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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抱歉(求訂閱)

這個夜晚並不平靜。

林初墨正坐在沉城通往小連的高鐵上,夜色讓鐵道顯得影影綽綽,窗外的世界充斥著神秘的色彩。

她特意買了比常樂晚些的車次,因為這樣的話,等常樂在酒店百無聊賴無所事事開始想念她的時候,她就能在敲門之後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這是來自元旦前夕的驚喜,戀人之間的小小甜蜜。

林初墨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她微微低頭,嘴角噙著笑容,期待著不久之後在小連和常樂見面。

因為想要給常樂驚喜,所以她並未提前告知常樂自己已經快到小連的事情,她手指敲擊手機螢幕,給常樂的微信發去了一條訊息。

「到酒店了嗎」

並沒有得到任何回覆,林初墨還以為是常樂一個人無聊在酒店睡著了,也就沒放在心上。

她當然不知道,常樂根本就沒離開沉城,他現在就躺在沉城第二醫院的病房裡。

唐促聽到了常樂手機傳來的微信提示音,聊天框的備註雖然看上去含蓄,但足以說明林初墨在常樂心中的特別。

「初墨」

三十二分鐘大概是多久呢。

唐促想到的最接近的概念,大概也就只有一節課四十分鍾了。

常樂能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還不到一節課。

他才十七歲,還有美好的未來在等待著他,可黑白無常已經在病房外等候了。

黑白無常是最能給死亡蓋棺定論的存在,所以當看到二人身影的那一刻,絕望在唐促的心裡不斷蔓延生長。

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唐促沒經歷過這種事,他從未在現實中見過人死而復生。

儘管之前與惡靈打過交道,可那都建立在對方已經去世的基礎上。

唐促不想見到常樂的惡靈,不想聽他說人生最後的遺憾是沒能參加小連的鐵人三項比賽,把弄丟的屬於唐促的腳踏車幫他贏回來。

也許對於常樂而言,這樣才能讓他對當年的事情不再感到內疚。

唐促的心裡彷彿有一個沙漏,白色的細沙在裡面緩緩流淌,他能和常樂在人間共處的時光也隨著細沙的流逝所剩無幾。

醫院的病房並不算寬敞,唐促在病房裡左右踱步,努力讓心亂如麻的自己平復好心情。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母親三更的電話。

這是他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能救常樂的辦法了,因為三更是地府的小閻王,所以她也許能修改生死簿呢。

就算當初唐促自己損失了二十年陽壽他都沒特意找母親討要過,可這一次,哪怕希望渺茫,但他還是想要試試。

電話那頭傳來《黑貓》的鈴聲,音樂聲響了很久,電話卻始終都沒接通。

唐促又嘗試撥打唐雨的電話,結果一樣。

“可惡……”

唐促手裡攥著手機,手機螢幕右上角的時間又過了一分鐘。

他將手機塞進褲子的口袋裡,轉頭看向病床上的常樂,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不再著急,只是目光柔和看向病床上的常樂。

再次開始在病房中踱步的時候,唐促的聲音隨著腳步聲同時響起。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都記不得那是幾歲了,好像是我剛對這個世界有印象的時候,你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你那時候又矮又胖,看上去就一副傻乎乎的樣子,我爸卻讓我跟你搞好關系,說你會成為我一輩子的兄弟。我猜啊,你爸應該也是跟你這麼講的吧。”

唐促的語氣柔和,想起這些的時候,他不由自主抿嘴微笑。

“你從小就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跑,對你來說我做的一切都跟別人與眾不同。我疊的紙飛機比別人疊的紙飛機飛得高,你表現得比我還高興。老實說,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明白,為什麼你能一口一個促哥叫著卻不覺得拗口彆扭,後來我啊也就聽習慣了,畢竟全天底下,只有你一個人會這麼叫我。”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去買雪糕,雖然我們喜歡的口味一樣,但是只剩下最後一根的話,你都會讓給我。我們兩個出去玩,你肯定都會以我的喜好為主,哪怕我這個人很無聊,根本沒什麼特別愛好。說起來,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才對。”

