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大早陸前川就帶著万俟於時直奔朝天道而去。
朝天道在離羅源市場不近的一座巍峨王天峰下。
天王峰由兩個山峰組成，因為山峰陡峭，直/插雲霄，所以被人當做通天的象徵。
這段時間已經是招收弟子的熱門時間段，不少門派的理事弟子已經在朝天道上擺出了門面。
而一部分下凡人界尋找有天賦弟子的修者也都歸來了。
陸前川沒有條件下界尋找弟子，也沒有下發的門派牌子可以擺門面，他就只能在路上撿漏……
陸前川看了一眼万俟於時，看對方的反應，但是万俟於時聽完陸前川說的，絲毫意見都沒有，彷彿接下來要當吉祥物的人不是他一般。
朝天道人來人往，陸前川和万俟於時兩人剛來的時候就有不少門派收人的修者注意到他們。
陸前川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天賦不錯的修者，而万俟於時則是個謎，幾乎沒有人看得出他的修為。
煉氣期八層的修為，陸前川能在這個年紀達到，也還算是有幾分天賦的。
所以當陸前川準備立招牌招收弟子的時候，惹得所有人的矚目。
不遠處，幾家招收弟子的大門派弟子看到了這一幕，開始議論起來。
“煉氣期的出來招收弟子？這不是砸招牌呢嗎？”
“恐怕是他身後那位才是吧？”
“師叔，你能看得清那名銀髮男子的修為嗎？”
被喚是師哥的修者搖了搖頭：“看不清。”
“有意思，這是哪家門派？”
“不知道，可能是哪個犄角旮旯裡的。”
很快，煉氣期修者出來招收弟子的訊息就開始在朝天路上傳開。
不過因為銀髮男子的修為沒有人能看得清，所以他們也只是暫且抱著看戲的態度。
陸前川也聽到了一些議論他的聲音，他是無所謂，因為他本來就修為低，倒是有點在意万俟於時的反應。
但是後者完全沒有反應，靠在一課老樹上眯著眼小憩。
陸前川拿出一個水囊，裡面裝的是他買的甜酒，這種甜酒度數很低，並且參進去了不少果汁，所以可以當做一種飲料來喝。
“渴嗎？”陸前川殷切的問，儘量讓自己不要露出討好的神情。
他還要靠眼前這個大佬呢，絕對要‘伺候’得周到。
万俟於時看了一眼，眼中似乎有一點點陸前川沒有注意到的壞氣，他說：“你不喝嗎？”
陸前川口倒不是不渴，順著他的話喝了一小口，說：“味道不錯的，你嚐嚐。”
男人你看了一眼對方被酒液滋潤的嘴唇，接過水囊，就這剛剛喝過的地方，仰頭喝了一大口。
每個門派招收弟子的標準都不相同，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天賦好。
除了天賦之外呢，就是看其他特長，有擅長修劍的，有擅長種植的，還有養靈獸，煉藥、煉器、陣法，這幾樣都是門派招收的熱門特長。
有幾門手藝，就算天賦差一點，也會有門派收。
本來按照陸前川的天賦加手藝，怎麼也是各大門派爭相搶奪的弟子，但陸前川不可能進別家門派，先不說万俟於時的遺志，就說那黴運buff，他就消受不起……
陸前川本以為今天是不會有收穫，因為這幾□□天路是大門派的專場，小門派都憋著等大門派收得差不多才會出來擺門面。
沒想到一隻閉目養神的万俟於時突然睜開了眼，陸前川疑問：“怎麼了？”
万俟於時的目光越過人群，直接停留在了一個角落裡的身影上，陸前川也跟著看了過去了，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修者，一看就是來找門派的。
他整個人圓墩墩的，嘴角薄薄的，整個人像個小麵糰，但是他眼神清澈，意外的有點可愛，只是能看得出他應該睡眠不足，黑眼圈特別重。
“他天賦好？”陸前川問。
大佬答應過他，會幫忙看你看，所以是不是這個小胖子有過人之處？
万俟於時：“體質還行。”
陸前川：“體質？我去問問！”
