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唐促皺著眉頭，手指在手機螢幕上快速點選了幾下。
「說是因為老師覺得試卷堆在一間辦公室裡太多了，所以六科試卷分成兩份，分別放在走廊左右的兩間教室辦公室裡」
「你能弄到幾科試卷」
「不好說，運氣好能全搞到，運氣不好的話就只能拿到其中三科」
「你最起碼也要拿到三科，實在不行之後的事情我來處理」
「好」
唐促將手機息屏，向後靠著椅背。
這樣的話，如果白寒能搞到其中一份三科試卷，那他的壓力也就小了一些。
畢竟試卷分成兩份放在不同的辦公室，想要在最後一天全部弄到手需要的難度也可想而知。
唐促雙手交叉在一起，兩根食指不停轉圈。
沉吟片刻後，他拿起桌上的手機，開始打電話。
儘管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唐促知道，他打電話的物件肯定還沒睡著。
天么九確實還沒睡，此刻的他正一個人在房間裡擺弄麻將牌，透過不停打亂麻將牌來檢測自己是否能迅速找到麻將牌的位置。
接到唐促電話的時候，天么九想都沒想拿起電話就接通了。
“天么九，我需要一幅古代著名畫家的彷畫，最好上面還有題字的那種，看上去內容越複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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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想讓我去拜託木亦竹幫忙吧？”
“你知道就行，畢竟那兩姐妹本身就有這種通天本事。你讓她們放心，我肯定不去做倒賣之類的事情，明天借用一天，後天就還給木亦竹。”
“行，我去問問木亦竹。”
“不是問問，你一定要拿到手，對我來說很重要。”
唐促的語氣十分堅定，畢竟這幅畫就是最重要的拖延時間道具。
“好，明天我一定讓你拿到。”
“你拿到畫以後，把它交給常樂，明天午休的時候來找我，我有話跟你說。”
“行。”
天么九答應得十分爽快，這倒是讓唐促感到很意外。
畢竟天么九還得去拜託木亦竹才行，看樣子這傢伙好像信心十足。
“多謝了。”
結束通話電話之前，唐促說的最後一句話只有這簡短的三個字。
天么九只是憨笑，沒再說話。
他心裡清楚，不管怎麼說，他能和木亦竹進展飛快，其中都是有著唐促的功勞。
以前天么九身材矮小相貌平平，又長期坐穩倒數第一的位置，為人幾乎沒有優點。
所以剛上高中時，他很難融入班級各個小團體的範圍裡。
後來唐促發現了這一點，便經常帶著常樂跟天么九一起玩，後來天么九才在班級裡逐漸和其他學生關係要好了起來。
雖然唐促對這種事早就記不得了，但天么九卻記得很清楚。
所以如果能幫到唐促的話，他是很樂意的。
這一夜，唐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第二天，這是期末考試前的最後一天，也是進行最終決戰的一天。
秦箏看上去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當她走出房間的時候，唐促已經在廚房裡製作早餐了。
望著在廚房裡忙著煎蛋的唐促，秦箏沒有開口打擾，而是如往常一般走進洗手間進行洗漱。
她和唐促在一起住了幾天，倒也習慣了這種日子。
畢竟比起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獨居來說，能有個同伴，至少也會覺得更加安心些。
吃完早餐後，兩個人和往常一樣結伴上學。
儘管這一夜唐促基本沒怎麼睡著，但他一點都不覺得疲憊，反而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在學生們都在組團討論暑假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的時候，唐促已經在心中將全部計劃安排好了。
“促哥，你讓天么九幫你弄來的東西他剛給我了。他說了，這是唐代畫家柳居的《落雪寒寺圖》，當然，不是真跡。”
“嗯，你記好，別忘了。”
“哈？你讓我記好嗎？”
常樂一臉錯愕看著唐促，後者卻以點頭回應了他。
午休時分，天么九如約到餐廳與唐促以及常樂會合，出於某種特別的心理，唐促提前就讓秦箏跟李月盈她們一起去吃飯了，唐促不想讓秦箏看到他深謀遠慮步步為營的一面，這樣會顯得他很有心機。
“唐促，畫我都給你拿來了，你還讓我過來幹什麼，我還能有什麼用啊……”
天么九打好飯後，端著餐盤來到唐促桌位旁坐了下來，今天天么九打了好幾份肉菜，顯然是想跟唐促和常樂一起享用。
“你啊，你的用處大了去了。我毫不誇張的說，這事情能不能成，全靠你了。”
唐促拍了拍天么九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或許是有史以來天么九唯一一次自覺擔負重任的日子，事實上，接下來唐促跟他說的話，確實也讓他眼前一亮。
不過在心中權衡一番後，天么九撓了撓頭，語氣有些猶豫。
“唐促，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也知道，我那手藝只能摸摸麻將牌，幹這事還是頭一次，我怕我沒做好，讓你失望啊……”
“放心吧，我就信你。”
唐促看向天么九時眼神堅定，感受到前者目光中的熾熱，天么九終於是重重點了點頭。
“那就讓我試試吧。”
天么九臉上笑容燦爛，右手不自覺伸進口袋裡，摸了摸那張么雞麻將牌。
這是他的護身符，有它在，天么九就無所畏懼。
哪怕唐促讓他做的事情……聽起來就非常奇怪。
在安排好天么九要做的事情之後，唐促又看向常樂。
好兄弟之間自不必說，常樂雖然看上去憨憨的，但他也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
“放心吧促哥，我已經記下來了，不就是唐代柳居的（落雪寒寺圖》麼，差不了。”
“行，事成之後，整個沉城所有能吃飯的地方你們挑，不管什麼檔次我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
唐促這話說的闊氣，主要還是因為他有這個實力。
“這倒是無所謂，你唐促能拜託我做事，這已經足夠讓我感到驕傲了。”
天么九仍舊一臉笑呵呵的模樣，整個午餐的氛圍也十分良好。
傍晚放學時分，實驗樓轉角處，唐促正帶著常樂和天么九原地等待著。
唐促沒讓秦箏跟來，免得他會分心。
秦箏會按照原計劃在校門口不遠處的奶茶店等他，一旦計劃成功，他就會帶著試卷去跟秦箏會合。
當然，如果白寒順利搞到了全部的期末考試試卷，那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煩。
白寒很快就出現了，看樣子他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不敢拖延太久。
“只拿到了三份，全在這裡。”
白寒將手中的小袋子交給唐促，唐促低頭看了看，裡面是幾個揉起來的紙團。
“時間緊迫，我買通了一邊的學生，他們從裡面各自扯了一張給我，每個紙團是半張試卷，拼好了就是其中三科的。負責搬運另外三科試卷的學生是死腦筋，我最後說給他們錢他們都不要，還說要去告訴老師，我也實在是沒辦法。”
白寒臉上帶著歉意，對於自己沒能順利完成約定，其實他心裡多少也是有幾分自責的。
“至少成功一半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拿到三科試卷的唐促表情和善，輕聲安慰了白寒一番，之後他看向左右兩側站著的常樂和天么九，口中輕聲吐出平凡話語。
“B計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