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燥熱原本並不如此難耐,偏偏陸折衣封上五感許久,解開後身體堆積的異樣感覺一齊湧上來,頓時便刺激得不行。
半跪於地,白衣沾了塵土,柔軟的黑髮自頰邊垂下,遮掩住了泛著熱意的臉頰。
黑髮劍修眼前有些發暈,極度的快.感傳來,他半合上眼眸,忍住了眼裡因強烈刺激而滲出的迷濛淚光,像瀕死的鳳鳥一般苦苦掙扎。
死死咬住蒼白的指尖,溫熱的血腥味自唇間蔓延開。
或是因為腥味,又或是痛楚,陸折衣總算尋回了些理智,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唇間緊抿:……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虛玄君也有點懵:我不知道。
“……”沉默許久,本著晚死一刻是一刻的精神,陸折衣重新運轉真元,打算將五感封住,等找到了解決辦法再解開。
沒想到靈力自經脈中一灌,頓時便產生極為愉悅之感,一下子被灼熱衝擊得精神渙散,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執行術法,更別說重新封住五感了。
那樣強烈的感觸經久不退地在身體中迴盪,彷彿美酒發酵,時間越長也越甘醇。讓黑髮劍修蹲了下來,將那只蒼白手指撕裂出更多傷口,卻怎麼也無法阻止異樣感覺,甚至輕輕低吟出聲:“唔……”
系統平淡的機械音都顯得有些崩緊:正在檢查。
等檢查出來,陸折衣的節操都要掉光了。
……先回小茶峰。
在劇烈的喘息中,黑髮劍修勉強地做下決定,收回了向不可描述之處探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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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來鶴翎,陸折衣翻身攀上那柔順的羽毛,滿是咬傷的指尖滲著血,又透著用力壓迫導致的青白,整個人狼狽不已。
正欲離開,身下乖順的鶴翎卻突然一聲慘鳴,極為刺耳,龐大的身軀砸倒在地上,半隻翅羽拼命揮動著。
黑髮劍修還覺有些茫然,下一瞬卻是依於本能抬起手,接住了空中疾速射來,帶著精純雷靈力的一支金羽箭。
修真界中,用遠射兵器的並不多,用箭的更少。易暴露、不靈敏、殺傷力低都算是難處,但陸折衣認識一個用箭用得很好的修士,那人甚至可以說,是修真界中與他聯絡最緊密的人——
他家倒黴的小師弟,殷扶。
黑衣的少年踩在另一只鶴翎上,拿著一把日曜金弓,衣袂隨風微微擺動。他身居高處,半閉著眼睛,冰冷的目光落在陸折衣身上。
不過是一會沒見,殷扶情緒顯得平靜許多,只是臉上青色的掌印還未完全消下去——那掌印其實早該消了,是殷扶刻意留著它。
或許是提醒弒師之恥,血海仇深……總之現在的殷扶和陸折衣之間,只有不共戴天四個字了。
若換在別的時候,陸折衣還有耐心“開導”一下小師弟,可他現在麻煩纏身,稍一動用真元就燥熱不已,哪怕剛剛接下那支金羽箭,都差點因為腕上無力而脫手。
所以陸折衣轉身就走,不想在這種時候和殷扶沾上一點關係。
絕情的和那日弒師之時,如出一轍。
殷扶眼睛瞬間有點猩紅,他也不說話,站在鶴翎之上,用雷靈力凝出三支金羽箭,皆盡向著黑髮劍修命門射去。
步伐稍頓,陸折衣半側身閉著眼睛,誅魔劍出鞘。
劍光在空中一晃,三支金羽箭皆被格擋,落在地上。
黑髮劍修的右手自然垂下,捏著烏黑的劍鞘,一點寒光聚集在劍鋒之上,整個人十分安靜,像是蟄伏的兇獸。
殷扶目光冰冷地盯著他。
鶴翎落地,黑衣少年從異獸背上跳下來,不發一言,再凝聚出五支金羽箭,這次瞄準的是陸折衣的丹田處。
剛才的那兩擊,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挑釁或者試探多一點。但這次的金羽箭,從覆上雷靈力時,就散發出恐怖的威壓,絕對是動了殺意和真格——
黑髮劍修依舊背對著殷扶,一步不動,像是完全不懼殷扶那一擊般。
過於清瘦的背影,似乎在微微顫抖,顯出難言的寂寥。
實則陸折衣忍耐得快要失去理智,剛剛用劍時費了些許真元,立刻讓體內燥熱像是被澆上一烹熱油,只差把身體焚燒殆盡。
微微挪動一步,光憑衣料摩擦,都會將熱.潮掀動得更加兇猛。
陸折衣穩住音調,將身體上的敏.感和思維分離,緊閉著眼睛,儘量表現的別無異常:“……門規第四則,禁門內弟子自相殘殺。”
聲音低啞,莫名比傳說中魅惑人心的妖族還要更誘人一些。
殷扶剎那間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被黑髮劍修所言內容激怒,極為嘲諷道:“門規記得清楚,師訓卻是忘得一乾二淨。”
“……”
殷扶雖然也是金丹,但比陸折衣低上一個境界,硬拼起來,向來是輸在師兄手下的。
這時卻是微微冷笑起來,一點也不畏懼,將手中日曜金弓拉至圓滿,鐵心要和陸折衣拼出個死活。
剎那間,殷扶手中弓弦被斷,羽箭盡散。手腕被人狠力一卸,全失了力道,無力地垂落下來,那把日曜金弓落在荒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黑衣小師弟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一黑,被陸折衣封了真元和視覺,陷入了令人恐懼的黑暗之中。
黑髮劍修的速度太快,讓殷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果然還是太弱了。
殷扶想。
但此刻,他對死亡安之若素,求之不得。
那雙失去焦距的瞳孔更黑了一些,空泛地望向陸折衣處。
殷扶袖中捏著一塊黑金令牌,裡面封著上萬生魂,染過亂國之血,是那個魔修給他的寶器。
藉由這個寶器,在肉身死亡之時,他會吸取其中生魂,以道入魔,境界突破元嬰,到時立刻殺了巫情這個弒師求榮的小人便離開。
若所謂正道都是偽君子,我隨師尊入魔又何妨?
駭人的笑意自少年唇邊浮起,但卻立刻僵住——
只因他師兄沒有殺他,反而將他推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