那小胖子和幾位修真站在一起，但是沒有開口聊天，似乎有點插不上話，看得出來他和除了他們關係並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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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期三層的修為，陸前川一眼就看出來了，天賦非常一般般了，一般他這個年紀至少要五層以上才算得上天賦出眾。
不過即使天賦不行也沒關係，他有洗髓丹！
“小胖，你今年再選不上咋辦？”站在小胖子旁邊的是一名女修，亭亭玉立生得水嫩。
小胖子撓了撓後腦勺，隨口回答：“回家種田。”
“噗嗤……”站在女修旁邊的幾名男修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
“你已經十六歲了，去年煉氣期三層，今年還是三層，還是收拾行李回家種田吧。”說話的是一位高個子的男修，手持一把大劍，看起來十分威武，他站在那名先前開口的女修身邊，一副急於表現的模樣。
女修臉上露出無奈之色，小胖名叫湯淵，時候她從小的玩伴，她在去年已經被古來峰收入門下，成為了內門弟子，但是湯淵天賦一般，修為跟不上，落選了。
本能以為今年能夠動用門中關係走個後門將他招進來，沒想到對方竟還在煉氣期第三層，紋絲未動，可謂是堅如磐石。
“你今年都幹什麼了？沒有修煉嗎？”
湯淵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一點緋紅：“種田……”
“哈哈哈！”幾人大笑起來，女修臉上也隱現薄怒
“小師妹，咱們古來峰怎麼說也是一個大門派，恐怕不會留閒人。”男修嗤笑的說。
江曼臉上露出了一絲惱怒的神情，嬌斥：“李煜，我是讓你來幫我，不是讓你來數落湯淵的。”
李煜聞言立刻橫了一眼湯淵，好聲好氣的哄女修。
湯淵沒有理男修，似乎已經習慣了：“曼曼，你不用為難，古來峰我肯定進不去，或許可以試一試小門派。”
李煜立刻接話：“恐怕小門派你進不去。”
江曼：“李煜！”
幾人短短對話中，陸前川可以看得出這個小胖子心性不壞，或許還有點天然呆？
“你好。”陸前川適時的出現，對著被嘲笑的小胖子打了聲招呼，問：“是不是要找門派？”
“可願意到我這裡來？”
陸前川的出現讓幾人微微愣了一下，因為其中一人的修為已經和陸前川持平，立刻看出了陸前川的修為，下意識的露出不屑的神情。
湯淵也愣住了，他自己的修為自己知道，居然還會有人主動找上門，怕不是個騙子？
“你是……什麼門派？”小胖子眼睛圓溜溜，看起來還有幾分憨態。
陸前川避開這個話題，直接指了指不遠處的吉祥物————閉著眼靠在樹上睡覺的大帥比。
“我的師尊似乎對你很感興趣，想收你為弟子，也就是我的小師弟，我們門派待遇優厚，你可以考慮考慮。”陸前川滿嘴跑火車，其實万俟於時也僅僅只是多看了一眼。
湯淵只看了一眼那個靠在樹上的男人，臉色微變，連同江曼的臉色也微變，只不過申請稍縱即逝。
這情緒被陸前川捕捉到了，挑了一下眉毛。
李煜：“你那個門派的？門派的牌子呢？莫不是個騙子？”
邊上的另外一個男修：“煉氣期八層的修為，實在不夠看。”
江曼真的生氣了，轉頭怒瞪了對方一眼。
陸前川對這種性格的人完全沒有搭理，很明白自己的定位，只是淺淺撇了他一眼。
他轉而對湯淵說：“我師尊能看上你，想必你是有過人之處。”
李煜見陸前川沒有搭理他，大怒：“喂，老子和你說話呢！”
陸前川這次才歪過頭去，淡淡說了一句：“你很吵。”
他的聲音雖然很輕，也很淡，但是從對方的樣貌氣質上來看，他們都覺得不能輕視。
只不過，總是會有傻子的。
李煜立刻瞪大了眼，欲發怒，江曼突然抬起了腳，秀氣繡花鞋直接狠狠地踩到了李煜的腳上。
江曼：“李煜，出來前長老是怎麼和我們說的？”
