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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陳丈八的抉擇

第四十七章陳丈八的抉擇

得不到陳丈八的相助,趙大郎只好苦苦思索,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助力。然而,一番苦思之後,趙大郎才發現,昔日自己的眼界有多麼的窄。以前,他在自己父親的營中橫行霸道,無人敢管,就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卻未曾想過,自己所謂的天下,也不過就是父親所部的軍營罷了。

而今,等到趙大郎真的需要助力的時候,他絞盡腦汁的盤算來盤算去,卻發現自己熟識的人物,基本全都是自己父親的部屬,一旦出了自家的營盤,廣宗城中十餘萬的黃巾部眾,他居然基本上沒能認識幾個人。

一股挫敗感與無力感湧上了趙大郎的心頭,平生第一次,他在心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有了井蛙之嘆。然而,在憧憬了這麼長時間的美好前景之後,趙大郎已經無法去面對希望破滅時的情景了,因此,他只能不斷的勸慰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不定明天一早去了工地,事情便能有所進展。

也許是趙大郎的誠心感動了黃天,事情果然很快就有了峰迴路轉的變化。

第二天,正當趙大郎又尋了個機會,在路旁佯作修車之狀,實則是脅迫趙六等人進一步幫他蠱惑、拉攏屯民的時候,另一輛大車也停在了附近,一夥人湧了過來,將趙大郎幾個圍了個水洩不通。

趙大郎見狀,心裡也是一突魯。不過,趙大郎而今心中最怕的,乃是官兵,一見圍著自己的並不是官兵,而是工地上的屯民時,趙大郎便壯起了膽子,上前一拱手,問道:“不知諸位叔伯兄弟找我等有什麼事情?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還是散了罷,否則,被官軍看見了,恐怕又要惹來麻煩。”

趙大郎雖然拿不定對方這麼多人氣勢洶洶的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然而,既然對方不是官兵,那自己也便毋須太過擔心,就算對方人多勢眾,可真要衝突起來的話,很快就會驚動附近的官兵。而屯營之中的法令規定,屯民之間,不得私下鬥毆,違者,不問情由,先鞭笞二十以示懲戒。所以,趙大郎料想對方也沒有那麼壯的膽子,敢公然圍毆自己一行。

那夥漢子當中,不知是誰高聲喊了一句:“車壞了,大家幫幫手來修!”,緊接著,好幾位大漢便圍到了趙大郎他們的車子旁,俯下身去,裝作修理車軸的樣子。而剩下的人當中,一位約莫有四十多歲的漢子,向前微微踏出幾步,笑道:“不愧是趙司馬家的郎君,頗有乃父之風,臨危不亂,處置有方,是條好漢子!”

趙大郎見對方將自己誇上了天,心裡也是喜滋滋的,連忙拱手行禮,問道:“不知這位阿叔高姓?可是我阿父的舊識?”

“放肆!”旁邊的一名漢子怒斥了一聲,然後壓低了聲音,雙眼怒視著趙大郎,道:“這位是鉅鹿方的洪祝師,你休要在祝師面前放肆!”

“欸!四海之內皆兄弟也!何況大家還都是同教的兄弟,用不著如此生分。”洪祝師笑道:“趙司馬的威名,昔日我早就有所耳聞,只恨當初沒能早早的與其定交,而今幽冥相隔,人鬼殊途,想起來還真是讓人悔恨不已啊!如今見到賢侄,臨事從容,大有乃父之風,我心中甚慰啊!”

洪祝師幾句話,說得趙大郎心中熨貼,彷彿是重新找到了組織一般。洪祝師見狀,話鋒一轉,問道:“聽說大郎正在聯絡自家的部眾?不知進展如何?”

若是洪祝師剛一開始就提起此事,趙大郎肯定要驚疑、猶豫一番,但是,現在他對洪祝師,已然是信任有加,絲毫不加提防。因此,趙大郎想也沒有多想,當即答道:“唉,別提了!那些愚民一點也不惦念大賢良師的恩德,為了一升幾合的口糧,紛紛改信了那個什麼正一道。如今,別說是鼓動他們起事,只怕我把這話剛一說出口,就有人轉身去官軍那邊告密了!”

