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小一接住了蘇七七。
他把蘇七七輕輕放下,眾人都圍了過來。
“姐姐,沒嚇著吧?”小一清澈的眼神裡全是擔憂。
“你身上還有傷呢!怎麼那麼勉強,你才幾歲,我可比你重多了,你還來接我呢。”蘇七七見識小一救了她,想起他的傷,竟然首先出言責怪了起來。
“可是……”小一惡狠狠地看向趙子月,想要分辨什麼,卻是說不出口。
蘇七七看向趙子月,想起剛才他想要出手相救,這才明白了小一的用心。
如果剛才是趙子月抱住了自己,自己當然可以安然無恙,可是如今趙容和不在,他出現在這個院子原本已經不合時宜,眼下還因為她的掉落而抱在一起,傳出去的話,不知道會被歪曲成什麼樣。
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趙容和是傻子,所以作為正常人的蘇七七就跟應該小心翼翼。
想到這裡,蘇七七倒是不忍心再苛責小一不顧惜自己的身子了。
“多謝二哥出手相救。”蘇七七客氣地醒了一禮。雖然護住自己的人是小一,但是於情於理她都是該對著已經出手的趙子月道謝的。
趙子月忽視小一的目光,只是微笑著回了一禮:“弟妹既然要釀酒,怎麼能忘了我這麼一個閒人。”
蘇七七這才想起來,他趙子月可是趙府最為風月之人。
“梅花酒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二哥想要喝,讓小丫鬟們去做就是。”蘇七七客氣地回答。
趙子月笑而不答。
就在剛才,他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原本心中紛繁的思緒然他想在院子裡走一走靜一靜,誰知遠遠就看見蘇七七竟然站得那麼高,親自採摘這梅花,便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看看她會到底有多少新鮮玩意兒,誰知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像是被吸了魂兒一般,過去了那麼久都不知道。所以見到蘇七七掉落,便下意識撲過來相救。
只是小一搶了先,那雙伸出去的手便落了空,隨著一地的梅花掉落,趙子月總覺得襲擊的心也和那雙手一樣,覺得無力而又失落。
那一刻,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啃了一口,說不出是愉悅還是悲傷。
此時的蘇七七不禁有些懊惱,原本她覺得就算是摔倒在地也沒什麼關係的,著地上全是花瓣,看起來很軟呢。
以前她掏鳥窩,從更高的柏樹上摔下來,都只是頭被摔了個包,沒幾天就好了,哪裡像現在這樣興師動眾的。
看著還穩穩端在自己手中的梅花,蘇七七的心情也不算壞,便繼續把這梅花酒做下去吧。
蘇七七讓人打來了冰涼的井水,把梅花細細洗過,然後找了潔白的紗布把梅花攤在上面,一點點晾乾水分。
元寶早搬來了椅子讓蘇七七和趙子月都坐在了院子裡,等著梅花上的水乾。
“宛如的事,多謝二哥了。”蘇七七坐在椅子上,忽然說道。
趙子月眯著眼睛,蘇七七說的多謝,是多謝他處理了那幾個男人,還是多謝他沒有愛趙員外面前走露風聲呢。
趙子月只是微微點頭,沒有多說。
蘇七七動了動,椅子吱嘎作響,蘇七七想著等明天得把這椅子改裝一下,弄成那種可以躺在上面搖一搖的躺椅,在冬日裡曬著太陽豈不是美事。
“那天的事,你聽了多少?”蘇七七又是有意無意地說著。
看著蘇七七素白的手在梅花上來回撥動,想讓梅花幹得快一點,趙子月的心中卻有些懊惱。
此時的他多想蘇七七一言不發,他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裡,陽光下的花影裡,或許多年以後,他都會時時回憶起這樣靜謐的時光。
可是,蘇七七一句句的話像是利劍,總是在他放鬆警惕的時候,想要朝他射過來。
她把自己當做是對手,還是敵人呢?
想到這裡,趙子月的心中便又說不出的難受,他,不想站在她的對立面。
“雙喜的事,我都聽到了。”趙子月輕聲說道。
蘇七七撥弄梅花的手停了下來,她眯起眼睛,看向趙子月。
既然如此,這個趙子月,要麼是同盟,要麼就是她眼前最大的敵人。
“我贊同你的做法。”趙子月只是盯著蘇七七目光灼灼道:“並且,我會全力支持你。”
“當然,我是為了宛如好。”趙子月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有些懊惱,這樣的補充聽起來很多餘。
蘇七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以後的事情,還得二哥多多幫忙。”
見蘇七七的眼中敵意減退,趙子月的心中卻沒有一絲高興,在她的眼中,自己不過是可以可做的盟友吧,可是,他更想她當自己是敵人,無論如何,恨意或許會更加深刻吧。
想到這裡,趙子月的心中像是堵了一塊石頭,或許,你該去看看宛如,她現在應該有些手足無措吧
趙子月說完,便起身離去。
蘇七七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個在眾人口中是瀟灑不羈的二公子,此刻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一陣風過,梅花花瓣紛紛飄落。像是嚇著一場雨
蘇七七忽然想起密道裡的粉白色的花樹,真想再去一次。
趙子月離開後,蘇七七又在院子裡坐了許久,梅花瓣已經幹了。蘇七七讓人拿來了瓶子,把花瓣薄薄地在瓶子裡鋪了一層,然後撒上一層塘,然後再鋪一層,這樣不斷往復。
不一會兒瓶子裝滿了,花瓣也用完了,剛剛好。
蘇七七洗過手後,讓元寶把它埋在了梅花樹下,等起出來喝的時候,只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蘇七七緩慢地做完這一切,也想清楚了許多東西,於是釀完酒,就帶上小釵朝著趙宛如的屋裡走去。
還未走到趙宛如的門口,就聽到趙宛如房裡的丫鬟低低的抽泣聲,這是怎麼回事,蘇七七三步並作兩步闖了進去。
只見趙宛如正用針一寸一寸地扎著自己手上的皮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