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簡林雪便再也沒有見過秦晟,偶爾從秦綰綰小心翼翼的語氣裡聽到些許關於他的訊息也都很模糊,或許是秦綰綰自己也不太清楚也或許是在揣摩是否該和她說而模稜兩可,簡林雪從不多問只是一笑帶過。
直到一個月後,秦晟訂婚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圈子,簡林雪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並沒有多少情緒的波動,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嘆。
原劇情裡原主沒有未婚夫,她卻陰差陽錯的成了秦晟的未婚妻,當時她想過,可能本來有這個婚約,只是因為原主作為極為不起眼的炮灰所以原文裡才沒有提及,而且這個婚約會在原主離世之前取消,現在發生的這一切證明了她當時的推測是正確的。
連當時讓她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的“一見鍾情”都已經被否決,秦晟與原主在幼年便已經認識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原主的記憶裡找不到這些片段。
現在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跡,對她完成任務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坐在街邊的咖啡館,簡林雪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無聊的看著街邊行走的路人,目光沒有焦點的掃視著。
一對穿著整齊卻略顯陳舊的母女在落地玻璃前停下,母親蹲下將小女孩有些凌亂的頭髮梳理好,從包裡拿出一包紙巾遞到女孩面前,女孩一手拿著紙巾一手拿著冰淇淋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母親一邊溫柔的笑著一邊幫她整理衣服,女孩將冰淇淋遞到了母親面前,見母親吃了以後才滿足的笑著收回了手。
看著母女兩牽著手離開的背影,簡林雪久久不能收回視線,從小女孩的角度看去母親吃了一口冰淇淋,可是她從側面卻可以看到母親只是象徵性的碰了碰冰淇淋,並沒有吃。
她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吃冰淇淋時的場景,小時候的她因為知道家裡的困難從未開口要求過任何東西,那天媽媽牽著她的手路過一家排著很長的隊伍的冰淇淋店,或許是她的視線停留的太久,媽媽笑著拉著她排到了隊伍的後面。
那時她已經十歲了,看到掛牌上最便宜的一個冰淇淋也要十塊錢後拉著媽媽的手說不想吃,媽媽笑著摸摸她的頭道:“可是媽媽好久沒有吃過冰淇淋了現在很想吃,你能陪媽媽排隊嗎?”
儘管媽媽這樣說,買的冰淇淋卻一直在她的手裡,只有當她遞到媽媽的面前時媽媽才會吃一口,她還記得當時的滿足和幸福,直到剛剛看到那一幕才恍然,她一直以為她知道母親為她付出了多少,事實上母親對孩子的付出遠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簡林雪將奶加入早已冷掉的咖啡裡,攪了攪抿了一口,說不出是怎樣的味道,苦澀中夾雜著奶香,她迅速喝了一口旁邊的白開水才壓下嘴裡的味道。
比起養育自己長大的母親,不論是秦晟還是什麼,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過客而已。
簡林雪再次撐著下顎看著窗外,只是來來往往的人卻再也映不入她的眼裡。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簡林雪眨眨眼才反應過來,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連忙起身將錢放在桌上便跑出了咖啡館。
簡林雪遠遠的墜在簡擎蒼的身後,反正有系統在她也不怕跟丟。
今天是星期天,幾乎每個週末都會回家的簡擎蒼這個週末沒有回家,理由是和陸澤一起去c市考察市場,簡林雪起初也沒有多想,只是系統提示簡擎蒼在a市且地點便是她碰見過簡擎蒼“金屋藏嬌”的高檔小區。
若說和女朋友約會不願意讓家人知道也說得過去,可是簡擎蒼每次去的時間非常固定,而且每次在那個高檔小區停留的時間不長也從未過夜過,最多只是三五個小時而已,結合這些簡林雪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再加上待在家裡無聊便想跑來觀察觀察。
“其實你待在家裡我可以傳實時影片給你。”系統說。
簡林雪慢吞吞的走著,在腦海裡回道:“我只是無聊而已。”
簡林雪看著電梯顯示在二十樓停下,便在一樓大廳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系統問:“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在樓下等著還是跑去敲門還是幹什麼。”
簡林雪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好一會才回答:“不知道,等會再說吧。”
系統試探道:“你有沒有感覺你最近不太對勁。”
簡林雪扯扯嘴角:“我靈魂強度也出問題了?”