“你還記得上次你提起的那個喜歡我的學妹吧,當時有個小混混喜歡她,所以看我不爽,主動帶人來找茬,十幾個人在我放學回家的路上前後圍堵我,路過看到的同學都假裝不認識我迅速離開,結果你拎著根木棍就衝進了人堆裡,一句話不說發了瘋一樣見誰打誰,專門往腦袋上打,竟然把那些人都嚇跑了。一個人嚇跑十幾個人,你真厲害啊……“

“我喜歡安靜,不喜歡交際,你就把我介紹給所有你認識的人,也不管人家想不想知道我是誰。別人就說了一句我看上去很陰沉不像好人,你就把人家鼻樑骨都打斷了,這種事我就算說給別人聽,別人也不會相信吧……”

“不,也許他們每個人都會相信的,因為他們知道你那一聲聲促哥有多重的分量,我對此同樣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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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中時同學們說我們兩個的組合叫知足常樂,那時候我覺得無聊,現在想想,其實還挺好聽的。”

“說起來,你因為一輛腳踏車丟了就覺得對我有所虧欠,我這些年來加在一起欠你的人情,下輩子估計都還不完啊……”

唐促坐在常樂的床邊,他伸手扯掉了常樂戴著的呼吸機,因為他心裡清楚,常樂不會喜歡這種東西的。

他以手掌握住常樂逐漸冰冷的手腕,臉上帶著此生最燦爛的笑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兄弟。

“你看我現在的笑容,有幾分像從前的你啊……你在我面前總是這樣無憂無慮地笑著,好像永遠沒有任何煩惱一樣。別人都覺得你沒心沒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只有我心裡清楚,你其實什麼事都懂,你只是不去糾結,只做你認為正確的事情。”

“還好,你一口一個促哥叫了這麼多年,你的促哥終究還是沒讓你失望。”

唐促的聲音很輕,但他知道常樂能聽到的。

澹澹的純白色流光從唐促體內傳出,經由手掌滲透進常樂的手腕裡。

溫潤的光芒裡,有希望的力量。

“你要是知道我是地府的小少爺,肯定會很興奮吧。你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你的促哥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我以前不覺得這個身份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但是現在我很慶幸我是地府的小少爺,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帶給你一線生機。”

“世間有因果迴圈,陽壽確實難以更改。你不知道,之前我就因為佟孑然沒了二十年陽壽,我估計你但凡要是能從這張床上跳起來,肯定寧可自己死,都不想讓我少活一天。你就是這樣,有時候傻的讓人無語,又傻的讓人安心。”

隨著唐促口中話語娓娓道來,他手掌與常樂接觸的部分也逐漸變得透明,呈現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對此,唐促早有預料。

有些選擇本來就沒必要做,因為答桉只有一個。

同一時間,秦箏乘坐的計程車正堵在沉城第二醫院附近的街道上動彈不得。

元旦放假期間車流量太多了,她坐在車裡黛眉微蹙,拿出手機再次撥通了唐促的電話,可是那邊立刻就結束通話了。

秦箏再打過去的時候,唐促已經關機了。

秦箏心覺不妙,當下一咬牙,掃碼付款以後就下了車。

她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在沉城冬日裡的街道上奔跑著,明天就是元旦了,今年已經臨近尾聲,命運卻好像已經在此時準備跟她開玩笑了。

冷風撲朔打在秦箏的面頰上,讓她那張嬌嫩白皙的面龐也因此微微泛紅。

她不顧一切跑向沉城二院,距離沉城二院每近一步,她心中的不安便多一分。

唐促結束通話了秦箏打來的電話,然後關機了。

他再次將手機塞進口袋裡,一時有些失神。

“是秦箏打來的啊,但是我沒辦法接,因為我不知道我該跟她說些什麼。”

