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禮第一時間從白起懷裡退了出來, 躬身行禮道, “見過白將軍。”
“不敢。”
白起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頗有興致的問道, “你是鎮安君之子?”
“是。”
魏楚在一邊那可是打翻了八罈子老成醋, 表情兇狠的直逼上陣殺敵時的模樣, 連李芙都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肩膀, “你這麼怎麼了?”
贏禮第一時間從白起懷裡退了出來,躬身行禮道, “見過白將軍。”
“不敢。”
白起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頗有興致的問道,“你是鎮安君之子?”
“是。”
魏楚在一邊那可是打翻了八罈子老成醋, 表情兇狠的直逼上陣殺敵時的模樣,連李芙都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肩膀,“你這麼怎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幹嘛還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李芙翻了個白眼,朝他舅舅行禮。
白起看了他一眼,直把李芙看的身上雞皮疙瘩翻了幾翻,才淡淡道,“昨日你母親到處找你。”
“……侄兒這就回去向母親請罪。”
“嗯。”
贏禮見壯也藉機告辭, 卻被白起留下, 道, “瞧你身形,可有練武?”
贏禮不知為何白起會有此一問,卻也答道, “自小便有之。”
“嗯。”白起轉頭看向一旁印堂發黑的魏楚,道,“你倆比試比試。”
魏楚,“……”哈?
李芙給了魏楚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麻溜就跑了。
魏楚無法,只得帶著二人去演武場,路上詢問白起登門是否有要事?
白起卻道,“不急。”
轉而細緻詢問起贏禮的情況來。
魏楚,“……”為什麼有種想悲憤大喊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衝動?
到了演武場,魏楚因其心情不佳,也不含糊,挑了把青銅劍拿在手裡顛了顛,看向贏禮的目光如箭。
贏禮卻是淡定自若,亦選了把青銅劍,二人對峙而立,霎時間風雲驟起。
魏楚心神不穩,率先而攻,舉劍便朝他抽頭劈來,卻不想那贏禮身形如鬼魅,月白衣裳如銀光,剎那間像別處閃去,魏楚大驚,再一動,卻見一把泛著綠光的劍從他袖底而起,袖袍瞬間被劃開一道口子。
他不敢再輕敵,後退數步,用劍擋住攻勢,手腕迅速旋轉,企圖將贏禮手中的劍打落下來。
只見贏禮還略帶著青澀天真的臉上滿是肅穆,一招一式凌厲有加,借力攪動,長劍直逼魏楚手腕。
魏楚猛然一驚,再是格擋亦是來不及,贏禮雙手握劍,直取魏楚手腕,卻在千鈞一髮之際劍頭稍稍側立,輕輕敲擊在魏楚手腕之上,魏楚頓覺虎口一麻,劍就這般掉落下來。
二人不過過了十招,魏楚的劍就被贏禮打落了。
誠然,魏楚知道,自己的燥氣情緒在失敗中佔了一部分責任,但更多地,是贏禮鎮定自若的態度,與高超的劍術,這都是目前的魏楚無法比擬的。
儘管還有些吃醋白起對贏禮的關心,但與高手過招的興奮讓他暫時忘了酸味。
攬住贏禮的肩膀,狠狠錘了兩拳,笑道,“你小子可以啊!深藏不露,我實在佩服!”
贏禮自打生下來就沒跟人這麼親近過,他爹早死了,他娘整日垂淚,壓根兒不看他一眼,那些宮人僕人,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暗地裡是非議論,陽奉陰違不在少數。
他只能靠練武,翻書來打發時間。
沒人與他親近,更別說同齡的公子哥兒了,哪個不對他棄之如敝履。
要不然他也不會明明知道從趙國來的幾個公子不懷好意,還忍不住接近他們,被他們當做冤大頭一樣耍著玩兒。
至少,他們還願意搭理他。
直到遇到魏楚與李芙,他倆二話不說解了他的困境,為他出頭,這是他萬萬沒想到又忍不住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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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魏楚報出大名時,他噎住了。
丞相魏冉之子,季君之亂,是魏冉一手平定的,對他們這些牽連宗室的懲罰,也是魏冉一手決定的,他還記得,他那時才六七歲,看著母親翻箱倒櫃的四處籌錢,就是為了奉於魏冉。
因為魏冉可決定他們是留在咸陽,受盡白眼與監視,還是離開咸陽,去封地生活,儘管不負往日富貴,但自在逍遙,不必日日擔驚受怕昭王會起意又要殺他們。
贏禮家本來可以去封地的。
可因為他們送的錢不夠,便被另外一個宗室搶走了機會。
造成這一切的,就是魏冉。
可以說,魏冉是他的仇人,如果不是他,自己現在不會像一隻臭蟲一樣生活在咸陽,受盡白眼與孤獨。
可是……魏楚居然救了他。
雖然大部分原因還是為了坐在他們身邊那個看起來小小的長得十分漂亮精緻的少年。
他想跟他們搭話,可母親日日唸叨的仇人之語又讓他躊躇不前,最終只能選擇離開。
而後幾天,他沒有一天不在想魏楚的。
那個向太陽一樣炙熱陽光的少年讓他忍不住的想親近,就像久逢甘霖的沙漠旅行者,又像被黑暗吞沒的祭祀品頭一次見到了陽光。
他在宮中碰到了李芙,李芙與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年湊在一起嘻嘻哈哈,兩人臉雖然都是奇怪的紅紅,但雙眸亮晶晶的,讓他無比羨慕。
他也想擁有這樣的友情啊……
所以,他鼓起勇氣找上門來,去軍營看一眼的確是他的夢想,但更重要的,是想向魏楚他倆搭話,可結果並不如人意,不過,遇見白起之後,事情似乎有了轉變?
