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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日久生情

馬文才跟著一副“一言難盡”表情的賀革回了他的住處,果不其然, 陳慶之在廊廳下設了一個棋案, 拿著一本棋譜在打譜。

看樣子他是很喜歡下棋,只要有空餘的時間都棋不離手, 也難怪食指的甲蓋已經磨平泛白。

見到賀革和馬文才回來, 他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棋譜, 瞭然地一笑:“看文明兄這表情,那孩子應該是同意去了。”

賀革怔住:“這你也看得出來?”

“若他不同意,你現在應該是面帶怒色的回來, 而不是一臉內疚的表情。梁郡那地方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勸他前往梁郡查探瘟疫之事, 畢竟心裡會有些歉疚,對吧……”

陳慶之說道。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不過勸徐之敬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學生馬文才。”

賀革搖頭,脫屐入了廊下, 坐到了陳慶之的對面。

“我現在只希望徐家人一個都不要出事, 否則我內心難安。”

“你當朝中真的不知道可能發生瘟疫?就算擔心陛下面子上掛不住, 不在朝會上直接去提, 也早有各路地方官員想法子竭力遏制了,否則瘟疫一旦蔓延開來,淮河南岸地區誰能逃得過去?畢竟是水災,誰能不用水。徐家是最適合調查瘟疫的人選, 一路必定會得到各種幫助,你不用太憂心。”

陳慶之知道他在想什麼,耐心開解:“而且徐之敬跟著我們走,也算安全。否則以你的說法,他如此仇恨庶人,若要自己前往梁郡,還不知道路上要發生什麼事。”

陳慶之很懂得怎麼去安慰人,所以賀革臉上終於有了舒展之色,愁雲慘霧一般的氣氛隨之一鬆。

“文才,你東西收拾的如何?”

看到馬文才站在廊下垂手而立,陳慶之詢問。

“回先生,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算缺什麼,路上也可以添置。”

馬文才見現在氣氛正好,連忙上了前去,對著兩位先生恭敬地說:“就是學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

“何事?”

陳慶之有些意外。

“學生的同窗好友、同舍的祝英臺,想和學生一同前去。他性子和善,對百姓最是憐憫,總覺得浮山堰出事他幫不上忙內心不安,所以想和學生一起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到的地方。”

馬文才頓了頓,解釋說:“她不知道我去做什麼,以為我是要給佃戶減免糧租的,她大概是想去散糧賑災。”

昨天就看見她把所有的金子銅錢之類好換錢的東西全部裝起來了,還再三問他這次帶的護衛靠不靠譜,想要做什麼用腳趾頭都想的到。

“啊,是祝英臺,那孩子,倒是有可能這麼做。”

賀革聽到是祝英臺,眼前立刻出現那個稚嫩的少年。

他素來喜歡性格仁善的孩子,便也為他關說:“那個是上虞祝家莊莊主的幼子,人品才能都非常出色,對庶子平和寬容,對士族也彬彬有禮,只是年紀尚幼,行事有些天真,出去歷練一番也好。”

“祝英臺?”

陳慶之對這名字有些印象,略微思考了下後想起來了。“可是甲舍門外,那牆上寫儒行的祝英臺?”

他在甲舍裡下了一天棋,進出時門口見到這麼漂亮的字,不免駐足多看了一會兒。

“正是正是。”

賀革笑著點頭:“丙科學子沒好字帖練字,這孩子一手衛體已趨大成,便在牆上書了儒行,任人觀看。”

“哪裡是已趨大成,明明是已經成了,假以時日,未必不是祝體。”

陳慶之也樂意提攜後輩,望向馬文才。

“文才,我此去乃是為了查案,會經常藉故離隊,所以你帶的人你自己必須照顧好,我可能會經常帶走侍衛消失幾天,你可知其中風險?他可知其中風險?”

再怎麼有風險也比小白菜被豬拱了的風險小!

馬文才點點頭。

“學生知道。”

“那便帶上吧。”陳慶之沒有表示反對,“反正已經帶上了徐之敬,也不差個祝英臺。對了,我也要帶個人去,是跟我學下棋的記名弟子,我出去查案的時候,文才你幫我照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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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名弟子?

