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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0

單鶴軒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莊臣和一旁暈倒的人, 冷聲道:“今日之事,你可曾經過司天師的許可?”且不論這個沈然究竟是不是鬼, 既然他現在已經歸入了司前輩的名下,那麼行為做事也該要按照鬼僕的規矩來受到限制。

沈然輕咳一聲:“我沒有害人性命。”

莊臣雖然不明白眼前的狀況,但還是迅速爬了起來, 擋在了沈然的前面,冷冷道:“這是我們的私事,與旁人無關,還請你不要多管閒事。”

單鶴軒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盯著沈然。沈然看向倒在地上的金汶熙, 微微眯了眯眼,看來只能再另外找時間將這人抓來審問審問了,見單鶴軒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無奈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 我也該回去了。”

單鶴軒道:“一起,關於今天的事,我也要向司天師反映。”

莊臣一把將沈然的手給抓住, 那緊張的模樣,抓著他的手都甚至在微微發抖,就連剛才沈然說要帶他走的時候莊臣都沒有反應這麼大的。這番模樣, 看的沈然眸子一暗。

但是再如何, 當著單鶴軒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道:“我有我要走的路,你也有你以後要過的生活, 剛剛我說帶你走是逗你的,還有,關於我的事你別再調查了,有些事遠比你所見到的所能想象的還要複雜,好好過好你的日子吧。”

莊臣看著他神色甚至都猙獰了幾分:“我不許!什麼叫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生活,是,都是我的錯,我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我後悔了,小然,我真的後悔了,沒有你的日子你讓我怎麼過,我要跟你走,不管你要去哪裡,你是人我陪你做人,你是鬼我跟著你當鬼!”

然而莊臣的話剛剛說完,就突然一下倒了下去。沈然朝單鶴軒看去,單鶴軒放下手神色頗為冷淡的看著他:“人鬼殊途。”

沈然忍不住嘴角抽抽,看著地上的莊臣,似乎有幾分無奈:“那他會忘了今天的事情嗎?”

“隨意剝奪普通人的記憶是侵權的行為。”

沈然嘆了口氣,彎下腰直接將莊臣給扶了起來,放進了車子裡,看著似乎瘦了一些的人,顧忌著一旁還有個盯著他的單鶴軒,伸到半空的手頓了頓,又給收了回來。

輪到金汶熙的時候,沈然猶豫了一會兒後朝單鶴軒道:“這個人你來扶吧,他很可能跟那場車禍,或者是殺我的日本人有關,我不想碰他。”

單鶴軒看了他一眼,手一揚,車後座的門自動開啟,那倒在地上的金汶熙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提了起來,放進了車後座。

沈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大概是人類當太久了,他都忘了他是個妖了。

於是出門第一天就闖禍的沈然就這麼被單鶴軒提溜了回去,並且十分鄭重的朝著司陽道:“鬼僕是為了天師在凡俗界生活方便而存在的群體,於各天師的私人領域範圍內,鬼僕動用術法是不受限制的,但在公共場合,如非特殊原因,擅自動用術法是違反規定的行為,還請前輩將他們多約束一些,以免造成凡俗界的混亂。”

司陽看了眼縮著腦袋佯裝在教小福子如何維護網站實際上豎著耳朵在聽的沈然,笑道:“今天多謝單隊長了。”

單鶴軒道:“前輩不怪我多事就好。”

司陽給他喝光了的茶杯又倒了七分滿:“怎麼會呢,現在這個和平的世界都是靠你們在維護,不過我這裡連同沈然在內,還有一位嵐裳在外幫我處理事務,今後還有勞單隊長看顧了。”

“前輩放心,力所能及之內,我一定會儘量給予方便。”

單鶴軒說完,似乎有些躊躇,司陽微微一笑:“單隊長有事但說無妨。”

單鶴軒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木盒遞給司陽:“原本不想麻煩前輩,但這樣東西局內多位天師都檢視過,也對照了諸多古籍,實在是尋不到出處,所以不得不麻煩前輩幫忙掌掌眼。”

司陽接過盒子開啟看了看,裡面是一團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粉末,卻奇異的對靈力明顯有一股抗力。

單鶴軒在一旁道:“這是從被害者頭顱內提取出來的東西,在被害人的頭部,被畫了平紋鬼經符的符咒中,也同樣提取到了這樣的物質。”

一旁的沈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平紋鬼經符?”

像他們這種特殊部門調查到的東西肯定是不會隨便跟被害人的家屬說的,肯定是要找個一般人能接受的理由抹平,而司陽又從未對人說過這件事,以至於連沈然都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

單鶴軒不清楚司陽對這件事瞭解多少,所以在沈然問了之後,簡單的撿著重點說了一遍。

沈然聽後頓時無語道:“這妥妥的封建迷信了吧,就跟以前的那些皇帝煉丹一樣,被鬼迷心竅了吧。”

司陽對華夏的符籙並不算多瞭解,比起那些有自家傳承的世家來說,他接觸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玄門知識,全部來自於網路,以及各大書店裡都能買得到的書本。像這種冷門的符文,要如果不是單鶴軒說,他甚至都不知道。

不過就現在單鶴軒拿來的東西,司陽捻起一些在指尖搓揉了兩下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應該是黑玉膏。”

沈然下意識介面道:“黑玉斷續膏?”

