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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心向孟盟

只見他意味不明地笑著,將骨節分明的手湊近了紅岸的臉,不顧她詫異的表情,用力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捏完之後還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感挺好的,確實是豐潤了許多。”

紅岸聽到他的話,又聯想起紅母說過的“豐潤些好生養”的話,耳根一紅,身子不禁往後挪了挪:“我們說好各行其是,這種事我可不幫忙。”

赤城一雙鳳眼裡笑意更深,修長的身子慢慢朝紅岸靠過去,直到一張俊臉無限地接近紅岸的面龐,唇角才綻放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來:“不知王妃所指的是哪種事?和本王心裡所想的是同一種嗎?”

他溫熱的鼻息就噴在她臉上,紅岸被逼得退無可退,一時間,俏臉被羞得通紅。但在慌張無措的同時,心底又滋生出另一種說不清楚的悸動。她沒有退縮和躲閃,直視著眼前的那一雙眸子,眼中帶著反抗的情緒。

赤城看著她的眼睛微微愣了愣。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紅岸伸手推開了他。

紅岸已經整了整衣服,坐在離他更遠的地方。

赤城卻有片刻的失神,急速地在腦海中搜尋殘存的記憶——同樣的眼神,他在那個人的眼中也曾見到過。

那樣果斷而充滿反抗的目光,當初曾那般炯炯地注視著他,說出足以讓他心碎的話。他,又怎麼會忘記呢?

紅岸見他半天沒有動靜,覺得奇怪,便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不料正好和他投過來的眼神相遇。他的目光深沉複雜,像是在看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又像是在開啟一段塵封許久的回憶。

紅岸的心還在砰砰直跳,卻不打算再跟他有什麼糾纏,於是扭過頭來,安心假寐。

車裡晃晃悠悠,氣氛卻異常沉默,又不知走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接著,赤城那邊的簾子便被掀了起來。

想是赤城的親信,紅岸便保持著原先假寐的動作,沒有睜眼去看,卻聽到一個十七八歲少年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小王爺,先別回府了,我又尋到了一處好玩的地方,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紅岸認得這聲音,是歐陽家的小世子,上次他也是用這種方式攔了轎子把赤城叫走的。紅岸隱隱覺得:赤城跟歐陽宇韌之間的關係並非“玩伴”那麼簡單。

本以為赤城會扮出在外人面前一貫的呆傻模樣,卻不料他聲音低沉地回道:“直接說吧,回府還有要事要辦。”

歐陽宇韌驚異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正在假寐的紅岸,好像在問:“讓王妃聽到沒事嗎?”

赤城揮了揮手:“無礙。”

歐陽宇韌這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道:“赤主,孟盟山那邊有異變,我們怕是得提前行程了。”

“我知道了。”赤城示意他下去,眼神卻掃向一旁的紅岸。

此刻紅岸表面上雖仍然在裝睡,心中卻波濤洶湧,興奮不已。一方面因為窺探了赤城和歐陽宇韌之間的秘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得知赤城也要前往孟盟山。

孟盟山玉魂跟紅岸提過,說裡面有很多高低階不同的兇惡的玄獸。玄獸體內都有玄士得到玄獸丹,用以提升自身的修為。

當然,讓紅岸對孟盟山如此神往的原因不止是玄獸丹那麼簡單,更是因為玉魂曾經說過:孟盟山最近玄獸匯聚,可能會有異獸出沒,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會見到冰鳳凰。

冰鳳凰是什麼?那可是上古神獸!沒穿越之前,紅岸只在小說裡聽過,現在有千載難逢的機會去一睹它的尊容,她又怎麼會錯過?

思及此,紅岸便喜滋滋地做好了打算:既然赤城要去孟盟山,那自己就跟著他一塊兒去。他肯定不會同意帶著她,不過她自有辦法:到時候,她就扮成隨從的樣子混進赤城的隊伍裡,一路悄無聲息地向孟盟山進發!孟盟山,我紅岸來了!

回到王府後的短短幾天裡,歐陽宇韌就來找了赤城三次。每次兩人都打著“出去嗨”的幌子神神秘秘地消失不見。紅岸越發覺得:這兩人單純的外表下,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她從赤城最近的行動中推算出:離他去孟盟山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她也開始著手準備自己路上要帶的東西。

先哭鬧著求歲暮陪著自己去街上玩,然後在逛街時,乘她不注意偷偷溜開,潛入成衣店買了幾套適合自己身材的男裝,又去兵器店挑了一把順手的匕首用以防身。

雖然她的玄力在玉魂的指點下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但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她還是留一把冷兵器防身比較好。

至於買這些東西的錢嘛,她都是用前主的嫁妝換的。反正紅岸自己暫時又用不上,放在倉庫裡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換了錢做去孟盟山路上要用的盤纏。

她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誰教前主生前是個傻子,又出生在吃穿不愁的富貴人家,錢對於她來說可能沒有絲毫的概念。於是便直接導致:紅岸翻遍了所有嫁妝,也找不到一兩現成的銀子。

直接向赤城要這一項,紅岸則從一開始就排除了。因為按照赤城的性格,無緣無故問他要那麼多錢,不免會讓他心生疑惑。紅岸現在可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圖,要是讓赤城知道她也要跟他去孟盟山,那她的計劃就全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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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妥當後,紅岸一邊耐心地繼續當她的傻子,一邊靜觀赤城那邊的動作。這兩日,赤城已經向皇帝打好招呼了,說自己過些時日想和歐陽宇韌一起去民間玩耍。也許只有紅岸才知道:赤城哪裡是去民間玩耍,分明就是去孟盟山找寶貝。

在赤城準備出發的前一晚,紅岸交代歲暮說,第二天自己想一覺睡到中午,中午之前千萬別去打擾她,不然她就會生歲暮的氣,一天不吃飯。好在歲暮沒有質疑一個傻子的要求,十分順從地答應了她。

一切囑咐妥當後,紅岸收拾好所有要帶的包裹,又將它們放在隱蔽的地方,而後才躺在床上睡覺。

大概在半夜的時候,她隱隱約約醒了一次,只覺得自己身旁彷彿多了一個人,腰間似乎還平白無故地搭了一隻手臂。只因當時實在太困了,紅岸便以為那只是自己的夢,沒有在意,而後又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