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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故態復萌

第一百章故態復萌

“這正是今天我要跟孟德交待的事情。”史道人抿了一口茶水,道:“此乃甘陵蕭子山是也,孟德你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他的名頭,你卻一定聽說過罷?”

曹操聞言,心中暗暗一驚,蕭子山的名頭,他自然是如雷貫耳。當初劫持了甘陵王的是他;臨陣投誠,反出信都城,將安平、甘陵二王獻給朝廷的,也是他;在信都城下誇金誘降,擾亂了賊人軍心的,依然是他。特別是最後一項舉動,就連曹操聽說之後,也是嘖嘖稱奇,擊節讚歎。

不過,眼下的蕭子山,卻穿著正一道的服飾,看來,他已經轉換門庭,投身正一道了。太平道的信徒轉而信奉正一道,這本沒有什麼稀奇的,相反,史道人千里迢迢從洛陽專門趕到廣宗來,為的就是這一樁事情。只不過,這個蕭子山,在短短的幾個月當中,就一躍成為司祭一級的司職人員,這個晉升速度,也未免太快罷?

劉照創立正一道的原因,無非是想用官立的道門,來統一天下的宗教思想,維持社會的穩定罷了。可是,草草的將太平道的骨幹分子,吸收進正一道來,並且委以重要的職司,就不怕他們生出不軌之心,打著正一道的旗號,繼續做造反的勾當麼?

不過,曹操的城府甚深,表面上自然不會流露出這些想法,而是向蕭子山微一拱手,道:“久聞蕭君的大名了,若非蕭君獻奇策,恐怕信都城也不會那麼快就被拿下。未知蕭君的表字怎麼稱呼?”

蕭子山趕忙還禮,道:“曹都尉就叫我子山吧,我本貧寒子弟,未曾有表字,如今改名為蕭嶠,仍以子山為字。”

“看子山的服飾,已經是正一道的司祭了罷?我記得,司祭一職,每縣只設一位,總領本縣的教務。想必,史真人走後,便是子山負責廣宗的傳教事宜了罷?”

史道人呵呵一笑,道:“豈止如此!子山才學匪淺,向道之心甚堅,屯營當中,無人能出其右。故而,我有意讓他出任鉅鹿治的祭酒一職。只不過,祭酒一職的委任,我尚需向弘農王通報一二,才能最終決定下人選。而且,如今的鉅鹿,被分成了巨鹿郡和鉅鹿典農都尉署兩部分,目前我傳教的主要的範圍,實在典農都尉治下的屯營裡,可是,按照之前的規劃,治的設立,在人口繁盛的地區,是每郡設一治,在人口稀疏的地方,才會數郡並為一治。巨鹿郡顯然符合單獨設治的條件,因此,鉅鹿治的範圍,到底該如何設定,這也需要聽取弘農王的指點才行。所以,我暫時命子山以司祭之職,權攝祭酒之事,管理廣宗、鉅鹿(這裡指巨鹿縣)兩地的教務。廣宗這邊的基礎,我已經基本夯實了,但是鉅鹿那邊,一切都還處在草創之中,我走之後,還望孟德你能多多扶持子山一把啊!”

想不到,史道人居然有意扶植蕭子山出任鉅鹿治祭酒一職!曹操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史老道,做事會不會太過操切了?祭酒是什麼職務?那可是相當於地方上的太守一職,而且,聽說正一道的大祭酒一職,就是從各治的祭酒當中選拔出來的,而正一道的教派首領,又是從大祭酒當中推舉出來的。鉅鹿治作為正一道在地方上,第一個發展起來的教區,其祭酒的身份,肯定不同於其他治,資歷也要老得多。因此,蕭子山日後成為大祭酒,甚至是成為史道人繼任者的機會,也遠在他人之上。據曹操所知,而今的正一道,根本還只是個空架子,別說大祭酒連一個都沒有,就連祭酒,蕭子山也算是頭一份。

把一個幾個月前還是黃巾軍的渠首,太平道骨幹份子的蕭子山,如此迅速的提拔到這麼高,這麼特殊的位置,怕是有些不妥當罷?難不成,你史邈想讓太平道來個借屍還魂不成?