贏禮看了一眼被握住的肩膀,英俊的臉上泛起了緋紅,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笑出一口小米牙,道,“我把你衣服弄壞了……”
魏楚看了一眼破開的袖子,大大咧咧道,“無礙,不過你那招真帥,不,我是說真厲害,你可願教教我?”
贏禮一下子興奮起來,“願意!”說罷,他還拉起魏楚的手仔細檢視,生怕自己剛才手上無輕重,傷著魏楚。
他的手撫上魏楚白皙膩滑的手臂,然後……然後。
“啪!”
然後就被白起狠狠打落了。
“啊!”
贏禮抱著被打的通紅的手背大叫了出來,魏贏二人都不知所以的看向白起。
白起淡定的收回手,道,“有蟲子。”
有蟲子至於這麼大力氣麼?有一瞬間我都覺得自己手要與手腕分離了,贏禮迷迷糊糊,但還是傻頭傻腦的朝白起道謝,“多謝將軍。”
“不必。”白起一臉名正言順的接受了贏禮的致謝。
圍觀的魏楚,“……”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並不簡單.jpg
三人默默站了一會兒,白起忽然道,“你可知鐵鷹銳士?”
“知道!”贏禮瞬間忘記了手骨的疼痛,興奮道,“此乃我秦國司馬錯將軍創始,乃我老秦之精銳,相傳一銳士可抵十武卒!個個都是不出世的高手。據聞白將軍,亦曾乃鐵鷹銳士,後因軍功彪炳,領銳士之主將,後才調入大軍,著任上將軍。”
贏禮說的興奮,說完才發覺自己口口聲聲如數家珍的人就在眼前,頓覺自己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不好意思道,“在下唐突,還望白將軍莫要介懷。”
魏楚心中暗道,這特麼就是白起迷弟啊!資歷都如數家珍,跟腦殘粉有什麼區別!還是個自己打不過的腦殘粉!
白起卻不知道魏楚心中如何想的,只朝贏禮道,“你可願意去藍田大營試上一試?”
“什……”
贏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話都說不利索了。
白起負手而立,漫不經心道,“你與楚兒交好,又有天賦,若蹉跎一生,著實可惜,不過藍田大營訓練之嚴苛,乃你聞所未聞,若吃不了苦,便當我沒說。”
“我願意!”
白起話還沒有說話,便被贏禮一頓搶白,圓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如烈火般的星光,幾乎要射瞎魏楚的眼睛。
“三日後,來大營見我。若你在一個月內突破為銳士,便入我麾下,與魏楚一道,上陣殺敵。”
別的公子哥要是聽到上陣殺敵,首先便軟了腿,可這卻是贏禮畢生之願。
他孤獨的童年乃至青少年時期,除了練武,陪伴他的只有各種書上英雄式的將軍們,從管仲、孫武,到孫彬,樂毅,再到本國的白起,蒙驁,甚至包括他的仇人魏冉,他們出神入化的戰術與英勇輝煌的戰績,無時無刻不讓贏禮夢想。
夢想著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現在,夢想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即便他知道白起的決定定然會遭受昭王的質疑和猜忌,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是!”
他要緊緊抓住這次機會。放過,就再沒有了。
贏禮真心實意道,“多謝白將軍。”
白起卻搖頭,下巴微微揚起,朝魏楚點了點,“謝楚兒。”
是,如果沒有魏楚,他怎麼會有此等機遇。
他又朝魏楚躬身行禮,“多謝公子楚。”
魏楚嚇了一跳,連忙退開擺手道,“不謝不謝,你……你,我在戰場上等你!”
“好!”
少年相視一笑,友誼的種子在各自心底開始慢慢發芽。
贏禮走後,魏楚看了看袖子,打算去換件一副,卻被白起一把擒主,帶著粗糲繭子的大手自上而下撫上魏楚的手臂,暗啞的聲音騷動著魏楚的靈魂,“可有傷著?”
“啪!”
魏楚面無表情的開啟白起的手,不帶一絲感情道的臉上全是淡漠,“白叔自重。”
白起微訝。
甚至愣了一會兒,這才低低笑出聲來,魏楚聽得心頭火燥,正要走,卻被白起一把拉住,翻身扣在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
魏楚掙扎,白起卻紋絲不動,甚至將頭埋在魏楚的頸間,銜住魏楚的耳垂,用牙齒輕輕咬舐。
“我不自重,你要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應該考完了吧?
昨天開始急性腸胃炎,到現在打著吊瓶碼字,只想提醒大家一件事,千萬不要什麼都沒吃的情況下突然吃巨辣和巨冰的東西。
不然上吐下瀉,噁心難受,是真的難受。
希望大家有個快樂的暑假。
麼麼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