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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章.歌者

在這種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哦不,請原諒我的粗俗,我是說在如此人跡罕至的地方,除了我之外,居然還有其他人,不能不說是緣分哪……

想到這裡我竟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惶恐,想當初哥們也是一個人出去瀟灑,結果碰到追風這個掃帚星,儘管結局算是皆大歡喜的,可是我失去了我最心愛的狗蛋。唉,啥也別說了,眼淚嘩嘩地。

但某些人肯定是不知悔改的主,特別是男人,原因很簡單,那美妙動人的歌聲,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

首先,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聽到這聲音我已經醉了,差點就扯開嗓子抒情,比如來兩句‘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啥的……

其次,我跟普通人一樣,有著極強的好奇心,說穿了,也就是非常地三八,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想探個究竟。

第三,其實說到這裡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如果沒有人鄙視我的話,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內心深處,當然是希望這個唱歌的女子長的美若天仙儀態萬千傾國傾城了,然後我很不情願但是她很主動的跟我發生一段感情,我們先談心,然後談性……唔……我好象是過分了點,怎麼一下就YY了這麼長遠。好歹哥們也是有妻室的人了,這種事情也就只能在精神上幻想一下就完事了,決不能擺上議程。況且,怎麼說俺也算一個有原則的男人不是?(看到這裡別吐我口水,連心裡BS我都不行,否則我半個月不更新……)

綜上所述,我決定會一會這位歌者,此人既然喜歡在荒山野嶺開懷歌唱,想來也是一位雅士。想當初,月夜大哥也是一位雅士,可惜……唉!

笛聲再次在原野中迴盪,迎合著那曼妙的歌聲,兩者開始並不相融,甚至有一些相互排斥,漸漸地,竟然合而為一,成為一個完美的整體。彷彿聽一場大型的音樂劇,歌唱家和交響樂團之間的親密無間默契十足的配合。

笛聲離她越來越近,換句話說,她離我也越來越近,我能很深切地體會到那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這又讓我想起了月夜大哥,不知不覺間,我的笛聲變的有些憂傷,彷彿在訴說著這個世界的悲涼。

她的歌聲也驟然轉變,是那樣的傷感,讓整個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種壓抑已久的無奈和悲愴。

我一定要見到她,這是我做出的第一反應,卻與愛情無關。

“他(她)會是什麼樣子的人呢?”

我心裡想著這個問題,也許,她也正跟我想著同樣的問題。

面前出現一條河,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條小溪。我看到了她,她也在對岸注視著我。

突然想起若干年前臺灣某個詩人的句子:

小時候

思緒像一封厚厚的情書

我在這頭

伊人在那頭

……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不算風華絕代但卻魅力十足的女人。她有著一張不算沉魚落雁但卻精緻無比的臉,五官搭配的是那樣恰到好處,一襲嚴謹的白色宮裝也掩蓋不住她曼妙而又高挑的身材。從她身上散發出一個很奇怪的氣息,使得她不動聲色間便擁有韻味十足的明星氣質。

“這是一個天生的歌者,應該在萬人的舞臺上展示她的風采!”男子心裡默默地這樣評價著,可為什麼她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獨自歌唱呢,莫非是傳說中的懷才不遇?

“這個男人看上去是那樣的卓爾不群,但他眼神裡為什麼會瀰漫著憂傷?而且,我竟然自己跟他似曾相識,好象很早很早以前我們就認識了,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她心裡這樣想著,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可就是擺脫不了那種感覺。而且,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一見鍾情。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說實話,我還真沒有主動跟女孩子搭訕的經歷,現在搞的自己很尷尬。如果直接來一句‘嗨,恩哼’會不會太輕浮了點,哥們也算一個沒臉沒皮的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呢?

我踏上那坐獨木橋,緩慢地走了過去,很禮貌地對她說:“你唱的太好了,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說完這話我就覺得自己粗俗,但好象也找不到什麼好說的,湊合著當做開場白吧。

“過獎了,我是聽到你的笛聲才開始唱的,沒想到在這麼荒涼的地方居然能遇到知音。”她抬起頭,我更加仔細地看清了這張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臉。

這個女孩落落大方,一點都不象其她女人那麼羞澀,這倒省了我不少麻煩,我最怕遇到半天都不說一句話的人,那樣太悶了。不過,芊芊例外,跟她在一起,很多時候並不需要多說什麼,我們彼此心裡都明白。

“我叫隨處飄流的風,請多指教。”

“啊……”她有些吃驚的低呼一聲。

唉,看來一個人名氣太大也不是什麼好事,到哪裡都得批上一件華麗的外衣,卻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怎麼了?”

“沒什麼,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她眨眨眼睛,學古裝戲裡宮廷女人的樣子對我行了一個禮。

“哪裡哪裡,姑娘謬讚了。”我也有樣學樣地還禮,眾所周知,哥們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有職業道德了,最愛配合別人。不過話說回來,這女孩確實挺可愛的,一點都感覺不到矯情做作。

她開懷大笑,一點也不顧及淑女風範,這種直爽的性格深深感染了我,我也跟著笑起來。儘管,我心底覺得這根本沒什麼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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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請問姑娘芳名?”突然想到忘了問她的名字,現在亡羊補牢還來得及。

“我叫鄰家小妹,是生活職業的玩家,不喜歡打打殺殺。”她噘著櫻桃小嘴說道,神情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可愛。

這時候我心地突然泛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好象很早以前我就認識鄰家小妹似的。

“不過,你可是我的偶像哦,他們都說你是殺人狂,可我覺得你是大英雄。”見我沒開口,她繼續說道,雖然在她眼裡看不到小弟那種滔滔江水,不過我倒是可以肯定她說的是真話,不是隨便敷衍我。

“英雄?!為什麼?”

