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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看我月夜下狄道(四)

第二十章看我月夜下狄道(四)

北宮玉倒是挺想“顧全大局”的,但是他部下的羌人首領,聽了王國的話,一個個怒氣沖天,紛紛指責、訓斥起王國來。

這些天以來,王國在叛軍當中,隱然與北宮玉平起平坐,早就習慣了高人一等,受人尊抬的地位。現在突然受到隴西諸部首領的訓斥,他心中大怒,剛要伸手拍案大罵,卻見韓約在底下不停的給他使眼色,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

王國斜眼望了北宮玉一眼,卻見北宮玉端坐正中,似乎沒有看到眾人對王國的冒犯一般,也沒有出言喝止。王國心下明了,這是北宮玉乘機向自己示威呢。

誰叫名義上,自己只是聯軍當中的一部,與諸部頭領地位同等,自然沒法在他們面前樹立威信。而北宮玉就是藉此向自己宣示——聯軍當中,我才是統帥,是老大,你別因為我給了你幾分面子,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這一剎那間,王國突然對聯軍統帥這個位置,產生了極度的渴望。他陰沉著臉色,索性不再開口了。

北宮玉見王國不說話了,心裡反倒若有所失,方才雖然看了一出好戲,見到王國吃癟的模樣,他心裡別提多舒坦了。可是,一旦王國不說話,他自己反倒成了眾矢之的。一幹首領紛紛向他請命,要打回隴西去,請他速下決斷。

北宮玉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兩難的抉擇,最終還是躲避不過去。不過,真到了最後這個關頭,他還有什麼好選的呢?儘管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漢陽,會有諸多的不利之處,但是,如果失去了隴西諸部的支援,他可真就沒有翻身的本錢了。

“罷了,隴西乃是我等的根基所在之地,不能輕忽。況且,如果鮑煒率兵出襄武截斷我軍後路的話,我軍便有腹背受敵之虞。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奪回隴西,解除後顧之憂。王首領,我這一走,漢陽可就只有你一支孤軍了,若是再分兵攻打隴縣,恐怕就很難圍得住冀縣了。所以,我走之後,還望王首領收攏兵力,繼續圍困冀縣,萬萬不可貪功啊!“

最終,北宮玉還是回師隴西,他對王國的這一番囑咐,一半是出於公心,但另一半,多少也有些私心。一方面,北宮玉所說,不是沒有道理,他這一走,會帶走聯軍大半的兵力,僅憑王國一部,也只能勉力圍住冀縣了;另一方面,若是王國真的遵照執行的話,北宮玉就不用擔心,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王國會搶佔先機,獨自攻佔漢陽。

王國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北宮玉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便下令諸部頭領各自準備,即日揮師返回隴西。

出了大帳,北宮玉望著忙忙亂亂的大營,又抬頭看了看天邊的烏雲,心中長嘆一聲。這些天來,聯軍的進展十分順利,勢頭宛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眼看即將拿下了漢陽了,卻不料,被人從腦後一記悶棍,給打回了原形。

看來隴西都尉鮑煒,的確不是個好對付的,顛吾當日放了他,真可謂是遺禍無窮啊!

自己當日不是已經派黃羊種的樓煩,率領部眾去阻擋鮑煒了麼?黃羊種兩千精騎,再加上三千部民,莫非還敵不過鮑煒手下的三千郡國兵?而且,就算鮑煒打敗了黃羊種,又怎能在黃羊種被擊敗的訊息傳到自己這裡之前,就如此迅速的拿下了狄道?

