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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報舊恩守將認義妹

那女子的聲音很是陌生, 月娥確認自己從未聽過。旋即敬安說道:“有勞了, 她……便在裡面,她的身子有些……不適,請多費心。”那女子便笑說:“侯爺如此關心情切, 妾身也定會小心的,侯爺請寬心。”

月娥正聽到, 便聽門被推開,此刻月娥也慢慢起了身, 聞聲轉頭向外一看, 卻見是敬安走了進來,見她醒著,便喜道:“月兒你醒了?”快步上前來, 握了月娥的手, 問道:“身子怎樣?”

月娥說道:“我無事,你這是……”卻見自門口處, 走進一個盛裝打扮的中年婦人, 養的著實是好,容顏極美,衣著錦繡,滿頭珠翠,氣質尚好。身後還跟著四個清秀丫鬟, 手中各自或捧或挽著些東西。

敬安扶了她身子,說道:“勿驚,是我見這屋裡沒有個女子, 所以才特意請了關夫人來照料你。”

月娥疑惑說道:“關夫人?要做什麼呢?”

那中年美婦便上前來,略一垂眸做個見禮之勢,說道:“侯爺好生見外。”又看向月娥,說道:“好教娘子知曉,妾身是平川守將關牧之的妻房。”

月娥慌忙要起身,說道:“是我失禮了,不知夫人前來!”敬安急忙說道:“慢慢來,不是外人。”那關夫人也說道:“正是這話,不是外人,娘子勿驚亦勿要多禮才是。”

月娥才緩緩安定,卻又疑惑看著敬安,敬安抱了她一下,低聲說道:“你只管坐著,無事的。”

說著便起身,衝那美婦點頭說道:“有勞。”那美婦急忙答應,躬身相送,敬安便徑直出門去了。

月娥很是疑惑,便看向那關夫人。那美婦上前來,打量了月娥一番,未開口,先露出笑容,笑道:“果然娘子好個相貌。稍一打扮,還不知是何等絕色呢,也怪道侯爺鍾情。。”

說話間,身後那四個丫鬟,便將手中之物各自放在桌子上,收拾的收拾,整理的整理,便舞弄起來。

月娥問道:“這位……夫人,究竟是何事?”說著,便欲起身,關夫人見她行動頗緩,便上前來攙住她的手,說道:“就如侯爺所說,只因娘子身邊無人照料,所以才叫我前來……娘子放心,只是替娘子梳妝打扮。”言談之間,甚是親暱。

月娥自來到這古代,對她好的女子統共一個楊金玲,一個侯府的丫鬟小葵,這樣的年長和藹婦人,卻是第一個見。且知道此人身份非凡,卻對自己如此親近,一時有些惶恐。

這邊說話間,便有丫鬟上前,說道:“娘子,請容奴婢替娘子更衣。”

月娥嚇了一跳,說道:“做什麼?”

關夫人說道:“娘子今日須打扮的隆重些方好。放心,衣物之類,我自帶來了,只不知合不合娘子的心意。”笑說著,便看向桌上。

月娥轉頭一看,卻見桌子上放著兩套衣裳,皆是錦繡緞服,一套嫩黃,一套淺綠,並一些首飾之類,琳琅滿目,光彩耀耀。

月娥說道:“我不明,這究竟是做什麼?”

關夫人笑著望她,說道:“侯爺莫非沒有同娘子說?既如此,我也不便說的,娘子放心,只是好事。”

月娥茫然,那些丫鬟們見狀,便上來替她脫衣裳,月娥怕羞,急忙攔住,關夫人卻又好言相勸,月娥無法,偏自己又不太方便,只好由她們去。

衣裳脫下之時,月娥伸手抱臂之時,便看到自己頸間及胸前的點點紅痕,更是羞得面紅耳赤,那些丫鬟們卻視若無睹,連關夫人也神色不動。月娥紅了臉,只好由她們。

丫鬟們動作極快,便替月娥穿了新的裡衣,夾襖,又捧衣裳來給月娥挑選,月娥哪裡有挑揀的心思,慌亂中隨意指了一件嫩黃色的,丫鬟們便選了一雙相稱的新鞋子,也忙著替她穿了——果然心細無比,準備的樣樣俱全。

穿戴好了,眾人便又簇擁著月娥坐好了,便替她打理那滿頭烏髮,又有丫鬟替她描眉畫唇,關夫人便說道:“瞧娘子麗質天生,這眉竟是極好的,也不必畫,只臉色有些蒼白,輕輕地打點胭脂便是了。”丫鬟們答應。