單鶴軒想了一會兒,卻沒能想到可以對號入座的東西,主要是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通了。

司陽道:“玉膏所出,以灌丹木,花開五色,轉投鍾山之陽,生玉之精,濁澤而有光,五色發作,以和柔剛。”

司陽像是照本宣科一般將這幾段念出來之後,看向單鶴軒:“天地鬼神,是食是饗(xiang,宴客的意思),君子服之,以御不祥。”

司陽話音一落,單鶴軒周身的氣息一冷,儘管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也能看出不太好的樣子。沈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麼聽司陽念了幾句古文,就反應這麼大。

單鶴軒蹙眉道:“錯了,從一開始查的方向就錯了。”說完站起身朝著司陽鞠了個躬:“多謝前輩指點。”

等單鶴軒離開之後,沈然依舊雲裡霧裡:“什麼意思?”

司陽笑著看向他:“你以前唸書,是不是文科不如理科?”

沈然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實際上不管文科還是理科其實都不太行,也就是語言上有點天分,記性比較好而已。

司陽道:“他們都被那個符文給迷惑了,看到那個符文,他們自然而然的就以為兇手殺人煉化魂魄,又將屍體丟棄在各大學院當中是為了吸取陽氣積攢怨氣,最終目的是完成符咒煉成陰丹改變自身,實際上不過是藉著這一切煉製出能夠上供鬼神的食物而已,以人頭為容器,藉以黑玉膏中精華之力,結合著陰氣陽氣催生出精玉來。”

沈然介面道:“然後喂鬼神?用那麼兇殘的手段殺了人,只是為了煉製出投喂鬼神的食物?”

司陽點點頭,沈然追問道:“那他剛剛說的查的方向錯了是什麼意思?”

司陽不厚道的笑道:“想知道?去問他呀。”

沈然頓時冷漠臉,最恨這種故事講一半不痛快給個結局的人了。

沈然留下遺囑,將所有的財產捐給慈善機構,莊臣捨不得這個當年幾乎是他陪著沈然一起購買,裝飾的房子,所以乾脆花錢買下。

在沈然曾經的家中,莊臣坐在客廳的飄窗上,這裡被鋪上了柔軟的毛毯,好些個抱枕堆積著,以前沈然最喜歡坐在這裡看書曬太陽。看著外面車水馬龍,莊臣手裡拿著他和沈然大學畢業的合照,整個人變得無比頹廢,沒有半點曾經的精緻優雅。

偽裝了那麼久的一切,在那天遇到了沈然之後,就徹底被粉碎瓦解了。

一開始他懷疑金汶熙,只是因為自己對金汶熙的前後態度,只要金汶熙出現他就看不到其他人,就算看不到金汶熙,也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他。作為一個從來不曾迷信過的人,怎麼可能會因此聯想到降頭邪術。直到沈然的失蹤,緊接著傳來了死訊,他好像一下子從被人圈住的夢境中醒了過來,然而眼前的現實痛的他撕心裂肺。

他找了對這方面有些瞭解的朋友請了個大師,大師說他被下了愛情降,算是東南亞那邊比較常見的降頭,解降並不複雜,很容易就給他解了。當降頭被解掉之後,他再看金汶熙就有種從打了各種光暈霧化的唯美突然一下變成卸了妝的高畫質,前後簡直派若兩人的感覺。

恨金汶熙嗎,當然是恨的,但他更恨自己,他到現在都會恨自己那天為什麼抱的是金汶熙,如果他抱的,保護的是沈然,沈然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他也恨自己為什麼要膽小懦弱,明明並不是沒有感情,為什麼不勇敢點。

跟沈然相處的大學四年,就連他身邊的朋友都能看出沈然對他的感情,他自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不敢,出櫃之後將要面對的社會壓力,家庭壓力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承受。他怕他一時的衝動會毀了自己還有沈然的一輩子。

後來他帶著沈然一起創業,給沈然最好的待遇,一面他找理由說服自己,給不了沈然想要的感情,那就給他自己能給的最好的物質生活。可是潛意識裡,他不敢踏出那一步,卻又捨不得放沈然走。他自私的圈住了沈然,這一圈,竟然就是沈然的一輩子。

面對他的自私和退縮,沈然一再的包容,而他的包容也就造就了自己更加的貪得無厭。當這一切都變成再也回不去的破碎,後悔卻為時已晚。

在得知了沈然的死訊後,支撐著他的是為沈然找到兇手,卻讓他意外發現那場車禍竟然跟金汶熙有關。車禍,綁架,死亡,還有一個對他下過降頭的金汶熙,這其中處處透著詭異。他留下金汶熙只是為了查清楚這背後的一切,他對沈然的虧欠那是他跟沈然之間的債,但在那之前,那些害過沈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可是一個已經逝去的人,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一刻,他真的前所未有的渴望能夠跟沈然一起走,不管是去天堂還是地獄。