史道人看出了曹操的擔心,便把蕭子山的來歷講了一遍,特別強調,蕭子山並不是真正的太平道信徒,只是因為挾持了甘陵王,才被迫與黃巾軍走到了一起罷了。

當然,史道人如此信任蕭子山,倒也不僅僅是因為蕭子山並非真正的太平道信徒,而是經歷了這一場變故之後,蕭子山的心性,陡然發生了重大的轉變,成了一個真心向道的宗教人士,而非以蠱惑、欺詐、投機為主業的神棍“妖人”。

其實,道士的源流,本就出自於方術之士,以巫術蠱惑、愚弄百姓,乃是他們的本行,真正能靜下心來,研究《道德經》的,基本上沒有幾個人——要知道,方術之士本出自陰陽家、仙方家,與道家根本就是兩個系統,把《道德經》與道士聯絡在一起的,恰恰是漢代的張陵。或者說,從張陵奉《道德經》為教派經典開始,這世間才算是真正有了區別於方術之士的道士。當然,在道士這個稱呼逐漸流行起來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方術之士也往往會頂著這個名頭,出來活動。

當年的蕭子山,所學的,自然也大多是方術的那一套。不過,他的老師劉文,雖然執的是方術之道,卻也頗讀過諸子的經書,所以,蕭子山跟著劉文,倒也學過一些道家的典籍。不過,當初的他,根本沒有認真體悟其中的道理,只是粗粗讀過幾遍罷了。

劉文擁立清河王劉蒜不成,事敗身死,蕭子山繼承先師遺志,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從龍之臣,以擁立之功,身登顯位,恩澤蔭及子孫。黃巾之亂給他創造了這個機會,讓他成功的劫持了甘陵王劉忠。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劫持了劉忠之後,自己非但沒能掙來榮華富貴,反倒成了喪家之犬,惶惶逃竄至信都,寄人籬下,陷入了無休止的傾軋。在那段時間裡,他感到最為親近的兩個人,一個是同命相憐,化敵為友的馬千囑,另一個,則是他的人質,甘陵王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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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陵王劉忠自被挾持以來,面對蕭子山的脅迫,寧死不屈,屢屢以正言訓斥蕭子山。久而久之,蕭子山反倒被劉忠那大義凜然的姿態,給折服了。蕭子山怎麼也想不通,看上去柔弱無力的劉忠,為何會有這樣的勇氣,面對刀斧的威脅。最後,當他反覆咀嚼了劉忠所引述的儒家典籍當中的名言之後,他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書籍當中,竟也蘊含著這樣的力量。

於是,蕭子山重又拿起了書卷,開始細細體悟老莊的微言大義。而信都城的那場變故,以及馬千囑的身死,更是讓他心有慼慼,漸漸看透了生死富貴。到了屯營之後,蕭子山率先皈依了正一道,併成了營中領悟教義最快的信眾。

就這樣,蕭子山的名字,被層層上報,最後呈遞到了史道人面前。看到營中出了這麼好的一個苗子,史道人也是喜不自勝。只不過,蕭子山的身份,也的確讓史道人遲疑了良久,最終,史道人決定先和蕭子山見上一面,探一探他的底細。

事情的整個經過,情節略顯老套。當時,蕭子山幹完了農活,正騎著自家耕牛的背上,一邊悠然自得的往回走,一邊在牛背上看《道德經》,結果,在半路上,“巧遇”史道人,兩人就《道德經》展開了一系列的討論,最終,史道人對蕭子山十分滿意,覺得他不僅學識很不錯,而且對《道德經》的體悟也很深,頗有“道心”。

經此一面,史道人最終下定了決心,大膽起用蕭子山,並把他當作鉅鹿方面的接班人來培養。

不過,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跟曹操說不清楚,因此,史道人只能強調,蕭子山原本不是太平道的徒眾,所以不能按太平道骨幹來看待、處置。

曹操對此,並不以為然,就算蕭子山不是太平道的徒眾,可他劫持甘陵王劉忠,卻是事實吧?這樣一個利慾薰心,膽大包天之輩,史老道怎就敢如此放心?

