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藤原紀美放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站在那個年輕人的前面,看了幾眼,年輕人迴避著她的注視,低下了頭。
藤原紀美對分局的警察問道:
“你們說他是被電廠的人扭送分局的?”
“這位是?”分局的人不認識藤原紀美,對於這個女人的提問,不知該不該如實回答,他們看著於典獄長,想從典獄長眼裡,得到答案。
“你回答她的問題就是,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於典獄長對分局警察說道。
特高課的藤原組長,於典獄長見過很多回。但下面的分局,既然沒見過,也沒必要專門給他們介紹了。
“是,據說接連好多天都在那附近徘徊。每天都要去那裡方便?這理由站不住腳。等審了,就知道說謊的代價了。”
藤原紀美狠狠瞪了那年輕人一眼,然後對於典獄長道:
“你先去忙你的吧,這個人收監以後,把他的材料帶過來,我要看看。”
“好的。”於典獄長微微鞠了一躬,和那幾個分局警察,押著年輕人,朝牢房那邊走去。
藤原紀美繼續回到辦公室幹活,梁天舟留在屋外,和魯海、杜飛一人一支煙。
他有種預感,剛才那個年輕人,是島國人。
而且,那人認識藤原紀美!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梁天舟聽到了,他見到藤原紀美的第一眼,叫了一個字“藤”,然後改口叫警官的。
而且,他既不是涉及抵抗運動散佈抗戰言論,也不是參與遊行對抗政.府,就因為形跡可疑,被群眾扭送警局,藤原紀美卻要親自過問。
他也注意到藤原紀美瞪他那一眼。
現在這麼多人在場,她不便道出實情,接下來看她怎麼處理。
煙抽完了,他對魯海說道:“這裡也沒什麼別的事,你倆要不先回去吧。”
“回去也沒啥事,我們留在這裡,萬一需要提什麼人去特高課,我們還可以幫忙。”魯海堅持要留下來等候,杜飛也跟著點頭。
不一會兒,老於辦完了交接手續,拿著一份卷宗,回到辦公室。
“這是那個人的材料,分局的人已經初步審理過,記錄都在裡面。”
“放那兒吧,我等下看。”藤原紀美頭也不抬地說道。
梁天舟跟著老於進來,順手拿起來,翻了翻。
忙活了半個下午,藤原紀美留下來幾份材料。又把剛剛送來的那個年輕人的材料反覆看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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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人,我要再去問一問。”
她對於典獄長道。
“我叫人去把他們叫過來,要不去刑訊室?”於典獄長提議道。
“沒那麼多時間,還是我們去牢房裡訊問吧。”
藤原紀美起身說道。
“那您這邊請。”
於典獄長畢恭畢敬地在前面帶路,梁天舟和藤原紀美一前一後,跟著他進了牢房。
這裡梁天舟來過無數回,已經非常熟悉了。
他還是跟在最後,不動神色地聽著於典獄長給藤原紀美介紹。
挨個問了一遍,把藤原紀美心中的疑點一一核實。
最後來到剛關進來的那個年輕人的牢房。
這次年輕人沒有再叫冤枉,而是恭敬地站立在牢中。
藤原紀美都沒有問一句,就對於典獄長道:“這個人有GD重大嫌疑,我要把他帶走。”
“這麼直接?”梁天舟沒想到,藤原紀美會親自出手,接走此人。
於典獄長也很意外。藤原組長來的時候,這人還沒送過來,這剛來,她就發現有GD嫌疑了?
莫非她此次前來,就是專門為了此人?
就在於典獄長遲疑的當口,梁天舟替藤原紀美說道:“老於,這個人,你審不了。”
“梁科長,什麼意思?老哥我沒明白。”
“因為……他是島國人。”
梁天舟盯著藤原紀美,對老於說道。
“島國人?”老於瞪大了眼睛。
分局的人,把島國人抓起來了?這還得了。這不捅了大簍子了嗎?
梁天舟看著藤原紀美的反應,他之前只是一種預感,現在藤原紀美的表情,足以說明,他的預感是準的。
“梁科長,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你是怎麼看出他是島國人的?”老於還在窮追不捨。
“你沒發現他見人就鞠躬?還有他走路的姿勢?”
梁天舟提醒道。
牢房裡的年輕人聽到梁天舟的話,不解地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又看看藤原紀美。
“這麼說,藤原組長,這純粹是誤會。我馬上釋放。”
老於誠惶誠恐地表態。
梁天舟卻道:“老於,不能釋放,我們要帶走他。島國人也有反戰的人,也有投靠華國的軟蛋。他背後有什麼人,我們得帶回去審一審。”
看著藤原紀美欣然的眼神,梁天舟接著說道:
“涉及島國人的案子,就交給藤原組長去處理吧,你審不出什麼來,也沒權利審問。”
“我明白,我明白。”
於典獄長啥話也不說了,藤原紀美叫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這總不會錯。
梁天舟想的是,既然藤原紀美急於要放人,留在這裡,她也會透過沈副局長放人,就跟李成鋼被抓那次一樣。
還不如現在就做個順水人情,幫她說幾句話,當場讓她帶走。
不過,還不能直接說是藤原紀美要放人,得說她要親自審問抵抗分子。
這樣既保護了藤原紀美的秘密,也滿足了她要放人的心思。
“那我們現在就去辦交接,然後叫魯副科長進來提人吧。”
於典獄長說完,等著藤原紀美表態。
“嗯。我們出去吧。”
藤原紀美預設了,跟著梁天舟和老於,從牢房出來。
“魯海,杜飛,你們去裡面把剛才送進去的那人帶到你們車上,一會兒和我一起去特高課。”
“好的,頭兒。”
兩人應聲而去。
一切順利,幾個人,兩輛車,回到特高課。
魯海和杜飛還是第一次走進特高課,他倆也沒敢到處看,在一個特工帶領下,把年輕人押解去了監獄。
藤原紀美跟梁天舟進了辦公室。她在梁天舟對面坐下,凝神半天,問道:
“天舟君,幹得漂亮!難怪那天開會,你要特別提出,遇到島國人犯案,該怎麼處理。你真有先見之明。”
梁天舟驚問道:“他真的是島國人?”
“你什麼意思?你在警察局監獄不是說得很明白嗎?分析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難道你並不確定?”
藤原紀美也被梁天舟弄糊塗了。
“我那都是瞎說的。你要帶他過來,總得找個理由吧。一句話沒問,就說要帶人走,還說有重大嫌疑,是人都會起疑心的。”
藤原紀美忙掩飾道:
“我也是忙了一個下午,沒什麼收穫,這個人那麼晚才送來,沒時間細看了,帶回來再說吧。”
“要不今晚咱們加個班,連夜提審他?”
梁天舟見她順坡下驢,沒有承認,他也不急,先審審再說。
“算了,先關幾天。接下來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什麼事?”梁天舟追問道。
藤原紀美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上面記著的,正是她下午謄抄的那幾份有疑問的人的姓名和地址。
“你去把這幾個人的背景好好調查一下,尤其是最近接觸的人,和被捕前的情形,要一一落實。”
“這不是常清明幹的事嗎?”
梁天舟都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記錄下來的,還說跟便衣隊不衝突。
“誰說他們查了,我們就不能查?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發現的問題也不同。說不定他們沒查出什麼來,我們卻能找到有用的線索呢。”
“行。謹遵懿旨。”
梁天舟接過便條,收進衣服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