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法嚴苛,舉世聞名,奠定秦法基礎的商鞅,更是法律界的當紅愛豆,他所著秦法,嚴苛程度,後世都比不上,因此,才使得秦國從一西陲窮苦小國,變為當今虎狼之國。
舉個例子,商鞅變法之中,最為人熟知的,不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與連坐之法,顧名思義,商鞅這位愛豆顯然對王族有相當大的意見,對待王族世家所定之法規,格外嚴苛。
值得一提的是,史記,漢書等史籍告訴後人的唯有嚴苛二字,且將秦國形容成大反派之國,仔細想想小學語文課本上,哪個關於春秋的成語典故裡沒有把秦國黑個徹底,秦昭襄王嬴稷更是反派boss中的反派boss,他的存在就是體現六國名士的忠義無畏等等一系列值得稱讚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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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鮮少有人知曉,秦國為何會長成虎狼之國,秦民又為何“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鄉邑大治。”
奈何黑粉太多啊。
魏楚與人鬥毆,搞得自個兒一命嗚呼,瞭解事情經過,還是魏楚自個兒惹得禍,按照商鞅所定之秦法,有他好受的。可他現在還能好端端站著,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那ssr爹。
可見魏冉權勢通天,商君的棺材板兒都要壓不住了。
這都是前話,總而言之,現在的魏楚最大的問題就是,宿醉。
自從昨天成功見識了千年前的酒烈程度,魏楚第二日醒來,腦袋一陣陣發暈,只記得他白叔好像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他就一頭熱的幹了一杯,然後,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可能是爹爹帶他回來的吧。
伺候他的奴婢看他起身,忙過來伺候,他不習慣別人在身上動手動腳,伸手推了,隨口問道,“我爹呢?”
奴婢道,“穰侯早就起身了,這會兒在後院練武呢。”
魏楚噢了一聲,穿戴好衣物,去了後院。
剛踏進後院,只看一大腹便便中年男子,赤膊上陣,一把青銅劍舞的人眼花繚亂,只看身上肥肉抖動頻率,足以見得此人運動量之大。
看他爹一個回馬刺,魏楚驟然叫了一聲,“好!”
魏冉看著平日起碼得睡到中午的兒子這麼早起來,還涉足平日從不來的練武場,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拿起旁邊一把青銅劍便丟給兒子,大喝一聲道,“來,陪爹過幾招!”
然後……
然後魏楚就被丟來的劍打倒了。
魏冉,“……”
在旁伺候的奴婢,“……”
魏楚也很無語,你說你提前給個準備啊,驟然丟一把起碼二三十斤的劍來,就他這小身板,沒給壓折嘍都是好的。
魏冉咳嗽一聲,假裝沒有看見自家兒子顫顫巍巍舉起劍的模樣,接過奴婢手裡的汗巾擦擦,隨意道,“你後日便入軍中,從甲士做起,跟你白叔好好幹。”
魏楚一驚,想起昨日在宣太後大壽宮宴上,自己被隨口丟進了白起的帳下。
秦法嚴苛,軍法更是可以用慘無人道來形容,他爹結局不差,雖說被貶,但好歹保留了最豐腴的封地,有個善終,魏楚沒什麼大志,只想安安分分跟著他ssr爹好好過,守在他爹孃身邊,替真正的魏楚好好盡孝道,在安穩過完這一生。
可老天不給面子啊,一來就去白起的軍隊,這是要虐他的節奏啊qaq。
魏冉喝了口茶,瞧自家兒子那模樣,輕嘆一口氣,罷了,終究是獨子,“我已安排你做白起的隨侍,跟著他,就算是甲士,也松泛些。”
魏楚一喜,卻看他爹失望的樣子,不免有些訕訕,只能隨意找了話題岔開,“昨日給爹爹丟人了,勞煩爹爹帶我回來。”
魏冉眉頭一挑,道,“昨兒可不是我帶你回家的。”
看魏楚一臉疑惑,魏冉解釋道,“昨日是你白叔送你回來的。”
哈?
魏楚突然想起耳邊的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不知怎的,突然感覺有點熱。
魏冉沒有發覺兒子的異樣,只道,“你收拾收拾,去你白叔家一趟。”
“去幹嘛?”
魏冉一個眼神掃過來,輕哼道,“去道歉!”
