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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1、推波助瀾

太子所在的東宮一片愁雲慘霧, 其氣氛之低壓,哪怕連灑掃的下人都能察覺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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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圃園雖然只負責一些修書立傳的閒差, 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以前太子和幾位皇子雖然只有閒暇時候才來,可一個月也至少來個四五次, 如今幾乎都沒來過,也沒人關心《文選》的進度如何了。

除了依舊照常“上班”幹活的祝英臺, 其他負責編修的文士們幾乎都不來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反正也沒人在意。

祝英臺為此還小小高興了一下, 她“納妾”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也很難瞞住,她在玄圃園裡年紀最小, 經常被人拿來打趣, 還有要給她介紹親事的,要是“納妾”的事傳揚開了, 少不得要被人起鬨,要她把美妾帶出來看看。

在玄圃園修書的雖說都是名士散人, 也難保有見過江無畏的,能避開就避開。現在大家都回家“偷懶”去了, 平時都碰不見,這節骨眼上納妾最好的時機。

“早知道蕭綜如此狼心狗肺, 當初就不該看他可憐給他說好話!”

東宮裡,蕭綱氣得肺疼。

“現在可好,該輪到他看笑話了!”

“好了, 三弟,這話就在我宮裡說說,我不想在其他地方聽到!”

蕭統皺著眉叱了一句,面容疲憊,語氣倒還好:“阿綜敢伸手,未必就是他的意思,你別給自己惹禍。”

“怎麼?”

蕭綱愣了,完全沒明白兄長的意思。

“太子的意思是,沒陛下的預設,二皇子並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收攏勢力。”太子詹事王筠沉著地開口:

“連其他宗親和高門都不敢插手這些,他敢做了,必定是有底氣的。”

“還不是父皇看他死了兒子可憐!”

幾個皇子對自己父親的“心軟”最是瞭解,蕭綱當即就憤憤道:“他等了這麼多年就等來這麼一個兒子,又因為王叔死了,父皇想補償他,乾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蕭綱未必沒有政治能力,只是蕭統從小就被當做太子培養,他們的母妃就有意將他往“閒散親王”和“文才出眾”上去引導,即便如此,在東宮裡見的、聽的多了,他還是能一語說中癥結。

二皇子能夠這麼快“搶佔”臨川王的勢力空缺,正如三皇子蕭綱所言,有皇帝想要補償兒子的原因。

蕭綜的日子間接因臨川王而死,用臨川王留下的勢力補償,大概在蕭衍眼中,是一種佛家的“因果”吧。

“其實臨川王留下的那些人頗有劣跡、勢力龐雜又難以管束,即便是投效太子殿下,吾等也是要勸殿下慎重的,所以這並不是什麼大事……”

說話的徐勉也是太子府的詹事,是太子最重要的心腹之一。

他和大部分東宮的所屬一樣,對於太子沒伸手去爭這種勢力是慶幸的。

一方面這些人會打破東宮原本平衡的關係,另一方面,正如他所說,這些人有不少並不夠“乾淨”,若出了什麼事,便會牽連太子平日積累下的名聲。

“我們憂慮的,平時對政事和權勢並沒有太多興趣的二皇子,開始‘爭了’。”

徐勉說出這一點,所有人表情都很凝重。

蕭統是長子,雖然不是嫡子,但生下來就被立為太子。三皇子蕭綱和他一母同胞,素來互相扶助,如同一體。剩下來幾個皇子不是份位太低,就是年紀太小,根本不足為懼。

二皇子蕭綜只比太子小一歲,在太子蕭統接受正統的皇室教育時,蕭衍並沒有偏頗太多,他的學識才幹其實不弱,詩才也極好,除了其母吳貴人身份太低還是前朝的宮人以外,其他方面即使在幾個兄弟之中也極為出挑。

而且蕭綜有一點要遠強過太子,曾經讓丁妃都忌憚不已,那就是蕭綜的身體比蕭統要強健的多。

大概是因為丁妃為妾室時被郗皇后折騰的太厲害,所以她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生下的太子蕭統從小也經常生病,雖然沒有到風一吹就倒的地步,但一旦勞累或忽冷忽熱,總是要宣太醫。

