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嚶嚀出聲,人參起作用了。
“大夫,快,幫我拉住她。”阮鈴星對著金大夫道。
金大夫照做,阮鈴星用手摸清孩子的具體方位,然後再一點一點的用手試圖轉正胎位。
只是每一下都讓孕婦疼痛難忍,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一根人參已經去了一半,阮鈴星也是滿頭大汗,她已經顧不上擦汗了,即便手痠的不行也不能停下,稍有不慎就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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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夫也是備受煎熬,也不知她的手法有沒有用,孕婦慘叫倒是一聲高過一聲,堂外的人聽著都替她擔心。
李承器雙手緊握,對於他娘會醫術這事甚是好奇。
但又擔心救不了人反把她自己搭進去。
“啊!”
終於,在經過一個多時辰的努力,胎兒的位置差不多正了,接下來就看孕婦的了。
阮鈴星給她擦汗,緊握住她的手,“聽著,誰都救不了你們母子娘,只有你能,為了孩子,你一定要堅持。”
阮鈴星鼓勵她,看著她呼吸不暢,替她解開衣衫。
金大夫也是第一次直面孕婦,全程下來都是暈乎乎的,阮鈴星叫他幹啥就幹啥,完全就是個工具人。
“好疼,我受不了了!”
“你一定要撐住,就快看到孩子的頭了。”阮鈴星道。
聽到她這麼說,孕婦又有了幾分力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來看診的病人都走的差不多的,也有人守在那,想看看最後的結果。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最後一絲力氣用完後,孩子呱呱墜地。
洪亮的啼哭讓所有人松了口氣,一個個比自己生孩子還要激動。
馬見山站在堂外,眼淚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了,再次哭的稀里嘩啦。
阮鈴星剪短孩子的臍帶,又用熱水給孕婦擦洗乾淨。
“恭喜你,生了個女兒。”
姜芸娘看著粉都都的女兒,似笑非笑,眼淚滑落,阮鈴星對她的事不瞭解,但從她婆婆讓她挺著這麼大肚子還下地幹活就知道,她過的不容易。
這讓她想起了自家的兩個兒媳婦,尤其是周蘭,在她沒穿來前,過的那般艱難。
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阮鈴星將孩子放她身邊,收拾好一切,掀起竹簾,馬見山立馬衝了進去。
“芸娘。”
“相公,這是我們的女兒。”芸娘輕撫著她嬌嫩的小臉。
馬見山看著女兒,佈滿淚痕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多謝神醫救了我娘子和女兒,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馬見山朝阮鈴星磕了三個響頭。
“你娘子不容易,你以後可要好好待她,這次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了。”阮鈴星搖搖頭。
這世間的苦難太多,她只有一雙手,明知他們只是書中的人物,她也沒法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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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做一名白衣天使也不錯。
“娘。”李承器擔憂的看著她。
“沒事了。”
“你過來一下。”阮鈴星對著醫館的藥童招手。
“有什麼事嗎?”他問。
“這裡是十五兩,抵他們的醫藥費了,若是不夠就讓他們自行補吧。”阮鈴星已經仁至義盡了,這年頭,能幫一把是一把。
明明自己過的不如意,還偏見不得他人苦楚。
“承器,咱們回去吧。”阮鈴星說道。
“等等。”
兩人回頭,宜院長竟還未走。
他上前攔住兩人去路,仔細打量了阮鈴星一遍,“你可是李嗣遺霜?”
兩人頭上冒出問號。
點點頭。
“院長,這是我母親阮氏。”李承器介紹。
宜院長又看看李承器,然後一臉的欣慰,“我曾是你父親的夫子,前兩年聽聞他去世,深表遺憾。”
阮鈴星:我那早死的丈夫還認識這號人物啊?
“多謝恩師惦念,人去了好幾年了,我們也走出了陰霾。”
“那就好,那就好。”宜院長摸著花白的鬍子。
“你生了個好兒子。當年李嗣未能參加科考,現在承器倒能為他圓了這個心願。”
“未能參加科考?”阮鈴星不假思索的問。
這事她不知道啊,到底咋回事啊?
“這事說來話長,等以後有機會了再與你說吧。”宜院長雙手背在身後。
也好,阮鈴星頷首。
“承器,今天打我那幾個臭小子呢?你們書院咋處理的?”阮鈴星轉頭問李承器。
他支支吾吾,沒有說清。
宜院長好奇了,問她,“什麼書院?”
“就是承器他們書院啊。”阮鈴星假裝不知情的道。
“今日與幾個學子打架的是你?”宜院長驚呼。
“哎!怎麼能這麼說呢,明明就是他們幾個侮辱我這個老婆子,還想動手打我,怎麼能說是我與他們打架呢?你看我像是能打得過年輕人的樣子嗎?”
宜院長搖搖頭,說道:“不像。”
“哦,忘了問你,承器剛叫你院長,你不會就是鳴淵書院的那個院長吧?”阮鈴星作吃驚狀。
只見對方點點頭。
“啊這?”阮鈴星假裝有些為難的看著他。
“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就憑你是我愛徒的媳婦。”
咦~
這話聽著霸氣,阮鈴星覺得還挺順耳。
有人護著的感覺真爽。
“那……那這事就拜託恩師了。”阮鈴星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李承器澹澹的看著老母親表演,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你別傷心了,回去好好養病,等過兩天這事的結果出來了我自會讓承器回去告訴你。”宜院長安慰她。
兩人一又是一番客套,最後阮鈴星在李承器的陪同下回了店鋪。
李成羅和李汾回來了,見母親半夜了還沒回來,急的團團轉。
正打算出門去找,就看到兩人在夜色裡漫步而來。
“娘,你去哪了?我都急死了!”李成羅上前詢問。
阮鈴星一臉倦意,實在無瑕解釋今天的事了。
“成羅,快給娘做飯去,娘要餓死了,還有你弟弟也還沒吃。”
李成羅見她這麼累,也沒再問,乖乖的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