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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打個巴掌再給顆糖

“醒了?”

醒?她不是應該死了嗎?這近在咫尺的痛感讓她晃過神來。

馮安安睜開眼睛一看,這些布料比她之前用的還要好些,蠶絲勾勒的百鳥歸林,簾上綴著流蘇隨窗外的風而動。

只是那聲音——是谷義的!

她攥著被角向裡面爬去,想取出藏起來的瓷片,卻發覺這身衣服已經被人換過,哪裡還有瓷片的蹤影。

“你究竟要幹什麼?”馮安安喊出了聲,她慶幸自己沒死,卻沒有太多的喜悅感,眼前的這個人明顯更加危險。

谷義手中端著一碗藥,神色溫柔道:“來喝一口吧,這藥熬了很久。”

她可一口都不想沾,誰知道他藏著什麼壞心思。

突然,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從外頭進來,沒有一點僕人的卑微之態,冷漠地說了句,“我來喂吧。”

谷義似乎不太高興,眼神中帶著殺意,“不必了。”

轉手將馮安安拽過去就是一巴掌,硬將她的嘴掰開,灌了下去。滾燙的藥穿透她的喉嚨,向下滲著。

“拿走吧。”谷義將碗放到盤中,沒看那人一眼,擺手讓她下去。

那人也是毫不客氣,拿了碗出門時將門摔得砰砰作響。

馮安安感覺自己的胃快要被燙穿,縮在被子裡找個姿勢讓自己能好受些。

“苦嗎?吃顆糖。”谷義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方糖來,遞到她的嘴邊。

馮安安可不想搭理這個瘋子,這是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嗎?她可沒有這樣的奴性,那一碗藥差點要了她的命。

“滾開!”她猛地將那手推開,他碰過的東西自己都覺得噁心!

一塊糖咔嚓一聲碎成兩半,她認得出那是當初自己做給劉鴻雲的,這都要放過期了,還留著是缺糖嗎?

谷義像是對待一件精貴的藝術品,蹲下將那碎塊撿了起來,放到袖口中。

“你是逃不了的,不如順從我,還能過得好些。”他的眼神如雄鷹對待獵物般充滿熾熱。

馮安安只想逃,忍住想罵人的想法,問道:“怎麼個好法?”

谷義以為她動了心,用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望向她的雙眼,溫和道;“自然是會將你捧在手心上。”

她覺著一陣惡寒,不禁身子一顫,是對他打心底的恐懼。

“你在怕我?”他柔聲問道。

“不怕!”她竭力想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可湧入腦海的回憶並不支援她掩飾真實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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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陰晴不定就像一個定時炸藥,一會兒溫柔至極,片刻間耳光想向絕不手軟,她要儘量穩住對方的情緒。

“那我便信你。”谷義笑了兩聲,看向她的雙眸,只要目光稍有分散都會被他察覺。

馮安安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裙,她感覺自己已經全無那股臭味,被玫瑰香所取代。

“我的衣服,是……”

“是我換的,你還有什麼要問?”他似乎在等馮安安窘迫的模樣,卻見其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你的臉上抹了藥,不要伸手去碰,小心留疤。”

她內心已經將對方用各種方式問候了個遍,不知道對方究竟要幹什麼,她只能先忍著。

“不逗你,我讓下人換的,你先休息。”

這人走時,還重新扶著她躺下,將被角掖實,才放心離去,似乎忘了剛還毫不留情地扇她了一掌。

馮安安暫時只能用“瘋了”來形容他。

待其走後,她躡手躡腳地爬下床去,在鏡中隱隱約約能看到自己這張臉被毀了六成有餘。

谷義對著這張臉還能那樣和煦地笑,心理素質還真是強悍!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溜就溜,只要能出去,憑自己的手藝也餓不死。

她朝屋外看去,並沒有什麼看守自己的人。

馮安安並未放下警惕,將門輕閉上後,一直挑著有閣樓假山的小道走,不至被人察覺。

她眼看有個門,能看到外面的半個獅子石像,這就是大門錯不了。

“你,這是要到哪去?”

一聲音冷不丁地在身後響起。

她知道自己逃不過,扯了個笑臉回過頭去,“我想找個茅廁,怎麼找到此處來了。”

“你最好安分點,外面可不比裡面……”他冷著臉沒將話說完。

“我出去幹什麼?裡面吃的用的,外面可享受不到。”她竭力偽裝,試圖讓對方相信自己,可那雙眼睛似乎已經將自己看穿。

她回想起在那暗室中,他的那句話。

太好了,你是女人。

他將自己認出來了?

並且極少找過自己的事情,唯一一次再見著,就是開高價一遊。

不會他從頭至尾都在監視自己,對方將自己的一舉一動瞭解地一清二楚,不形於色。

馮安安想到此,已經不敢再看他。

真是個變態!

“跟我回去吧。”他並沒有有別的舉動,時不時回頭駐足等她。

馮安安左顧右看,只見這院牆修的極高,杜絕了從牆上爬下去的念頭。

“少爺。”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馮安安向前看去,那個低著頭的女子她似乎在哪裡見過。

她在其從身邊經過時,特意看了眼,這女子不就是給自己遞過荷包的姑娘嗎?怎會在這裡!

馮安安不敢多言,別人的事自己管顧不得。

她對這個地方有諸多疑惑,此處並不是自己原來所待的縣,院中的丫鬟僕從吃穿檔次都比之前的劉府好上太多,沒有一個原府中的熟面孔。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路程,足夠趕到那她從不想來的地方。

身邊並沒有人同她說話,像是提前被告知過一般,每次見了她都是遠遠地避開,或是將她視若無睹。

谷義這些日似乎很忙,連著許多日都沒見他來找過自己。馮安安樂得如此,先將身上的傷養好,她之前跟著曲郎中學過一陣,簡單的藥理她運用自如。

此時能同她說上幾句的竟只有來瞧病的大夫,兩人偶爾會切磋醫術,馮安安原只架構了框架,每每落於下風。但從中她進步地飛速,沒事幹就只能憑這些來打發時日。

馮安安易容的東西也都被系統收回,沒了所有的助力,試著逃過幾次都因被察覺而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