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秦箏害羞，如果換作其他女孩子，現在恐怕已經對著唐促一頓毒打了。
“就……可能這個場景讓我覺得很難忘？”
唐促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伸手撓了撓頭，作為這幅畫作的原創作者，他還是感到有些害羞的。
“是不是我還要感謝你給我畫上了衣服？”
秦箏沒好氣地說道，她當然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自己讓唐促印象深刻的畫面竟然是這樣的，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呀……
“那倒不用，因為你當時確實是穿著衣服的。”
“……”
“雖然穿的是我的衣服……”
“你還說？！”
看著秦箏氣得皺起眉頭，唐促也不再開口接話。
他轉而打量起秦箏的畫作，那是自己在教室座位上偏頭看向窗外的模樣。
從秦箏的座位角度看向唐促的話，她應該是看不到唐促做出這種動作時的場景的。
新增了些想象力麼……
“你怎麼把我畫得跟動漫男主角一樣啊……”
唐促終究還是忍不住把這句話問出口了。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看戀愛漫畫應該是秦箏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噗，那是因為唐促在我心裡就是跟動漫男主角一樣的存在啊。”
秦箏試圖用對唐促的誇讚湖弄過去，然後就被唐促瞬間戳穿了。
“別扯犢子了，你只是覺得這樣看上去更帥而已吧！”
秦箏也不反駁，只是朝著唐促吐了吐舌頭，以這種古靈精怪的舉動預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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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畫都畫完了，怎麼著也是要帶走的。
只不過他們兩人沒什麼能夠隨身攜帶畫作的工具，最後只能將各自的畫從畫板上取下來，之後摺疊幾下塞進口袋。
當然，是以交換留念的形式。
“回家以後記得貼在房間裡書桌附近的牆上，這樣抬起頭就能看到我的畫了。”
唐促對著秦箏提醒道，秦箏一想到自己口袋裡的畫，還覺得有幾分生氣。
這樣確實給人的感覺很怪，明明他們兩個彼此繪畫留念沒什麼問題，只是內容卻感覺不太適合。
正常來說，應該是抬起頭來就能看到對方才對吧？
這樣一來的話，就和那些留念照片一樣了……
每天抬起頭來看到的自己都是唐促幻想視角裡的嗎，這樣也太讓人覺得害羞了吧……
就在秦箏腦海裡胡思亂想的時候，其實唐促也在想同樣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們從沒一起拍過合照。
哪怕是在水族館裡，唐促幫秦箏拍了很多照片，但也沒有特意拍一張兩人共同出門約會的合照作為留念。
或許他們都曾經想到過這一點，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卻又心照不宣不去提及拍合照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話，就算是異性之間拍張合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對於唐促和秦箏來說，他們都太清楚這張合照對他們彼此而言會有怎樣的意義了。
“秦箏，要不然……”
唐促主動開口，他看向坐在面前的秦箏，語氣稍作停頓。
“嗯？唐促，你想說什麼？”
或許是從唐促面龐上的尷尬看出了些許端倪，秦箏對於唐促開口提合照這件事甚至感到有些迫切。
“沒，沒什麼……”
唐促笑了起來，只是強行擠出來的笑容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看。
倒不是一張合照有多麼困難，實在是因為在此之前他們有太多適合拍照的時刻了。
他們錯過了許多次共同出行約會的時機，卻要將第一次合照留在破舊的實驗樓203教室裡。
不管怎樣，唐促都覺得這樣太不符合初次合照該有的儀式感了。
秦箏表情悵然，明顯對於唐促沒能把話說完感到有些落寞。
唐促見狀也不再遲疑，他確實如他爸所說，應該對於自己這份遺傳的優柔寡斷性格稍作克服。
“秦箏，要不要一起拍張合照留作紀念？雖然我是想將這種時刻留給更好的背景，畢竟女孩子都比較在意照片拍的好不好看……”
“唐促，你後面的補充說明大可不必。”
秦箏抬眸看向唐促時，唐促彷彿從那雙澄澈水潤的大眼睛裡看到了希望之光。
“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拍的照片，無論背景是什麼地方都無所謂。”
秦箏的嘴角帶著笑容，這份溫暖和煦的笑容就和唐促畫作上的秦箏所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樣。
“秦箏，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
“有什麼問題，等拍完照片再問我吧。”
“好。”
這一次唐促沒有再猶豫，他只想按照心中所想去做。
如果他的舉動能讓秦箏感到快樂，那他也願意這樣去做。
秦箏既溫暖又治癒的笑容，就是唐促展望未來的最佳動力。
“我來拍吧，畢竟如果讓唐促你來拍照的話，也許我們兩個能不能出現在畫面裡都還另說呢。”
“喂，不用說的這麼過分吧……”
面對秦箏的誇張形容，唐促適時給予吐槽。
方才的尷尬氣氛也在此時一掃而空。
唐促和秦箏站起身來，並肩站在一起。
秦箏手持手機儘量將手臂伸長，但還是覺得有些困難。
因為唐促要比秦箏高些，這樣想讓兩個人一起出現在適合角度的話，實在是難以捕捉到最佳畫面。
“唐促，你離我近一點。”
“哦……”
“頭靠過來一點嘛，害什麼羞啊……”
“……”
這一刻，唐促和秦箏彷彿性別互換了一樣。
秦箏將頭靠在了唐促肩膀上，動作十分自然，唐促則一動不敢動。
“唐促，笑一笑。”
“……”
“笑得太勉強了啊，想一些開心的事情。”
開心的事情麼……
唐促的腦海裡又想起了方才自己畫中的場景。
清晨醒來時能看到秦箏躺在自己身邊，就這樣看著她，直到她睜開眼睛抬頭看向自己展露笑容，那應該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了吧……
唐促看向手機鏡頭，笑容燦爛。
照片背景裡，是實驗樓203教室裡雜亂無章的桌椅，後方的黑板上甚至一片亂糟糟佈滿灰塵，廢棄的畫板被堆在角落裡，怎麼看這裡都不像是個拍照的好地方。
只是照片裡的唐促和秦箏看上去非常甜蜜，宛若一對相識已久的戀人。
在句號高中所有學生為了全市聯考絞盡腦汁的時刻，唐促與秦箏在這裡拍下了第一張合照。
“唐促，偷情真浪漫啊……”
靠在唐促肩膀上的秦箏抬頭輕聲說道，她笑容甜美，讓唐促神魂顛倒。
這一刻，唐促覺得自己的全部思緒已經湧出窗外，盤旋直上晴空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