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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一戰封神(上)

北海王的聯軍集齊了四萬五千人,攜帶著攻城器械僅留兩萬人把守睢陽, 開始對滎陽進行了猛烈的攻城。

這一次, 他們遭遇了強敵, 難以寸進。

滎陽城裡鎮守著元慶、元顯兩位善戰的將領, 他們都是宗室出身, 鎮守滎陽多年, 所以滎陽城裡的士兵多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軍戶出身。

而且元顯是擅長修築城牆,將滎陽城修建的異常堅固, 城高五米不提,城池上各種守城器械也玩唄, 只能強攻。

而且就在睢陽兵馬攻打滎陽的第二日, 北魏就派來了左僕射楊昱援助滎陽, 楊昱的到來極大的鼓舞了士氣, 而元慶、元顯也害怕守城失利會被爾朱榮抓到把柄懲處,越發謹慎戒備,不給白袍軍任何可趁之機。

陳慶之連續攻城五日,損傷了六千餘步卒, 不但沒有攻下滎陽城, 還使得投降白袍軍的魏軍十分驚恐, 對攻城的命令產生了各種疑慮。

與此同時, 花夭率領的黑山軍也在大軍開拔前離開了北海王的聯軍,對此,軍中上下一片議論,但無論是陳慶之還是馬文才都對黑山軍的去向閉口不言, 連元冠受都不知她的去向,這對士氣又產生了極大的打擊。

聯軍的傷亡每日都在增加,元冠受鎮守睢陽,幾乎每天都要派出使者詢問戰況,唯恐白袍軍潰敗之後大軍反攻睢陽。陳慶之和馬文才雖然對元冠受的擔憂表示不屑,卻還是不得不好言安撫,以免後方起火,又生波折。

“陳將軍,收到斥候回報,爾朱世隆領了一萬騎兵佔據了虎牢關,我們沒有後路可退了!”

“陳將軍,有斥候來報,北方出現一支大軍,人數約五千,不日將至!”

“陳將軍,西邊收到斥候來報,夏州有一支大軍正在朝滎陽進軍,估計明日將至!”

斥候的情報一到,負責指揮攻城的丘大千就黑了一張臉,帶著幾分抱怨向陳慶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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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將軍,對方援軍將至,不如先撤退吧?”

敵人來的都是騎兵,說是“明日將至”,可要是急行軍了,傍晚到達也不是沒有可能。

前方戰場正在焦灼之中,數次攻城皆被擊退,登牆梯被澆上了火油劇烈的燃燒著,已經沒有人敢搶先登城了。

現在剛剛退下來休息,就等到了敵方有援兵將至的訊息,無論怎麼看,現在撤退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陳慶之明顯根本沒考慮過撤退的事,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

“虎牢關既然已經被爾朱世隆攻佔了,我們此時撤退很容易受到敵人的偷襲。況且我們攻城數日,滎陽城內的火油、箭矢也劇烈的消耗著,只要再堅持一兩日,便可等來勝利的時機。”

這麼多天來,陳慶之看似每天都發動猛攻,其實攻城士卒是分批逐次上城,進退整齊而且,只不過看起來人多,其實並不如此。

他利用了滎陽城篤定會有援軍而不節省物資的心理,依靠每日高頻率的攻城,加劇了敵方的守城消耗,只要再進攻幾天,對方就沒有可用的火油、箭矢了,而且城頭上守城的士卒也極為疲倦,甚至有因為太過睏倦掉下牆頭的事情。

“甲四休息好了沒有?替下乙三,準備攻城。”

陳慶之絲毫不被丘大千的反對所擾,依舊有條不紊的按照自己的步驟下令攻城。

這幾日攻城排程依舊是馬文才負責,在他的催促下,已經休息了三個時辰、吃飽了乾糧精神飽滿的甲四方陣替換下了剛剛攻城結束的乙三,重振旗鼓發動了新一輪的攻城。

退下城牆的乙三原本有一千五百人,當離開城牆範圍時還剩九百餘人,但和最初每上陣一千五百便要傷亡一半相比,陣亡人數已經已經開始漸漸降低。

陳慶之得到了傷亡的數字,點點頭,讚許道:“傷亡的人越來越少了,除了經歷數次攻城已經開始經驗豐富了以外,城牆上的銅汁火油滾水應該也來不及等沸,在繼續攻城,不可鬆懈!”

剛剛退下來的乙三幾乎人人帶傷,這幾日這般攻城已經讓他們習以為常,不必火長督促,他們便自發地先去軍帳裡裹傷,而後便匆匆用些食水,找到各自的營帳沉沉睡去。

長達兩個時辰的攻城行動讓他們的體力和精力都消耗殆盡,陳慶之下達的命令是以保全自身為優先,所以大部分人為了躲避滾石火油都選擇了將衣衫頭髮全部澆溼再上牆。

這樣一來,溼透的衣服又大大的加劇了體力的消耗,即便他們如何小心的保全自己不送命,依然還是有運氣不好的墜落城下,送了自己的性命。

雖然私下裡也有人對陳慶之用人命來消耗敵方的物資不滿,但他之前的戰果太輝煌,比起直接猛攻來,他的解釋倒能讓大部分的士卒接受。

尤其到了後來在登牆梯上經常兜頭迎來的是溫水而非沸水,也開始不再有澆油燒掉梯子的事情發生後,所有人心裡都有了一點安慰,知道陳慶之做出的“計劃”並不是忽悠他們送命的假話。