但,這些都是正一道的內部事務,曹操無權插手,最多也就只能給史道人提個醒罷了。而且,曹操轉念一想,這項任命,畢竟還是要經過劉照的稽核查驗才行,以劉照的聰慧明理,他應該有能力權衡這其中的利弊,最終做出取捨的。所以,也就不用自己枉做小人了。

“史真人放心,正一道乃是弘農王的心血,不容有失,我自會積極配合子山在屯營當中傳道,處處‘關照’他的。”曹操應承道。

史道人聽曹操把關照二字咬的極重,也是微微一笑。這樣也好,雖然他對蕭子山頗為信任,但是,事有萬一,誰也不能保證蕭子山就真的沒有一點不軌之心,有了曹操從旁監督,自己就能更加放心的回洛陽去了。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也不知道洛陽那邊,究竟怎麼樣了?

洛陽這邊,有人歡喜有人憂。自宛城戰事平息以來,劉宏漸漸故態復萌,又開始了驕奢霪逸的生活,主要的舉動有三件,其一,在河南地區點選十五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良家女子入宮,充實宮苑;其二,再次命諸郡國進獻良駒,充實因馬匹挪作軍用而變得空蕩蕩的驥騄廄;其三,再次公開賣官鬻爵,比如關內侯,定價五百萬錢,可以佩戴金印紫綬,還能子孫世襲。

前文曾經提到過,漢代,關內侯是不能世襲的,而且,地位只與列卿相當,佩戴的是銀印青綬。而劉宏此舉,等於抬高了關內侯的待遇,除了沒有食邑外,其他的待遇,都已經與列侯齊平了。

為了儲存賣官所得的金錢,劉宏還在西園內專門修建了一座“萬金堂”。奠基開工的當日,劉宏對著劉照,洋洋得意,不無自豪的說道:“先帝(指漢桓帝劉恆)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卻沒有半點積蓄留給我。如今,為父一定要好好經營,給我兒留下一個諾大的家業來,讓我兒一生都不用為錢財用度而發愁。”

劉照強打笑容,謝過了劉宏,心中卻暗道:“爹啊,天子經營私產,這點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可是你用賣官鬻爵,橫徵暴斂的手段來經營私產,那不是挖自家基業的根基嗎?到時候,又逼得天下沸反,盜賊四起,想要平定,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如果大漢覆亡了,你我父子,難道還能帶著宮裡的私產,回河間國去做個土財主嗎?”

就在這個當口,一名內侍匆匆趕來,來不及行全禮,便急急稟報道:“啟奏陛下,太尉楊賜執意要見陛下,奴婢等人阻攔不住,都已經闖進西園來了。”

聽到這個訊息,不僅劉宏臉色一變,就連劉照也是心中一驚。西園乃是內宮,如未蒙皇帝召見,別說是三公這樣的外朝之臣,就連尚書令、侍中這樣的內廷侍臣,都不能擅自進入。可是,如今楊賜居然闖入了西園,看來,此公可是真的發怒了。

“罷了,你們速去賜太尉車駕,讓他到猗蘭殿見我罷!”劉宏見躲不脫,只好召見楊賜,體恤楊賜年老,又是自己的老師,便同時賜下了車駕,讓楊賜乘車入園。這麼做,也有向楊賜示好之意,想平息一下此公的怒氣,免得待會召見之時,又起了衝突。

然而,劉宏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楊賜進殿之後,臉上依舊隱隱有怒容,他先正過了衣冠,然後向劉宏叩首謝罪:“臣今日擅闖宮禁,失了人臣之禮,其罪當誅,然而,勸諫君王,匡正其過失,更是人臣之份,因此,臣不敢因為懼怕自己獲罪,便裹足杜口,裝聾作啞,不盡人臣的職責!”

