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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莫紀寒只覺得頭昏昏沉沉,全身的力氣幾乎流失殆盡,眼皮沉重酸澀得想睜也睜不開,但一直遊走在他身上的某樣東西卻讓他感覺無法忍受,在那東西又一次滑向頸間的時候,他猛的睜開了眼睛。

只是眼睛雖然睜開卻仍然是一片模糊,耳邊傳來一聲小小的驚呼,接著有人在問他:“你醒了?”

視線終於找到焦距,原來是那個最近照顧自己的小宮女,見她手裡抓著塊布巾正伸手過來扶自己,莫紀寒下意識的便往下看去,臉色瞬間鐵青:“出去!”

小莫被他嚇了一跳,咬咬唇有些瑟縮的道:“可是……你有點發燒……”

莫紀寒的臉色更加難看,撐著身體的雙手不可抑制的在發抖,聲音變得暴躁:“出去!”

小莫更害怕,趕緊的道:“好好,我出去。藥我就放在這裡,你要記得喝。”說著就準備跑出去,不過才幾步又停下:“那個…我叫莫言,和柳鶯姐姐就守在外面,有什麼事就叫我們。”

莫紀寒再沒力氣撐著自己,勁力一收直接就倒到床上,全身如同被拆開再拼回去,所有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但這些算不上什麼,真正讓他痛苦的是剛剛的動作引起的陣陣鈍痛,毫不留情的扯開他的記憶,將那夜再次翻攪出來,緊緊纏著他。

他的雙手捂上面孔,手指不自覺的收緊握拳,越握越用力,關節泛白,為什麼這種事又會發生?難道任極還覺得不夠嗎?

莫紀寒不由苦笑,是啊,當然不夠,怎麼會夠?他還沒有聽到自己求饒,他還沒有將自己的尊嚴完全踏在腳下,自然是不夠的。但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對著他下跪求饒,他僅剩的自尊是他活下去的支柱,絕對不能失去!

所以能預見後面的日子絕對不好過,這儼然已經成為另一個戰場,他和任極之間的戰場,雖然沒有殺聲震天金鐵交鳴,但卻更加殘酷,更糟糕的是他完全處在下風,沒有任何優勢,他該拿什麼去和任極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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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瀰漫的藥香裡帶著苦味,莫紀寒心裡更加發苦,那碗藥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床頭小櫃上,他的目光盯在上面,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漸漸變涼,直到只剩一絲白霧有氣無力的飄散的時候才勉強伸手將它拿起來一口喝乾。

他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只能養好精神應付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事情。莫紀寒試著運了運氣,內力流轉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是這五成不到的功力,如何才能從任極手下全身而退?

想起昨夜的那場打鬥,莫紀寒的目光沉了沉,任極分明便如貓在捉弄老鼠般在捉弄他,只因為兩人間的實力相差太多懸殊。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在交手中察覺任極沒有對他有太多防備,而這,正是機會。

只有一次的機會,他必須要牢牢抓住,藥碗被他抓在手裡捏得緊緊的幾欲碎裂,直到門前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他才驀然驚醒。

一抹嬌小的影子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趴在前廳與寢室之間那片珠簾前探頭探腦,接觸到莫紀寒掃過來的視線,又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然後才掀開簾子走進來,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你、你還沒睡啊,柳姐姐去小廚房了,我以為你睡著了,所以就想來看看,那個……沒別的事。”

莫言說著,從莫紀寒手裡接過藥碗:“那你休息,我出去了。”心裡卻突然想到,這個安置在皇帝寢宮偏殿裡的人,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她也沒聽任何人提過。

走到外間,見到柳鶯正在向她招手,趕緊幾步過去,柳鶯拉著她問道:“小莫,他怎麼樣了。”

小莫看了看放在旁邊的吃食:“他才剛剛把藥給喝完。”

話音剛落,鄭公公一臉疲色的走了進來,兩人急忙跪下:“鄭公公。”

鄭公公隨便的應了一聲,挑張椅子坐下來:“最近他怎麼樣。”

小莫剛想開口回話,柳鶯急忙在底下扯扯她的衣袖:“回公公,還是老樣子。”

“嗯,好好看著他,記住,別給我再出岔子。”鄭公公說著站起來,“我還有事要處理,最近沒時間經常過來,你們給我上心些。”

該死的杜承,他還沒死呢,不過出宮一個月,竟敢妄想能取代自己,不給他點顏色,下面的奴才豈不是都要造反!

