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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章 山楂麥冬蜂蜜水

含釧看徐慨的眼神,有點認真,注視著她,筷子都放了,應該是在等著含釧的答案。

好吧。

含釧撓了撓後腦勺,想了想開口,把瞿娘子和瞿家的情況簡單說了說,“...留仙居倒是蠻有名的,擅做的是官府菜,一手掛爐烤鴨在北京城算得上頭一份,是有點手藝的。算上輩分,現任瞿家家主是白爺爺,哦,就是我師傅的小輩,與我則是同輩。瞿老爺最近情形不太好,瞿娘子又懷著身孕...”

嗯...怎麼說呢...

含釧越說越覺得有點像學生在師傅面前背書。

偷眼看了看冷麵閻王,嗯,這師傅還有點厲害。

徐慨也“嗯”了一聲,面沉如水,說話的語調也波瀾不驚,“常言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時鮮’與留仙居同為食肆,難免利益有衝突,那老闆娘平白無故送你海味,還需再思量。”

有句話叫啥來著?

人前教子,床前教妻。

小釧兒性子太軟,除非被逼入絕境,她就算有滿口獠牙,也絕不張口咬人的。

這要不得。

就像那次在掖庭,那搶人錢財的小內監都拽著她脖子了,她一回手扎人,竟還只扎了眼睛,這種情況,手裡有把刀,就該往脖子、往胸膛、往頭上扎。還有那次在太液池邊,也沒想過殺人,渾身哆哆嗦嗦地只讓圖謀不軌的那兩個宮人自己割掉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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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只有死了,才不會說話,才徹底沒了威脅。

這個道理,小釧兒應該明白。

徐慨張了張口,話都到嘴邊了,到底沒說出口。

算了。

這種帶著血腥味的道理,含釧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徐慨端起碗,刨了兩口,想了想,總算是加了一句,“素日與人交際,多留個心眼就是,實在有異樣,倒也沒有大關係。”

反正還有他在。

徐慨在心裡加了一句。

含釧被徐慨的謹慎弄笑了,“你想哪兒去了!我和瞿娘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瞿老爺病了,前些時日是瞿家的贅婿把持留仙居,那人到‘時鮮’來放了好大一通狠話,喊明了要抄襲‘時鮮’的菜式,我本也不懼,後來去留仙居嘗了嘗,那菜品可算了吧...我心疼留仙居百年老字號被這人如此糟踐,這才找上門去了。”

含釧見徐慨幾口就要把一大碗飯幹光了,怕他積食,趕忙衝了一杯山楂麥冬水,再加了一小勺甜甜的楓糖遞給徐慨。

“瞿娘子是個明事理的也是個有魄力的,那贅婿跟她動手來著,你猜怎麼著了!”

含釧眼裡放著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

女人,大約都是這樣的...

順嬪娘娘想與他分享六宮諸事的時候,也是這幅表情...

徐慨喝了口山楂麥冬蜂蜜水,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太甜了吧。

這麼晚了,為何要喝這麼甜的東西?

這麼甜,能解膩嗎?

徐慨抬頭看了眼神采奕奕又一臉期待的小姑娘,又不能不喝,埋頭屏息又喝了一口,隨口搭了話,“怎麼了?”

含釧掌刀呼嘯而過,語氣裡有藏不住的崇拜,“瞿娘子把那人打她的手,給砍了!”

“噗——”

徐慨被蜂蜜水嗆了一鼻,滿面通紅地直咳嗽。

含釧趕緊拿乾淨抹布給擦了嘴,拍了拍徐慨的後背,“嘖”了一聲,“多大個人,喝水還能被嗆到?”

徐慨一邊拍胸脯,一邊擺擺手,抹了把嘴,隔了好久才平靜下來,清了清喉嚨,“瞿娘子把夫君的手給砍了?”

含釧點點頭。

徐慨再問,“可報官了?”

含釧一愣,這倒沒聽瞿娘子說起,若是那老黃瓜真報官了,瞿娘子還能來給她送幹鮑?

“應當是沒有吧?”含釧不太確定,“本是那贅婿理虧,他如何敢報官。”

徐慨有點想敲含釧的腦袋——他見過釧兒的師傅拿勺子敲她腦袋的,挺有用的,一敲就開竅了。

他算是發現了。

這小姑娘是一條線的思維,從東到西,從北到南,在這小姑娘腦子裡不帶拐彎的,也沒掉頭的存在,反正就是一條路走到黑,走到哪兒黑就在哪兒歇,說好聽點是執著,說難聽點就是一根筋。

一根筋挺好的。

一根筋想事情不容易糾結。

不像他,做事情瞻前顧後,太有章程,便容易把自己困住。

“他雖動手理虧,卻未對瞿娘子造成實質傷害。而那瞿娘子卻實打實地砍了人的胳膊,就算那人在打主意侵蝕留仙居,這報了官,也不一定誰輸誰贏。”

徐慨溫聲道。

孩子不懂事...他來教吧...

看含釧正琢磨,便再道,“若是那人狠下心腸去報官,留仙居落到誰手裡還真說不定。偏偏那人沒去報官,這瞿娘子要麼握著這人的把柄,要麼捏住了這人的七寸,這才會叫他就範。”

徐慨再喝了一口山楂糖水,心裡打定了主意,明兒個就讓小肅去探聽一番,若這瞿娘子是個身正的,就算手段厲害、心思深沉,只要對含釧沒用手段,便是個好的。若這瞿娘子城府太深且亦正亦邪,放在含釧身側,卻不是個好選擇...

若真打聽出來,這人不對勁,早早地攆開,倒也方便。

徐慨腦子裡過著,神色如常,只是手捏在杯盞上,大拇指指腹摩挲著杯壁。

含釧蹙了蹙眉,看徐慨的表情,便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夢裡頭,他當著她面兒要幹啥的時候,就是這副表情。

含釧緊緊抿唇,低頭先把徐慨吃光的碗碟收拾了,再給杯盞裡添了水,和徐慨相對而坐。

一個吃飽喝足撐著下頜對月沉思,一個飢腸轆轆埋頭抿唇天人交戰。

隔了許久,含釧終是輕輕開了口,似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徐慨。”

徐慨隨口應了聲“唉”。

含釧抿了抿唇,抬起頭來,“你別去偷摸打探瞿娘子的底細,她是好是壞,可否真心相待。我心裡有桿秤,我自己會在慢慢地長久地接觸中,有答案的。我需要自己去評斷和權衡,你不能幫我事事做決定呀,我...我也不可能永遠永遠都在別人的庇護下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