說到這裡,趙大郎又想起了陳丈八,恨恨的說道:“本來還想指望陳丈八幫我一把,多拉些人來,結果他非但不肯答應,還威脅說要去官府首告我……”

洪祝師聞言,微微一笑,道:“大郎不必擔心,陳丈八是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子,縱然一時想不通,不願意參與起事,但也絕不會出賣教中的兄弟,你放心便是。”

趙大郎抬眼望了洪祝師一眼,臉上竟是詫異的神色,洪祝師說得如此篤定,莫非他與陳丈八很熟?又或者,他對整個屯營的情況,瞭如指掌,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確定的判斷?

一時間,趙大郎在羨慕之餘,又有些嫉妒。這些天以來,他天天向趙六等人,打探他們所在的屯營的情況,可是大多數人都語焉不詳——在官軍的嚴厲管制下,他們都不敢與同營的屯民過多的來往,所以也就沒法提供更為詳實的情報。可是看人家洪祝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打聽到了自己的謀劃,而且對陳丈八那邊,似乎也是洞若觀火,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這到底是怎麼了,不是說好了,自己才是主角的嗎?怎麼光環都落在別人的身上了?

不容趙大郎多想,洪祝師又緊接著囑咐道:“大郎,最近你行事可要小心一點,不要過早的露了馬腳。陳丈八那裡,我設法找人去勸說,不過,你放心,真的起事了,你還是那一營的首領!”

趙大郎聽了,登時恍然大悟,果然我才是主角啊,這位洪祝師,不過是欣賞、栽培我的前輩高人罷了,怪不得如此厲害!嗯,那我以後是要好好表現,依靠自己的功績,無可爭議的上位呢?還是拜洪祝師為義父,名正言順的接掌全軍呢?會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對手,跑出來螂臂擋車,與我爭這個位置呢?

正當趙大郎滿臉喜色,胡思亂想的時候,洪祝師卻一低頭,與身邊的漢子們回到了車旁,挽起了繩索,拽著車轅,開始用力的拉起車來。

趙六見狀,也趕忙呼喚道:“大郎!別發呆了,該搬磚了!”

趙大郎被猛的驚醒過來,不悅的瞪了趙六一眼,心中暗道:“若不是你們這群廢物如此沒用,我今天也不至於如此被動!若是我能將父親原先的部眾掌握在手中,還怕那洪祝師今天不多退讓幾步?小小的一個營司馬算甚?少說也要讓我做軍中的副帥,才說得過去嘛!”

話分兩頭,且說這一日下了工,陳丈八回到家中,妻子蕭氏迎上來,拿手巾替他撣去了身上的塵土,柔聲道:“良人,粥已經做好了,你趁熱喝一碗罷?”

陳丈八呵呵一笑,道:“不用了,今日我所率領的那一隊,挖的土方又拿了個第一,因此下午的那一頓,吃的是乾飯,這會還不餓。你自己多吃一點吧!這些日子,你總是省下口糧給我吃,苦了你了!”

蕭氏的臉微微一紅,輕聲啐了一口,道:“自家夫妻,說什麼客氣話!”

陳丈八也笑道:“既是自家夫妻,為何說話還要紅臉?都是老夫老妻了,還這般害羞。”看到妻子杏眼一橫,面帶微嗔,陳丈八趕忙道:“我去挑水,你趕緊吃飯罷!”

陳丈八正要出門,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熙攘之聲,陳丈八眉頭一皺,便復又轉身回來,坐了下去。

蕭氏見狀,嘆了一口氣,道:“良人,你這又是何苦呢?”

陳丈八哼了一聲,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管他太平道還是正一道,這種妖言惑眾之徒,我們還是避得遠一點為妙!安安分分的種好自家的田,過好自家的日子就行了!”

