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的手指一點點勾過鬆鬆垮垮的褲子,腰帶因為他的動作顫顫巍巍的掛在褲腰上,要落不落,就像魏楚現在的心,掛在懸崖邊上,一腳踩著實地,一腳踏空。
隨著他的動作舒展的手臂微微鼓起流暢的線條,他沒有誇張的肌肉,更沒有虎背熊腰的莽憨,卻讓人無法忽視勁瘦腰身下狂放的力量,和讓無數人瘋狂的帶著殺氣的性感。
明知道可能會被這個像野豹子一樣的男人咬斷脖頸,也無法不痴迷於他的性感。
魏楚愣了許久才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整個喉嚨想被火灼燒一般疼痛,引誘著他撲上前去,感受眼前這頭豹子如雕刻般的腹肌上因水氣氤氳的水珠。
冷靜,冷靜,冷靜,魏楚在心中狂背大悲咒,企圖冷靜下來,不就是猛男脫衣圖嘛,他也算閱圖無數了,不算什麼不算什麼。
當他認為自己已經很冷靜的可以正視白起的時候。
眼前的男人唇角揚起一個愜意的弧度,與魏楚之前見過的都不相同,更加有血有肉,只是這從魏楚心目中的當世戰神轉變為有血有肉的與他近距離接觸的俊美猛男口中說出的話就沒那麼有血有肉了。
“楚兒可是燥熱過甚?”
“哈?”
魏楚迷糊,腦袋暈暈的,看著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指,像剛才在演武場,朝他伸出來的手一樣,指節分明,比魏楚在後世微博上看到的那些手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只見男人指尖輕輕從魏楚的臉上滑過,輕柔的力度讓被他摸過的地方像是血管快要炸裂出來。
然後……然後魏楚就看見白起手上的血痕。
臥槽……
白起挑起一邊劍眉,攤開手給魏楚看,“流鼻血了。”
那一瞬間羞愧,是魏楚活了十幾年來最印象深刻的。
真的想在地上鑿個洞,把自己就地掩埋了。
白起輕聲一笑,勾的魏楚心裡像被貓抓了一下,他鞠了一捧水起來,替魏楚把鼻間的血跡擦拭乾淨,看他一直低著頭,並不勉強,而是自己率先坐了進了池子裡。
“來。”
魏楚籲出一口氣,原來不脫褲子啊……
他撓撓下巴,掩下心中不知名的失望,也學著白起的樣子脫了上衣,穿著褲子小心翼翼的坐下去。
溫熱的水沒過肩膀,停留在鎖骨處,魏楚舒服的嘆了一聲,悄悄抬眼看了看白起,他只是端坐在池中,閉著眼,似在歇息。
因為他閉著眼,魏楚終於可以明目張膽的打量這個男人。
在後世,他對白起的瞭解並不多,對戰國名將中,樂毅,廉頗這些將軍都比對白起熟悉,他僅僅只知道他是戰國名將之首,此生從未打過一場敗仗。
從古至今,可從來沒有人能破了他的記錄。
幾次大戰,皆得壓倒性的戰果,其中最是著名的,當屬長平之戰。
長平之戰說來也許很多人都不甚熟悉,但說起鍵盤俠鼻祖趙括,可能知道的人會多一點,趙括,趙國名將馬服君趙奢之子,長平之戰趙軍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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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仁兄最流傳後世的,只有四個大字,紙上談兵。
當時趙孝成王急於求勝,用趙括替換老將廉頗對陣秦國,可惜趙括實乃呆才,熟讀各種兵書,然缺實戰經驗,他反用廉頗所設戰局,主動出擊,還是全線出擊,向以狠辣著稱的秦軍發起攻擊。
如果秦軍這邊也是任用一個鍵盤俠,或是經驗不足的將領,括或可勝之。
可惜,秦軍主帥是白起。
史書記載,秦圍剿趙國四十餘萬大軍,趙軍四十六日不得食,最終,全軍覆沒,皆被坑殺。
長平之戰,血流成河,這也是白起殺神之名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也成了當今鍵盤俠之鼻祖,只知道胡咧咧,遇著正事兒了,屁都放不了一個,不是鍵盤俠又是什麼?
殺敵,這在戰國時代,不,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十分平常的事,殺人如麻說來簡單,可到底是怎麼樣的心境,才能讓他歷經疆場浴血,最終成為萬世殺神。
可這個殺神在魏楚看來好像有點兒……騷(和)氣(諧)。
魏楚胡思亂想,忽然發現,白起的睫毛很長,閉上眼睛的時候,會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人忍不住想碰碰。
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作甚?”