可是那時候的沈然卻令他感到無比的陌生,陌生到甚至令他無法抑制的惶恐了起來。跟沈然認識了十幾年,那是第一次,他那麼清楚的感覺到,他跟沈然,似乎真的變成了兩個世界,沈然認識的人他不認識,他們說的話他聽不懂,那是一個全新的,他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門鈴聲響起,莊臣的第一反應是沈然回來了,忙不迭的跑去開門,卻見到門口的金汶熙。一瞬間,莊臣的眼神都變了。

金汶熙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眼神有些閃躲,明顯是很害怕這個地方,可是此時他卻壯著膽子過來,一面不著痕跡的在觀察四周,一邊又帶著令人作嘔的作態朝莊臣道:“莊臣哥,你有兩天都沒去公司了,大家都很擔心你,那天遇到了沈,沈然哥的鬼魂之後,你就整個變得不一樣了,莊臣哥,這是我給你求的符,你戴在身上吧。”

金汶熙也不知道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來的,整個心思似乎並沒有放在莊臣的身上,以至於都沒發現莊臣看他的眼神有多冷。

莊臣堵在門口並沒有讓金汶熙進屋,看了眼他手裡的東西,冷笑了一聲:“符?這又是你的什麼害人手段?你是想害我,還是想要害沈然?這符是用來給我保平安的,還是用來對付沈然的?”

金汶熙大概是沒料到莊臣的反應,瞬間反應出的表情是震驚的。但是他極快的想要掩飾過去,可是下一刻,他那白皙纖細的脖子被一隻大手生生的掐住。

金汶熙本能的想要將莊臣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給推開,可是一個幾乎從來不運動的人,又怎麼可能敵得過一週至少要三四次去健身房的人呢。他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莊臣,滿腦袋的念頭都是莊臣是不是被沈然的鬼魂附身了。他掙扎著朝著掉到了地上的符紙看去,可是符紙一點反應都沒有,證明這裡並沒有沈然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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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金汶熙的眼神,莊臣將地上的符紙直接給碾碎了。

金汶熙緊緊抓著莊臣的手求道:“莊...莊臣哥,我...我是...汶熙啊,莊臣...哥,救我,鬆手,松...”

莊臣一個轉身,將金汶熙死死的抵在了牆上,掐著他脖子的手勁並沒有鬆開半分。看著瀕死的金汶熙幾乎絕望的模樣,等到他快要窒息的時候,這才手鬆開了一些,讓他能夠重新呼吸。

見金汶熙幾乎虛脫的模樣,莊臣湊近他冷冷的笑開了:“放心,我怎麼會讓你死呢,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死裡逃生的金汶熙無法抑制顫抖的看著莊臣,他有些不明白怎麼兩天沒見,事情會變成這樣,這個莊臣不是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嗎。

那恐懼又不解的神情看的莊臣再次發狠,掐著金汶熙的脖子又用了幾分力道:“愛情降,買通的司機,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留著你只是為了釣出你背後的大魚,可是現在我發現沒必要了,因為留著你,只會讓我一天比一天更覺得噁心!”

....................

一間學校雜物房內,一個穿著校服的高中女孩費勁的將手上的繩子給掙脫,即便手上被粗麻的繩子磨擦的一片血紅也不在意。一邊抽噎著一邊將嘴巴上的膠布給撕開,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大概是被捆綁的有些久了,爬起來的時候雙腿不聽使喚的軟著摔了幾次,好不容易在一片漆黑中摸索著爬到門口,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女孩又驚又怕,哭喊著希望能有人來放她出去,可是深夜的校園裡學生老師早就各自回家了,保安處距離教學樓也遠著,未必能聽得到雜物間裡的聲音。

女孩看到牆上那個小氣窗,連忙將堆放在角落裡的一些廢棄桌子推了過來,小心又害怕的踩在桌子上,扒在氣窗上想要從那裡爬出去。深夜空無一人的校園,那一片的漆黑就像是能將一切吞噬的惡魔巨口,即便是女孩十分熟悉的學校,但還是令她感到無比的恐懼。

氣窗雖然不大,但還是可以容納一個瘦弱的小女生。女孩看著距離氣窗有些距離的地面,一咬牙,生生從上面跳了下來。

脫離了那個困鎖住她的雜物間,女孩委屈的眼淚再次湧了上來,雙手胡亂的在臉上將眼淚抹去,女孩慢慢站起來了,一瘸一拐扶著牆小心的往樓梯走去。

突然,噠,噠,噠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女孩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整個人怕的發抖,卻根本不敢回頭,一邊驚叫哭喊一邊頭也不回的向著學校大門口衝去。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學校保安處的人根據工作流程,要在開啟學校之前先巡視一遍校園。不過當他巡視到教學樓那邊的時候,卻見地上似乎躺了個人。已經進入了深秋的季節,天色也亮的越來越晚,保安看不太清楚,舉著手電筒慢慢走近,瞬間嚇的跌坐在地。

在教學樓的門前,一個女孩浴血的躺在那裡,像是從樓頂跳下的,整個四肢摔的無比扭曲,整個人躺在一片血紅之中,頭卻是朝向著保安的方向,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