北宮玉滿腹疑問,卻沒有人能給他做出解答。我們且把視線挪到鮑煒這邊來看看。

當日,樓煩帶人阻斷了鮑煒外出的道路後,除了每天派偵騎四下哨探外,便沒有了大的動作。與此同時,臨洮城中的鮑煒等人,一方面示敵以弱,據守城池不出,另一方面,也在暗中派偵騎打探周圍的訊息。

鮑煒最關心的,是南邊的白馬羌和參狼羌,到底有沒有異動,會不會北上進犯臨洮,甚至是與北宮玉合作,和城外的黃羊種一起聯手,圍攻臨洮。

經過一番打探之後,鮑煒得知,武都郡境內參狼羌,倒是也有不小的異動,一些部族也乘亂開始襲擾武都各縣,劫掠漢民,不過,整體規模不大,也沒有形成大的聯合,在武都郡的彈壓下,參狼羌一時也無力進犯別處。

而白馬羌就更不用擔心了,桓帝建和二年(148年),白馬羌進犯益州的廣漢屬國,結果被益州刺史徵調板楯蠻,“以夷制夷“,打得大敗,殺死、投降的羌人,共有二十萬。經一次一役,白馬羌算是被打服帖了,因此,他們根本沒有參與到這一次的涼州羌亂當中來。

既然背後是安全的,那鮑煒就只需對付城外的黃羊種了。

經過了十多天的示弱,黃羊種對漢軍的防範,已然十分鬆懈了。他們的偵騎,出動的頻率一日比一日低,偵查的範圍,也日益縮小。顯然,發動突襲的條件已經成熟了。

正當鮑煒策劃著要發動突襲的時候,龐德又從城外,帶回了一個意外的訊息。

這些天,龐德帶著十餘騎精銳斥候,屢屢潛伏到黃羊種營地的周圍,觀察情勢,為漢軍發動突襲做偵查準備。

這一日,龐德突然發現,敵營當中,又來了一支五百餘人的騎兵隊伍,身上的衣甲,卻是漢軍的打扮。龐德想了想,隴西郡裡成建制的漢軍騎兵,大概也就只有隴西太守所部的人馬了罷?莫非這支騎兵是李相如派來的?

五百騎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他們的到來,無疑進一步加劇了叛軍與臨洮漢軍騎兵人數的差距,來日發動突襲的時候,只怕漢軍會打能更加艱難和辛苦。

龐德在敵營外面,又觀察了一陣子後,正準備起身返回臨洮。這時,他又突然發現,從敵營當中,出來了一隊騎兵,趕著幾百匹馬兒,正往洮水方向走去,顯然是準備去飲馬。但是離開了大營一段路程後,他們當中,有兩名騎士偷偷摸摸的離開了大隊,掉頭南下,直奔著臨洮而去。

莫非是敵軍的探子?可是探子哪有躲自家人的道理?帶著疑問,龐德偷偷的跟上了那兩個人,最後在半道上將兩人一舉擒獲。

當手下將兩人帶過來的時候,其中一人見了龐德,立刻驚呼道:“令明!是我啊!“

龐德注目一看,也吃了一驚,道:“雲飛,怎麼是你!“說著,連忙命人替兩人鬆綁。

原來,此人姓郭名鵬,字雲飛,也是獂道人氏,與龐德乃是同鄉。這一點且不論,最主要的是,郭鵬乃是護羌校尉泠徵部下的一名軍司馬,他既然來出現在這裡,那就意味著,今天敵營中新添的五百騎兵,很可能就是護羌校尉所部的騎兵!

護羌校尉,名為“護羌“,但實際上,監視、鎮壓的意味更濃,所謂“可安輯,安輯之;可擊,擊之”。這樣的一個職務,手下自然不能沒有一支常備的軍隊,來向羌人宣示權威。

護羌校尉部下,常備的軍隊有兩支,一支是人數約為兩千的“將屯兵”,由漢人組成,成份比較復雜,除了服徒刑的罪犯外,還有從各地招募來的士兵;另一支,則是湟中義從胡,人數約有兩三千。這兩支隊伍,可謂是護羌校尉的左膀右臂。

然而,泠徵的刻薄寡恩,卻生生逼反了湟中義從胡,這等於是泠徵自斷了一隻臂膀。而且,由於北宮玉是突然發動的反叛,因此,泠徵根本來不及調動將屯兵,就被北宮玉給殺了。

泠徵死後,李相如投敵,整個隴西幾乎全境陷落,護羌校尉所部將屯兵的下落如何,外人也就無從得知了。

“雲飛,你怎麼會在這裡?”龐德連忙問道。

“唉,別提了,我這還不是逃出來投奔你來了!”郭鵬嘆了口氣:“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帶我回去,再慢慢詳說!”

