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皇后嗎?”
谷義沒來由的一句話,讓馮安安愣了半晌。
這男人的野心可真夠大啊!
她自然是沒這樣的心思,“不想。”
“那好。”谷義輕撫著她額前的碎髮,“你在此處若有什麼不習慣,儘管與我說便是。”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馮安安想知道這個瘋子又有什麼打算,她剛至此,還不能貿然行動,只能試著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為何要問,你喜歡什麼我便給你什麼。”他見其什麼都不計較,反而有些不習慣。
馮安安點著頭,朝他一笑,“我們之前在這個時辰都會做些什麼啊?我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實在難受。”
她就是要噁心死對方。
果然谷義又沒有聲了,他不想在讓其想起來,現在這個模樣救襯他心意。
“我……”
砰砰砰!
是有人在敲門。
“主子,你要找的郎中帶到了。”
此人在上安的名聲極高,請他來定不會有錯,馮安安的眼睛是自己欠她的。
谷義擺手讓其進來,他想立刻看到馮安安睜開眼的模樣。
那大夫很是拘謹,他對這位駙馬爺的名聲極為不恥,早些年就已經聽說過其府中的一個侍妾跳湖,本是小事卻要全城挖河去找,為了一己私慾而截斷了整整幾條分支的河水流動。
但迫於對方的權勢,他不得不來。
如今又看著對方要他醫治,連眼瞎的姑娘都不放過,郎中輕嘆了口氣,拿出幾根銀針要探測其眼中的情況。
“姑娘,請將眼睛睜開。”
馮安安極其不情願,但谷義還在一旁看著。
她不願意在任何人面前將自己眼眶中的空洞展露出來。
她緩緩地抬起眼皮,露出其中的血肉來,這傷口是靠著她自己用草藥暫時穩著才沒至潰爛。
郎中也有些愣住,他能看出來,這眼珠子是被人生生剜出來的。
而這剜眼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這些權貴,他們的喜好便是把普通的人命當作草芥般踐踏,這手段未免太過殘忍了些。因他的醫術高明,常被偷摸著請去看些“不可言說”的病症,這些事也見了不少,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心中唾棄此人。
“姑娘,你這眼睛是何時變成如此的?”他試著扎了幾針,卻沒見對方有反應。
“是去年,足足一年了。”谷義替她答道。
馮安安有些恍然若世的感覺,她彷彿已經在這兒待了百年,黑暗中的日子漫長而看不到盡頭。
那郎中不由得又看了眼谷義,這種人看著外表光鮮,實則裡子都爛透了。
“一年前怎麼不醫治,非要等到現在。”
谷義很少被如此說過,但他眼下還求助於人,“是我的問題,她的眼睛能治好嗎?”
那郎中冷哼一聲,“治不了。”
他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沒有法子能憑空變出雙眼珠子出來。若真要重見光明,就得拿活人的眼睛來換,這簡直是在造孽,於他行醫仁義之心不合。
“你就是這般敷衍。”谷義突然一把將其衣襟拽起,“今日,能治也得治,不能治便將你這雙眼睛留下。”
郎中十分硬氣,但也被對方的氣勢所嚇到,那眼神彷彿要將自己的命都留下,“治不了就是治不了。”
馮安安摸上他的臉,勸道;“重見光明本就是奢望,還是不要強求了。”
他說出的話,還真能一字不差地做出來,她只感到後怕。
“你不想強求,我便放了他,天下的名醫還多,我都會找來。”谷義鬆開了那人,只見其已經嚇得跌到了地上,一聽放了行,便提上自己的藥箱逃似地離開了此處。
……
“春菊,我想出去走走。”馮安安坐在窗前,能感受到那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外面應該更加溫暖。
谷義還是在防著她,不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破綻,只是其已經習慣如此。
馮安安難以找到任何一個突破口,眼睛看不到本就是困難重重。
谷義從不讓她在自己的住處留宿,且只要一有時間必然會陪在她左右,毫無機會。
春菊拿了一件斗篷,給她披上,“冬日嚴寒,姑娘為何想出去了。”
外面的太陽再大,也比不上屋裡本來的炭火旺盛,春菊著實不能理解。
“曬太陽。”馮安安以前常看樓底的老爺爺老奶奶,搬個板凳一坐就是半天,那時還不理解這太陽有什麼好曬的。
陽光總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奉獻給所有人,無論你身處何處,它都能抓著那一點點縫隙透進來。
她雖看不到了,但這顧暖意是真的。
“安安,你為什麼不聽我的。”是江涸漁的聲音。
他來這裡做什麼!在谷義的眼皮子底下未免太過冒險。
“你快走,我既然來了已經沒了回頭路。”她不想解釋,實在沒什麼好解釋的,一般的小說定律,谷義不到一刻便能出現在二人眼前。
“我帶你走。”江涸漁的聲音中透著委屈,是他派過去的人找不到馮安安,才從老師處得知其已經來了上安。
“我們是陌生人,之前也毫不認識。”馮安安冷聲道。
她不知道谷義究竟何時會出現,不得不防。
“你這是在賭氣嗎?我今日怎麼都不會放你一個人在此。”他今日將師訓統統拋卻,只想帶她一人遠走高飛,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
“你怎麼會在這兒?”谷義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他的身後,“手下敗將,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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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她害得還不夠慘嗎?你——”江涸漁正面對上谷義,怒聲道。
“夠了!”馮安安怕他將這事說出來,屆時一切付出都付諸東流。“我不管你是誰,請你閉嘴,我不容易過上了現在的日子,還請你不要打擾。”
她轉手抱住站於身旁的谷義,笑著道:“我只認得他,並不認得你。”
谷義今日心情尚好,吩咐下人將其送出去,便沒有再給江涸漁一個眼神。
“我想吃橘子。”她抓著對方的衣袖,嬌聲道。
“好。”谷義將橘子的皮剝去,一瓣一瓣地喂進她的口中,“甜嗎?”
“你剝的自然是甜的。”
江涸漁聽著這些話,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