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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四章 強盜行為(求訂閱)

千辭有很嚴重的強迫症。

嚴重到什麼程度呢……

他出門時會反覆確認好多遍家門有沒有關好。

在水龍頭下洗完手會攤開手掌在水龍頭下待幾秒看水龍頭有沒有漏水。

在家裡開冰箱拿出雪糕也會反覆用手按壓冰箱門幾次,確認冰箱門有關好。

教室裡的桌椅也必須保持平行,這也是為什麼他哪怕用紙杯接果汁,也必須把紙杯正好對準果汁機介面的原因。

沐兮就這麼看著千辭最後找到了正確的角度,完美的接了一杯果汁,之後一口喝掉了。

“我沒想到你認識那麼多我們學校的學生。”

千辭開口對著沐兮笑著說道,他的臉上明明帶著笑容,看上去卻不太自然。

“我跟唐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其他人也是因為之前和唐促他們一起出門玩才認識的。”

“這樣啊,原來你之前說認識我們學校的學生,那個人就是唐促啊……”

“嗯。”

千辭應了一聲,氣氛便沉默了下來。

在此之前他們僅僅只有一面之緣,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當然不會有太多可以用來聊天的話題。

只不過,千辭心裡還有個問題,他很想知道。

“你聽說了我的事情了嗎?”

他對著沐兮試探著問道,沐兮臉上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你指的是你在升旗儀式結束後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對林初墨告白,最後林初墨還是選擇了跟常樂在一起這件事麼?”

沐兮的聲調並不高,但千辭覺得這一刻全世界都聽到了。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很丟人對吧……”

千辭手捏著紙杯,紙杯變了形狀。

“我不瞭解愛情,但我覺得你勇氣可嘉。敢於嘗試還有成功的機會,要是連嘗試都不敢,那成功的機率只能是零。”

沐兮口中話語在千辭看來,是一種特別的安慰。

在林初墨與常樂確認了戀愛關係以後,其他人都對千辭之前的當眾告白避而不談,怕他受到打擊,這反而讓他覺得在其他人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

沐兮的話像是一針強心劑,其實她說的話千辭都明白,但千辭只是需要一個人告訴自己而已,他需要這種認同。

“謝謝你。”

“我沒做需要你道謝的事情。”

“你還在占卜嗎,我沒忘記,我可是你的頭號粉絲。”

“偶爾吧,最近少了。”

沐兮詫異千辭還能記得上次兩人在店內交談時的話語,她早就把千辭那番話當做玩笑聽了。

“那我先去我朋友那邊了,再見。”

“好。”

沐兮應了一聲,千辭還想要去接果汁,但想了想卻放棄了,而是從一旁的冰櫃裡拿了兩瓶礦泉水。

“希望下次見面時你是戴著那頂黑色尖角帽的,我覺得那樣的你非常帥氣,魔女小姐。”

千辭對著沐兮揮了揮手,之後笑著離開了。

沐兮看著千辭離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頭頂空空如也。

從前那頂黑色尖角帽總是與她寸步不離,最近她戴帽子的次數卻少了。

沐兮只能將原因歸結於最近她都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那頂從前她覺得是自己魔女身份象徵的黑色尖角帽會讓她在人群之中顯得突兀,她不想這樣,所以才沒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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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否也象徵著,自己逐漸融入同齡女孩的群體之中了呢。

唐促老遠就看到了沐兮跟千辭分別時的畫面,他朝著沐兮走過來的時候,後者也看到了他。

“大家都已經開始烤肉了,你還不過來,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迷路了。”

“走吧。”

沐兮口中隨意說道,便與唐促擦肩而過。

唐促挑了挑眉,又看了看千辭消失的方向,並未開口詢問沐兮跟千辭聊了些什麼。

他瞭解沐兮的性格,一般人想要走進她心裡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光是想要跟沐兮成為朋友,都極為不易。

千辭是和幾個同學在籃球場打完籃球才一起過來吃飯的,因為爸爸是這裡的主廚,所以他同樣有很多優惠券,再加上這裡是自助餐廳,愛運動的高中生正是吃得多的時候,所以他們經常來這裡吃飯。

“那女孩是誰啊,我可是看到了哦,看上去好像不是句號高中的學生啊?”

