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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偶遇

遇到的人,遇到的事,冥冥中,好像早已註定。

。。。。。。

錢解決和玉郎一路舟馬,往揚州趕來,不覺一二日,便到了賀州地界。也是腹中飢餓,胡亂在附近小鎮小店裡吃得囫圇。著急趕路,扯馬欲行,忽然被人叫住。扭頭一看,聽見風聲,揚手一接,卻是白無常發射過來的紙箋。再去看他時,早已杳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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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道:“哥哥,這黑白無常行影不離,飄忽不定,未見他們幾時分開過?今天怎麼只他一個?”

錢解決道:“白無常一人獨來,倒不驚訝,我奇怪的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已經來到這裡?難道他一直跟蹤我們?我們兄弟一路竟然沒有發覺,確實有失體面。”

玉郎道:“他們有‘鬼尋’的本領,聞風識得我們的氣味,找我們還不容易?”

錢解決道:“哦?如此厲害!我們放個屁,他也知道?”

玉郎笑道:“恐怕正是這原因,我在嶺南有些水土不服,脹氣的很,噗嗤一路,所以才把他招引過來的吧?哈哈。”

二人笑著開啟紙箋,轉瞬驚色。

“哥哥,鬼伯到底想搞什麼名堂?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看來揚州去不得了。”

“我也驚訝,漢江霸王我們還未動手,這又要我們去都畿道!累死人,不償命啊?”

“哥哥,既然鬼伯有命令,就是沒有怪罪我們與惡鬼內訌,他一向待你我不薄,也許他是想讓我們將功補過!”

“你是說鬼伯故意在偏袒我們?”

“說不定,畢竟我們也算是兩匹千里馬!他也樂得做伯樂。”

“好吧?我們還是乖乖聽話最好,免得在他面前時,無理反駁。”

“既然如此,我們正好北上,不消幾日,便能交差。”

“也不知環州那裡怎樣了?”

“哥哥,霸道堂都是厲害角色,相信五大刺客也不是那魑魅魍魎的對手。”

“難說,惡鬼的大招,你我都見識過,不可小覷啊。恐怕魑魅魍魎要三缺一了,賭錢輸的要賭命呀?”

“哈哈,哥哥話莫說的太早。那魑神我可見過,英雄了得,必有絕技力壓五鬼!”

“烏龜吧?不錯,惡鬼他們五個叫這名字好聽。就叫力壓烏龜!”

“呵呵,幹嘛叫龜?好像你我渾號裡沒有似的?”

“我們不是!唉呀,玉郎啊,你怎麼盡把不好聽的往自己身上攬?好了,不說了,我們這就啟程,好久沒殺人了!”

“是好久沒賺錢了吧?”

“唉!說到錢,都還壓在鬼伯那裡呢?我這身上錢也不多了,等到了大城裡,我得快去兌換些個。”

“事不宜遲,快些走吧?”

二人策馬賓士,往北而去。

數日後。

江南道潭州城。

戲月樓。

錢解決肆無忌憚,一口氣要了八個姑娘,春光無限。

玉郎因是專殺女流刺客,於心厭惡,對這種事向來不屑一顧,錢解決罵他不解風情,氣得他抱劍而去,到對面相望的酒樓裡鬱悶買醉。

不覺翌日,日上三竿。

錢解決擁美而臥,酣睡未起。

玉郎早來問候過他,見他慵懶昏沉。搖頭晃腦,依然惺忪,不肯睜開眼睛。氣得叫道:“我在對面酒肆裡等你!快點!只限午時,不然過期不候!”摔門而去!

錢解決含糊應聲,繼續抱著美人呼呼大睡!

玉郎鬱悶無聊,只好又去對面酒肆裡,找個臨街位置,望著來往行人,獨然借酒澆愁。

良久,玉郎握盞低頭沉思時,忽然聽見街上一陣嘈雜,好奇俯視。

原來對面戲月樓裡轟出一個少年。望見面目清秀,衣衫華貴。玉郎嗤之以鼻,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哇,好酒!”突然,一個酒鬼模樣,酒糟紅鼻,渾身酒臭的漢子,聞著玉郎盞中酒香,嗅相滿足的叫道。

“酒鬼!你怎麼來了?”玉郎驚喜叫起來。趕忙拉扯落座,眉開眼笑。

“哎呦,玉郎怎麼變得對我這酒鬼好熱情?”那酒鬼一臉惺惺不領情。

“哈哈,酒鬼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在這裡等著好無聊的。”

“你等誰啊?”酒鬼茫然問道。

“你猜?”玉郎一臉邪笑。

酒鬼抬頭望著四周,看見對面妓院,歡喜道:“莫非是貪鬼?他真在那裡嗎?”

“果然你與他最臭味相投!”玉郎滿臉鄙視。

“哈哈,我要去戲月樓望他去!色鬼你等著哈。”急不可耐的就奔下樓去。

玉郎後悔莫及,為時已晚。又落得獨自一人,頹然失意。嘆息一聲,沒想到找個喝酒說話的人都這麼難。

就在這時,堂倌諂笑著引上一個俊秀少年郎來。

玉郎定睛一看,正是剛才樓下被妓院轟出來的那人。那少年上樓時也目光掃視正好與他相望,很禮貌地回之莞爾,玉郎頓時表示不屑,若無其事的喝起酒來。

那少年微笑碰壁,油然變色不悅。忽然看見玉郎放在桌上的寶劍,轉瞬靈機一動,堂而皇之的走過來。

堂倌本來安排他坐在旁邊,望見少年逕自走過去,怔了一下,忙跑過來,笑問道:“原來兩位客官相熟?正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呵呵。”

