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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一曲畢,殿內久久沒有聲音。

顧雲羨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胸口不斷起伏,似乎一時難以平復。

崔朔視線定定地落在自己的指尖,努力不要抬頭去看向她。自己此刻心中著實波瀾起伏,若再不盡力剋制,定會被人看出端倪。到那時只會害了她。

皇帝看著顧雲羨,神情怔怔。

她面前垂著一幕珠簾,青玉、瑪瑙並上琉璃串成,看起來流光溢彩,十分美麗。而她就坐在珠簾之後,眉眼細長,隱有憤恨不甘。

俗話說曲聲即是心聲,她方才彈奏那一曲時,心裡在想些什麼?

殿內忽然傳來掌聲,皇帝悚然一驚。定睛一看,卻是左相徐慶華。

“好!實在太好了!某竟不知,這闕《懷人》原來還可以這般演奏!琴聲如杜鵑泣血,人世悲辛、天命無常,盡在方才那一曲中!崔郎果然名不虛傳!”徐慶華朗聲道,“更難得的是,元貴姬娘娘竟也是技法超群、曲意高妙,絲毫不輸崔郎!今日得聞這一曲妙音,不枉此生也!”

徐慶華的口氣有些激動,與他素日的穩重老成的形象大為不同。眾人驚訝之後陡然想起,他少年時曾拜在琴藝大師江夫人座下學藝,想來是個喜好音律的。

讚歎完之後,徐慶華給自己斟滿一杯酒,舉起玉觥朝崔朔道,“這一杯本官敬你!”

崔朔微笑著舉起酒杯,“徐相過譽了,該下官敬您才是。”率先一飲而盡。

徐慶華喝完酒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種御前獻曲,通常都是要讓皇帝第一個點評的。而自己由於太過激動,似乎搶了陛下的風頭……

他遲疑地朝九階之上看去,卻見皇帝淡淡地看著他們。

“微臣一時忘形,御前失儀,還請陛下恕罪。”徐慶華有些慌張地跪下。

皇帝忽的揚眉一笑,口氣溫和:“愛卿不必驚慌,你說的句句在理,全是朕的心聲。何罪之有?”

轉頭看向崔朔時,目光裡卻多了幾分審視。

這個男人,與他志同道合、神交多年,是他看中的可以助自己推行新政的最好人選。

今夜這當眾獻曲是他早就計劃好的,為的是找一個不會引起群臣懷疑的理由擢升他的官職。

可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

適才他與雲娘那一曲,如此默契,彷彿心有靈犀一般。

可他們彈奏之前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到底是巧合,還是……

“元貴姬娘娘當真是琴藝不凡,陛□畔有如此高手,難怪會對琴曲要求這般高。”崔朔微笑道,“臣斗膽問一句,娘娘師從何人?”

他神情自若,眉宇間一派磊落坦蕩。他就這麼當著陛下的面直接開口相詢,雖有些唐突,卻更顯其心無雜念。

良久,珠簾後傳來顧雲羨平靜的聲音:“小時候曾跟家中長輩學習指間技法,後來便一直是自己琢磨。”

“竟是自學?”崔朔三分驚訝地挑眉,“娘娘適才對這一曲《懷人》的解讀,讓微臣想起了江夫人,還以為您與徐相是同門呢!”

他這麼一說徐慶華也反應過來,忍不住笑道:“是也是也!恩師奏琴自有其格調,和緩的曲子奏得慷慨激昂,殺伐果決的戰曲她倒彈得如曉風殘月,偏偏總有其過人之處,令人嘆服。臣拜在她門下數年,卻始終不能領略一二。如今看來,貴姬娘娘與恩師倒是知音。”