蕭氏白了丈夫了一眼,道:“你倒是想避,可是避得開嗎?當初在家鄉的時候,你也是死活不肯信奉太平道,可是,人家一起兵叛亂,還不是將你裹挾入賊營了?而今這正一道聲勢顯赫,凡是信奉的屯民,隔三差五便能領上一些額外的米糧,補貼家用。可你倒好,死活不肯讓我去,哼,那會兒你怎麼就記不起我的苦了?”

陳丈八老臉一紅,可是嘴上還是不肯放鬆,道:“再過半個月,就是春耕的時節了,只要有地,我就能靠自己的力氣把你給養起來,再也不會讓你忍飢挨餓了!至於那正一道,誰知道哪一天他會不會又變成了叛賊?還是躲遠點得好!”

說著,陳丈八聽到外面的動靜小了些,料想左鄰右舍都已經去裡社那邊聽道士佈道去了,出門應該不會碰到人拉自己也過去聽講,於是他出門拿起扁擔,挑著兩個水桶,便往水井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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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井旁,陳丈八剛剛打上一桶水來,就聽到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了過來。陳丈八一轉身,右手已經抓住了扁擔,卻聽得來人喊道:“丈八兄,是我啊!”

陳丈八定睛一看,原來是妻子蕭氏同宗的一個遠房兄弟,名叫蕭白浪,昔日在黃巾軍中,是陳丈八手下的一個隊正,而今,官府在編制戶籍的時候,刻意的將各家的親族打散居住,陳丈八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兄弟,還被編在了其他營中,而這個遠房的妻弟,卻因為親戚關係比較遠,反倒分在了同一個屯營當中。

“原來是你小子啊!怎麼,不去聽道士講的傳奇軼聞,跑這邊來幹什麼?也要打水?”陳丈八對蕭白浪並不怎麼客氣,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妻弟,並不是什麼老實人,當初在他手下的時候,也曾渾水摸魚,幹過不少壞事,只不過是沒有吃過窩邊草,所以陳丈八也管不著他罷了。如今在屯營當中,蕭白浪依舊是出了名的好逸惡勞,好多次因為怠工,被扣罰掉了口糧,甚至還捱過鞭笞,可是這些處罰也依舊沒能讓他積極多少。捱得打還少,這是陳丈八對蕭白浪暗中的評論。

“嘿嘿,這不是有事想跟丈八兄說嘛!”蕭白浪笑嘻嘻的湊了過來。

陳丈八本能的警覺了起來,喝問道:“怎麼?難道你想借糧食?告訴你,沒門!你姐姐為了給我省口糧,把自己餓得都不成人形了!哪還有餘糧借給你?真想混吃混喝,去找正一道的真人啊!”

“看你說的!丈八兄你都寧可捱餓,也不肯去吃正一道的糧食,我又豈能忘恩負義?”蕭白浪拍了拍胸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陳丈八見蕭白浪會錯了意,正待分辯,但是轉念一想,有些話,豈能跟外人多說?蕭白浪愛怎麼想,那是他的事情,自己何必又費口舌跟他解釋?更何況,有些事情,本來用三言兩語是解釋不清楚的。

陳丈八沒有理會蕭白浪,朝著井中繼續墜下了水桶去打水。蕭白浪見狀,壓低聲音道:“丈八兄,如今這日子過的,比當初在廣宗城裡還要苦!大夥可都盼著你出來拿主意呢!”

聽了這話,陳丈八心中一沉,手中的繩索一滑,險些將水桶又墜回了井中,他稍微定了下心神,一邊往上提水桶,一邊冷笑著問道:“哦?大夥?你說的大夥?都是哪些人啊?說出來,我去一個一個問,如何?”

蕭白浪尷尬的一笑,道:“丈八兄,哪用得著一個一個的去問?大家整日裡就只有幾碗稀粥喝,這總是事實罷?長此以往,人哪裡撐得住!與其被餓死,還不如拼著一死,別找一條出路!”

