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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二世界!

十月註定是個很難熬的日子。

對很多人來說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始料未及措手不及的遭遇。

平靜的湖面像是被丟進石子泛起波瀾,沒有隨著時間平息而是越來越多的石子拋下。

或許很多人這一生都不會遇見,見證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可他們寧願沒有這份殊榮。

甲子前的仙門浩劫怎麼回事,沒多少人瞭解,相比眼下可能也不過如此。

所有人都像是瘋了,在傳染,瘋狂掠奪所有能掠奪的資源,不計代價,前所未有的貪婪。

起初只有仙門,然後世俗界也跟著一起。

範圍越來越大即使朝廷出面鎮壓,但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那些江湖悍匪已經完全瘋了。”

“官府好像也不管用了。”

“自顧不暇了,我剛在城外看到紅鷹門被一個魔修趕盡殺絕,那死的人多喲甭提了,魔氣遮天蔽日啊。”

“還好城裡安全,就是這地價升的有點太離譜了吧....”

各地人士爭先湧後加入討論。

可那又如何,籠罩著護城法陣的地方很安全,依舊保持著曾經的秩序。

至少目前來說確實如此。

直到這一天晚上子時,赤紅如凝血般的圓月終於穿越迷霧,降臨大地。

大家發現好像迷失了。

為什麼會在原本的世界外看到另一個天地模樣?

沒有人可以解釋,天穹上的圓月肆意揮灑著血光,被光選中的人徹底失去理智,狀如野獸惡鬼撲入人群。

藍色的彼岸花在地平線上綻放,搖曳著獨屬於它們的美,妖豔而夢幻。

在星空下這是怎樣美輪美奐的如夢畫面,哪怕就此沉迷不願醒來。

或許可以假裝看不見那花根下一具具尚有餘溫的屍體,看那渙散的眼球,咧開的嘴巴,身體上翻卷的血口託舉著花朵。

在月夜下,荒野中一定是絕美的。

但不得不說,這個時候路過的人無法去在意這些。

有人說曾經的痕跡值得懷念,不經意間的觸碰像一壺陳年老酒回味悠長,承載著記憶的過去,可能是童年,或是一段難以忘懷的青春時光。

每個人都有這樣一段時光,區別只在於願不願意回頭看一眼,惋惜的,痛苦的,憤恨的,撕心裂肺難以割捨的。

可能都有一點,他們糅雜在一塊或許就是人生。

凡人需要白駒過隙般的短暫生涯去體悟,而修仙的人這種回憶被無限拉長。

誰讓他們擁有超凡脫俗的綿長壽命呢。

嘿這不就是快樂加倍。

所以他們見識的多,可能早已習慣,不得不去習慣,必須去習慣。

歷史總是由一群可愛可恨的人組成,翻開書頁短短一行字就是那個人的一生,多有意思的事情。

當然廢話少說,不過是觸景生情,就像現在的許知塵望著面前一塊歪斜佈滿裂口的石碑。

上面鐫刻著古文字,不過有著王族專業知識灌輸的許知塵還是能認出來的。

——朝山宗

寂靜的夜空下只有一輪血月揮灑餘光,塗染著充滿斑駁腐朽的文字。

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朝山宗的石碑?即使深埋半截還是能看出那龐大的規格。

似乎以前見過的朝山宗石碑在其面前就像一個還沒長開的娃娃。

遠處毫無生機的起伏山嶺莫名讓人感覺龐大恢弘。

按理說這裡發現石碑,附近就是山門所在。

下意識走上前觸控,許知塵眼前跳出一個彈窗。

【星隕鐵】(已腐化):超稀有材料,可用於打造地品系列法器。

嚯!許知塵差點叫出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朝山宗和他們現在的朝山宗有什麼聯絡,但拿星隕鐵當石碑這手筆只能用牛叉來形容。

和用金子鋪地差不多。

僅此就不是現在朝山宗能比的起的,如果有這等稀有材料絕對會被當成至寶收藏。

已腐化是代表不可使用嗎,許知塵思忖了下沒想明白。

可惜不能回收。

“這裡究竟是哪裡?發生了什麼?”

