，手掌伸到張五得頭頂，隔空想給張五得一些力量，雖然他不知道隔空有沒有用，但終不願碰及張五得的身體。
張五得雖剛才深吸了一口氣，但只覺得即使吸了十口氣，自己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此刻凌晨將手放在自己頭頂，倒像是在水中溺了五分鐘，突然能伸出頭來，狠狠地吸一口氣一樣，頓時亢奮起來。
凌晨見張五得似乎已經有了力氣，撤開手掌，回到沙發上坐下。
張五得站起身來，只覺面前這人深不可測，還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地藏王，恭恭敬敬道：“那我……那小民告退。”說完便轉身欲走。
凌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忙道：“等等。”
張五得聽後再次顫抖起來，慢慢轉過身道：“地藏王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凌晨聽張五得稱自己地藏王，有些忍不住想笑，但怕要是笑了出來，剛剛好不容易營造的威嚴不在，也就忍住了，道：“你不冤，但被你們搶劫的人可就冤了，說說吧，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張五得看了看凌晨，仍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弱弱道：“那要從十八年前說起，那是我才二十四歲，我們五個人，我、馬重、馬奇、陳當可、王昌河，從偷盜開始，慢慢變成搶劫，……”張五得一連說了從他開始作案一來的種種罪行，凌晨聽得怒氣騰騰，直到說起來到這個城市的事，凌晨才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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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那張五得道：“三年前，由於我們在其他地方作案太多，不得不轉移到了這裡，到這裡的第一票就是大案，我們被請去搶一家銀行的支行……”
“等等，你說請去搶？”凌晨聽得十分仔細。
“是的，請我們的正是那個支行的行長竇建兵，原因是他挪用了太多的公款，並且基本都是賭了，缺口無法補上，眼見上級要來查賬，於是他便出此下策。”張五得不敢有所隱瞞。
“接下來呢？”
張五得接著道：“竇建兵也擔心如果我們當場別抓，即使不招供是受他指使，他那巨大的資金缺口秘密定然也保不住了，於是他提前幫我們規劃好了下手時間、逃跑路線。搶劫的那天按照原定計劃，銀行正打算掛牌下班，我們就衝進去，竇建兵剛好出來，進去後我們便把門關上，搶完錢後在銀行裡留下了幾個假的炸彈和**，告訴裡面的人只要報警我們就引爆炸彈，竇建兵裝得很怕死的樣子，拖延了報警時間，我們按照他提前安排好的路線，乘坐電梯到了地下室，偷了一輛車出去，一直往東北方向走。到了陽山附近，知道這時銀行肯定已經報警了，我們出城是不可能的了，於是把車開進一個爛尾的建築工地，躲開沿路的監控，最終我們成功逃脫，逃出後看了新聞才知道，他竟然多報了三千多萬，我們才搶了兩千多萬，他竟然說我們搶走了六千多萬，我們拼死拼活，他就動動口，賺得比我們五個人還多。”
“說重點。”凌晨不願意聽他發牢騷。
張五得聽後看了看凌晨嚴肅的臉，皺了皺眉，接著道：“後來我們覺得這案子太大，不能再長久待下去，但無奈交通查得太嚴，我們又帶著那麼多現金，我的同夥馬重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勸說我們留下，等風口過了再走，我們覺得一時是走不了了，也就留了下來。但那段時間我們也沒敢再作案，等風頭過了，我們也漸漸對這個城市熟了，想離開的心沒那麼強烈了，也就繼續留了下來。到了兩個星期前，竇建兵偶然碰到我們，知道我們還沒離開，便讓我們再做一票，做完了他安排我們離開，我知道他這一定又是故技重施，果然，他讓我們去搶一個珠寶店，嘴上說那珠寶店跟他沒關係，跟以前搶銀行不一樣，只是希望搶出來以後我們分他一成即可，且已經聯絡好地下買主，我們一聽，好像這要求還算合理，也就答應了。”
“五天前，我們便搶劫了那家珠寶店，等我們搶完以後，才知道他裡面有內應，私吞了一顆價值兩千多萬的鑽石，被那個內應提前藏起來了，知道後我們打算找他算賬，但哪裡還找得到人，完全聯絡不上，更別提之前說好的安排我們出城了。”
“由於出不了城，我們搶來的貨又出不了手，帶在身上反而更容易出事，而且這次出逃並沒有像搶銀行那麼成功，幾次險些被警察抓住，幾個人商量先把東西藏起來，等找到買主或者找到竇建兵再說，於是將所有東西埋在了小屯立交下一個消防井旁。雖然沒帶珠寶和現金，但警察依然窮追不捨，於是馬重出主意，再做一票小的來吸轉移注意力，但這次馬重和馬奇只叫了我參與行動，其餘兩個在外面接應。昨晚深夜，我們仨又去搶了一家24小時營業超市，搶完後我們便往小屯立交跑，跑到半路，馬重說走偏僻的地方安全，於是只好順著小屯路外的空地裡走，到了一處樹林密集的地方，馬重和馬奇突然開槍，陳可當和王昌河當場被殺死。我聽到槍聲，急忙往後亂開了兩槍，然後拔腿就跑，由於偏僻，光線不好，他哥倆沒敢追，我也暫時僥倖逃脫。但我實在不甘心那些埋在小屯立交下的錢和珠寶，於是便打算去挖，可我也擔心馬重和馬奇兄弟倆在那附近守株待兔，就不敢去。到了今天，我聽到風聲說前幾天搶珠寶的人內訌，似乎有兩個昨天夜裡搶超市分贓不均，自相殘殺，雙雙斃命，身上找到了一些珠寶和現金，我才算知道了為什麼他們要陳可當和王昌河在外面接應，而只是我和他們兄弟倆去實施搶劫了，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人以為搶珠寶和超市的人都死了。”
“於是我猜測他們是昨夜連夜去挖出埋在小屯附近的珠寶和現金，塞到了陳可當和王昌河身上，也就是有可能他們已經挖走了那些東西，我便等不及了，今天晚上十一點多，我見人少了，冒險去看一看，沒想到他哥倆果然在那裡守株待兔。我到了那裡，還沒開始挖，就被他倆逮住，他們把我帶去和殺死陳得當、王昌河不遠處的地方，用搶打中我的右胸後，不知用什麼時候準備好的醫用品幫我包紮，然後捂住我的嘴，讓我窒息而死。”
“我死後他們將我的搶扔在地上，然後馬奇將他的搶放到我手裡。處理好之後他們便出去了，我跟著他們一直走，發現他們也沒直接去挖埋著的珠寶和錢，而是轉向往北走，我想知道他們是去幹嘛，便跟著去，直到遇到了剛剛離開的何蘭，我才沒跟他們走了，跟何蘭說了幾句，她便說你可以幫我，我也不知道你能怎麼幫我，就跟著她來自這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