“是我對不起她,我答應過她會一直陪著她的,結果我自己卻食言了。”

“老實說,我這輩子遇到秦箏,才懂得什麼叫喜歡,什麼叫愛。”

“她原本應該成為你嫂子的,我想著等沉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就跟她求婚,結果這場雪遲遲沒來。現在想想,或許是它也知道我的結局。”

“我不畏懼死亡,也不會覺得不值得,你應該不會有心理壓力的,因為你應該會不記得有我這個人存在過。”

“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對你坐視不理,畢竟我是當大哥的,要講義氣。”

“之前很多人都提醒過我,要我今年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不要多管閒事,我確實也做到了。可惜沒辦法,跟你有關的事情,確實不是閒事。”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在新一年的日子裡,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好好生活。林初墨是個好女孩,我同意你們的親事。”

唐促的手臂逐漸變得虛化透明,只有個輪廓還停留在原處。

接下來,透明的區域蔓延向身體,唐促只是低頭瞥了一眼,表情仍舊顯得無比自然。

“我這輩子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也算是此生無憾了。下輩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

唐促話到此處,忽然停頓了下來。

“哈哈,我忘了,我沒下輩子了。”

唐促心裡清楚得很。

有些事情不用別人告知,他自己也能感知到。

“以前龍崽跟我講過,天地之間,我獨佔一面。我喜歡這句話,你還好是跟我做了兄弟,但凡換個人,你今天都得交代在這間病房裡。”

隨著唐促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化透明,常樂的身體也被純白的光芒籠罩其中。

“我今天跟你說了很多話,你知道的,我平時話沒這麼多的。我只是想著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把所有想對你說的話都說完,免得你以後聽不到我罵你,你渾身不舒服。”

唐促口中打趣著,躺在他面前的常樂閉著雙眼,晶瑩的淚水卻自眼瞼兩側流淌而出。

“哭個屁,沒出息的傢伙。”

唐促笑罵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化,想要讓一個將死之人綻放生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還好他是地府的小少爺,只有他能做到這種事。

“我這個人啊,沒想過做什麼超級英雄拯救世界維護和平,我只要能保護好身邊的人就知足了。你也看到了,我是笑著離開的。”

唐促的手腕微微抖了抖,他的身體傳來了從未出現過的虛弱感。

與此同時,秦箏衝進了沉城第二醫院的大門。

在跟護士打聽了情況以後,她徑直跑上了四樓。

走廊裡很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秦箏一個個病房尋找著,最後腳步停頓在了走廊盡頭的房間前。

她擰動門把手推開病房的門步入其中,唐促就坐在常樂的病床邊望著她。

秦箏從未見過這樣的唐促。

他全身幾乎已經完全虛化,只剩一個面龐的輪廓。

他的手掌仍舊與常樂的手腕相連,澹澹的白色流光不斷注入常樂的身體,與之相對應,唐促的生命在迅速消逝。

到了最後終於見到趕來的秦箏時,他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秦箏茫然站在原地,她的臉龐上滿是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她的眼眶泛紅,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她的眼前。

唐促臉上的表情滿是歉意,他嘴唇微微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抱歉。」

這是他對秦箏說的最後一句話。

秦箏讀出了他的口型,她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想要伸手去觸碰唐促時,唐促的身體已經轉換為白色的光塵,憑空消散而去。

淚珠在秦箏的眼眶中打轉,她微微仰起頭,不讓淚珠掉落下來。

唐促一定不想看到她哭出來的樣子,她絕對不能哭。

即便如此,心頭憑空湧現出的悲傷情緒還是瞬間將秦箏淹沒。

她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胸口傳來難以抵擋的絞痛感,下一刻,這位始終被唐促心心念念著的慄發少女終究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身體倒下的那一刻,在秦箏最後的意識裡,她只覺得自己要是能跟著唐促一起離開就好了。

世間悲痛莫過於生離死別。

可惜到最後,他只留給了她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