更何況陳慶之並沒有單獨讓哪支部隊作為炮灰,而是將整軍編製成同樣人數、同樣實力的小隊,輪番上陣,每戰之後便重新補充人數直至滿員,既然每個人都要上陣,也就沒有什麼好“犧牲”的,大家生死有命。

正是因為這樣的“公平”,即使面臨了如此高強度、高傷亡的攻城戰,陳慶之率領的部隊依然還能堅持,也並未出現軍隊譁變的情況。

而對於滎陽城頭上的守將來說,和陳慶之的部隊對抗簡直就是“邪門”。

滎陽城頭。

“大家保持警惕,千萬不可鬆懈!”

楊昱眼看著對方鳴金收兵,攻城的士卒如同潮水般退去,卻始終無法松一口氣。

果不其然,城頭上的士卒連傷口都來不及包裹,新一輪的攻城就又發動了。

“他們到底多少人?”

已經累到舉不起弓的守軍虎口盡裂,發出了絕望的呼聲。

“難道他們是不用休息的怪物嗎?!”

之前數日,他們都以為陳慶之的人馬退去後會能休息一會兒,但事實證明他們想的太美好了。

敵方的軍隊猶如潮汐一般,有起有落,但從未有過休息之時。

一開始,他們攻城的人數眾多,城頭上還尚且能夠樂觀,負責督戰的將領高喊著“敵方傷亡慘重,必不能持久,大夥兒再堅持!”。

等好幾天過去,已經沒有人再喊“必不能持久”的話了,因為連續數天的傷亡,敵方不但沒有越戰越少,反倒越戰越是激烈,越戰士氣越是高昂?

幾天下來,滎陽城上守城的士卒換了三批,每一批都是精疲力竭換下去的,很多睡過去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守城雖有城池之利,然而城牆範圍太大,城頭能站的位置不夠,誰也不知道陳慶之下一次在哪段城牆發動攻勢,只能不停分兵支援數側,來往援引,時日一久,無論是負責每段的將領還是士卒都極為疲憊。

偏偏陳慶之的攻勢連綿不絕,也並非詐攻,敵人擊破睢陽、考城的速度太快、名頭太響,讓他們不得不打起精神認真面對每一場進攻,如此一來,越發有敵人兵力永遠無法耗盡的絕望。

即使是夜晚,陳慶之也不會讓他們有休息的機會,城頭上往往鼾聲剛起,敵方就趁夜發動了攻勢。

一直負責督戰的楊昱也是心力憔悴,眼下青黑一片,顯然已經好幾天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了。

“誰讓你休息的!敵人就是在等我們精力不濟的機會,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睡眠不足的結果導致楊昱的情緒極為暴烈,手中揮舞的鞭子也已經沾滿了血痕,但凡讓他看到打瞌睡偷懶的,便是狠狠一鞭下去。

被鞭打的守軍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重新振作起來,緊緊注意著發動攻城的方向。

“將軍,燒水的柴火已經不夠用了。”

沒一會兒,有負責補給的軍吏急忙上前,向城牆上的幾位主將訴苦,“沸水用的太快,抬水的人也不夠用了。還有油,要這樣下去,敵人再架雲梯,連燒梯子的油都沒有了,更別說潑下去的滾油!”

“命人去拆城中的房子,先從富戶和商賈的房子拆起,富戶和商賈家中必有儲油,先徵上來,告訴他們若城破了,敵人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一點東西!”

楊昱一咬牙,又道:“阻止城中的婦人從城裡的井中打水,送上城頭!”

“可是將軍,這樣一來,又要分派人手去拆房子、調集油和水……”

軍吏叫苦連天,“本來人手就不夠,到哪裡去找人?!”

滎陽是軍鎮,城中軍戶和普通百姓分開,能上陣打仗的已經都上了城,徵集來的民夫也都在負責運油、運水和管理物資,若要命令普通百姓上城頭,少不了要用軍士強壓,這樣一來,不但要分薄人手,還要提防譁變。

“那是你的問題!我們在城頭上拼命,你們連點東西都找不來嗎?!”

楊昱一腳將那軍吏踢開,紅著眼罵道:“找不來就提頭來見!”

被踢開的軍吏一頭撞在城垛之上,滿臉是血,可也只能快速地爬起來,狠狠一抹臉上的血,飛快地奔下城頭設法去了。

眼見著士氣越來越低落,楊昱心頭大恨,又一次鼓舞士氣。

“本官已經收到各路兵馬的急報,只要再堅持一兩日,便有數十萬援軍會到!且將今天再撐過去,等到援軍一至,本官便會將你們替換下去,讓你們好好休息!”

他舉鞭高呼。

“我等以一國拒一地之兵,有何懼之?!”

“是!”

***

與此同時,滎陽城下的陳慶之也得到了攻城士卒的回報。

“陳將軍,對方已經沒有用滾水了,也沒有滾油!”

“就是此時!”

陳慶之緊繃多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喜色。

“傳我號令……”

“召白袍軍換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