劉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非常難看了,他勉強命人向楊賜唱喝還禮,並賜坐,然後問道:“不知太尉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天下大亂方息,陛下不矯鑑前違,自省過失,反倒變本加厲的放縱起來!大亂之後,人心思定,正需輕徭薄役,與民休息,可是陛下卻在這個時候,點選采女,向郡國徵調馬匹。陛下難道忘了,光和四年,陛下下令從各郡國徵調馬匹充實驥騄廄,結果被地方上的豪強,乘機從中取利,一匹馬的價格,甚至被抬高到了二百萬錢!這些錢,最終都要由郡國的府庫支付,最終均攤在百姓的頭上!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太平道之所以能夠蠱惑人心,鼓動百姓起來造反,陛下施政不當,便是原由之一!如今,黃巾賊才剛剛被平定下去,陛下便故態復萌,行此虛耗民力之舉,難道黃巾之亂的教訓,還不夠嗎?”楊賜厲聲責問道。

張讓在一旁聽了,大喝一聲“大膽!”,然而,不等他狐假虎威的繼續說下去,楊賜瞋目怒視,威勢懾人,張讓心中一突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劉宏難堪的咳嗽了一聲,道:“太尉,依循故例,七八月間,本就是點選采女入宮的日子。前番,為了獎勵士卒,宮中已經將不少年齡到期的宮人,發配給有功將士為妻了,宮中正是缺人的時候。何況,河南尹未曾遭受過賊兵的戕害,在此地點選采女,也算不上擾民罷?至於徵調馬匹一事,朕會頒下詔令,讓他們徐徐進獻,不必太過匆忙,讓地方上的豪強有機可乘。”

“臣聽說,即便是遣散過一批,宮中至今猶且有宮人三千餘人,這麼多女子充盈後宮,陛下難道還覺得不夠嗎?本朝光武帝中興時,斫雕為樸,選納尚簡,宮人不過足用而已。然而,自孝章皇帝以下,制度日漸廢弛,到了先帝朝,博採宮人至五六千人,加上驅役從使者,更是多達萬人。可是,儘管有數千宮人,先帝依舊沒能誕育下子嗣,為何?就是因為先帝一味的縱情聲色,傷了身體,致使子嗣艱難。而今,陛下雖然已經誕育了三位皇子,不虞乏人繼嗣,但也一樣要注意身體,否則,一旦有不忍言之變,江山社稷將託與何人?三位正當沖齡的皇子又將託與何人?”楊賜不依不饒的駁斥道。

“太尉放肆了!你怎敢出言詛咒陛下!”段圭呵斥道。

楊賜卻並不理會段圭的狺狺狂吠,接著說道:“至於徵調馬匹一事,臣聽說‘下之事上也,不從其所令,從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即便陛下頒下詔令,讓郡國徐徐進獻,然而,難保陛下身邊的人,不會為了討陛下的歡心,而迫令郡國多加進獻,何況,地方上,想透過進獻馬匹,邀取陛下賞識的官員,也有不少。因此,光憑陛下的詔令,根本無法遏止臣下的邀寵之舉——非是臣敢對陛下的權威有所質疑,臣就問陛下一句,到時候,若是真有陛下的寵臣,藉機逼迫地方,陛下能忍心將其糾察治罪嗎?”

劉宏聞言,登時語塞,只好默默的聽楊賜繼續進諫:“天子以天下為家,視百姓為子,故百姓富足,則國家強盛,國家強盛,則天子的威德才能佈於四海,唯有威德廣佈海內,天子才能夠被稱為天子。如今,陛下以宮室為家,聚斂私財,充盈內府,卻對天底下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子民,視而不見,這難道是天子應該做的事情嗎?”

“陛下經營私產,若只是購置土地,倒也罷了。可是,官爵者,天下之公器也,德望為先,勞舊次焉,又豈能明碼標價,如同貨物一般販賣?何況,願意出錢買官的人,都是些品行不端之輩,他們買到官職後,肯定會利用手中的權力,轉而盤剝百姓。到頭來,納入陛下內藏的,全都是天下百姓的血汗!豈不聞‘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

“夠了!”聽到這裡,劉宏怒喝一聲,打斷了楊賜的勸諫,他氣沖沖的說道:“如今,天下各豪強之家,無一不是家資鉅萬,用度奢靡。天子富有四海,難道要讓朕過得連區區一個土豪都不如?”

“陛下!聖君之道,存乎節儉……”楊賜一語未畢,劉宏已然拂袖而起,道:“太尉說了這麼半天,想必也累了,還是早點回去歇息罷!阿弁,你代朕送楊公出宮!”說完,便轉身進了偏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