倒是蕭綜,哪怕簡衣陋食也從未生過大病,滿宮裡皇子得痘疹的時候,也就他一點事都沒有。

兩個孩子年紀相仿,什麼事都拿來比較,而健康這種事在皇家也是非常重視的,甚至也屬於奪嫡的優勢。

於是後來宮中就開始有了吳貴人當初的出身傳言,這些傳言越傳越厲,果真影響到了那個孩子,在為人處事方面就有些尖銳偏激,漸漸沒有了“為君”該有的氣度。

這些事還是在蕭統長大了以後知道的。

這幾年丁妃身體越來越差,為了擔心自己那天撒手而去,便開始漸漸和他說起一些她曾經做過的事情。

譬如蕭綜出身的傳言從哪裡來、如何被傳開,便是她曾做過的。

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被教的聰明仁孝、恭儉自居,但也因為這些教導他的人太希望他成為一位“明君”,怕教出個猜忌心重、鳥盡弓藏的皇帝,讓他過於“正直”了,對於這些陰謀鬼蜮並不甚了解。

但蕭統能平安長大、並坐穩太子這個位置,並不是靠“正直”就能做到,以往她這個做母親的能幫他,現在她快要去了,後宮中的仗,他就得自己打。

正如丁妃所顧慮的那樣,太子太過仁義,在知道母親曾經在後宮中為了保住他的位置做過哪些事情後,他就變得特別痛苦,對於這個弟弟也有了愧疚虧欠之心。

所以蕭綱對蕭綜提防厭惡,覺得他是混入龍宮裡的魚眼珠子,他卻總是不自覺的幫他。

以往或許是迫於那樣的傳聞,蕭綜行事總是彆扭,譬如他能直接寫詩作賦諷刺時事,但別人誇他時他卻能把誇他的人一起罵了。

又譬如蕭綜其實武藝不錯,能領兵能騎射,然而誰要替他勇武過人的事情,他就罵別人諷刺他是“將種”。

蕭綜是如此自卑又自傲,扭曲到渾身是刺,不但敵人討厭他,也不容易結交盟友和朋友。

蕭綱曾諷刺他,說願意和他在一起混的,都是泥坑裡爛泥一樣的人物。

而如今,臨川王府最大的那一灘“爛泥”,開始跟著蕭綜混了。

儼然成了震動大梁的一股泥石流。

“雖說這股勢力不值得我們爭奪,但就讓二皇子這麼奪了去,也實在太過憋屈,是要敲打敲打。”

太子的幾位屬官商議了下,猶豫著說:“如今陛下偏袒二皇子,就怕其他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要不,將那傳聞再推波助瀾一番……”

那傳聞,自然就是當年二皇子七月便生產,身體卻強健毫無早產兒跡象的事情。

蕭統聽聞後便蹙了眉。

“你們是想將父皇的臉面置於何處?”

難道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父皇頭上有點綠嗎?

其實這是最容易攻訐的一點,也是最不需要提供什麼證據的有力反擊,然而蕭統卻顧及父親的名聲不願意,幾個東宮的屬官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不甘心,覺得這位太子什麼都好,就是太在意名聲了。

最後商討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從臨川王那些舊人“貪贓枉法”上著手,想辦法把二皇子拉下水。

只是尋找別人的罪證要比傳播謠言難多了,幾個東宮的屬官出去都是唉聲嘆氣的。

等他們離了東宮,正準備出宮門,卻發現宮門邊已經有個少年等在了那裡。

“三皇子殿下。”

幾個屬官連忙見禮。

三皇子蕭綱點點頭,好似像是偶遇要一起出宮般,和他們一同離去。

“幾位使君,我阿兄心底仁善,不愛用某些手段,可對付蕭綜那樣趁機得勢的小人,必須得直擊要害,找罪證雖然好,但速度太慢了。”

蕭綱說話時,還帶著嬰兒肥的腮幫微微鼓動,但話中的意思卻一點都不像是小孩子能說出來的。

“幾位使君放手去做,只要不讓他知道便是了。”

徐勉等人一怔,猶豫道:

“這……”

“這也是我母妃的意思。”

蕭綱卻似是明白他們在顧慮什麼,微微一笑,又說。

“這一次,你們可以把方向放在褚皇后以前對吳貴人的諸多照顧上。”