李煜本來還想發作，被她這句話直接弄得提不上氣來，的確，小長老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丟本門派的臉面，對其他修士要謙恭有禮，絕對不能……
總之說了一大堆，本來李煜聽到這種話絕對會當耳邊風，但這次是小長老親自囑咐，他萬萬不敢忤逆。
鼓譟的聲音終於消失，陸前川淡淡微笑，看著著面前的小胖子。
湯淵定了定心神說：“前輩，在下天賦平平，煉氣期三層的修為……”
這意思是婉拒？
江曼急了，這個死胖子怎麼不開竅呢！？
陸前川滿不在乎，吐出兩個字：“無妨。”
終於到了他裝逼的時候了，陸前川伸進自己的儲物袋，在幾人的注視下，拿出了一顆丹藥，丹藥一出儲物袋，立刻散發出丹香，附近的修者都投過來眼神。
幾人立刻禁聲，都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詫的神情。
陸前川微微一笑：“這裡是一顆洗髓丹，洗髓丹的效用我就不用多說了吧？那位說了，你答應，這丹藥就是你的了。”
李煜本來正憋著火，看到了陸前川手上的丹藥，立刻直了眼喃喃道：“洗髓丹！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絕對不會錯，這就是洗髓丹，就算是古來峰這等大門派也要做出貢獻，師父獎勵，才有可能拿得到的丹藥！甚至資源緊張的時候，需要年終拿到前三名才有可能得到。
他看陸前川的眼神完全都變了，眼中盡是火熱。
這個死胖子居然有這等福分！看來對方絕對是隱士高人無誤了！他眼睛都紅了！
江曼也看了出來，愣住了，好一會才擰了小胖子一把：“死胖子，趕緊答應啊！”
湯淵吃痛的叫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也被陸前川拿出來的丹藥給震驚了，洗髓丹啊，真的隨隨便便就拿出來？
他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銀髮男人，撓了撓頭：“我願意！”
陸前川松了一口氣，遞過去洗髓丹：“很好，他是你的了，之後行了正式拜師禮，你就是我們無欲宗的弟子了。”
帶著小胖子走到万俟於時的前面，小胖子看起來有點縮手縮腳，對著万俟於時一拱手，聲音略有點稚嫩的問好：“前輩好。”
不遠處的江曼看起來有一點擔心，但是並沒有靠近。
万俟於時懶懶的抬了一下眼皮，湯淵立刻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這眼神直擊心靈，他頓時口乾舌燥。
“嗯。”大佬懶懶的擠出一個字，復又蓋上眼皮。
湯淵圓墩墩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撓了撓頭，陸前川只能尷尬的報以微笑。
……
“洗髓丹？”
“真的是洗髓丹？”
“絕對不會錯的，我煉丹的師弟說，至少二品，有可能是三品，他聞著味就能感覺到。”
沒等陸前川帶著小胖砸離開，朝天道這一片就已經傳開了。
“聽說了嗎？那個煉氣期修者用洗髓丹招弟子！洗髓丹啊！”
“臥槽，這麼財大氣粗，早知道我就去應了，我們門派至少要積攢門派功德一萬點才能換。”
“你們還能換啊？我們只能等師尊賜，如果沒晉升成內門弟子，可能一輩子都沒師傅……”
“洗髓丹啊！！？他們還收人不？我煉氣期七層了，馬上八層！”
“叫什麼名字？”
“聽說是什麼無欲宗。”
“沒聽說過，但是我師叔是凝脈期初期的修為，他說他看不透那位銀髮男子。”
“我估計是哪個隱居世外的神秘宗門，你們不記得以前了嗎？無暇門，只有十幾個人的門派，最後還不是在萬劍比試大會上爆冷門奪冠了嗎？！”
“我操，錯過了一個億啊！”
等很多修者聽聞傳言找過去的時候，原本靠著銀髮男子的樹邊，早就不見人影，收攤了。
陸前川走得急的原因很簡單……
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