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楓趴在袁磊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袁磊嘴角抽搐。
“毛老闆，我和我家少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以物換物了，你先說說，它價值多少錢，如果在我們的預算之內，我們直接付款。”
“哈哈哈，沒問題，看二位是識貨之人的份上，我給二位打個七折，這只康熙皇帝御用過的筆筒，市場價一千萬，兩位若是要，七百萬。”
眾人聞言倒吸涼氣。
毛老闆這把大砍刀砍的真是又快又狠，幾十塊錢的工藝品筆筒，到他嘴裡不但成為康熙皇帝的御用之物，還編了一套似是而非的來歷。
七百萬？
七十塊都嫌多。
“少爺，您覺得呢？”
宋楓問道。
袁磊站起來看了看毛老闆手中的筆筒，語氣複雜的說道：“毛老闆，你可以確定這東西是真的嗎？”
“當然。”
毛老闆不假思索道：“它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筆筒，我在這裡可以向二位打保票。”
李正暗罵毛老闆不是個東西，不但鬼話張口就來，話語當中的陷阱也是隨處可見。
人家問你，這件古玩是不是真品，毛老闆回答是筆筒絕對是真的，只字未提它是不是真的古玩。
就憑這句話，即便宋楓和袁磊發現上當受騙，事後來找毛老闆的麻煩，毛老闆也有一百個理由推脫。
只說筆筒是真的，從未說這只筆筒是古董，更沒說它是康熙皇帝御用過的東西。
空口無憑，二人上當只在片刻之間。
袁磊聽出毛老闆話中設有陷阱，看向宋楓說道：“小宋，我覺得這東西還可以，你覺得呢？”
宋楓突然嘆了口氣，說道：“少爺，咱們還是走吧。”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變顏變色，誰也沒有想到宋楓會來這麼一手。
李正心頭“咯噔”一下，難道二人看出問題。
毛老闆緊張道：“兩位先生，你們之前不是挺滿意的嗎？怎麼突然要走？莫非這只筆筒有什麼不入眼的地方？”
“你做生意有問題。”
宋楓語氣不快地說道：“我和我家少爺雖然不是古董行裡的名家，可是買了這麼多古董，還是有點眼力的，你做生意不地道，我們當然不會和你做交易。”
聽到這番話，毛老闆心裡七上八下，難道自己的鬼話讓人看透？
不應該呀。
毛老闆混跡古玩行多年，察言觀色絕對有一套，若是二人看出來，根本不會浪費這麼長時間，估計剛才已經走了。
不明所以的毛老闆旁敲側擊道：“兩位先生息怒，毛某在街上做生意多年，從來都是童叟無欺，若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大可以當眾講出來，如果真是毛某人的責任，毛某二話不說，立刻向二位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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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眾人不明白，袁磊更不明白，宋楓現在唱的是哪一出。
宋楓板起臉，說道：“毛老闆，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這些做古董生意的店家，都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說它值一千萬，我覺得它只值五百萬，上下嘴唇一動，就要多掙我們二百萬，你這叫有良心？”
毛老闆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宋楓說自己不地道，原來是指價格方面的問題。
不等毛老闆開口，宋楓伸出五根手指說道：“挺好了，這東西只值五百萬，多一分錢我們都不買。”
李正深吸幾口氣，被這句話雷得不輕。
哪裡是講價，根本就是主動往外送錢。
古玩的確講究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毛老闆開價一千萬，主動將價格下降到七百萬，證明古玩有很大的迴旋空間。
但凡用四位數購買這件假貨，都是世上罕見的冤種。
毛老闆眼圈一轉，擺出一副肉疼的樣子，說道：“不是毛某人要在這裡故意抬高價格，實在是這件東西，它真的值這麼多錢，若不是看在和二位有緣的份上啊，別說是打七折，就算是九折，毛某人都要再三考慮。”
“你們看看在這個功，看看這品相，再想想它的來歷，康熙皇帝用過的東西，能是一般的古玩嗎？”
“宮中內務府精心打造，屬於官窯中的官窯，售價七百萬，我真的不掙什麼錢，完全是想和二位交個朋友，如果這位先生堅持出五百萬，這筆生意恐怕……”
“罷了，罷了。”
毛老闆話鋒一轉，好似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用力跺了跺腳，語氣無奈道：“都說寶劍送英雄，寶馬送豪傑，難得碰到二位這麼有氣質，這麼有眼光的客人，五百萬就五百萬吧。”
“世上還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緣分。”
眾人有一個算一個，暗罵毛老闆無恥到家。
聽他先前的意思，還以為要咬死七百萬不鬆口。
那曾祥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後還是願意以五百萬成交。
李正整個人都無語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像宋楓和袁磊這樣的大傻子，從年頭到年尾，估計整條街都碰不到一個，今天可倒好，一次性來了兩個大傻子。
“這還差不多。”
宋楓露出滿意的表情，態度高傲地說道：“做生意就應該一是一二是二，五百萬就是五百萬，要什麼七百萬，它根本不值這麼多錢。”
“行了，廢話也不多說了。咱們怎麼交易？是透過銀行轉賬，還是由我們給你開支票？”
若不是場合不對，毛老闆真想蹦起來大喊三聲，老天爺開眼，財神爺臨門。
宋楓和袁磊一個比一個腦殘，毛老闆隨手從店裡找來的破爛貨，成本價也就二十多塊錢。
現在賣出五百萬的天價。相當於他兩年的純利潤，難怪古玩行老祖宗留下話，做這行生意的人，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這話真是一點都沒有錯呀。
說完付款方式，毛老闆打電話叫來店員，將他們店裡的購物合同帶來。
在眾人的見證下，毛老闆迅速寫好合同，簽下自己的名字以及金額，又將合同恭恭敬敬遞到袁磊面前。
“小宋，你來簽字吧，幾百萬的東西，我懶得動手。”
袁磊嘴上這麼說，心裡暗自腹誹，除非腦子被隕石砸中，否則絕不可能籤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