“二位大人過獎了,本宮如何能與江夫人相比?真真羞煞我也。”顧雲羨的聲音懇切,讓人聽了只覺得她是真的愧不敢當。

珠簾之後,顧雲羨盡力保持鎮定,說話時狀似無意地覷一眼皇帝的神情。

她此刻已經清醒過來,明白自己方才在神思恍惚間,一不小心彈出了心聲,陛下沒準已經起疑。

正在思考該如何不露痕跡地解釋一下,卻聽到崔朔的問話。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扔給了她一個絕佳的藉口,忙順著說下去,“不過崔大人說的也有幾分正確,本宮確實是聽聞了江夫人對曲子的不同解讀,這才斗膽一試。班門弄斧,讓兩位見笑了。好在有崔大人的幫助,才沒有毀了這支曲子。”

崔朔聲名在外,雖已入朝為官,但殿內的女子依舊喚他崔郎。顧雲羨卻叫了更生疏的崔大人,為的不過是撇清關係。

整段對話聽下來,完全是三個同道中人在探討琴藝,端的是光風霽月。尤其是德高望重的徐慶華加入之後,更讓人覺得氣氛一派嚴肅正經,完全不會多想。

皇帝看著顧雲羨微笑的臉,再想想崔朔坦蕩的神情,心裡的疑團慢慢散開。

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他們兩人此前也就在洛成閣遠遠見過一面,除了參拜叫起,別的一句沒多說。今晚會合奏也是被旁人促成的,會有什麼糾葛?

更何況,崔朔明明對他的亡妻一往情深,又豈會來覬覦深宮寵妃?

他適才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三位再聊下去,大家就都不知該如何自處了。畢竟如兩位這樣於音律上大有造詣的人,還是少數。”他微笑著開口,“左相與如璟既然這般投緣,散席之後大可以多交流交流。至於朕,今夜回去會好好向貴姬請教一番,爭取下回也再聽到兩位論曲,不至於一句話也說不出。”

“陛下取笑了。”徐慶華道,“臣一時忘形,耽誤了諸位同僚欣賞歌舞,該責,該責。這一杯算我賠罪了。”

“哪裡哪裡,徐相言重了。”

“能聽三位論曲,是極風雅之事,吾等求之不得。”

皇帝笑看下面一派和睦,又漫不經心地補充道:“如璟彈了一首這樣好曲,自然得獎賞一番。你且說說,你想要什麼?”

崔朔躬身道:“為陛下分憂乃臣子的本分,無需獎賞。”

“這可不行,朕一向是賞罰分明的。這樣吧,朕看你也不喜金銀財寶,就換一個獎賞,讓你能更好地為朕分憂解勞。”皇帝笑道,“傳旨,擢升崔朔為正五品中書舍人。”

所謂中書舍人,即在中書省掌起草詔令之事,多以有文學資望者充任。崔朔是新科狀元,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在吏部任職半年之後蒙此拔擢,雖仍顯速度太快,但尚在大家的接受範圍之內。所以眾人在短暫的驚訝之後,紛紛表示恭喜。

也有人察覺到,陛下嘉獎了崔朔,卻對同樣彈出妙音的元貴姬不置一詞。

這樣的區別對待顯得有些奇怪。畢竟貴姬娘娘表現得那樣好,您即使不賞賜些什麼,好歹要誇一句啊!.

席散的時候已經快到亥時,煜都早已開始進入宵禁狀態。一應入宮赴宴的官員星夜出宮,身上都帶著證明身份的令牌,以免回家途中遇上巡邏的金吾衛,被當成犯夜的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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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朔推開大門的時候,佟義與佟芸萱都還沒睡。院中的石桌上擺了瓜果和月餅,佟義捏著個酒杯自斟自飲。佟芸萱被佟義規定了不能喝酒,只得沒精打采地吃著月餅,時不時瞪自家兄長一眼。

“六郎你回來了?”聽到開門聲,佟芸萱一下子蹦起來,幾步跑到他身邊,剛一靠近卻又掩住鼻子,“你怎麼也喝酒了?”

崔朔淡淡一笑,“宮中宴飲,哪能不喝酒的?”

“你們都可以喝酒,就我不行。真討厭。”佟芸萱忿忿不平。

崔朔沒理她,坐到石桌前,徑自拿起一個酒杯,斟滿之後一飲而盡。

佟義看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嚷道:“這是上好的竹葉青,我一年到頭也就捨得買個一兩回。你在宮裡什麼好酒喝不到,何苦回來跟我搶?”

