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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詭波

莫紀寒的身體再次虛弱到極點。

天將亮時那些老太醫們被鄭公公從床上拖起來診脈,看著他渾身血淋淋的模樣他們的心也在滴血,那可是花費了多少力氣才補回來的氣血啊,就這麼又沒了,簡直就是要他們的老命!

趕緊的診脈下方熬藥,但這一次,卻遇到了他們意想不到的麻煩。

莫紀寒開始吐,吃什麼吐什麼,連胃都快嘔出來的那種,讓老太醫們束手無策。脈相顯示他的身子雖虛,卻並未有凶兆,那些傷也僅止是外傷,內腑並未受損,這樣的吐法委實不應該,最後探得氣血鬱結於心脈,只便有一個可能——是心病。

這便不是他們這些俗醫能解決的問題了,無奈之下,只得吩咐那兩個小宮女每隔一個時辰便端著吃食和湯藥來喂,不論如何都要讓他吃下去,便是再吐,也總會留點在胃裡。

期間任極也偶爾來看看他,但他每次來的莫紀寒都在昏睡,神情憔悴雙眉緊鎖,面容消瘦蒼白,呼吸又淺又快,顯見得身體極差。

就是這樣一個在他們眼中已經算是廢人的莫紀寒,卻在一天晚上突然失蹤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逃跑了。而且跑得幹淨利落,連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找不到。

誰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在那四個小宮監小宮女連滾帶爬渾身顫抖的去鄭公公那後,連鄭公公一瞬間都發懵了,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這怎麼可能?當然,很快的他便意識到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繼而開始忐忑起如何向任極交代,在自己屋中來回幾圈後他感覺到自己正在全身直哆嗦。

沒那個心情教訓底下奴才的不小心,他只感覺到自己頭痛欲裂,小心謹慎了一輩子不想翻在這種地方,下面跪著的幾個奴才細小斷續的抽泣聲更讓他心煩意亂,一腳踹翻一個喝道:“哭哭哭,平時我怎麼教的?這時候哭有個屁用!給我滾!”

四人如蒙大赦,趕緊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鄭公公煩躁中“啪”的摔掉杯子,最後搓搓臉跨出去,皇上很快就要下早朝,這事,也瞞不了。

任極在鄭公公趕去找的時候已經下了朝,卻沒有回“昭德殿”,在鄭公公找到他時,他正陪著夏昭儀在御花園中賞景。這時節銀杏葉灑灑金黃,隨風翩翩而落,襯著滿地千瓣金菊,倒是極有韻味。

遠遠望去,年極的皇帝擁著韶華美人漫步在一片金黃的世界中,兩人笑語晏晏氣氛溫馨,看起來還是頗為養眼的,但鄭公公完全沒有那份心情,只努力板了臉不讓別人看出些許端倪來,躬著身子走到任極面前:“稟皇上,急報。”

任極看了他一眼,眉毛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然後轉頭對夏昭儀道:“朕有事,今天先到這,改天再陪你。”

夏昭儀雖是捨不得卻知道強求不來,只得福了禮軟聲道:“那臣妾先行告退。”便帶著侍女宮監往自己住的寢宮去了。

待到她走遠,任極才冷道:“說。“

鄭公公立刻“咚“的跪下去,也顧不得堅硬的石子路磕得他那把老骨頭生疼,連連磕頭:“奴才萬死,莫將軍人不見了。”

周圍的空氣頓時降到冰點,鄭公公戰戰兢兢不敢抬頭,任極沒叫他停下他的頭就一直磕個不停,直到聽到任極說話:“七天,把他找出來!”

鄭公公一顫,急忙道:“遵旨。”然後趕緊的從地上爬起來,強行撐著又暈又痛的腦袋匆匆退下去。

“譁啦啦”一陣響,華貴的千瓣金菊成了一地破碎花瓣,任極站在還未完全落地的菊瓣中面如寒冰:“莫紀寒,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夏昭儀踏出了御花園,卻停下腳步,她的貼身侍女妙如知她心思,微笑道:“娘娘,如今時日尚早,可還要四處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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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儀隨手接著飄落的一片銀杏葉在指間把玩,目光裡露出一絲得色:“本宮正有此意,不如便去看看董貞妃董姐姐去。”腳步一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貞妃所住的“風倚宮”去了。

董貞妃正坐在自家宮中後園小池的涼亭裡發呆,聽得宮人報說夏昭儀來看她,臉色便冷下來:“真是有勞夏家妹子,只是我近日身子弱,不便見客,還是請她回了吧。”

