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意思？”
羅飛疑惑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救還是不該救。
沐卿卿搖了搖頭，對眾人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既然是寧老侯爺的意思我們作為外人就不必插手了。”
“可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殺死吧？”羅飛皺眉道。沐卿卿的態度讓他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這丫頭是不應該會說出這種話的。
方圓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見沐卿卿一臉嚴肅地樣子，只好又將到嘴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
至於白夜，他只看了沐卿卿一眼。隨後便不再說話。
四人的視線不約而同都看向了不遠處的寧老侯爺。
“我要……殺了你！”
寧玉面色猙獰，雙手死死掐著老侯爺的脖子。老侯爺雖然年紀大了，但畢竟也是習武之人。加上寧玉剛剛被沐卿卿傷及到了元神，一時間倒也沒能將對方給掐死。
“玉……兒……”
老侯爺強忍著窒息的痛苦，顫抖的右手輕輕撫摸著寧玉的臉頰。
“不要叫我，你……根本沒有資格！”
寧玉面露兇光，猛然間身體向前一探。鋒利的牙齒死死咬在了老侯爺的脖子上。
遠處四人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
然而他們卻看到老侯爺再次朝他們擺了擺手。
感受到血液正一點一點被抽離身體，一滴渾濁的淚水從寧城的眼角緩緩滑落。
“孩子，是爹對不起你……爹的這條命……早就該還給你了……”
聽到這句話後，寧玉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可他卻並沒有停止吸取血液。
鮮紅而熾熱的血液很快就被吸取了大半。寧城的臉色此刻已是一片蒼白。即使這樣，他依然用雙臂緊抱著身前的寧玉，一絲也不想鬆開。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死的！”
方圓捏緊著拳頭，目光死死盯著前方。
沐卿卿此時也是焦急萬分。怎麼辦？到底要不要去救他？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死在自己眼前嗎？
這個可惡的寧玉，竟然真的要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想到這，辰曦傘憑空出現在手中。
其他三人見沐卿卿準備要動手，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
就在四人準備一同衝上去救下寧老侯爺時，原本咬著寧城脖子的寧玉忽然鬆開了嘴。
看著眼前這個滿頭白發，全身顫抖的老人，寧玉暗紅色的眼眸忽然閃過一絲淡淡的柔光。
“你當真不怕死嗎？”他淡淡問道。
寧城臉色蒼白，他艱難地抬起頭，努力朝寧玉擠出一絲微笑。
“孩……子……是爹對不起……你……這麼多年，讓……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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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被吸取太多的精血，寧城的視線幾乎已經看不清面前的事物了。他顫抖地伸出手，想要再次摸一摸兒子的臉頰。
然而，寧玉卻移開了。他推開寧城的身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了……”
說罷他緩緩轉過身，瘦小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枯萎起來。
“玉……兒！你……你要做什麼？玉兒……”
雖然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但寧城卻感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努力想要去抓住兒子的身體，然而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掙扎了幾下卻連手臂也抬不起來。
沐卿卿速度極快，只一瞬間便來到了寧玉面前。看著這個年僅只有七歲的身體像枯葉一般不斷衰敗著，於是連忙一把將他抱住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
沐卿卿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輕聲問道。
寧玉難得的露出一絲乾淨的微笑。他的眼眸已經不在是赤紅色，雖然依舊一片灰白。卻似乎又有了一絲淡淡的神韻。
“姐姐……你說，我這樣做……對嗎？”
沐卿卿看著他，眼角不禁滑過一絲晶瑩的淚水。
“還好，沒有傷到姐姐……”
寧玉說完整個身體忽然微微一顫，隨後便化作了無數粉末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
“……”
看著手心裡那僅存的一點灰色粉末，沐卿卿久久沒有說話。
遠處的白夜微微閉上了雙眼：“他的魂魄已經徹底消失了……”
羅飛和方圓互相看了一眼，一時間竟也有著一絲淡淡的失落。
沐卿卿走到寧城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
“寧玉……已經走了。”沐卿卿淡淡說道。
聽到這句話後，寧城的身體再一次顫抖了起來。他再也無法忍住，一聲淒涼的慘叫後終於昏了過去。
這時其他幾人也走了過來，見此情形，方圓從衣袋裡拿出一枚乳白色的藥丸塞進寧城的嘴裡。
“他沒事吧？”
沐卿卿問道。
“放心吧，不會有生命危險。”方圓說道。“不過他精血耗損太大，這以後的身體恐怕……”
沐卿卿嘆了口氣，心裡莫名的感到一絲淒涼。
這一對父子的人生實在太苦了。寧玉最後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正原諒自己的父親。
或許在寧城甘願被他吸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選擇原諒他了吧？
這世上的對錯就是這樣，誰又能完全說的清楚呢……
再次回到寧侯府時已經是下午了。寧老侯爺因為失血過多，雖然方圓及時給他服用了南院特製的靈藥，但想要恢復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期間，沐卿卿也向方圓等人簡單講述了寧城與寧玉之間所發生的事情。眾人聽後，也都是一陣唏噓不已。
“真想不到這件事情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一段悽慘的故事。”方圓忍不住感嘆道。
“只是可惜了那個孩子，這麼小的年紀就承受了那麼悲催的命運。”羅飛搖了搖頭。
方圓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看向一旁的沐卿卿問道：“卿卿，有件事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按理說那寧玉早就已經心魔入體了，為何他不僅沒有傷害你，反而還跟你說了這麼一段往事呢？”
沐卿卿微微一愣，這她倒是沒有想到。
“可能……他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吧？畢竟那件事埋在他心裡那麼多年了。”
“我覺得不太可能。”羅飛卻是搖了搖頭。
沐卿卿有些不服氣，於是問道：“那你說是什麼原因？”
羅飛偷偷撇了一眼沐卿卿，乾咳兩聲說道：“我覺得，那個寧玉……可能將你當成他孃親了。”
一陣沉默後……
“哎？卿卿你拿著板凳幹嘛？等……等一下！哎呦喂！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