崔朔神情自若,“在宮裡喝酒哪能跟在家裡相比?在那兒哪有功夫專心喝酒,盡忙著跟人鬥心眼去了。累得慌。”

聽他口氣不善,佟芸萱擔憂道:“怎麼了六郎?你被誰算計了,還是惹陛下生氣了?”

“是有人算計我,不過沒成功。”崔朔淡淡道,“我也沒惹陛下生氣。相反的,陛下還升了我官了。”

“真的?”佟芸萱激動道,“什麼官什麼官?”

“中書舍人,正五品。”

“正五品?”佟芸萱一臉雀躍,“那已經是大官了啊!”

佟義也附和道:“是啊,我記得掌管煜都城的煜都令也才從五品,你現在比煜都令還要高半品吶!”

崔朔淡淡一笑。

佟芸萱注意到他的神情,猶疑道:“可是六郎,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呢?你不喜歡嗎?”

“沒有。我沒有不喜歡。”崔朔平靜道,“只是這一天我早就預料到,心中有了準備,也就沒那麼開心了。”

“哦。”佟芸萱點點頭,似懂非懂。

佟義見狀,猜到宮宴上大概發生什麼事情,忙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芸萱你先去睡吧。”

佟芸萱睜大了眼睛,“為什麼?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聽六郎講宮宴上的事情啊!六郎今晚去的可是慶安殿吶!我只在畫像上看到過它外面的樣子,還不知道裡面長什麼樣呢!”

“你明天再問也是一樣。六郎今晚上累了,你就別纏著他了。”

佟芸萱瞪著兄長許久,才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又想支開我了!我去睡就是了!不過你挺清楚哦,我是給六郎面子,才不是怕你呢!”轉頭看向崔朔,“六郎你明兒一早還要去當值呢,別跟哥哥聊太久,早些休息。”

崔朔點點頭,“知道了。”

佟芸萱回房之後,佟義才慢吞吞地遞給他一杯酒,道:“說吧,出了什麼事?”

崔朔接過酒杯再次一飲而盡,雲淡風輕道:“也沒什麼,我請求陛下準我不再續絃了。”

“什麼!”佟義控制不住地拔高聲音,“你你你……”

“小點聲,如果你不想芸萱躲在門邊偷聽的話。”

佟義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你這麼做,考慮過後果嗎?”

“自然考慮過了。”崔朔道,“家族那邊我自有辦法交代,你不用為我擔心。”

佟義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晌,才長嘆口氣,“相交這麼多年,我今天晚上才算真的服了你。當真是說到做到,鐵骨錚錚的漢子啊!”

崔朔聽出他話裡的打趣,無所謂地笑笑。

“不對,既然你不想續絃的問題解決了,不該這麼抑鬱啊。”佟義道,“我看你進門時的神情,分明記掛著什麼。宮宴上不止發生了這一件事吧?”

崔朔聞言不語,視線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杯中酒水清澈,圓月投在裡面,顯得遙遠而飄渺。

就好像她之於他。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奇123和妍子兩位菇涼扔的地雷!扔了好幾次啦,阿笙謝謝你們的包養。( ̄︶ ̄*))抱抱~

今天本來說雙更,結果麻麻突然打電話讓我陪她去給朋友過生日。第二更還沒碼出來,但是只能等我回來再碼了。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所以大家別等了,明天一早起來再看吧。

明晚還是會照常更新的!

做日常,推基友小宴的文,因為是新文,正是需要收藏鼓勵的時候,大家不要大意地包養她吧!

【文案】

宣定二年的除夕夜,寧蘅替姐姐寧蕙飲下了皇后送來的毒酒,死在冷宮。

宣定三年的正月初一,寧蘅卻發現自己重生到了姐姐的身上。

從盛寵之下的貴妃被貶為最末流的御女,自冷宮出來的那一刻,寧蘅就發誓,那些誣陷姐姐、傷害姐姐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