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雨水落在腳邊,的場靜司放下長弓,赤色的丹鳳眼遠遠看著那武器的軌跡。
銀光劃過天際,最後在半途被阻截。
出手的傢伙冷冷看了自己一眼,遠遠做了個“上樓”的手勢,然後冷靜地將教室的窗戶一扇扇地重新關好。
“這樣看著,就像是有妖氣的人類。”的場的秘書七瀨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嚴謹盡職的女性打量著偽裝地近乎完美的妖怪,略有刻薄地評價。
“人類可沒有單手阻截弓箭的能力,呵,即使偽裝地再像人類,一旦遇到刺激也會流露本性|吧。”收起弓箭,的場從屋頂的圍簷一躍而下,踱步走下樓梯。
“要去那邊嗎?陣法已經完工,只要單純驅動陣法,也能將那個妖怪拿下。”七瀨看出了的場的意思,她並不贊成家主和那個妖怪面對面戰鬥。
人類的軀體不如妖怪強悍,雖然的場很厲害,但如果受傷的話,周圍那麼多除妖師看著,其中心存惡念之人說不定會趁機做些小動作。
“他能正面截下我的弓箭,那昨晚完全可以和我一決高下,沒必要偷偷摸摸做小動作——”的場平日梳做一束垂在身後的長髮,本是與妖怪做交易而特地留下的,如今被強行割斷一縷,留下短短一截垂在耳畔。
“是有誰想把我引過來和他對決吧,既然如此……”
七瀨稍有聽懂的場的意思了:“那我就同其他除妖師說明情況,如果需要,再發動陣法。”
“嗯,去吧。”的場靜司想了想,又叮囑道“多準備幾個封妖壺,如果合適的話,把他捉回去做成式神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是。”
…………
……
酒吞走出教室時,瞥了眼後排的茨木和夏目。
“別亂跑。”
這是特地對兩個小家夥說的。
結果,他前腳剛離開,後邊茨木童子就拉開了教室的門,遠遠跟上酒吞。
夏目自然不能放著對方離開,其實,他覺得茨木也不適合呆在班裡,畢竟露出了那樣一雙眼睛,如果暴露了身份化為原型出現在所有同學眼前,那些沒有見過妖怪的人會嚇到吧。
“茨木童子,有些除妖師對妖怪抱有偏見,可能一看見你們就會發起攻擊,我覺得,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好。”曾經去過的場一族的別邸,在那裡,夏目看見過那些除妖師的態度,並不是都像名取週一那般好說話的人。
尤其是的場靜司,雖然對方總是掛著淡漠的微笑,平日態度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散漫,但的場的能力太過強大,親手射出的箭鏃曾經傷過貓咪老師,讓大妖痛的好幾個晚上無法入眠。
“吾感覺到了。”話落音,茨木忽然解除了化形,周身的認知阻礙也再度加上。
“那我們——”
“大江山之鬼從不畏懼戰鬥,若他們膽敢挑釁,吾便消滅他們。”
夏目登時滿面黑線。
不好,這完全不是和平解決的態度。
“茨木,對方人很多,衝動的話,可能會激怒除妖師——我想這其中應該有什麼誤會,所以,我們先停下來,想想對策好嗎?”夏目上前攔在茨木童子面前,不讓對方繼續跟隨酒吞的步伐。
之前他聽名取說,有妖怪挑釁了的場靜司,致使除妖師們出動,要捉拿那個膽敢冒犯的場家主威嚴的狂妄妖怪。
可酒吞童子明顯不是這種愛挑事的性格,況且昨晚,他們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哪有機會去的場家造作。
然而,對上茨木黑金的眼睛時,夏目還是湧起了一陣寒意。
啊,差點忘記了……對方是惡鬼。
即使是為幫自己解決夢魘而來到此地,而且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夏目快覺得,自己已經逐漸瞭解對方了,但面對惡鬼形態的茨木童子,夏目終究會怕。
這是人的本能。
黑色的鬼手抬起,卷攜著鬼炎伸向夏目,少年下意識閉上眼,但依舊沒有躲開。
然後,他聽到女性的低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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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你和除妖師認識?”茨木童子打量著女性的式神,對方正舉著長刀做防禦的姿態,並將夏目互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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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太過巧合了,昨晚酒吞拿下了食夢貘,挫了某個幕後主使的銳氣,而今天一早,除妖師就齊齊發動來圍剿兩個妖怪,要說不是蓄意引導,哪裡能讓除妖師那麼順利地將目標定位在學校?
