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打算怎麼做?”
“你的打算?”
司馬防直接把問題踢給陳歡,讓陳歡自己給他一個答案。
人是陳歡他自個帶來的,問題當然也要陳歡自己來解決。
陳歡抬頭望向司馬防,話已經點破了,再說破已經沒有任何的意思,沉吟中的司馬防驀然間抬頭,視線落在陳歡身上的時候,睿智的眼眸中帶著一種名喚驚豔的神采。
沒錯是驚豔!
就這一番話,就足以讓司馬防覺得驚豔。
話講三分,留七分
剩餘的七分留給他人自行領會。
話留餘地,同樣的也不會讓人產生多餘的想法,在這樣的世道中立足下來,司馬防覺得陳歡已經有足夠的資格了。
“坐。”
再次喊陳歡入座,語氣就不同了。
“賢侄......”司馬防猶豫了一下,一副有話難言的樣子。
見狀,陳歡也順驢下坡,總要給司馬防一個臺階下,況且他也想要知道司馬防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旋即道:“伯父可有什麼要和小侄說的?”
聞言,接著陳歡的這句話,司馬防吐了一口氣,略作為難:“德操可有什麼信件交付於叔弼?”
“無。”
聽到的答案後的司馬防面露笑容,在陳歡的眼裡,一下子司馬防放鬆下來,似乎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落地了。見到這一幕的陳歡有點不舒服。
真的很不舒服!
他為老師不值得!
這樣的司馬家,這樣冷血無情的司馬氏,值得讓老師付出這輩子的年華?
“賢侄,德操的來意,老夫懂了,你就住下,明日後,與伯達一同學藝。”
“諾。”
陳歡起身,司馬防使了一個眼神,讓管事帶領著陳歡下去,最少把這一身的衣物給換洗的乾乾淨淨。
河內司馬再怎麼低調做人,最起碼的臉面還是要的,要是穿著破破爛爛的出去,豈不貽笑大方了!
底線這種東西,作為豪族的司馬氏還是有的。
辛虧,司馬防的長子司馬朗的年齡與陳歡相仿,衣服還是有的,到了晚上的時候,陳歡換洗好後,煥然一新的走了出來,頓時讓司馬防眼睛一亮,人靠衣裳馬靠鞍,穿上這一身行頭,剎那間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趕腳。
“伯達,這是叔弼。”
“叔弼兄!”
司馬朗起身拱手一禮,隨之陳歡回禮,隨後司馬防看向劉琦,面帶笑容:“伯達,這位乃北中軍候景升公家中的公子!”
“劉兄。”
一轉身,司馬朗朝著劉琦行了一禮,劉琦連忙起身回禮,口中直道司馬兄。
三人間就這樣互相認識,一夜過後看,劉琦同陳歡、司馬朗二人一同前往後山。
“三人就麻煩孔明兄。”
“建公先生說的是什麼話。”
胡昭字孔明,乃是潁川人士,胡昭年齡並不大,未過而立之年,可架不住這個人真的有真本事,不然依照司馬家深入骨子裡面的驕傲,豈能讓胡昭作為他兒子司馬朗的老師。
“你們三個還不快快見過先生!”
司馬防回頭狠狠瞪了陳歡三人,隨之,三人立即朝胡昭行了一個弟子大禮。
師傅是師傅,先生是先生。
胡昭的眼力還是算不錯的,起碼他看出來了,陳歡的禮並未多重,只是出於敬重而已,而非真正的弟子大禮,抬頭的一瞬間,見到司馬防的眼色後,心裡已經有底,隨即笑道:“建公先生裡面請。”
孰輕孰重
胡昭現在算是拎得清了。
進入私塾後,司馬防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與胡昭閒聊幾句後,便立即退了出去。
“我信奉的是有教無類,你們既然是我的學生,今後成就多少與我無關,能學多少是你們的本事。”
開門見山!
胡昭把話說都很明白,話雖然刺耳,可也中聽。
他胡昭教授學生不會藏著掖著,能學多少就要看學生是否願意學了。
“諾!”
跪坐著的三人,俯首道。
“好!”見狀,胡昭微微點頭,隨之便拿起論語見到:“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朗朗讀書聲從私塾傳來,緊接而來的就是胡昭對於聖人言的理解。
三人聽的是如痴如醉,慢慢的忘記了時間。
春夏秋冬,寒來暑往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兩個春秋。
同樣的一座山上,同樣的私塾內,一人站在山頭上,拱手向私塾內的三人道:“先生、叔弼、伯達,我要回去了。”
兩年時間的同窗苦讀,三人的友誼慢慢的形成。
“真的要走?”
陳歡緊鎖著眉頭望向劉琦,從本心上講,交這個朋友,他不希望劉琦走,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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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的眼眸微微一閃,盡數把私心藏了,這個時候露出來,未免顯得太過醜陋了。
“我父催我回去,不得不回。”
劉琦何嘗願意離去,在這裡兩年的時間,是他最自由自在的時間,不用考慮什麼,所有的陰謀詭計都與他沒有任何一點關係。
父命不能違!
低著頭的劉琦十分的沮喪,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子許,今後終回相見,何必沮喪,景升公也是講道理的人,斷然不會在讓你受到傷害。”
講真的,胡昭打心眼裡覺得劉琦可憐,真的是一個可憐人!
攤上那樣一個急功近利的父親,不倒黴也倒黴。
只可惜啊...
胡昭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劉琦,心性上佳,只可惜不夠狠,不夠聰明!
“先生,學生告退!”
朝著胡昭深深的行了一禮,耷拉著頭朝著山下走去。
“一路順風。”
三人就站在山頂目送著劉琦的身影漸行漸遠,這一幕,他們心裡其實早就有數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時刻會來的這麼早。
“看來,天子命不久矣了。”
迎面朝著風,胡昭低喃自語著。
劉琦被劉表極速招回,看似沒有什麼不正常之處,可偏偏如此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試想一個在河內待了兩年,其父都不曾派人讓他回到洛陽,這個時候突然讓他回去洛陽,就只有一個可能....
朝中的格局要變了....
然而唯一可能讓朝中的格局發生改變的,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