千辭回到座位上剛坐下,對面的一個男生便用想要八卦的語氣開口詢問。

“是位魔女。”

千辭的回應簡單純粹,他並不準備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這是他和沐兮第二次見面,會面時間要比上次還要短許多。

千辭不確定他們是否還會再相見,儘管他們有微信好友,但從未聊過天。

即便如此,千辭還是在冥冥之中有預感,他未來還會跟這位神秘的魔女小姐見面的。

“沐兮,你怎麼才回來啊,怎麼什麼吃的都沒拿啊,我們家的餐廳沒有你喜歡的食物麼?”

林初墨對著沐兮開口問道,沐兮只是以自己不怎麼餓為理由搪塞了過去。

“沒事,我剛才和天么九一起拿了這麼多吃的,不夠的話我們再去拿。”

常樂從果盤中拿起一塊西瓜邊吃邊說著,其他人看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烤肉散發出誘人的香味,眾人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地府幽冥界。

依舊是忘川河畔奈何橋旁,孟婆千年如一日仍舊以手中的勺子攪拌著桶裡的孟婆湯。

送走一批往生魂靈之後,孟婆抬起頭來,三更就站在她面前。

這位地府的小閻王還是如以往那般精緻動人,身上只穿著一件黑色的吊帶連衣裙,肩膀脖頸裸露的肌膚雪白嫩滑,一頭黑髮隨意披散在背後,與地府的氣息倒是極為搭配。

“婆婆。”

三更輕聲開口,對著面前的老人打了個招呼。

“嗯。”

孟婆應了一聲,態度並沒有因為面前三更的身份而有所變化。

“唐促折了陽壽,可有辦法補回來麼。”

三更也不跟孟婆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就提起了唐促的事情。

“你應該去問判官和閻王才對。”

孟婆的聲音蒼老倦怠,彷彿連開口說話這種簡單的事情都不願去做。

即便如此,三更心裡也清楚,面前的老人在地府的地位有多麼重要。

“他們都說沒辦法。”

“他們二人都說沒辦法,你找我這個老婆子,又有什麼用呢。”

“婆婆,唐促現在折了二十年陽壽倒是還在可接受範圍內,可以他的性子,我擔心他之後再做出什麼事情來。到那時,我不能眼看著我的孩子來到這裡投胎轉世。”

“生死輪迴自有定數,各人有各人的命,那孩子也有他的命。”

孟婆口中唸唸有詞,攪拌勺子的動作也隨之停頓下來。

“我之前見到那孩子了,他果然是你和那家夥的孩子,太像你們兩人了。唐雨那家夥呢,他沒跟你一起來麼?”

“他被牛頭和馬面拉去喝酒了,他怕婆婆您見到他勾起什麼不好的回憶,所以也就不露面了。”

“能有什麼不好的回憶,世間諸事如過往雲煙,該放下時便放下。”

“唐促那孩子您覺得他怎麼樣,按人間的道理說起來,您還算是那孩子的外婆呢。”

“外婆麼……”

孟婆口中喃喃道,蒼老面龐的嘴角處帶起了一抹笑意。

“我倒是挺喜歡那孩子的。”

“那您就更不會看著他輕易死掉了。”

“你在人間跟著唐雨沒學會什麼好東西,倒是學會給我這一把老骨頭挖坑了。”

孟婆口中的抱怨被三更聽進耳中,她嘴角露出淺淺笑容,安靜立於忘川河畔時,過往魂靈都忍不住因她的絕美容顏而略微駐足。

三更的視線落在忘川河邊,那裡一簇簇紫白色的花朵開得燦爛,倒是給死氣沉沉的地府帶來了無限生機。

十八層地獄外的一棵桃樹下,唐雨正跟牛頭馬面把酒言歡。

“這人間的茅臺,它就是不一樣。”

牛頭一邊飲酒一邊感嘆著,這一頓小酒喝得他渾身舒適。

“唐雨啊,你平時都不怎麼來地府的,這怎麼還有空到這裡來了,小閻王也不在你身邊,難不成你是被小閻王欺負了,跑到孃家來訴苦的?你也知道,整個地府誰敢管小閻王啊……”

馬面性格倒是沉穩,看著唐促拎著酒主動過來找他們一起喝,就覺得不太對勁。

“唐雨啊,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們兩個幫忙,那我們肯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但是要真像馬面說的……我們也沒什麼辦法……”