她話未落,夏昭儀就已經帶著人走了進來,聞聲滿臉驚異地道:“哎,董姐姐可還是身子不好?那可別在這裡吹風,這秋日涼風過堂,可是最傷身的。”

董貞妃臉色雖不好看,卻還是扯了副笑臉:“有勞妹妹操心了,我這也是在屋中悶得久才想出來坐坐,老待在屋子裡,對身子也不好不是。”

“姐姐說得也是,不過這身子是自己的,多注意點未嘗不是好事。前日裡正巧皇上賜了我兩棵成形的老山參,左右我現在也用不著,不如轉賜姐姐你倒也能讓它們派上用場,可比放著生灰好得多。”

董貞妃牙都咬起來:“那可真是多謝妹妹。”

接著話題一轉:“妹妹你體貼細心,皇上國事操勞,可得要你多多仔細照顧了。他脾氣也不是很好,妹妹你也多擔著。”這話,明裡關心暗裡夾槍,皇上心思多變,小心你哪天也和我一樣。

夏昭儀眨了眨眼睛,故意扭過董貞妃的意思:“皇上專心政事,可對我們也是照顧有加。今日裡就和我一起去賞菊了,那景緻可真漂亮。”說著裝模作樣嘆口氣:“只可惜有奴才不長眼,硬是插進來說有事要稟,攪了皇上的興,這才散了。”

董貞妃的眼中幾乎都快泛起血絲,縮在袖中的手緊握中指甲在皮肉上留下深印,她的聲音卻很平穩:“哎喲,那真是可惜,難得的好天氣。”

夏昭儀跟著嘆氣:“可不是。”說著抬頭看看天氣,驚訝道:“都這時辰了?說話間就是過得快,妹妹我可得回去了,姐姐你好好歇息,回頭我就打發人將人參送過來。”說完站起來裝模作樣的理理衣服。

董貞妃跟著站起:“妹妹有心,姐姐我再謝過,我身子不便,就不遠送了。”

“自然自然。”

夏昭儀剛一出宮門,董貞妃便砸了涼亭小桌上的五色果盤和茶盞,眼淚也落下來:“走一個又來一個,作死麼?”

自從月餘前的那晚她莫名其妙在侍寢的時候被任極給遣回宮,瞬間就將她從天堂打入地獄,她人還沒回去傳言便已經在後宮傳開了,從那時起她就成了眾人的笑柄。侍寢侍到一半三更半夜的被皇上趕出來是個什麼概念?更別提從那之後任極就再未招過她、於是風言風語的更多,種種不堪的猜測全被人拿出來說,其實的妃嬪更是輪著來看笑話,讓她越來越想撕了她們那些人的嘴臉。

一直侍在旁邊的近侍宮女立刻使人過來收拾桌子,將破瓷片和撒了一地的瓜果都打掃起來,自己由取出絲帕給自家主子遞過去:“娘娘……”

董貞妃只顧落淚:“若櫻,你說說,我哪裡做錯了皇上要這般辱我?”

若櫻咬唇,走到她身邊去:“娘娘,你哪裡做錯了什麼?皇上只是心性有些不定而已,再過些日子,自然會念起你的好。”

說完在她身邊跪下來:“娘娘,你現在哭,可在外人面前千萬不能示半分的弱。算來後位已經空懸兩年了,大孝馬上就快過去,這最後的一段日子可寶貴的很。”

一席話說得董貞妃終於收了眼淚,從若櫻手中將絲帕拿過來拭去剩下的淚痕,面上露也倦容,嘆道:“‘聖德皇后’也是福薄,連一年都未當到便去皇陵陪了祖先,但跟我們比起來她也算幸運,早早的得了清閒,累得我們搶得頭破血流不得安生。”

“娘娘明鑑。”

董貞妃又是一臉憂容:“可是這般景況,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娘娘,不論如何,都是非得要試上一試的,前面已經鋪墊了那麼多,便是暫時達不到最終目的,能將如今的情況扭轉過來,那也沒有白費了。”

“說得是,已經沒什麼比這更糟糕的,我這如今與冷宮也沒差別了。可是,若櫻,該想什麼法子才好?”

若櫻叩道:“娘娘若是信得過奴婢,便交給奴婢來想法子吧。”

董貞妃雙眼瞌起,揮揮手道:“我若不信你又還能信誰,你去辦吧,我真的累了,想歇會兒。”

“奴婢扶娘娘回去。”

燃起薰香後,小心的將門關好安靜離開,若櫻的眉又蹙起來,她無意見到的事情,該不該現在就同娘娘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