於是,龐德便帶著郭鵬,回到了臨洮城,來見鮑煒。

見了鮑煒,郭鵬便將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的說了一遍。

當日,泠徵死後,他部下的軍隊一時群龍無首,不知所措。軍中的幾位高級將領,比如長史、司馬、從事,也全都遇害,剩下的幾位軍司馬,有要戰的,有要走的,甚至有要降的,意見完全無法統一下來。

就在此時,隴西長史範昕帶著太守的印信,前來接管護羌校尉所部的兵力,幾名軍司馬無可奈何,只能暫時歸附到李相如的部下。

然而,李相如卻放心不下,生怕這些將屯兵乘著羌族叛軍主力外出的機會,起來反抗。因此,李相如找了各種藉口,把這兩千將屯兵打散後,分開安置,以防他們相互串聯。這五百名騎兵,就是這樣,被李相如派到了臨洮前線。

李相如的本意,是想讓黃羊種控制使用這支騎兵,卻沒想到,這樣一來,反倒給郭鵬等人提供了一個逃脫的好機會。到了黃羊種的大營後,臨洮城便近在咫尺,只要策劃得當,他們便能成功叛逃到漢軍這一邊來。

自然,這種事情想要成功,最好還是先跟臨洮城裡取得聯系,有人接應,把握才更大。於是,郭鵬便自告奮勇的帶人前來了。

龐德聽了,大為興奮,他本以為,郭鵬只是自己一人私自逃跑,卻沒想到,郭鵬這是想舉全軍投奔臨洮!

不過,鮑煒卻沒有龐德那麼高興,郭鵬與龐德有私交,因此,看到郭鵬前來,龐德難免會關心則亂,失去冷靜,無法注意到一些細節問題。

“郭司馬,你是軍司馬,按說,也應該是這支騎兵的主將,你若偷偷走了,整支隊伍群龍無首,豈非惹人生疑?”鮑煒問道。

“啟稟都尉,在下雖然是軍司馬,可是自從歸屬到李相如的部下,我們幾個軍司馬,就全都被李相如給奪去了職權,如今,統領部隊的,乃是隴西兵曹史冀子健。”見鮑煒依然一臉疑惑不解的神色,郭鵬接著說道:“都尉,李相如變節投敵,為隴西吏民所不齒,郡中的許多官員,內心依舊忠於大漢,都在暗中謀劃著反正之事。此次被李相如派來領兵的冀子健,便是其中的一人。此番我前來傳遞訊息,軍中自有冀子健為我遮掩,絕不會被羌人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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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煒聞言,依舊沉吟不答。若是郭鵬所言是實,那毫無疑問,對於接下來要展開的突襲行動,是極大的助力——甚至可以利用他們充當內應,裡應外合,給叛軍狠狠一擊。

但是,如果郭鵬所言不實,甚至是個圈套,那這次突襲行動,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不說,還很可能將大漢在隴西最後的一點兵力,也給葬送掉。

“子玉,你先帶郭司馬下去歇息,待我與令明商議一二,再做答覆。”鮑煒道。

郭鵬見狀,心知鮑煒尚有疑慮,不過,他相信,有龐德在,一定會讓鮑煒最終解除疑慮的。於是,他向鮑煒行了個軍禮,跟著龐成下去歇息了。

“令明,我來隴西郡的時間不長,對郡中的大小官吏,並不熟悉。依你看來,郭司馬所言,是否屬實?那位冀曹史真的可靠否?”鮑煒問道。

龐德擰著眉頭,想了一想,道:“都尉,我對這位冀曹史,也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相信郭司馬的為人,也相信我隴西吏民的忠義之心。”

鮑煒啞然失笑,龐德的這番話,不等於沒說麼,就算郭鵬為人忠義,但若是那位冀曹史有意欺騙、利用他,又當如何是好?