又忙活了好大一會兒,頭髮上才弄好了,那關夫人又選了一支金花步搖釵子,斜斜地替月娥插在發上,兩邊鬢角,也各自簪了朵兒小金花配著。

另外的耳環,鐲子,並戒指之類……也都一應俱全,不由分說地替月娥戴好。又抖開了一件白色的長裘,華貴非凡,替她披了,說道:“外頭冷,娘子穿了這個。”

月娥打扮停當,茫茫然才又問道:“這究竟是做什麼,這些……”看著自己手上,單是左手,就戴了兩個戒子,一個純金色的,另一個卻鑲嵌了塊綠瑩瑩的寶石,純淨無瑕,顯然是上品,左手上套了兩個金鐲子,右手腕卻是兩個玉鐲子,累累地好不沉重。

那關夫人看著打扮好的月娥,果然如月宮嫦娥仙子下降,美不可言,只是讚歎。

眾人打扮停當了,才扶了月娥,將門開啟,外頭,敬安卻已經等的不耐煩,見門開處,急忙搶身上來,驀地見一位絕色佳人,盈盈亭亭地站在面前,抬眸四目相對,瞬間敬安驚有些怔忪,他見慣了她素面朝天,脂粉不施的樣兒,如今盛裝打扮起來,越是美的驚心,幾乎不敢相認。

半晌,敬安才上前,伸手便握月娥的手,叫道:“月兒!”看得目不轉睛,著實歡喜。

月娥氣悶,滿頭滿手都沉沉的,很是不習慣,便低頭擺了擺手,悶悶問道:“你究竟在弄什麼?”

敬安說道:“是好事。”說著,便轉頭看那關夫人,說道:“有勞嫂子了。”

關夫人聽他口稱“嫂子”,笑容可掬,便說道:“哪裡便說這些,能得侯爺來平川州一次,叫我們儘儘心意,卻是求之不得。”

正說著,外頭有人進來,說道:“可都停當了麼?”月娥轉頭,卻見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大步走進來,月娥急忙低頭躲開,敬安也不顧人在場,便將她抱了,說道:“好月兒,別怕,這位是關將軍,快來見過。”

月娥聽了這個,才知道這人就是平川州守將關牧之,將來小良便是要在他麾下的,這才轉過身,低著頭行了個禮,說道:“民婦見過大人!”

此刻關夫人已經走到相公身邊去,同關牧之說了幾句,關牧之點頭,急忙說道:“快快請起!”

敬安便親扶了月娥起身,說道:“月兒,待會兒你便再拜一拜。”月娥轉頭,說道:“我不懂。”敬安說道:“我只要拜一拜便可,難道人家親來,就一杯茶也無?”

月娥想了想,果然如此。當下一行人出了裡面,直到外間,月娥見茶水齊備,有些驚奇,卻也省事,便倒了杯茶,敬了關牧之同關夫人,兩人連連點頭。

月娥想到敬安的話,便又拜了一拜,說道:“日後還請大人多多照料愚弟。”關牧之說道:“這是自然的,月妹妹你放心便是。”

月娥聽他口吻親暱,越發驚疑,便抬頭看敬安,敬安便拉扯月娥,說道:“無須見外,叫關大哥。”月娥臉色發紅,說道:“怎麼好?”敬安說道:“叫啊。”月娥硬著頭皮,說道:“多謝關大哥……”

關牧之哈哈大笑,說道:“很好很好,月妹妹免禮。”便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月娥見他反而歡喜,倒放心,只不過不知原因為何,所以越發氣悶,看旁邊敬安,敬安卻笑而不語。

頃刻,關牧之便問道:“謝侯何時啟程?”

敬安說道:“等這場風雪過去,倘若明日天晴,便自啟程。”

月娥一驚,看向敬安。敬安微微一笑,同她對視片刻。那邊關牧之說道:“也好,如今侯爺身擔京中要職,離京這許多日子,也該是時候回去了。至於小良,我見他聰明,的確是個可造之材,留在此地,安然無恙,就請放心好了。”當下,便又同敬安說了會兒話,兩人才帶著丫鬟家僕等離去。

月娥無端端經歷了這場,礙於關牧之非等閒之輩,便忍著,等人走了,才問敬安,說道:“你究竟在作何?這是些什麼?”說著,就去摘手上的戒指,鐲子。

敬安急忙攔住,說道:“別動,這些你戴著便是了。我不在京中,一時沒這些東西,幸而他們有心,雖然不算上好,也算是難得,勉強可用。”

月娥毛骨悚然,說道:“你說這話,我不明白,無端端我要這些做什麼?”

敬安說道:“你不能總是男裝打扮,自然需要這些首飾啊花兒之類的,不能虧待了你。”月娥憤然說道:“我自有我的,不必這些。”

敬安按住她手,說道:“你別急,並不欠他們的,當日關牧之在京中受屈,是我救了他一命,他才有今日,不然也早死了,如今他們夫妻感恩……這些珠寶之類雖貴重,卻不及關牧之一條命更重。”

月娥聽他隨口說來,便說道:“施恩莫望報,說這些又何用,何況,他們要報恩,自在你身上,何必為我做這些?”