聽到夏目的話,昂痛哪局浣0五笳諾鈉賬粕雜釁交海歡亂幻耄由戲繳75鈉4昧礁鮁腫14獾轎荻サ謀潿
“好囂張的氣息。”班饋
茨木認得這感覺,在大江山面見一目連之時,這狂氣甚至可以抵禦周遭瘴氣的侵犯,是酒吞最拿手的招式之一。
“有人類在和摯友戰鬥。”茨木明銳辨認了兩股氣息“是方才射箭的人類。”
…………
……
“嗯,只有你一個?”推開天台的門,拿著長弓的人類穿著復古的黑色和服,一道符咒護著他的右眼,左眼染著考究打量著面前的身影。
穿著極其常見的人類服飾,即使這樣,對方還是十分出眾的,氣質上,容貌上……都和普通二字完全不搭邊。
“就本大爺,怎麼,還想見誰?”酒吞睨著來客,看到那只弓,惡鬼略有不爽“居然當著一幫學生的面放暗箭。”
“呵呵,我的箭是不會指向普通人類的。”的場微微彎起眼睛,哪怕面對著惡鬼,他也能風輕雲淡地笑出來。
因為對自己力量的自信,他生來不畏懼妖怪。
“怎麼,想收了我?我不記得見過你這號人。”微微眯起紫色的眼睛,酒吞掂量著對方的本領,一時間,也不確定要不要在這和對方纏鬥。
總覺得背後有什麼陰謀。
“應該是初次見面,我叫的場靜司。”取下長弓,男人的眉眼十分有和式古典風味,舉止也是斯斯文文的。
“酒吞童子。”
“哦呀,和傳說中的羅生門鬼王一個名字。”除妖師明顯熟悉這些鬼怪傳說,一語道破了酒吞的身份。
“不才,現在不過是享受生活的數學老師一個。”惡鬼緩緩走著,周身的偽裝逐漸卸去,顯露出了鬼王的姿態,鬼葫蘆讓他拎在手中,滿是獠牙的豁口彎著微笑的弧度,似乎是因期待戰鬥而心情愉悅。
“不愧是妖怪,”的場搭起弓箭,對準惡鬼“說起謊話,語氣一點都不會變。”
話落音,符咒弓箭直直射向酒吞童子。
惡鬼深呼吸,然後,嘆息。
“煩死了。”
狂氣從酒吞周身溢散,強烈的妖氣猛然迸發,那過分剽悍的氣勢讓的場瞳孔微微放大。
“說什麼都不聽,真是麻煩的人。”
面對這種自我的人,乾脆地揍到讓對方徹底聽話,就解決問題了。
酒吞妖氣四散的時候,不遠處凝視天台戰況的名取不由取出了小紙人,手一揮,這些聽話的式神便直直飛了過去。
的場看見,有一串紙人從樓層外界團團圍上來,毫不客氣地盤旋在酒吞周圍,似乎要將對方束縛住。
他認識的人裡,如此擅長使用紙人術法的,便只有名取週一了。
“多管閒事的傢伙。”的場輕哼一聲,再度射出一箭,並在那之後,手執封妖壺上前,準備佈下陣法,將面前的妖怪封印留為己用。
然而,被紙人五花大綁的妖怪冷冷看著射向自己的箭,忽的,他“咯啦”一聲活動了下手腕,非常靈活地將手從紙人的束縛中抽出。
“這種捆綁手法我十幾歲那會就知道怎麼解開了。”
口型分明說了“白痴”二字,惡鬼猛然發難,在躲開利箭的瞬間,一把抓住了的場的手腕。
要被攻擊了?
的場心裡一緊,另一只手下意識握住了幾張破解妖怪詛咒的符咒。
然而,他並沒有受到預料中的咒術攻擊。
面前的妖怪,動作流暢,姿態完美地做了個競技類節目中經常出現的動作。
——過肩摔?
的場眼睜睜看著眼前不斷翻轉的世界,他被惡鬼抓著手腕,貼著背在半空中完完整整地掄了出去。
老天,現在的妖怪已經開始學習人類的競技格鬥招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