學下棋的?

學棋從來都是從幼年學起,十四五歲沒有出成就基本也就成不了什麼國手,所以馬文才的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出現了梳著雙髻的童子模樣。

“難道是先生隨身跟著的棋童?”

馬文才心中暗想。

“這棋童是哪位高門出身,連辦案都帶著,怕耽誤了教導?子云先生平常都是伴駕的,難道是宗室子弟?還是來陛下派來監視先生辦事之人?”

“是,先生。”

他素來心思重,以為自己窺到了什麼不該窺見的事情,便沒敢再問。

馬文才和陳慶之討論了下明日出發的詳細安排,正準備告辭,卻被陳慶之喊住。

“文才,且慢。”

馬文才一頓。

陳慶之拍了拍手,從屋內出來一個身著勁裝的精幹漢子,手中捧著一個托盤,裡面整整齊齊放著六枚鴿蛋大小的金錠。

“我身無長物,這些東西是出門查案時,陛下擔心我要出入權貴之家打點而賜,我留了四枚,這六枚,就當做我等一行人路上的花銷吧。我知你是高門,看不上這些阿堵之物,不過我目前能許諾你的,也只有這些。”

陳慶之笑笑,讓那漢子呈上托盤。

他哪裡看不上!

他簡直太看得上了!

馬文才本來已經準備厚著臉皮找祝英臺先借一點,等日後再還,沒想到陳慶之送來了及時雨,哪裡還會推辭,立刻就叫細雨收了下來,連回去的路上都是腳步輕鬆的。

等他回了甲舍,祝英臺卻在和半夏拉拉扯扯。

“主人,主人,你真的不能去啊!您去這麼遠主母不知道,要知道了一定會震怒的!還有,您怎麼能跟一個,一個,哎,怎麼能跟馬公子同行這麼遠的路?要是被家主知道……”

“要是被家主知道,怎麼了?”

馬文才冷笑一聲,踏入屋中。

“她是祝家主子,還要你教她怎麼做人?”

他看這沒分寸的丫頭不順眼已經很久了,但凡高門之中,就極少見到貼身侍女是這麼沒眼力勁的。

恐怕因為她長得粗壯魁梧,面目又看不出男女,所以才會被挑來偽裝成小廝,可膽子大到對主人指手畫腳的下人祝英臺還會縱容,也實在是太軟弱了。

她既然不知道怎麼立規矩,就讓他來幫她。

“馬公子,我,我沒有……”

半夏見到馬文才進來了,什麼話都不敢說了,一張臉刷白地站在那。

“好了好了,她也是為我好,你下去吧。”

祝英臺見她臉都嚇白了,連忙指使她下去。

“你都要出發了,她居然還有時間在這裡跟你指手畫腳,可見是做的事太少了。”馬文才掃了半夏一眼,接著道:“你現在去把你主子要帶走的箱籠抬到廊下去,明日省得再搬。”

比起馬文才,祝英臺已經夠輕車簡從的了,可依舊整理出兩個大箱籠和一個揹簍的東西,半夏畢竟是女人,一聽要自己搬那箱籠,心中暗暗叫苦,可什麼都不敢說,只能諾了聲開始忙活。

她一走開,屋子裡立刻清淨了不少。

馬文才進了屋,在風雨雷電的伺候下脫了外袍,邊更換家常的便服,邊和祝英臺說:“我這邊已經確定能帶你走了,我父親派了一個門客過來,人很厲害,家中囑咐我一路上都聽他的,你就跟著我就好,別問太多。”

“我明白我明白!”

祝英臺聽說能跟著走,立刻歡喜地一擊掌!

“太棒了,終於可以換地圖了!”

“換地圖?”

馬文才一愣,“何謂換地圖?”

“呃,就是出去走走,換個州府!”

祝英臺乾笑。

兩人正在說話間,疾風細雨提著一卷衣服近前,將那包書信攤在馬文才面前:“主子,這麼多信件,如何處置?”