敬安笑著將人擁住,說道:“傻月兒,他們自知道你是我心上的人,對你好,卻勝似在我身上。”

月娥想了一會子,便又問:“不對,他無端端的,怎會來我家,你剛才讓我給他行禮,又是什麼古怪講究?”

敬安見她問,才說道:“情知瞞不過你,我讓你如此做,的確是有用意的,我便是要叫關牧之收你做義妹。是以你身上這些,也算是他這個義兄給你的見面禮罷了。”

月娥大驚,說道:“此事這樣意外,怎麼他會想到要收我當義妹呢?”

敬安說道:“這自然是有好處的。”便不再說話,只望著月娥,說道:“只是這些東西雖美,卻仍不及你多矣,日後少不得給你更好的,才相稱些……”

月娥皺眉,說道:“我不要這些,也不稀罕,我只問你……你明日便要走了麼?”敬安說道:“什麼叫我……是我們一起。”月娥急忙說道:“我不想如此倉促,捨不得小良。”

敬安說道:“月兒,小良也要早日入平川軍啊,倘若因惦念你而遲遲不去,耽擱前程……”說著,便只看她。

他總是如此聰明,便知道哪才是她的弱點所在。

月娥想來想去,心思煩亂,便說道:“我知道了。”轉身要回房裡去,敬安見她不快,即刻伸手握了月娥的手,說道:“月兒,你惱我麼?”

月娥說道:“我惱你什麼?”敬安說道:“只因,我事先未曾同你商量。”

月娥垂眸,說道:“你從來也不肯同我商量什麼,我已經習慣了。”聲音淡淡地,隱約也有些指昨夜之事,敬安自然是懂得的,便說道:“月兒……”

月娥說道:“折騰這半天,我累了,叫我回去歇息一會,如何?”敬安只好答應。當下月娥便回房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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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進了房間,將門略掩了掩,便將手指頭上的戒子,手腕上的鐲子,耳環,頭花,步搖,一併都取了下來,沉甸甸地一堆譁啦啦堆在桌子上,看也不看一眼,便反身回到床上去,想來想去,心亂如麻,十分氣悶,便倒頭只睡。

到了中午,敬安親自進來喚月娥起身吃飯,月娥只不理會,做睡著的模樣,敬安便將她抱起來,喃喃兩句,作勢欲親,月娥才慌忙“醒來”,將他推開。

敬安便笑,也不惱,只吩咐人將飯菜擺進來,纏著月娥下地,好歹叫她吃了些,敬安也隨意用了些,便命人收拾下去。

敬安見月娥神情懨懨地,打不起精神來,情知自己強要她離鄉離了小郎,她心裡難過,就不來廝纏她,見她吃了午飯,才放她去睡,自己卻出了外頭。

外面周大等等候多時,敬安便問道:“可又發現那些人蹤跡?”周大說道:“暫不曾前來騷擾。亦或者是因風雪勢大,所以那些人一時半會,追不到這邊來。”

敬安點頭,說道:“小心看著,倘若再出現,最好留個活口下來。”

周大說道:“遵命!”

正吩咐完畢,卻聽得外面小哈汪汪叫了兩聲,而後,有人伸手推大門,一邊嚷道:“大郎,大郎你在家否?”

敬安一怔,卻不起身,冷眼看過去,卻見一個彪形大漢自門口大踏步進來,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原本趴在窩裡的小哈見狀,也便撲了出來,同那大漢嬉戲一起,顯然是認識了的。

周大本欲出外,敬安見狀,卻一笑,說道:“竟是他……”

周大仔細一看,卻見此人果然是先前見過了的,曾經在京城的未晚樓上,那一夥兒北方的商客,這人便是其中那多嘴快舌的老三。

老三擁了小哈,一人一犬,其樂融融,鬧了一會,忽地發現客廳裡有客,急忙撇了小哈起身,待看清楚座上之人是誰,頓時呆若木雞,問道:“怎麼是你?”

敬安笑而不語,周大說道:“放肆!”老三目光轉來轉去,旋即怒道:“你究竟是何人?怎麼會來到此處?好啊……我知道了,原來當日你果然是故意套我的話!你跟大郎小郎可有仇麼?為何大郎的鋪子未開?大郎人呢?”

敬安見他口口聲聲只喚著“大郎”,很是熟稔似的,就不高興,哼了一聲,說道:“怎麼,大郎大郎的,你跟大郎很熟?”