***

當京中暗潮湧動之時,徐之敬剛剛進入太醫署,在“太醫丞”的位置上收割著一群迷弟。

諸如太醫署、欽天監這樣的部門,歷來不是靠出身和舉賢,也不看資歷和年齡,完全以才能為尊,更多的甚至是子承父職、世世代代都任著一類的官職,一脈相傳。

原來的太醫署也是如此,自劉宋以來,太醫令便是醫家之首的徐家壟斷,作為太醫令助手的太醫丞也俱是徐家弟子。

醫術是最需要傳承、最需要累積經驗、最需要“練手”的技能,而徐家從來不缺這些,這世上只有兩種醫者,“徐家的醫者”和“其他醫者”。

對於太醫署來說,丹陽的徐家就是“醫家聖地”,即使這一代的太醫令不是姓徐,但在輩分上,還得喊徐之敬一聲“師叔”。

何況徐之敬的醫術是真的強,他從小跟隨祖父和父親出診,而後又學了家中諸般典籍,可謂是精通數科的人才。

太醫署培養太醫生的那些典籍還不及徐家那些藏書的十分之一,很多甚至已經落後甚至有誤,徐之敬一進太醫署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有錯誤的醫術全挑出來燒掉了。

這一燒,自然有許多不服氣的太醫和侍醫來和徐之敬爭辯,於是徐之敬和他們一一做賭,就這些醫書上的錯漏之處進行驗證,而後就醫理和藥學方向再逐一論證,最終結果果真如同徐之敬所言。

這一場“賭局”驚動了整個太醫署,其結果更是讓徐之敬一舉得名,甚至連宮中內外都有關注,畢竟太醫署是為達官貴人和宗室皇族看病的,誰都想被醫術高明的醫者看病。

再加上徐之敬年紀雖輕,卻精通內科、外科、甚至女科和兒科,一時間,幾乎人人都想想辦法找到這位徐之敬為自己看病,人人都知道徐家這一輩被逐出家門的嫡子徐之敬,是個醫術直追先祖徐文伯的神醫。

而現在,這位“神醫”徐之敬卻坐在書房裡,和自己的好友褚向調笑著。

“褚向,你教我的法子果真不錯,既立了威,又揚了名。”

徐之敬笑著扣著褚向的手腕,褚向長相文弱,他已經養成了習慣,見面先給他診個脈。

“那是你醫術過人,這法子換了別人可不管用。”

褚向也已經習慣了,笑眯眯地伸著一截白皙的手腕給他號著脈,另一只手撐著面頰,笑著說話,並不居功。

“我就喜歡你說大實話。”

徐之敬號完脈,沒發現什麼問題,手指在褚向腕上摸了下,滑膩一片,大笑著說:

“皮膚緊實細膩,看樣子最近吃的不錯,睡的也好啊。”

褚向覺得有點癢,抽回了手,正準備解釋蕭寶夤那邊又送了東西來,卻聽到外面有醫學生來通報。

“徐醫丞,宮中來的馬文才馬侍郎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文下讀者的評論了,因為斷更的事情讓讀者們糟心,我也很抱歉。但是大部分時候因為臨時原因斷更,我第二天都補上了,所以我覺得自己也算不上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說起這段時間“事多”和“困死了”而斷更,原因其實說了很多讀者都不能理解,那是因為我兒子放暑假了,他放暑假在家裡,我就多出許多事情,再加上還有一個才一歲的女兒晚上經常吵夜,我就白天也睡不好,晚上也睡不好,如果再有個什麼突發情況,連鍵盤摸一下都是奢侈,寫著寫著就趴在桌子上眯著了。

我其實很喜歡寫作,這本書開坑這麼久我都沒棄坑還在碼字,就是因為我很喜歡寫作。因為作為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婦女,唯有碼字的時間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我也很想和大部分小仙女作者一樣,每天起床碼碼字,更完了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看電影、去喝下午茶,和三五好友一起抱著筆記本出去一邊旅遊一邊碼字。但事實是,大部分時候,我是在孩子們的屎/尿/屁和繁瑣的家務與工作裡找到平衡的,而我偶爾也想給孩子們一點陪伴的時間,不願意他們的童年看到的都是我在書房裡的背影。

我已經在很努力的尋找寫作和生活之中的平衡,多了一個孩子給我多了無數變化,不但是諸位讀者們在適應著這種改變,我也在適應,而且我相信情況會越來越好,隨著女兒漸漸長大,我被“牽絆”的時間會漸漸減少,會有更多的時間來寫作,也真的希望大家能夠伴隨我度過這段“艱難”的時期。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之前那個“日更一萬”三年的祈禱君回來,我的文思和狀態沒有任何問題,缺的只是“時間”。我會繼續努力,不負你們的期待,只要還有一個人在看,我都會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