“錯!可惜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我不認識他!”玉郎望見少年突然走過來,大大咧咧的就坐在對面,很驚訝,見他乜斜眼神,不由動怒,聽著堂倌說完話,知是少年故意招惹他,於是豪不客氣的回道。

那少年也不嗔怒,笑呵呵的壓著聲音,粗獷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得你,在下火熾,從揚州而來,有事相告。”

這少年正是女扮男裝的火熾。他從揚州一路奔波,馬不停蹄,正好經過這潭州。一時飢渴,忘不了本性,昏昏沉沉就進了戲月樓,喝起花酒。

當日大醉,留宿一宿。誰知,陪伴的姑娘們半夜裡摸他,吃驚不小,為了銀錢,也沒敢聲張。

第二天,火熾著急趕路,下樓結算酒房錢,一聽數目驚人,嚇得咋舌。畢竟消遣過,只好認栽。不料,包裹卻不見了,火熾找尋不著,索問主家,回應十分蠻橫,一副無賴模樣,百般置辯不得,心裡登時恍然,大叫黑店。

鴇母悄悄走過來,拉到一邊對他威脅,說沒把他捆綁,留在院子裡賺錢,就已經對他不錯了,一個女孩家,沒那本事,學什麼男人?遊玩的什麼風月無邊?

火熾登時如遭雷殛!

原來,半夜三更時,其中一個姑娘將火熾女兒身的事情偷偷的告訴了鴇母。鴇母不知他底細,也不肯放過賺錢的機會,於是將計就計偷走他的包裹,再設法抵賴,大發一筆橫財。

火熾自知理虧,卻不甘心,想打殺一番,無奈武功不濟,於是乾脆不計較錢財,只討要坐騎回來,也被拒之千裡之外,看他們人多勢眾,氣勢洶洶,自己又身單力薄,只好認輸倒黴!

主家得了便宜,見他服軟,知他不敢聲張,故意讓打手們叫囂:沒錢出來玩得什麼姑娘,好讓路人皆知,防著他回頭又來鬧。

火熾明白,也不猥瑣,大搖大擺地被趕出來。一時鬱悶,想喝酒思量辦法,正巧對面是飄香酒肆,於是踏步走來。

酒肆店家早就望見他被對面妓院攆出來。哪敢接待,也要往外轟。不料,火熾一摸身上,錢袋尚在,還有許多銅錢。望櫃檯一倒,說要最好的雅房,店家見錢眼開,趕忙叫堂倌招呼,火熾撇著嘴,冷哼一聲,招搖來到樓上。

店家望著火熾背影,暗罵不止,卻也想不明白,他這麼有錢,為什麼會被妓院攆出來,愕然嘴裡嘟嚷著:“怎麼回事?”轉頭望向戲月樓,忽然看見對面有人翹首看著櫃檯上的銅錢,心驚不已,急忙將錢財囫圇收藏。

。。。。。。

玉郎聽火熾說他從揚州來,不由驚訝,畢竟惜春居就在揚州。

玉郎等堂倌離去,注目火熾,有些懷疑的問道:“你從揚州哪裡來?”

火熾也不客氣,扯起筷盞就吃喝起來。嘴裡含糊回道:“惜春居!”

玉郎越發驚奇,料想此人必有淵源。也不排斥,任他行為。

“來潭州做什麼?”玉郎剛接過鬼伯傳來的命令,心中不解的是:鬼伯唱的哪出?怎麼又派來個新人?幾個意思?

“找你唄?”火熾見玉郎臉色轉變,態度緩和,於是心念電轉,只好隨機應變,胡攪亂語,順藤爬杆,繼續思量辦法。

“你來找我做什麼?”玉郎驚異不已。

火熾見玉郎好像已經被他騙住,不由暗地喜悅,心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好騙,看他打扮,武功應該不弱!我得想辦法讓他把我包裹討回來,還有我的那兩匹馬!不然我也去不了嶺南。”主意一定,於是睜大眼睛,往樓下街上望了望,又轉頭望著玉郎很神秘的道:“我不能說,你剛才看見我從戲月樓出來嗎?”

玉郎嗤道:“哼!多光彩的事情嗎?還值得你在我面前這般炫耀?”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才是被逼無奈。”火熾趕緊辯解道。

“好吧?我對那風月無趣,你要說,就快點,不說,我也不想知道。”玉郎欲擒故縱。

“唉呀,是這樣的。”火熾忽然目光溜轉,望著玉郎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玉郎不由莫名其妙,“是你來找我的,怎麼又問我?你快說你來找我何事?我無心聽你廢話。”

“我,我在追查一個人,他偷了惜春居的東西,跑到對面戲月樓裡不肯出來了,你能幫我把東西要回來嗎?”火熾本想套玉郎說出底細,不想玉郎是個傲氣人。火熾思想再三乾脆直接把目的說出來,看他反應如何?又生怕揭穿假象,心虛說話吞吞吐吐,冒起了一身冷汗。

“偷了什麼東西?”玉郎不禁問道。

火熾見玉郎神情不疑,認真追問,豁然開朗。他猜想玉郎必定與惜春居有關,心機轉動,想起惜春居的大當家是揚州有名的地痞叫什麼“太歲”,於是胡言亂語,越發不忌,道:“是太歲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只是負責來要,可惜我打不過戲月樓裡的打手,說來慚愧!”竟然裝模作樣的害羞起來。

“這戲月樓有多少高手?”因為玉郎出身也是妓院“惜春居”的刺客,所以他不認為那裡不堪一擊。

“好多,不下十幾個!他們好像也早就發現你在這裡,所以沒敢把我怎麼樣?”火熾故意虛張聲勢。

“哦?這般厲害?發現我?”玉郎不由心動,心想:錢解決與酒鬼都在那裡,豈不也被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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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