牛頭雖然性格莽撞,但也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茅臺雖然好喝,但是惹惱了那位小閻王,那可就不是茅臺能解決的事情了……

“哎,我哪會惹三更不高興。我這次來啊,全是因為我兒子唐促,這小子喜歡多管閒事……”

唐雨苦不堪言,將唐促因為幫助佟孑然所以折壽二十年的事情跟牛頭馬面說了一通。

牛頭馬面聽完以後面面相覷,都沒接話。

身為地府靈使,他們當然懂唐雨口中話語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修改生死簿這種事情原本就只有閻王才能做到,但這也只是對普通人來說。

唐促並非普通人,他畢竟是唐雨和三更的孩子,唐雨和三更又並非常人,他的陽壽若是連閻王都無法在生死簿上修改,那事情確實棘手。

“那孩子的陽壽在生死簿上改不了,確實是大問題。這事情我哥倆也幫不上什麼忙,你要讓我們哥倆幫忙打架還行,這種技術活我們確實沒什麼辦法,要不然也不可能就負責看管這十八層地獄……”

牛頭無奈說道,他看了眼手中的酒杯,唐雨從人間帶來的茅臺酒頓時沒那麼香了。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牛頭和馬面心裡也清楚,他們要是幫不上忙,這酒可就沒那麼好下肚了。

“三更去找孟婆了,因為判官和閻王都說了沒辦法。我也是想著咱們好久沒見面了,帶點好酒來給你們嚐嚐,你們也別有心理壓力,咱們畢竟是老朋友,這點酒我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從牛頭和馬面的表情上看出兩人心中所想,唐雨臉上帶著無奈笑容解釋道。

聽唐雨這麼說,牛頭和馬面才放心,同時也再次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唐雨你小子是敞亮人。”

牛頭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正欲再度滿上,唐雨又在這時開口了。

“但是吧……”

牛頭倒酒的動作停頓了下來,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馬面,馬面畢竟要比他聰明許多。

“牛哥,拿出來吧……”

馬面幾乎是秒懂唐雨的意思,對著一旁的牛頭就攤開了手掌。

“什麼啊……”

牛頭蹬著牛眼,一臉疑惑。

“你說咱哥倆還能有什麼……”

馬面無奈地搖了搖頭,見牛頭沒明白自己什麼意思,便將攤開的手掌伸進衣襟,從懷裡取出來一枚通體漆黑的玉佩。

那玉佩之上隱隱有金光流轉,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牛頭看了看馬面手上的黑色玉佩,又看了看唐雨臉上的笑容,當即便明白了。

“好傢伙,原來請我們哥倆喝酒是這個意思,想要我倆的無間喚靈玉是吧?講道理,以你和小閻王的實力,在人間都能橫著走了,還要我們的無間喚靈玉幹什麼?罷了,你就拿著馬面的無間喚靈玉吧,反正他以前也給你當過打手。”

牛頭口中說著,唐雨卻笑而不語。

“怎麼,我的無間喚靈玉你也想要?”

“孩子大了,總要有年輕氣盛出風頭的時候。”

唐雨對著牛頭馬面攤了攤手,現在酒也喝了,想要不出點血,肯定是不可能的。

“龍崽不是在他身邊嗎,雖說龍崽是妖怪,但其實我們哥倆以前也是妖怪,沒什麼區別……”

“我不是說了嗎,孩子大了,總要講究排場的嘛。好歹是地府小閻王的兒子,你們說對不對。”

唐雨都這麼說了,牛頭也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進懷中取出了自己的那枚無間喚靈玉。

“強盜,這就是強盜行為啊,打劫到我們哥倆的身上了……”

唐雨並沒有理會牛頭口中抱怨,也不客氣,直接伸手接過了兩人手中的無間喚靈玉,將這地府靈使每人一塊的至寶收入囊中。

“喝啊,別客氣,下回我再給你們帶幾箱茅臺來,讓你們喝個夠。”

唐雨一臉嘻嘻哈哈的樣子,馬面倒是沒什麼意見,牛頭只覺得自己吃虧了,當下拿起酒瓶直接就對嘴吹了起來。

苦酒入喉心作痛。

地府靈使當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