哇,這麼多連環心,難道是情書?

“馬文才,你這麼受歡迎?”

祝英臺下意識抬頭看他,嘖嘖稱奇。

馬文才哪裡想到祝英臺腦洞歪了,聽到她誇獎自己人緣好,居然還受用地揚起了下巴。

但是只是剎那間,祝英臺就反應了過來。

他喵的,她讀的是男校,裡面除了她沒一個母的,誰給馬文才送情書啊?

她雖是有點腐,也知道突然有這麼多男人彎了不切實際,那這些疊起來的信是?

祝英臺定睛一看,大都是學館的紙,越發迷茫。

自魏晉以來,紙張得到逐步改良,雖然還沒有後世潔白光滑,但也比百年前草紙一般要好得多,只是紙張價格還是不便宜,普通寒生買不起好紙,這一卷書信裡,到大多是館中發的紙張,顏色泛黃,只有幾張是潔白或微微發青的貴紙。

“現在丟了怕有人說嘴,等我們明天離開學館後,尋個地方燒了吧。”

馬文才根本不準備幫這麼多人去送信,隨口吩咐。

“燒,燒了?”

祝英臺看著他這敷衍的樣子,還以為自己猜錯了。

難道收到的真是情書?

除了路人的情書,誰會莫名其妙燒別人的信?

“一些並不認識的人,託我給他們淮河南岸的親友送信,說不得還想我帶信回來。我們這次去又不是遊山玩水,去的也不是什麼山清水秀的地方,哪裡有時間一個一個送信,可當場拂了人家的請求又太過不近人情,只能這樣了。”

馬文才露出“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不要這樣吧,這樣子太惡劣了,也許正好真有順路的呢?反正我們又不缺錢,到了地方把信交給可靠的人,給點錢叫別人送就是了。”

祝英臺見疾風真要把信收掉,一把撲到滿地的紙上,連連搖頭,喊著:

“我不怕麻煩,我不怕麻煩,給我,我送!”

“你要攬這事?”

馬文才見她果斷點頭,嗤了一聲。

“那好吧,這些信給你收著。”

“什麼信?”

隨著這句問話,滿頭大汗的傅歧走了進屋,中氣十足地問道。

“你怎麼也來了?”

馬文才頭痛。

“馬文才,我昨天聽人說,你要去淮南幾個月是不是?”傅歧幾乎是急匆匆地在他面前跪坐下,正色請求:“你既然要走,能不能帶我去?我也想去打聽下我兄長的訊息。”

“胡鬧,你兄長是朝廷官員,一旦出事,必定有無數人查探蹤跡。”馬文才就是怕這樣,才故意讓其他人瞞住傅歧不要亂傳。

“更何況建康離淮南不遠,事情一出你家肯定就已經派了家人過去了,你一介學生,又不知當地情況,跑去能比你家人更強嗎?”

“可那些又不是他們的兄弟!”

傅歧梗著脖子低吼。“又不是他們的兄弟,怎會比我更上心!”

“我知道你擔心兄長,但我真帶不了你。”

馬文才搖頭道:“而且我們去並不是急著趕路,等到了地方多則幾月,少則月餘,你要跟,也不是跟我們。真要放心不下,多給建康的家中寫信就是了。”

“你以為我沒寫嗎?一封都沒回我!他們還把我當孩子呢!”

傅歧惱怒地問。

“你一點希望都不給?我自付盤纏,只跟著你上路,難道不行嗎?”

“此去淮南,並非我一個人的事情,家中也有長輩跟隨,抱歉。”

馬文才微躬著身子抱歉地說。

“好好好,枉我拿你當知交好友!”

傅歧見馬文才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咬牙切齒錘了地板一記。

他以為不讓他跟,他就一點辦法都沒了嗎?

傅歧冷著臉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此人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似乎知道別人不會帶他,只不過碰碰運氣似的,引得祝英臺和馬文才面面相覷。

“傅歧和他兄長感情真好。”

祝英臺想起前世看過的不少小說,“以前我還聽人說,有人家為了家產兄弟相爭,兄長死了弟弟高興不已的,我只慶幸傅歧不是這樣的人。”

“他要是這樣的人,也不會來會稽學館了。”

能在學館裡混四年都不會建康的,能有什麼野心大志?