柳鶯跪在下來叩了個頭:“是,奴婢剛熬了粥,正要送過去。”

鄭公公站起來擺擺手:“去吧去吧,這段時間每三天到我那裡回個話就成了,記得一早上過去。”

“是。”

待鄭公公出去,小莫拉著柳鶯道:“柳姐姐,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嗎?好多天了也不知道,覺得怪彆扭。”

“小莫,你知道你名字的意思麼?”

“柳姐姐……”

柳鶯將裝著吃食的托盤端起來:“小莫,鄭公公剛才說‘別再出岔子’,你可千萬要管住你那張嘴,多想想他為什麼要給你取這樣的名字。”

說完柳鶯便去到後間的寢室裡,見到莫紀寒正在出神,眼睛裡的冷光讓她心下一驚,手忍不住一抖,托盤上的碗碟發出陣輕響。

莫紀寒的目光往響聲處掃過來,柳鶯趕緊低下頭跨進去,將托盤放好,見他臉色憔悴消瘦很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也還是低了頭,不發一言的走了出去。

跨出溫暖的偏殿,迴廊外冷風撲面,雖然過了春節,可這天色卻沒什麼起色。鄭公公禁不住打個哆嗦,又想起今天下朝後任極陰沉的臉色,忍不住嘆氣。

那幫老家夥們,是因為皇上最近都忙著對付符離所以過得□□逸了,竟然在新年的第一個早朝上大言鑿鑿的迫著他趕快生子立後,尤其以左相趙大人為最。

那老東西,在先帝去世後的奪位戰中賭大了一把,女兒又被送入宮中,現在看來是得意忘形得太過,把當今皇上的手段給忘得一乾二淨,他若不想,誰能強迫得了他,只怕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走到御書房,果不其然聽到任極冷笑連連:“趙左相好本事,原來除去朝中的那些人,還真網羅了不少‘人才’。”

拍了拍手邊的那摞奏摺,任極對鄭公公笑道:“鄭海,你來看看,我們的左相可真是日夜操勞,才短短一年時間,竟然已經有了如此成就。”

鄭公公心裡打個突,任極笑得很開心,可是眼神相對的也越發冰冷,那摞奏摺他自然是不敢看的,只佝著身子低著頭:“前幾天珍妃娘娘著人送了封信出宮。”

“原來是這樣,看來當爹的也真不容易。只不過,那樣的女兒,還是只能說當爹的沒教好,實在是讓人無福消受。”

當初看他為幫自己奪位出力不少,所以在他把女兒送到跟前來時才沒拒絕,給足面子封成上九品。只是那女人,實在不怎麼樣,漂亮歸漂亮,卻只裝了一腦袋稻草,連戲都做不真還妄想後宮之主,沒人會高興看著後院天天失火,他就是腦子進水也不會選她。

“鄭海,你去吩咐下面的人,叫他們最近勤快點,多找些東西上來,看來很快就會有用。”

鄭海的腰彎得更低:“奴才遵命。”

隨手將那些奏摺扔到一邊,任極靠上寬大的龍椅背,鄭海趕緊比個手勢,讓下面的人送上一份茶點。

拿起塊夾心糖酥放到嘴裡,任極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對了,你剛剛去哪了?”

“回皇上,奴才剛剛去過偏殿。”

任極挑挑眉,這樣一提,不過半天不見,他發現自己竟然又有點想那個人了:“哦,他怎麼樣?”

“莫將軍似乎又有點發燒,侍候的人已經按著太醫開的方子煎藥。”

任極正端著茶碗,聞言居然笑起來:“莫將軍似乎從來我這裡就沒離開過湯藥,這樣待客真是失職,說什麼也得去看看。”正好這些奏摺也看得煩悶,不如去散散心,想起那雙戒備中有些微害怕的眼睛,心情總是會變得很好。

鄭海微微一愣,復又低下頭跟著任極的腳步往偏殿走去,心裡卻很想嘆氣,皇上跑得這麼勤快,可不是好事,但他管不著。現在他要傷腦筋的是,這事要想瞞過那群在旁邊虎視耽耽的女人談何容易,看來自己還有得忙了。

任極去時兩個小宮女正在外間守著,一見到皇上來慌忙想要跪拜卻被鄭海攔住,拖著她們就往外走。而任極則不聲不響的進到裡間,一把挑開了那層有些朦朧的珠簾。

莫紀寒正在慢慢吃著柳鶯送進來的東西,以他的功力沒法察覺刻意隱藏氣息的任極,所以在他挑開珠簾時才驚覺,一抬頭便對上任極那雙陰沉銳利如鷹隼的眸子,而那眸子裡,此刻正閃現著讓他不寒而慄的笑意。

任極見莫紀寒在看到自己的瞬間瞳孔猛然收縮,心情越發的好起來:“莫將軍,聽說你不舒服,朕特地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