魏楚猛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了手,得虧還沒碰著白起,他連忙收回去,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白起站起身來,徹底溼透的褲子緊緊貼著他的腿部線條,將一切一覽無餘,魏楚面紅耳赤的扭過頭去,聽著身邊傳來一陣陣水聲,真是覺得自個兒頭頂都要冒煙兒了。
“泡澡雖好,未免入寒,別待太久。”
魏楚吶吶答應一聲,聽著白起打開門出去,這才拍拍小胸脯,站起來,重新穿上剛送來的乾爽衣物。
上衣下裳說起來簡單,穿起來難,正當他盡心盡力折騰衣物的時候,沒有發現浴房窗邊隙開了一條縫。
已經在自個兒房裡將自個兒收拾乾淨,聽了僕人的話過來找舅舅的公子芙,“……”
白起關上窗,冷下玉面,雙手背在身後,“去演武場。”
公子芙咬咬牙應了,他知道,在演武場一定會有許多五大三粗的甲士等著他對練,而這些甲士定然武功高強,並且得了他舅舅的吩咐,不把他揍個半死,決計不會停手。
今日與魏楚比武,他看著舅舅手把手教魏楚如何攻防自己,在那一刻,他的確起了殺意,不然也不會還要再戰,他以為舅舅制止是巧合。
現今看來,舅舅早已做好懲罰他的準備,與同袍有殺意者,罰,敗而狹隘者,重罰。
這是白起的規矩,大丈夫立於世,該當如此。
公子芙認罰,正舉步要走,卻看浴房裡又出來個人,那人穿著他的衣服,白淨的麵皮被熱氣蒸得紅撲撲的,但很有精神頭。
公子芙,“……”
剛才舅舅在偷看魏楚洗澡?
白起,“……”
魏楚一出來,就看舅甥倆都站在浴房外,特別是公子芙,那表情有些……微妙?
他給了個疑問的眼神,公子芙卻白眼一翻,又氣沖沖地走了。
魏楚無語,這位小哥不要太傲嬌好伐,這樣很容易沒朋友的。
“跟我來。”
魏楚回過神,白起已經走遠幾步了,他連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書房。
白起拿出剛才給魏楚的書簡,遞給他。
“熟讀便可,三日後,吾在軍中靜待汝。”
魏楚心中一動,抬眼看去,白起眼中透亮,只倒影著自己的身影。
“多謝白叔。”
魏楚走後,白起一人獨坐書房,手裡捧一卷書簡細讀,僕人看了看時辰,悄聲步入書房換香。
重新點起來的香料氤氳出一縷細白的青煙,模糊了白起的側臉,和他唇邊的笑意。
……
咸陽宮內。
“二舅公也意同東進?”
“自然,我大秦國富民強,為何不能出了這函谷關一看天下,咱們與楚聯姻,與齊結好,此乃連橫,現今,齊楚無暇過問中原,魏襄王,韓襄王相繼離世,魏韓兩國正是動盪之際,實乃我大秦好時機啊王上。”
秦昭襄王一喜,年輕的面龐閃爍著嗜血的慾望,嬴稷扶起魏冉的手,君臣相視一笑,真真像極了一對友愛舅甥。
“好!”
宣太後亦笑言,“王上胸懷大志,實乃我大秦之福,可……這大軍主帥,王上可有人選?”
嬴稷思忖片刻,最終直視自己的母后,雙眼堅定不移的火光似灼燒起來,“寡人意欲二舅公為主帥。”
宣太後一頓,看著已經長出一個君王輪廓,眉眼間肖似他的父王,那個她一生又愛又恨的野心勃勃的蒼鷹,低頭扶釵時,美目蕩起一陣水紋,片刻後抬頭卻又消失不見,只剩唇邊一縷笑紋。
“你二舅公老了,如何還能帶兵打仗,再說,外頭早已流言蜚語,說你二舅公獨攬大權,若再主帥,手拿虎符,怕是他本沒那個心思,也經不住有心人挑唆,於王上,於他,皆不易。”
宣太後說的磊落,魏冉在旁也一副所言甚是的模樣,這讓嬴稷稍稍安下心來,他意欲二舅公的確是真心的,當今博覽秦將,才名兼備者,唯他二舅公一人。
放他手握重權,他的心裡自然忌憚,但此大戰關乎大秦國運,就算他心裡忌憚母後,忌憚二舅公又如何,國戰當下,他母后,他二舅公,甚至他嬴稷,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他一統天下的決心,重要的,只有他秦國萬千子民的未來!
見嬴稷還要再勸,宣太後道,“我是你母親,你如何想的我會不知?稷兒,你要知道,成大事者,切忌躁進。”
嬴稷稍稍按耐住急躁的心,穩聲道,“謝母後教誨,不知母后可有意主帥?”
宣太後淡然一笑,“我一個深宮老孃們,哪裡知道什麼人可當將才,你這不是逗趣你母后麼?”
嬴稷,“……”
魏冉,“……”
羋八子果然行事放蕩不羈,夠辣!
嬴稷掩唇咳嗽一聲,自動跳過這個話題,朝在旁邊裝隱形人的二舅公詢問,“二舅公可有人選?”
魏冉撫須一笑,“若王上不嫌我目光短淺,我倒認為,有一人可用。”
嬴稷好奇,“何人?”
“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