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風將她凌亂的發抹到耳後,輕道:“我不會再瞞你任何事情,有任何進展,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他的真心,他的歉意,她都看在眼裡,事已至此,去怨任何一個人對事情都不會有幫助,不若靜下心來,專等韓雅暄上門來談條件。
時間已至蒼和017年臘月初,離越軍多方打探,方知與青州軍首尾相應的,是天臨國那邊的軍隊和雪域國的定遠候等人組成的聯軍,他們逞包圍之勢,就是打主意要將沐長風困死在這裡。相持階段,兩方都曾發起幾次小規模的爭戰,其結果是各有傷亡。
眼看天氣越來越冷,長時間受凍在外,不利於兵馬的體力,於是在與一方面軍小鬥一番後,離越軍全部都撤退到了寧城,關上城門,暫定小息。如此一來,卻讓聯軍與青州軍會合在了一起,他們得此優勢,於臘月初十猛然朝寧城發起總攻,離越軍奮起頑強抵禦。
這一波雖然抵擋得住,卻叫昭皇后直是坐立不安。她明知道面對此絕境,步驚豔或許能想出禦敵之法,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去求她,她把她的孩子交給了她的仇敵,此時步驚豔恨不能殺了她才好,又怎會理會她的請求?
她接連催沐長風幾次,他如沒聽到般,根本就不予答腔,氣得她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又直擔心聯軍再次攻來。
果然,在她仍是心有餘悸之時,聯軍的第二輪強攻又襲來,眼看著多如螞蟻的敵軍攀著雲梯前赴後繼的往城樓上爬,她的心都快跳出來。她雖然有些閱歷,見過不少血腥,但那都是在宮廷裡,是她呼風喚雨地來主宰一切,而非此刻提心吊膽擔心會被敵軍所破。
而就在聯軍發起總攻才開始,城外五里處卻響起震天的怒吼聲,遠遠地,就見一支鐵一般的隊伍朝聯軍後沿襲去,將已布好陣的聯軍頓時衝了個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此支軍隊,正是由中天王親自率領的五萬鐵騎趕過來救援,寧城內一片歡聲雷動。
而也就在第三日,一支由而來的軍隊悄然抵達寧城,經過遞文書,確定正是鹿兒島的黃賢將軍。
此一來,離越軍的聲勢更為龐大,本欲將沐長風置之死地的聯軍再也不敢冒進,終於安靜了幾日。
就在聯軍撤退的第三日,正坐於火堆邊與中天王、黃賢等商討戰事的沐長風收到一封信,信是一個小兵送來的,小兵將手裡的信箋奉上,“太子,是青州那邊的使者傳來的,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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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長風與眾人互視一眼,他接過來迅速瀏覽一遍,臉上神色驟變,轉而似乎又長出了口氣。
中天王察顏觀色,“是與孩子有關?”一來就已知曉小孩被搶走的事,此時他實在佩服那位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怎麼還好意思坐在軍營。
沐長風點頭,待將信也遞給他,卻叫突然奔進來的步驚豔搶過去,她低頭一看,抬頭道:“我也要去。”
黃賢將軍忙勸阻道:“二小姐身子太虛,不宜吹風,只要孩子有一絲轉機,我們一定都幫你搶回來。”
步驚豔搖頭,看著白雪蒼茫的室外,一臉堅定,“給我準備馬車!”
臘月十二日,天空飄著如鵝毛一般的大雪。
待到午時,大雪忽停,大風呼嘯著,百草摧折,斷裂的參天古木迎風發出淒厲的嗚嗚聲,好似鬼哭狼號般,令人無由心生恐懼。
在青州城門前,黑壓壓一片,此時正駐立著從寧城那邊受邀而來的沐長風一幹主將等。不遠處,一輛馬車靜靜停在那裡,裡面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東南面的一大塊,眼力厲的人則能認出,一個是以雪域國定遠候為首的雪域國專為討伐步驚豔而來自詡正義的臣子,一個則是以韓雅暄為首的天臨國兵團。她身披大雪裘,微挺著個肚子,顯然果然是有了身孕。雖影響她的纖秀美麗,但仍是美麗動人。
在城樓上,則是青州軍嚴陣以待的弓箭手緊盯,密密麻麻地,看得人觸目驚心。正在城樓一個垛口,鳳遠兮一身威儀的武裝和他的將領迎著北風冷冷地看著下面。
而此時讓所有人都注目的,正是一片空地兀自豎立的一個沖天高杆,高杆上面吊著一根麻繩,麻繩的一端系了一個竹簍,竹簍裡裝的是什麼,因為太高沒有人能看得到,可是,當呼嘯的風聲將裡面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送下來時,所有人都明白了,竹簍裡,正裝著步驚豔才一生出就被搶走的孩子。
沐長風目眥欲裂。
黃賢、中天王等一眾主將怒眼圓瞪。
一旁的昭皇后則抱胸幸災樂禍的抬目瞅著上面。
這時只聽定遠候領著雪域國一眾臣子在陣營裡朗聲說道:“請問離越太子,那位妖女步驚豔可有來?”
沐長風激憤地出列,遙空直指定遠候的一張老臉,怒道:“你們太過份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竟然被高吊起來吹風,難道當初你們就是被各位的父母如此餵養成人的?你們一個個長得道貌岸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難道你們的爹孃就教您如此對待他人的小孩?”
他的話語落地有聲,將對面的一眾男人說得青紅加交。
可是卻有人認為自己大有道理所在,只見一個身影推眾人站出,正是那夜突然失蹤了的北叔,他鬍子拉碴一臉正義之色,抱拳大聲道:“太子言過其實,若此子是其他人的,倒是無可厚非,可是她是我們雪域國罪人步驚豔的,那又要另當別論。”
“雪域國罪人?”沐長風怒極而笑,“你憑什麼說她是雪域國罪人?她殺了你們雪域國的人?還是挖了你北叔家的祖墳……”
北叔鬍子都張開,大怒,“沐長風,我尊你是一國太子才與你客氣說話,請你注意的言詞!”
沐長風哈哈大笑。
北叔怕後面的正義之臣不支援他,強嚥一口氣,又道:“她雖沒殺我雪域國的人,可是不知有多少雪域國的人將要被她害死。再說,如果不是她迷惑王上,我們大王也不會破功,而大王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改我們先王留下的遺願,就是違背了我們整個雪域國存在的意義。雖然此時她無處落腳,轉而將太子迷得團團轉,但我們不能保準他日王上又對她起意,我們這些老頑固今日只得藉此子將她繩之於法,永絕後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