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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將那七名宮人全部賜死

燈光幽暗,簾幕漣漪。今兒是初一,皇帝本該宿在中宮,再加上青橙與皇后同時出事,朝野矚目,他不能偏心。皇帝起了身,青橙懂禮曉節,知道他要走,只默默凝望他的身影,並不開口挽留。皇帝看著她,卻見雙眸爍爍如一汪秋水,面色寡白如紙,雙唇緊閉,若有若無的含著一抹笑容。他沒頭沒尾道:“朕不能留。”

青橙道:“我知道,路上雪滑,你小心些走路。”

皇帝走了,青橙摸了摸身側空蕩蕩的位置,沒來由的有些惘然落寞。屋中寂靜,耳側嗡嗡作響,論起鬼神,任誰都會膽怯。黑漆漆的窗戶時有枯枝搖影,細思恐極,遂朝外頭喊:“海安,進來將燈點亮些。”門簾掀起,竟是一抹杏黃影子。

青橙驚愕,又覺歡喜難抑,道:“怎麼…”

皇帝手中拿著蠟扦,笑道:“反正外頭下了雪,路不好走,朕再坐一坐。”他親自燃了宮燈,踢了靴子,坐進她的被窩,道:“是不是害怕了?”在他面前,自己沒什麼好瞞的,青橙道:“窗戶上黑漆漆的,總覺有怪臉隨時會出現。”皇帝道:“朕守著你睡了再走。”說完,扶著青橙躺下,又怕碰到她的傷口,遂隔一臂之寬,合衣歪著。

有他陪著,好似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怕了,心裡安穩得很。她的思緒漸漸模糊,自己也不知何時睡著了。屋外寒風凜冽,蕭蕭有聲。屋裡突然沒了聲響,吳書來搓著手在廊下左右踱步,眼瞧著天昏地暗,也不知該不該提醒皇帝。

翌日凌晨,海安躡手躡腳進廳,看見吳書來抱著一團棉被歪著牆腳下酣睡。不由一笑,推了推他,道:“吳諳達,吳諳達…”吳書來“嗦”的吸回口水,慵懶的睜開眼,環顧一看,如被狗咬了屁股,翻身而起,道:“萬歲爺呢?”

海安忍住笑意,道:“還沒起呢。”

吳書來懊惱的狠狠拍了自個腦門子,直呼:“糟糕!”隨手整了整衣冠,做賊似的挑起門簾,正欲往裡瞧,卻面對面撞上皇帝的臉。

皇帝雙手背在身後,雙目陰沉,盯得吳書來渾身發寒。

吳書來連忙跪地請安,道:“萬歲爺吉祥。”皇帝大步往外,道:“你倒說說,朕今兒能“吉祥”得起來嗎?”吳書來嗨嗨笑了兩聲,道:“奴才該死,竟睡著了。”庭中的雪又厚了半尺,皇帝到廊下看了看,折身回屋,道:“擺早膳吧。”

海安已進屋伺候青橙洗漱,廚房擺了膳,皇帝胡亂就著鹹菜吃了兩個窩窩頭,洗了手方問:“事情可查明白了?”吳書來上前,恭謹道:“奴才昨晚上連夜關了各處宮門清點,共有十人不在位置當差,其中有三個是被主子遣到旁處做事,另還有七人說不清楚行蹤。”他是養心殿的主管太監,做事利索,絕不拖三拉四,皇帝一下旨,就仔細嚴辦了。

皇帝聞之,甚為滿意,道:“將那七人交慎刑司拷問。”

吳書來應了是,又怕皇帝要追究昨兒忘了叫起之事,戰戰兢兢,一心等著捱罵。青橙開口道:“你昨晚上怎麼沒走?”皇帝倒未怪罪吳書來,只道:“原想眯會子眼睛,哪曉得就睡著了。”青橙擔憂,道:“那怎麼辦?外頭怕該議論紛紛了。”

皇帝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事已至此,能有什麼法子?再說,外頭對你的議論還少嗎?天塌下來還有朕給你撐著,怕什麼?”兩人正說笑,有小太監跪在廊下道:“啟稟萬歲爺,純主子,簡大人求見。”

青橙道:“快讓他進來。”

簡玉衡進屋,依禮請了安,替青橙診了脈,親自盯著醫女給青橙敷了藥,方要告退。皇帝忽道:“前頭青橙說要朕給你留意姑娘,昨兒宮裡來了幾位蒙古的郡主,朕給你挑一個可好?”他說得輕巧,簡玉衡聽著可被驚呆了。簡家世代行醫,祖上在京城也算頗有聲譽,家裡的幾家藥鋪收入頗豐,置的田地也多。但若與蒙古郡主相比,實在是雲泥之別。

青橙見簡玉衡怔忡,忙道:“此乃婚姻大事,需從長計議。”

皇帝並不勉強,揮手令簡玉衡退下,方笑道:“將幾位郡主留在宮裡罷,你不樂意,給你哥哥賜婚罷,你也不樂意,這事可真難辦。”青橙撫平皇帝肩上皺褶,柔聲道:“我知道你是想提一提簡家門楣,但郡主乃皇親國戚,身份高貴,平常人家如何消受得了。”頓了頓,又道:“我只願嫁入簡家的姑娘能恬淡孝順,品性好,模樣家世倒放在其次。”

