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舉和張千放慢腳步,兩人都不回頭,卻都豎著耳朵,聽著周邊的動靜。
俗話說,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尤其在這種時候,一定要先弄清楚,對方有多少人,分別在什麼方位。
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任何盲目的衝動,都可能使自己陷入被動。
“張千,現在我們不能回旅店,一會看我的眼色行事。”陶元舉小聲對張千說道。
“明白。”
張廣略既然在紅湖一帶拉隊伍,難免不在這個鎮上安插耳目。他是黃埔出身,不是一般的土匪草寇。他的隊伍,給養從何而來?兵源從何而來?
說不定這一帶的地方鄉紳,甚至偽政.府裡,都有人暗中支援。
所以,這裡的人緣關係,錯綜複雜。跟來的人,到底是張廣略的人,還是日偽政.府的人,是敵是友,一時很難分辨。
弄不好,就落入別人的彀中。
儘管兩人已經很慢很慢的在移動,對方卻並沒有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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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現身,陶元舉也不好主動出擊。要是對方是張廣略的人,還好。萬一是日偽的人,他主動找到人家,怎麼說?說他要找抗日特別遊擊大隊?
其實對方也可能同樣對他們的意圖,吃不準。這兩個人一路跟人打聽遊擊大隊,他們是要投靠遊擊大隊呢?還是要進攻遊擊大隊而事先探路?
陶元舉和張千走了一陣,反而覺得跟蹤的人消失了。他倆轉身回走了一段,一切如常。
“會不會是剛才出現了幻覺?或是多疑了?”陶元舉心中自問。
打聽遊擊大隊的事,也不著急。本來就打算明天再去問問。今晚也就吃飯之後順便打聽一下,沒抱多大希望。
當然,也可能打聽的方式不對。隨便在街上逮著人就問遊擊大隊,相當於問一個土匪窩點在哪裡,普通老百姓,誰願意招惹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閉口不言,也屬正常。
“石東家,咱們要不要先弄個投名狀?這樣他們才願意接納我們?”
張千出主意道。
“就像你們在兩江城整了那一套?你拉倒吧。這裡的湖匪,又不止一家兩家,你以為整出點動靜,張副師長就會主動跳出來聯絡咱們了?”
“可是我們可以用特別遊擊大隊的名義搞事啊。”張千還不死心,繼續說道。
“你們在兩江城搞了那些,報紙登出來,那是在給軍統抹黑。現在在這裡,張廣略巴不得大家都冒充他的特別遊擊大隊,虛虛實實,他才不在乎呢。
要是所有的土匪都用他遊擊大隊的旗號,隨便用,敞開用,還不收使用費,反而免費給他做宣傳,何樂而不為?”
“那該如何是好?”
“張千,給你一個任務。”陶元舉突然有了主意,對張千道。
“石東家,你儘管吩咐,要我怎麼做?”張千急忙問道。
陶元舉看看張千的身上,又看看自己,說道:
“你去幫我弄一身衣服,跟你這身差不多的,或者叫花子穿的都行。對,弄兩身叫花子衣服來。”
張千一聽,立刻明白了陶站長的用意,他轉身要去。
“搞到後,直接回旅店。注意尾巴。”
陶元舉再次叮囑後,見張千走遠,他一個人又轉悠了一陣,才回到小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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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千還沒回來,旅店的老闆一個人守在門房櫃檯邊。
陶元舉有意跟他攀談攀談,走過去,招呼道:
“老闆,你這旅店生意還好吧?”
“好什麼喲,平常都沒什麼人來住。本地人很少住店,像先生這樣的外地人,來的又少。”
“我聽說紅湖這一帶,不甚太平,也許這就是很少有外地人來的原因吧?”陶元舉問道。
“誰說不是呢。”店老板嘆著氣道。
“難道真的有很多土匪?”陶元舉脫口問道。
“也不全是土匪。有些是當年獨立師走後,留下的一部。現在都歸了張司令。他們可不是土匪。”
“獨立師?張司令?”陶元舉重複著這兩個詞。
“小老兒多嘴了。客官還有位隨從,怎麼沒看到?”店老板岔開話題,問起張千來。
塔讀@ “哦,他去買些東西,隨後就到。” 這裡曾是獨立第一師段師長的根據地,十多年前段師長犧牲後,部隊轉移,隨賀鬍子去了川黔滇,又在甘南跟一、四方面軍會師。留下一部分仍在紅湖地區打游擊。 店老板所說的獨立師,大概就是指的這支隊伍。後世有部電影,演的就是他們的故事。 陶元舉並不清楚這個獨立師的情況,否則,他就應該清楚,自己這次赴紅湖的任務,會有多艱險。 但他還不死心,就扭著店老板問道: “這個張司令是什麼來頭?他既然不是土匪,就是官軍囉?” “你就不要多打聽了,禍從口出,對你沒好處。”店老板再也不上當。 陶元舉無奈,只得自己回到房間,等張千。 張千回來,還真搞了兩套乞丐服。 “你是怎麼弄來的?”陶元舉問道。 “花了兩個銅子跟叫花子買來的。”張千回答道。 陶元舉點點頭:“嗯,我就怕你強搶,咱們現在不能招惹事端,被叫花子纏住,會壞了我們的正事。” 那時候乞丐也是江湖,為了自保,多有所謂丐幫之類的民間團體。一旦招惹上,總歸是個麻煩。 “坐了一天的車,好好睡一覺,明早咱們就是叫花子了。” …… 一大早,石姓叫花子和張姓叫花子出門不久,就遇到了麻煩,真是出師不利! 小小的紅湖鎮上,突然多出來兩個外地口音的叫花子,別說丐幫立刻注意到了,連那一帶的老百姓,也注意到了。 “以前好像沒見過這兩人,他們是哪來的?” “哎,兵荒馬亂的,多半是逃難來的。造孽呀。” “該不是島寇的密探吧?大家可得當心點。” “……” 最麻煩的還不是人們的議論,而是他們被一夥人給截住,從身上竟然還搜出了手槍。 他們把陶元舉等帶到一個破屋子,開始審訊起來。 “說說吧,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身上帶著這個?”領頭的晃動著手裡的槍,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陶元舉反問道。看他們的裝束,不像是叫花子,一身農夫打扮。 “隊長,別跟他廢話,我看他們就是來著不善,直接斃了得了。” 一個手下對領頭模樣的人說道。 領頭的人揮揮手,叫手下別急,繼續審問道: “你們昨晚就在街上到處打聽,今天又扮成乞丐,說吧,你們是誰派來的?” 【作者題外話】:書友們,銀票都是當日有效,過夜作廢。要是手頭有多餘的,就投給南宮吧,多謝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