先前逃亡驚心動魄,李思琴檀口微張喘息,額頭冒出細汗明媚的臉蛋看起來格外紅潤,此時終於沒忍住問了句。

實際上路上沒有發生危險,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這裡,連周圍的變化也都是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變了個模樣。

搞不懂那些藍色彼岸花有什麼可怕,能讓一向從容淡定的許師兄如此失態。

其實雲清舒也想問,不過今夜一系列的遭遇不斷衝擊現在大腦一片混亂。

畢竟從小陪伴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沒了,而罪魁禍首竟是掌握眾生之力的王朝之主,任誰也無法冷靜。

在李思琴說話的是時候,雲清舒看了眼許知塵。

可能是師徒緣故,或者許知塵已經是她目前唯一的熟人。

他們一路跑都是因為聽了許知塵的話,當時也是意識到幕後之人是皇室,可能附近還有危險沒有想太多就跟著一起跑。

現在想想好像哪裡有點不對。

許知塵沒有立刻回應,收回手環視周圍。

對陌生環境保持應有的警惕。

何況這裡還存在那詭異的彼岸花,別人不知道許知塵怎麼可能不知道。

第一次見到藍色彼岸花還是在朝山宗遭遇的詭霧之地。

這玩意某種程度上就是不祥的象徵。

許知塵是這樣認為的,他從未忘記那些變成怪物的同門師兄弟。

相比當時零零散散朝山宗那遍地開滿的彼岸花,實在讓人膽寒。

現在冷靜下來周圍環境早已大變,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的?許知塵眉頭緊鎖,應該沒多久。

這裡已經不是他們所熟知的那片世界。

這種感覺很強烈,雖說目前來看還沒有危險發生。

“我們要不要回去,那些彼岸花說不定存在宗門其他人的線索。”並不清楚彼岸花出現的意味,李思琴提出了建議。

“回不去了。”雲清舒語氣淡淡,抬起頭看去。

天上的血月在此刻顯得格外刺眼。

當然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幾人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改變。

“為什麼?”李思琴不解。

雲清舒沒理她,又看向埋了半截的石碑陷入沉默。

看著李思琴欲言又止,許知塵說道:“你還能感覺到靈氣的存在嗎。”

“呃,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

見李思琴這反射弧許知塵輕笑道:“其實在天黑之後,天地靈氣就在逐漸消失,直到一個時辰前才徹底感覺不到,你沒注意到很正常。”

有嗎,李思琴詫異的看他,不說這個她完全沒注意到這點。

或者說驚訝於許知塵的心細,居然一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許師兄你之前為什麼讓我們跑?”李思琴問道。

許知塵就把之前在詭霧之地遭遇的情況跟她說了,並不是秘密,雲清舒以前就聽說過一點。

李思琴之前完全沒有接觸,此時顯得心有餘悸。

這麼說來那些藍色彼岸花肯定是危險的存在。

“這麼說的話我們是被捲入了詭霧?之前完全沒有任何徵兆啊。”李思琴表示不能理解。

許知塵捏著下巴沉思,這和他之前進入詭霧同樣有明顯區別。

“如果只是如此就好了,現在的情況比詭霧更嚴重,本座早該想到的,在各地出現大規模的詭霧的時候,就該想到的...呵道衍可能說的沒錯,第五荒墟的危機要來了。”

這個時候雲清舒突然開口。

兩人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道衍是誰,聽這話許知塵似乎也想到什麼。

李思琴眨了眨眼沒聽懂,求知慾的目光看向許知塵,結果對方神遊天外壓根沒注意到眼神。

經過雲清舒提醒許知塵腦子裡湧起一些記憶。

按照北仙門那些人的說法,詭霧屬於異魔也就是他原本認知中的兇物帶來的產物。

這些異魔曾經被仙門最頂尖一批修士鎮壓。

但這種鎮壓並不持久,後來各地陸續出現詭霧就是例子。

接二連三出現的詭霧前後時間不一樣,可能和昔日鎮壓的手段有關係。

不管怎麼說,鎮壓明顯出了問題,異魔正在逐漸復甦。

只不過一開始大家只以為詭霧的出現屬於偶然現象。

但在某一時間已經有人察覺到更深層次的情況,中仙門那些人絕對提前知道了什麼秘密,並且對此開始著手準備了很長時間。

聽雲清舒的意思好像就是如此。

如果....許知塵忽然意識到,如果中仙門那幾個尊者,所看到的未來畫面,並不是原先的世界,那豈不是表示道衍長老的那些話就是欺騙?