“我是指你的情緒方面,你最近沒什麼精神而且感覺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你了……”
“是嗎?”簡林雪漫不經心道,“可能是我靈魂強度出問題了吧。”
“你……是不是因為秦晟很難過?”系統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簡林雪眼睫微顫沒有回答,系統見狀道:“你……其實你可以選擇留下來的,完成任務之後。”
“你的意思是要我媽媽去死嗎?”簡林雪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系統嘆了一口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留下我媽會死,難道這不是必然的嗎?還是說有能夠讓我留下並且我媽媽不會出事的方法?”
“……沒有。”系統說:“如果很多事情其實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呢?”
“我想象中是怎樣的?”簡林雪垂下眼,“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麼。”
系統還要再說,簡林雪蹙眉打斷道:“將簡擎蒼現在的影像傳給我。”
簡林雪靠著牆,閉著眼集中注意力看著腦海裡的畫面。
畫面裡果然出現了上次見到過的女人,只是除了她和簡擎蒼之外,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在,中年男人和簡擎蒼相對而坐,年輕女人將手裡的茶放好便退了出去。
簡林雪蹙眉看著只剩下簡擎蒼和中年男人的畫面,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穿著襯衣外面套著背心,給人一種儒雅且令人親近感覺。
男人臉上露出一個讓人感覺親近的微笑,問簡擎蒼:“最近感覺怎麼樣?”
簡擎蒼表情輕鬆道:“挺好的。”
男人點點頭,“睡眠質量呢?”
“睡眠質量提高了許多,一般能睡五六個小時,做夢的頻率也下降了不少。”
“還會出現莫名其妙的被支配感嗎?”
簡擎蒼輕鬆的表情收起了些許,“會,只是也減少了許多。”
“一般在哪些情況下發生呢?”
簡擎蒼蹙著眉搖頭道:“沒有規律。”
中年男人點點頭,語氣溫和道,“還是因為那個女孩嗎?”
“嗯……不過我感覺我已經好多了。”
“有記得按時吃藥嗎?”
“嗯,我大概什麼時候能夠停藥?”
“不要著急,你現在可以將間隔時間拉長到……”
……
簡擎蒼和中年男人的對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簡林雪聽完便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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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知道簡擎蒼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了,當時她還以為簡擎蒼在醫院住院時醫生不願意對她說的事情是簡擎蒼的身體問題,後來看他很快恢復好了而且沒有任何後遺症,後來問簡母也說沒什麼她也放下了這件事情。
現在想想,當時的醫生應該是抽血發現了簡擎蒼有服用治療心理疾病藥物之類的,這樣一來,當時醫生說的話和為什麼一定要和家長溝通便都有原因了。
只是簡林雪可以肯定簡母當時沒有撒謊,她也不知道簡擎蒼的事情,那麼當時醫生為什麼沒有告訴簡父簡母呢?
驀然的,當時秦晟出現在簡擎倉病房的畫面浮現在了簡林雪的腦海裡。
簡林雪垂下眼,將秦晟的身影排除出了腦海裡,緩緩走出了小區。
站在剛剛坐到咖啡店門口等著,果然沒過多久看到了簡擎蒼的身影。
簡擎蒼見到她表情顯然很意外,“你怎麼在這?”
“我才要問你怎麼在這呢?”簡林雪挑眉道,“你不是和陸澤哥去c市了嗎?”
“剛剛回來。”簡擎蒼面不改色,“剛好來這邊看一個朋友,然後我現在打算直接回學校,你自己回家還是要我送你。”
簡林雪垂下眼道:“你送我吧。”
“行。”簡擎蒼點頭,“和我一起去取車。”
坐在車上,簡林雪問:“哥,你談戀了嗎?”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那我那天看到的那個姐姐是誰?”
“普通朋友。”
“那你為什麼怕我告訴媽媽?”
簡擎蒼白她一眼道:“告訴老媽我還有清淨的日子嗎?你小小年紀不要胡思亂想,談戀這些事情你還得等過兩年。”
“什麼過兩年啊,我可是有過未婚夫的,要算談戀的年齡比你早多了。”
簡擎蒼打方向盤的手微頓,餘光瞥向一臉自然的簡林雪,收回視線道:“你那算什麼談戀,是開玩笑定個婚約罷了,和小孩子扮家家沒區別。”
簡林雪點點頭,她和秦晟之間只是開了個玩笑然後定了個婚約罷了,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