“呦嗬!你小子有出息了啊,雄心壯志啊!”陳丈八譏嘲道:“你倒是說說,什麼叫‘別找一條出路’?”

“丈八兄,有些事情,不用說那麼明白的!你懂的!”蕭白浪的眼光有些躲躲閃閃。

“哼!告訴你,有些事情,我還真就不明白,不懂!”陳丈八喝道:“我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有個安安生生,靠自己力氣吃飯的機會,你們怎麼就不知道珍惜?還沒有被那些渠帥、祝師騙夠?還均貧富均田地呢,廣宗城中,連一口稀粥都均不來,還敢大言炎炎,說什麼公平公正,說什麼地上神國!你家的地上神國就是司馬一家每天有粟米乾飯吃,普通的士兵連粥都喝不上!你家的地上神國,就是司馬家的兒子公然的睡人家的媳婦,做丈夫還要在門口把風?”

“這……”蕭白浪登時語塞,不過,他很快就爭辯道:“丈八,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黃巾軍的渠帥固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是官府就能信得過了?你忘了你阿父阿母是怎麼死的了?你忘了你家的四十畝好田是怎麼丟得了?”

“哼,我當然沒忘!”陳丈八怒哼一聲,臉色登時陰沉了下來。

“丈八!若不是大賢良師起事,你又如何會有機會殺了侵奪你家良田,逼死你父母的豪強扈氏?你拍著良心說,大賢良師就真的對你沒有半點恩德?”蕭白浪見有機可乘,趕忙趁熱打鐵,想一鼓作氣的勸服陳丈八。

“大賢良師已經死了!”陳丈八的嗓音當中,略帶著一些悲憤:“太平道上上下下,也就大賢良師一人,尚有幾分真心,是想為天下的窮苦百姓謀福祉,其餘的,全都是些野心勃勃之輩,只想著如何為自己掠奪更多的財貨婦女。就連大賢良師的弟弟人公將軍,在攻破扈家莊之後,便急不可耐的將扈家的女郎強行霸佔……上上下下敗壞如此,又怎麼能讓百姓信服?又拿什麼去和漢廷爭奪天下?”

“而今,管理屯營的曹都尉,是個難得的清廉官吏,有他在,我們至少還能吃上幾年的安穩飯。至於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罷!”說著,陳丈八用扁擔挑起了水桶,邁步就往家裡走去。

蕭白浪不死心,跟在陳丈八身後,繼續勸道:“丈八!你不要被那些官兒的假仁假義,惺惺作態給騙了!”

“假仁假義?惺惺作態?”陳丈八聞言,雙眼怒睜,猛地轉過身來,桶裡的水登時被晃了出來,灑了一地,他怒喝道:“有人扣剋口糧,曹都尉自督糧官以下,連斬二十餘人,你跟我說這是惺惺作態?有人逼啪營中的女眷,曹都尉自屯營司馬以下,連斬近百人,你跟我說這是惺惺作態?好哇,那你讓黃巾軍的諸位渠帥也給我惺惺作態一個看看?當初他們的親兵公然搜奪城中百姓家的存糧,大賢良師派人前來督察,才殺了幾個人,就被一乾渠帥逼得不了了之了,哼,就連你口中的惺惺作態,他們也作不來!”

“對了,蕭白浪,你該不會是受了趙大那小子的蠱惑,才來跟我胡說八道的吧?我都已經警告過他了,再敢來惹我,我便要去官府那裡首告了!你告訴他,我說這話,可不光是嚇唬他的!還有,請你轉告他,讓他早早息了這份心思!就憑他,還想造反?別白白送了大夥的性命!告訴他,只要我還活著,這營裡的老老少少,就不會一個人跟著他走!讓他死心罷!”陳丈八指著蕭白浪的鼻子,一陣訓斥,然後挑起擔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白浪站在當地,氣得渾身發抖,罵道:“好好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別怪我們不念舊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