所謂必須要逃離第五荒墟,仙門大滅絕都是建立在本土世界無法繼續生存的前提下。

換個角度來看如果道衍長老的話其實可信度不高,畢竟所有事情都是那幾位尊者的一面之詞。

缺少實際的證據,他們或許看見了未來的畫面,但看見的究竟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如果那些人都在撒謊,看到的其實現在這個世界呢,嗯,那道衍長老的話完全就是居心叵測啊。”

畢竟現如今仙門的亂子完全就是因為這則訊息。

想到後面許知塵感覺腦瓜子疼,混亂的線索太多。

以前還覺得道衍長老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總覺得現在不像什麼好人。

目前可以確定的只有兩點,第五荒墟必然要亂了。

有些人提前掌握了一些機密消息,做好了充足準備,而他們已經落後很多,對於突如其來的變化措手不及。

其次就是玉瓊國皇室那邊徹底展露出獠牙。

不論哪一點對他現在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而且突然被捲入這個陌生的世界,許知塵原本的逃跑計劃也夭折了。

現如今最關鍵的是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導致世界大變。

其實在幾天前許知塵就用藍皮冊子進行溝通,這個似乎是通往某個結界的媒介之物,是開啟一個老怪物閉關的地方。

該說不說活得久肯定見識多,或許可以為他解惑。

但糟糕的是以往無往不利的幸運出了問題,並沒有打通那個秘地。

冥冥中,許知塵不知是不是錯覺緣故,總感覺是那片空間被加固了。

那位二代老祖名義上是朝山宗的第二任掌門,可表現出的態度非常奇怪。

這在那次許知塵向其求援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不情不願諱莫如深。

那會兒許知塵認為是天劫的緣故,可後來想想覺得不對。

感情太淡漠了,就算是天劫使其只能困頓於那片空間,可若是真有感情,不可能對朝山宗不聞不問。

直到看到眼前這片廢墟,以及那塊半埋泥土中的石碑,許知塵隱隱想通了什麼。

終於在討論現在問題之後,李思琴再次變身好奇寶寶問出這裡為什麼會有朝山宗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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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宗門名字肯定不會像人們取名那樣出現許多重名。

尤其還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宗門,這可是金字招牌就算再怎樣也不可能允許重名的出現。

這個朝山宗肯定和東靈洲的朝山宗存在聯絡。

後面雲清舒回過神的解釋,證明了這點。

這裡是浩劫之前的朝山宗舊址,朝山宗曾經進行過搬遷這點許知塵聽過,但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昔日的舊址。

而且在山嶺中目睹的情形,這裡的朝山宗無論規模還是佔地範圍都遠超後來的朝山宗。

後來的朝山宗比起這裡頂多只有十分之一的規模。

嚴格來說,當今的朝山宗只能算是原本朝山宗的一條支脈。

這話讓許知塵有點似曾相識,他想起西仙門的蠱宗就是曾經一代大教屍水教傳承而來,後來才改了名字。

朝山宗和這個情況很相似。

由此可以看出曾經那場浩劫的可怕,直接就讓仙門發生嚴重的斷崖式衰退。

雲清舒這些話給許知塵解開了一個疑惑。

二代老祖之所以沒有多少感情,可能是因為現在的朝山宗已經不是曾經的朝山宗。

或者說不是真正的朝山宗。

曾經的朝山宗已經在這裡畫上句號?

畢竟不是嫡系感情淡漠了也能說得通。

轉念一想連這種超然大宗都完蛋了,那場浩劫仙門到底遭遇了什麼可怕的危機。

說起以前的朝山宗雲清舒也是沒有多少感傷,遠不如現在這個朝山宗。

話雖如此,須知車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雲清舒說以前朝山宗的舊址早就找不到了,沒錯,聽起來很矛盾,但就找不到,消失在原來的世界上。

可如今卻在這裡碰到了。

不過這幾天碰到的奇怪事不止一件,幾人已經漸漸習慣沒有大驚小怪。

反倒雲清舒說的另一件事讓他們更在意。

許知塵之前注意到天地靈氣變化,其實雲清舒也有察覺,她可能因為一是受到打擊無法接受,但畢竟還是化神修士。

可在她的感知中竟也沒有發現天地靈氣是怎樣突然消失的。

一直到後面他們才敢確定,這些異變與天上的血月有關係。

他們好像進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雲清舒的感知中,那輪血月與原先的世界有著明顯割裂,彷彿只屬於這裡。

在這片世界中沒有靈氣,卻充斥著另一股難以言明的能量。

當那股能量波動鑽入身體,許知塵忽然發現和詭霧情形十分相似,竟讓體內的靈力加速流失。

區別在於詭霧狹窄有限的空間。

而這裡,沒有邊界,無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