馬文才看著怒衝衝離開的傅歧,眼皮子跳了幾下,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可能發生。

***

傅歧離了馬文才的院子,氣呼呼地朝自己的屋中而回。

他回去的時候,見梁山伯正跪坐在屋中,將一些隨身物品小心地放在竹製的書箱揹簍裡,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了?你要出門嗎?”

看到傅歧回來了,梁山伯抬起頭來,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你終於回來了,你昨天晚上都沒回來,去了哪裡?”

“沒事沒事,心裡難過到處逛逛,左右我們甲舍又不會被學監查房。”傅歧試圖將這話題帶過去,隨意擺擺手後看了看他的箱籠:“你是去哪兒?”

“我新拜了個棋術高明的先生,剛剛已經跟館主報備過了,要跟那位先生學三個月棋。想和你說一聲,你昨晚又沒回來。”

梁山伯解釋著,又領著傅歧去了屋角的櫃子旁。

“這個櫃子裡有個暗格,裡面放著你之前給我的金子,那金子成色太好,許多鋪子不收,有一些沒有換掉。剩下的都在這櫃子裡,你要用錢的時候就直接取用。還有幾匹白練,也可以換你需要的東西。”

他又領著傅歧到了一個五斗櫃旁:“你的褻衣和中衣、襪子,我放在了最上面的抽屜;腰帶、配飾和繫帶等零碎之物,在……”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別說,你是在託孤嗎?”

傅歧感覺自己要瘋了。

“你好好學什麼棋啊!你不是準備這幾年除吏出仕嗎?出去三月回來耽誤多少事?”

“沒辦法,此中另有隱情,你就別問了。”

梁山伯按住傅歧,有些擔心地說:“我這一走,也許有許多事情你沒辦法處理,大可向隔壁的祝英臺求助。”

“知道了知道了。”

傅歧原本想埋怨幾句,可想想自己心中原本的計劃,最終還是沒發作出來,只能耐著性子聽著梁山伯噓寒問暖。

“這裡有……”

“這裡是……”

“灶上的小狗子喜歡偷吃,要注意他有沒有動過你的盤子……”

“乙科騎射沒了先生,若是你沒錢了,可以去問問……”

“會稽縣衙門外右轉有家金鋪,叫六福金鋪,要拿金子換錢可以去找掌櫃的,但不要換多,以免被人盯上……”

傅歧起初聽得不耐煩,恨不得掉頭就走,可他站在屋中,聽著梁山伯絮絮叨叨從衣服襪子說到吃喝拉撒,從沒錢花怎麼辦說到惹了事怎麼處理,竟是事無巨細把什麼都顧慮到了,不知為何那些不耐之情一點點從身體裡脫離了出去,眼眶竟有些發紅。

“傅歧,你怎麼了?”

梁山伯見傅歧情緒不太好,連忙停止了說話。

“是不是我說的太多,你記不住了?”

“不是。”

傅歧情緒有些崩潰地抹了把眼睛。

“聽你絮絮叨叨,想到我離家前一晚,我兄長也是這麼囑咐我這個,囑咐我那個。”

梁山伯啞然。

“我那時才十一二歲,第一次離家,總覺得天高雲闊任我瀟灑,我在家裡處處被人拿來和兄長比較,一直對他不冷不熱。上次回家,他勸我回來進國子學,走的時候我還跟他吵了一架,現在想想,要知道是這樣,我一定裝孫子,怎麼也不和他頂嘴。”

傅歧實在是難受,又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了還掉眼淚丟臉,將臉一捂,哽咽道:“你忙你的,我出去發散發散,你要走也悄悄走,別,別讓我看見,我,我難受!”