我啥時候成英雄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跟自己的fans交流還真是一件愉快的事。以後有空,我一定開一個歌迷見面會啥的,古人怎麼說的來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英雄嘛……”

“那你心目中的英雄是什麼樣的?”

“狂飲杯中酒,醉殺敵人頭,縱劍高歌,快意江湖。就象你這樣的,嬉嬉……”她一臉神往的說,到最後說的什麼我都聽不進去了,看樣子這小姑娘正在YY中。

我身上冒出了冷汗,幸虧她沒有說‘我的意中人是傳說中的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穿著金甲聖衣,駕著七彩祥雲前來娶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真的是猜到那開始,沒預料到這結局了。

“哦?那需不需要我給你籤個名留念?”我笑著說。

“好啊,好啊,來,就籤在我衣服袖子上。”她一下子來了興致。

這小MM真的單純得可愛,就不怕遇到壞人麼?要是碰到嫖客這類人體藝術愛好者……後果我真的不敢去設想。

“可惜,我沒帶筆,你有嗎?”我無奈地攤開雙手,很無辜地望著她。

“我也沒有……”她也很委屈地看著我。

“看樣子以後我得去刻個私章,看到我的fans我就拿出來蓋一下,還不用簽名那麼麻煩,嘿嘿。”我撓了撓頭,隨口說道。

“好主意,那記得要第一個給我蓋章噢?!”她拍著手說,好象一下子忘記了所有的不快。

而我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你能再吹一首曲子嗎?”沉默許久,她突然開口問道。

我就地坐下,吹奏起月夜下的悲鳴,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我想起月夜大哥這首很悲傷的曲子。她坐在我旁邊,我以為她會順著我的曲子哼點什麼,沒想到她竟然埋頭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我惶恐不已,不會這麼多愁善感吧,我都沒哭呢,她居然先哭了。

“心裡好難過,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她哽咽著說。

“都過去那麼久了,別去想了,還有美好的明天等著你呢……”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只有自降身價地衝她做了一個鬼臉。而且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這個鬼臉真的是鬼臉,醜的嚇人,因為這好象是我記事以後第一次這樣做。這讓我有些納悶,這個女孩並沒有那種讓我砰然心跳一見鍾情的感覺,為什麼我會對她這麼好?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撲哧一笑,心情算是勉強好轉了一些。

“原來英雄也這麼可愛的……”她語出驚人。

靠,我不是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安慰她一下嗎,現在好了,被看笑話了。

“其實,你很象我以前的一位兄長。”她並沒有譏笑我的意思,很嚴肅地說完這句話,然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那以後你就叫我隨風哥哥吧,怎麼樣?”說完這句話我自己都覺得驚詫,我為什麼會這樣說?

“隨風哥哥,隨風哥哥……”她喃喃地念道,並沒有理會我,彷彿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過了很久,她才擦乾眼淚,扭頭對我說:“那好,以後我就這樣叫你,哥哥你就叫我小妹就行了,呵呵……”

“好,我也很希望有一個妹妹,現在馬上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老天爺還真給我面子,哈哈……”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並肩坐在草地上,看風起葉落雲變遷,小妹輕聲地哼著歌。流行的,非主流的,古典的,通俗的,最後連兒歌都出來了。

原來沒有硝煙的遊戲也是一大樂趣,至少現在,我發現我們無可救藥地快樂著。

小妹的歌聲還在繼續,風中飄舞著音樂的精靈——

天上的雪

悄悄地下

路邊有個布娃娃

布娃娃呀布娃娃

你為什麼不回家

是不是你也沒有家

沒有爸爸和媽媽

……

我本來半趟在地上打盹,聽到這首童謠渾身一震,一下子坐了起來。我轉過頭,也不管唐突不唐突,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她,看的她心裡一陣發毛。

“哥,你幹什麼?”小妹有點驚慌地問道。

終於看到了,她左邊耳垂上那顆硃紅色的痣,我腦子一片空白,眼淚奪框而出。回憶,一下子拉到了很多年前,那所破舊的孤兒院……

“聽雨妹妹!”我有些瘋狂地喊出這幾個字。

“啊~~~~”她被這突然的變化衝昏了頭。

“我是柳隨風啊,你真正的隨風哥哥!”我激動地說,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居然遇到失散的兒時玩伴。

“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她迷糊地囈語,傻愣在那裡,然後放聲大哭,撲倒在我懷裡。

忽然,一道天雷打在我們身上,我還勉強扛的住,小妹已經臉色發白了。我趕緊推開她,防止再次被系統懲罰,奶奶地兄妹擁抱一下也要遭雷劈,太沒天理了。

這狗娘養的破系統,非要逼我這斯文人罵粗口。

我們彼此望著對方,有千言萬語,卻一下子開不了口,不知道從何說起。小妹在不停地抽泣,我也在旁邊陪著她流淚。上帝關了一扇門,必然會另開一扇窗,月夜大哥走了,卻讓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這也算老天爺對我一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