老三站定了,說道:“這是自然,我同大郎是好兄弟,我告訴你……倘若你敢對他不利,我們石頭堡眾兄弟都不會饒了你!管你是什麼來頭!”

敬安笑道:“喲,好大的口氣……你要怎麼饒不了我呢?”

老三瞪著他,說道:“大郎呢?大郎在何處?”左右看不到人,就扯著嗓子,叫道:“大郎,大郎!你出來呀,我回來啦!”不見人回應,倒是把敬安吵得皺眉,又怕驚動月娥,便說道:“別叫了,大郎不在。”

老三轉過身,說道:“怎麼不在?大郎同我說好,等我回來,便讓我吃個飽的……他去了哪裡?莫非真的是你對大郎……”面色一變,便瞪向敬安,似是個隨時要撲上來的模樣。

敬安聽了這話,也不高興,說道:“讓你吃什麼吃個飽?”心頭頗為不是滋味,只想:老子還只吃個半飽,你小子又算什麼?

老三把頭一昂,說道:“用你管?你快點把大郎交出來!”敬安哼了聲,看他很不順眼,便說道:“就是不交,你又如何?”老三聞言,怒火沖天,拔腿就衝向敬安,怒道:“你這小白臉果然不懷好意,你到底把大郎如何了?我同你不能罷休!”

敬安正想教訓一下這蠻子,卻聽得有人清脆一聲,叫道:“住手!”

敬安回頭一看,卻見月娥轉出來,情知月娥畢竟被老三的吼聲驚醒了,當下他不再理會老三,只急忙起身,衝過去到月娥身邊,手微微攏著她肩,含情脈脈,柔聲說道:“你起來做什麼?不好好歇著?”

那老三本來氣憤,忽地見裡面出來一個錦衣玉琢的美人兒,頓時也愣神,只看著月娥,一時竟沒有認出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大郎”。

月娥望著老三,本想說話,然而想到自己此刻的打扮……卻又有點難以啟齒。

老三呆看了月娥一會,敬安察覺,斥道:“你只管盯著她看做什麼?”

老三聞言,這才趕緊轉過頭去。忽然又反應過來,便又扭過頭來,說道:“我作甚要聽你的話?你把大郎弄到哪裡去了……她、她又是誰?”

從無見過這般貌美的女子,大大咧咧的老三亦有些面紅,說話也吞吞吐吐。

月娥有口難言。敬安看了看她,便伸手,將她環入懷中,牢牢抱著,看的老三目瞪口呆,敬安便得意,說道:“說了大郎不在此處,這位,是大郎的妹子。”

老三大吃一驚,仔細看了月娥一會兒,果然才察覺幾分相似,便才熄了火,問道:“你當真是大郎的妹子麼?怎沒有聽他提過?”

月娥覺得騙這樣的老實人,有些於心不安,然而敬安在彼,何況袒露身份,也並非良策,月娥也只好點了點頭,心裡難受,便又說道:“很抱歉……”

老三聞言,才釋然,只說道:“沒事沒事,大郎無事我就放心了,對了,大郎去了何處,幾時回來,我口饞他做的燒梅,日思夜想,好不容易趕回來,偏鋪子關門。”

月娥正要說話,敬安說道:“他不會回來了,你要吃,也是不能的。日後她不給外人做著吃。”說完,就虎視看著月娥。

這話老三聽得不甚明白,月娥卻是明白的,就低了頭。

老三問道:“他究竟是去了哪裡,怎地連一面也沒見就走?”

敬安冷笑說道:“難道告訴你所在,你要去找?”老三痛快說道:“我們兄弟一場,自然要一見!”敬安還要說話。月娥說道:“三……”那個“哥”還沒出口,敬安銳利的目光便轉了過來,月娥便說道:“很抱歉,家兄……有些事情要做,居無定所,暫時還不知能停留何處,不過,倘若他事情辦好,想必是會回來的。大哥不必去尋他,他也自會回來相見……”

敬安聽了這話,雖則是安撫那老三的,卻仍覺的不是滋味,便低頭看著月娥,手上也緊緊地抱著人。

那老三聽了這個,才悻悻然的,又不好留在人家裡廝纏,說了幾句,便無精打采離去。

廳中仍只剩下兩人,並周大一干侍衛,敬安才說道:“這個莽人,對你倒是挺為掛念。”月娥說道:“他們都是豪爽之人,不似你彎彎腸子,你休要多想。”敬安說道:“我哪裡多想了?”話雖如此,卻仍酸溜溜的,又說道,“為何你總是厚此薄彼,別人處處都是好的,獨我全是不是。”

月娥瞅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未曾多想,你繼續坐著,我進內去了。”敬安貼上來,便說道:“我陪你。”月娥說道:“何必?”敬安嘿嘿一笑,略用力將她打橫抱起,向內便走,竟是不由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