屋中的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眼看油燈爆了一個燈花,火光黯淡了下去,鮑煒這才開口說道:“罷了,既然令明你覺得有信心,那我也就相信你一次。再說了,這世上哪有十拿九穩的事情,當日徐公明能雪夜下陽翟,不也是大膽冒險,出奇制勝麼?而今,也輪到我來搏一次了!”

龐德聞言,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色,他朝著鮑煒深深一揖,道:“屬下全憑都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令明,此乃我輩武人的本份,何必如此!”鮑煒笑道:“既然有了郭司馬和他部下的五百騎兵,那我們索性就讓他們潛伏在敵營當中,作為內應,如何?”

“屬下正有此意!”龐德答道:“叛軍兵力遠在我軍之上,特別是騎兵佔有絕對的優勢,即便是我軍發動突襲,令敵軍一時混亂,但是,只要敵方的首領反應過來,仍然可以發揮騎兵的機動優勢,對我軍發起反攻,甚至是反過來包圍我軍。如果有郭司馬的五百騎兵作為內應,到時候,乘敵軍混亂,敵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們身上的時候,對敵人的中軍發起突襲,擒殺敵軍的首領,便能夠一舉奠定勝局!”

計議已定,鮑煒命人將郭鵬叫來,把想法跟郭鵬說了一遍。郭鵬聞言,也是擊掌叫好:“此計甚妙!我一心只想著如何逃脫敵營,卻沒想到,我等還能有此般妙用!擒殺敵酋,痛快!痛快!正好出我等胸中的一口惡氣!”

郭鵬此話,並非虛言,作為泠徵的部下,上司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突然叛變的北宮玉襲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如今,自己也終於有了一個“突然叛變”,而後襲殺敵酋的機會,郭鵬簡直覺得快意至極。

說著,郭鵬又向鮑煒鄭重一禮,道:“在下拜謝鮑都尉的恩德。鮑都尉此舉,不僅給了我們一個為舊主報仇的機會。而且,鮑都尉寧可冒著洩漏軍機的危險,也選擇相信我等一干苟且偷生的降卒,這番恩義,我等永銘肺腑,不敢或忘!”

“郭司馬毋須如此!真正對你毫無疑心的,是龐令明,我也不過是相信龐令明看人的眼光罷了。”鮑煒遜謝道。

消除了彼此之間的猜疑後,眾人便開始商議,約定發動突襲的日期。卻聽龐成在一旁笑道:“我這裡倒是選了一個好日子,定能大破敵軍。”

鮑煒聞言,也是哈哈一笑,道:“好日子我也有,就不知道和子玉所想的,是否相同?”

龐德古井不波的臉龐上,也難得的泛起了一絲笑意,道:“屬下也有一個想法,不如,我們大家把各自選定的日期,都寫在手掌上,然後一起伸出來,看看是否暗中相合?”

眾人聞言,都有些忍俊不禁,立刻有小吏捧過筆墨來,幾人在掌心寫了,然後湊在一起,同時攤開了手掌。

鮑煒手心裡,寫著“羌族新歲”四個字;龐成掌中,則寫著“秦歲首”三個字;龐德手中寫著的,卻是“羌人賀新歲”這一行字。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皆盡大笑。

原來,羌人的習俗,是以每年十月豐收之際,作為新一年的開始。先秦時期,秦人受到羌人的影響,也以十月為歲首,這一習俗,一直延續到秦朝建立,甚至連西漢初年,也在繼續沿用,一直到漢武帝改革曆法後,才以正月為新年,而把十月稱之為“秦歲首”。

羌人並不是單純的遊牧民族,特別是定居在涼州地區的羌人部族,已經變成了半牧半農的民族,他們種植的作物當中,糯米與稞麥(即青稞)比較常見,因此,在每年的新歲,他們都要吃剛剛收割的糯米,來作為對豐收的慶賀。(有學者考證說,前秦時期的西戎,其實就是羌人的一支,只不過更偏重於農業罷了,在羌語中,適合耕種的河谷就叫戎)

眼下,雖然已經進入了十月,但是羌人並不是以十月初一作為歲首,而是把十月當中的收穫日作為新年,掐指一算,時間也就在這幾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