爾綺捧著茶水立在旁側,聽了青橙的話,心中蠢蠢欲動。不由透過透雕玻璃花窗,遙遙看向在雪地裡匍匐而行的偉岸男子,半響,才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聖駕宿於翊坤宮之事,一大早就傳遍了宮中大小角落。太后歪在炕上吸水煙,嫻妃跪在踏板上伺候,煙霧繚繞,兩人的神色都模糊不清。太后道:“聽說皇帝歇在純妃那兒。”嫻妃不緊不慢的給太后捏著腿,道:“說是皇后和純妃在宮街上撞了歹人,皇后受了驚,但身子沒事。反是純妃,替皇后擋了一刀,手臂受了刀傷。”

太后吐了兩圈白煙,悠然道:“你給哀家說實話,這事可是你指使的?”

嫻妃手上停了停,退了半步,雙膝跪地道:“太后明鑑,臣妾再糊塗,也不敢動皇上的嫡子。”太后嗯了一聲,眯著眼許久都不說話。

殿中靜靜的,嫻妃心中亦是惶然驚恐。過了片刻,太后打破沉寂,道:“你想要的東西,哀家明白,但哀家要告訴你一條,旁的哀家可以不管,但絕不許你傷害哀家的嫡孫兒。”

嫻妃低低應了聲“是”,思緒婉轉遷回,面上卻內斂恭順,不露半分。

回到景仁宮,順妃已在暖閣恭候多時。上了茶,兩人話不多敘,直入主題。順妃憂心忡忡,道:“想必你該知道,銀鈴被抓住了。”嫻妃攏了攏膝上蓋的羊絨毯子,道:“抓住了又能怎樣?她自己要為金玲報仇,還能賴上咱們不成?”

順妃指尖顫抖,道:“我原本同你想的一樣,但那銀鈴可不是依常理之人,前頭愉嬪安排她出宮,她使了計謀留下。昨兒之事,與我商議時,只說嚇唬嚇唬皇后。誰想,她竟敢在宮裡頭動刀。事情鬧大了,純妃受了傷,皇上要親辦,她要是供出一兩句什麼不該說的,咱們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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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妃抓住順妃的手,緊了緊,道:“你別自亂陣腳,咱們不出手,皇后難道能看著銀玲竄到皇上跟前胡說不成,高皇貴妃病薨,皇上愧疚不已,若知道背後謀害之人是皇后,即便皇后不認,皇上心裡有了猜疑,皇后往後也不會好過。所以,皇后絕不會讓銀鈴說話。”

順妃素來鎮定,想了想,大約通透了,方道:“還是你深謀遠慮。”

午後的雪,越下越大。皇后縮在躺椅裡,愣愣望著窗外大雪紛飛。暖閣裡暖如春深,她身形厚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銀絲繡牡丹紋長袍,未綰髮髻,青絲隨意鋪了滿身。善柔捧了熱奶進屋,半跪道:“主子,為了皇子,您要振作些。”皇后冷冰冰一笑,令人毛骨悚然,她道:“皇子?皇上都不在意,我振作些有何用?”

善柔寬慰,道:“皇上怎會不在意,昨兒連夜...”

皇后寒眼睨著善柔,道:“連夜?你當我不知他宿在翊坤宮嗎?”善柔道:“聽說皇上是睡過了頭,才沒有回來,主子,您...”

皇后袖子倏然一拂,打翻了善柔手中的熱奶。勺瓷落地,咣噹作響,燙了善柔滿手,但她卻不敢喊疼。皇后像是發了狂似的,厲聲道:“睡過頭?從前怎未有過此等事...”又是哭又是笑,道:“她純妃手上的傷算什麼,我這裡的傷誰知道!”她握拳使勁捶著胸口,哀痛得淚溼滿頰。皇后性情大變,善柔當是昨兒受了驚胡言亂語,忙喚人去宣太醫來瞧。

太醫診過脈,重新開了藥方,命醫女熬煮。

一時愉嬪過來探望,善柔在外頭攔住,道:“主子才喝了藥,還是不見客的好。”愉嬪已然顧不得這些,她聽說被抓之人中有個宮人叫銀鈴,就馬不停蹄的趕來與皇后商議。那銀鈴,可就是金玲的妹妹,不管她是不是受人指使,可說不準就是為了報復皇后。

高皇貴妃病薨之事,一旦被捅出來,皇后只怕會丟兵保帥,自己的處境就難了。

皇后歇息了一會,精神略好些,聽了愉嬪的話,果斷道:“你備些鶴頂紅,送到慎刑司,就說是我的意思,將那七名宮人全部賜死。”愉嬪驚懼萬分,道:“可是...”皇后目光如劍,道:“什麼可是不可是,咱們得趕在皇上前面行事。回頭皇上問起,你全全推脫在我身上便是,權當我被嚇傻了,得了失心瘋。我懷著嫡子,皇上不會如何。”稍稍一停,即道:“這本就是你惹出的事端,你不去辦,誰去?”

愉嬪膝蓋一軟,幾乎站立不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