說罷,竟就這麼用袖子遮著臉跑了。

梁山伯還沒來得及拉著他,就見他沒了影子。

他今天甚至連最喜歡的大黑都沒有逗弄。

傅歧這一走,直到半夜才回返,他翻牆進來的,梁山伯放心不下他,也一夜沒睡,見他回來了,才安心地睡下。

到了第二天一早,梁山伯已經起的很早,可醒來的時候身邊還是沒人。

他看著空空蕩蕩地屋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傅歧雖然跋扈魯莽,可說實話,他對所有人都一樣,無論是士族還是寒門,都是這個勁兒,所以雖然是他照顧傅歧較多,卻沒有多少心累的感覺,大部分時候傅歧都是講理的,還特別不挑剔,他說什麼是什麼,他做什麼吃什麼。

這下他要離開三月,馬文才也要出門,傅歧和祝英臺兩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在一起,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岔子。

一直以來沒有心累的梁山伯,此時竟有些自己可能要心累幾個月掛心這兩人的預感。

但無論如何掛心,他心中最在意的卻是父親死因的真相,所以不得不離開。

梁山伯看了著身邊空蕩的鋪蓋,伸手摸了摸被子裡,一點餘溫都沒有,也不知道傅歧去了哪兒。

等他洗漱完畢,背上書箱準備去向文明先生告辭,卻發現院子裡大黑也沒了,院子裡只餘一截空繩子。

梁山伯心頭升上種種疑雲,最後只餘下一聲嘆息。

***

同樣啟程的日子,已經出過好幾次遠門的馬文才早就輕車熟路,大件的東西已經早早派人送到了山腳下的自家別院裡,陳慶之弄了好幾架馬車,原本馬文才不準備帶太多東西,因為有馬車,又多裝了兩箱。

此時風雨雷電正搬著細軟往外走,侍衛和隨扈大多在別院住下了,他們要提早出發,在山門前和子雲先生、徐之敬匯合,再到山下一起離開。

祝英臺興奮的就跟上輩子小時候參加春遊似的,也許是這次穿回來的身體年紀太小,心態也越發幼稚,她一晚上起夜了三四回,到了天色發亮才入睡,被馬文才拍起來的時候,走路都是飄的。

半夏見到主人整個身子都靠在馬文才身上隨著他拉著到處走,越發覺得這一趟出去簡直多災多難,幾乎是眼含熱淚地背起箱籠,跟著風雨雷電往外走,大有“風蕭蕭兮”之感。

胡亂吃了點東西,祝英臺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可看時辰已經要出發了,馬文才只能拉著她的袖子,讓她不止於一頭栽到臺階下去。

牽著祝英臺,看著她乖順的樣子,馬文才只覺得心情大好,之前湧上來的“解決方式”似乎也沒那麼委屈了,只要祝英臺能一直這麼溫順,不要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其實湊活著過一過,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總比跟了梁山伯上頓不知下頓強,就當是路見不平了?

馬文才心情大好,走路都輕快點。

他只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運氣實在太好,先是得償所願搭上了陳慶之的路子,可以一路跟著他學習一些文武和官場上的本事;

現在又只不過費些心神,就可以把祝英臺帶離梁山伯身邊,說不得這幾個月就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俗話說日久生情……

等等!

“子云先生,這人是怎麼回事!”

馬文才手中還拉著祝英臺的袖子,驚嚇之下忘了鬆開,準備指向馬文才,卻沒料到不小心帶的祝英臺往前一撲,摔了個人仰馬翻還趴在了梁山伯的面前。

“怎麼回事?有人偷襲嗎?”

祝英臺一路是半閉著眼睛走的,摔得鼻子上的皮都破了,幾乎是哀嚎著驚醒了過來。

“呵呵,出門就見紅。”

徐之敬原本站在站在送行的賀革身後,看著被梁山伯扶起的祝英臺鼻尖流血,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好兆頭啊。”

“我見梁山伯棋術不弱,準備教導他幾個月,所以將他帶在了身邊,昨日不是和你說過嗎?”

陳慶之有些意外地指了指梁山伯。

“我聽說這位也是你的同門師兄,也是同窗,既然都彼此認識,又俱是同門,正好相互照拂。”

“誰要照拂這種吏門。”

徐之敬扭頭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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