早前白起登門,做足了禮數,自家兒子還是罪魁禍首,不登門致歉,委實說不過去。
魏楚縮了縮脖子,悻悻答應一聲,轉身走了,魏冉看著兒子的背影搖了搖頭,身旁伺候的奴婢湊上前來,輕聲道,“穰侯,太后該等急了。”
魏冉穿上衣服,等著奴婢替他整理著裝。
“知道了。”
這頭,魏楚坐車到了白起府上,門子早就看到了人,進去通報了。
不多時,白起親自迎了出來,可能因為在家中的緣故,他並沒有穿著甲冑,只穿一身素色常服,比起身穿甲冑的肅殺,多了幾分儒雅與貴氣。
魏楚下車幾步上前行禮,白起虛扶他一把,等魏楚順勢立起,卻並未放手,而是握著他的手臂,牽他入府。
“宿醉可好些了?”
白起的聲音很輕,咬字很清楚,因為身高的原因,微微低下頭,附在他耳旁不遠處,兩人挨得及近,就連語氣,似乎也多了幾分曖昧的味道。
魏楚悚然一驚,自己怎麼會腦洞開到那裡去了,連忙回神,像個晚輩似的謙和道,“多謝白叔昨日照顧,楚以無大礙。”
白起挑了挑眉毛,並不在說話,只是握著魏楚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可能是因為他白叔好客呢,魏楚自我解釋了一番。
就在魏楚下意識為白起的所作所為找理由解釋的時候,白起早就牽他過了堂,沒去招待客人的廳堂,反而到了他的書房。
剛一進去,魏楚就被這滿屋子的書震撼了一把,雖說看不太懂吧,只是這基數巨大,一整面牆上全是書簡,並且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可見這些書簡可不是單單用來充門面的,書簡所有之人定然讀過多遍,才會有這樣的磨損痕跡。
“楚兒可有興趣?”
魏楚轉過頭,白起逆光站在離他不遠處,側臉有些說不出的神秘,說是叔叔,亦有些不符,白起與他爹是忘年之交,他不過而立之年,比起他那個一看就知道貪官模樣的爹,白起更加穩重,也更加……英俊。
看魏楚沒有說話,白起上前幾步,站在魏楚面前,伸出手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並不重,卻讓魏楚頭皮都發麻起來。
“白叔說笑,我……看不懂。”
魏楚直白的話讓他微微一愣,隨後失笑,拿起一冊書簡遞給魏楚。
“無妨,此書簡易,你且看看,三日後,我再考你。”
魏楚卻好像沒聽到白起的話,他只知道,白起朝他笑了。
他極少笑,嘴唇緩緩勾起,彎成微微弧度,很淺淡的笑容,卻像帶著春日微風,與那雙桃花眼交相輝映,襯出了一絲……勾人的味道。
“楚兒?”
魏楚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連連失神,活了這麼多年魏楚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個顏控,光看著白起的臉,都能入了迷。
“多謝白叔。”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魏楚拿起手中書簡裝模作樣的翻了翻,全然沒有發覺白起的淺淡笑意裡,似有幾許戲謔。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舅舅,舅舅。”
這聲音到了書房門口戛然而止,魏楚好奇,抬頭一看,艾瑪老熟人啊。
來者少年,本來滿臉笑意,在看到魏楚的一瞬間,臉立馬黑了下來,站在門口不言不語,看魏楚的眼光,就像魏楚殺了他全家一樣憤恨。
魏楚也很無語,他顯然知道自己一定與這少年有摩擦,可也架不住每次少年都這麼傲嬌,恨恨盯著他,又不肯說話,是個人都受不了好伐。
還是白起打破沉默。
“芙兒。”
這話裡雖然語調平平,可少年依舊聽出了話中的警告,只能憤憤不平的收起一聲戾氣,朝白起行禮。
“芙兒見過舅舅。”
艾瑪是他啊!魏楚左手握拳往右手手掌輕輕一擊,這人他知道,就是跟他搶優伶的公子哥兒嘛,他醒來後便聽奴婢提及,他與白起家中公子起了爭執,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自個兒被打得個半死,正捂著傷口放狠話呢,結果不小心踩落了階梯,滾了下去,頭撞到石頭,就昏迷不醒了。
魏楚聽了也很感嘆,哪裡是昏迷不醒了,是就這麼一命嗚呼了,這死法也是奇葩。
怪不得這少年看不慣他。
他依稀記得自家爹爹提過,此人名叫李芙,又稱公子芙,是白起家中親妹的兒子。
既然的確是自個兒惹得禍,今日前來最主要的目的也是道歉,魏楚自然是沒話說,當即走上前去行禮。
“往日是我造次,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公子芙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小霸王公子楚的名聲響徹咸陽都,從未聽說過他跟誰道歉賠不是的。
他正疑惑,卻看舅舅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魏楚的行事作風很滿意。
公子芙心中不憤,又不敢在他舅舅面前造次,忽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先認認真真地回了禮,又笑言,“聽聞公子楚深得穰侯真傳,我亦傾慕穰侯威武,不若請公子楚指點在下一二,便算是言和。”
魏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