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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針鋒

作為妖精,芙蕾在山野中活動的本事是芮芸拍馬也趕不上的。為了不錯過掌控者與那只掌握著戒指的妖精之間的好戲,芮芸最終選擇了抄近路。翻山越嶺其實是一件相當耗費體力的痛苦事情,特別是當隊伍中還有一位基本上可以被算做累贅的傢伙的時候。芮芸只覺得雙手和腰部一陣陣地痠痛,她以前就從來沒有覺得,原來菲麗也是這麼重的。

芙蕾一直在旁邊看熱鬧,沒有一想去幫把手的意思。本來她是建議芮芸繞遠路的,雖然會晚到,但是路要好走得多,可是這個人類偏不聽,一定要走近路。芙蕾知道自己拿這個女人沒有辦法,於是乾脆把菲麗扔給她,自己袖手旁觀。在祖先給自己的記憶中,讓固執的人類好好吃幾次苦頭,永遠是讓他們轉變念頭和看法的最佳方式。

“呼……就是這裡了嗎?”芮芸艱難地攀上最後的一道陡坡,心地放下了揹著已經睡著了的菲麗,長長地喘了口氣後問道。現在她們正站在山,從山看下去的話,芮芸除了一片茂密的樹冠,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因此,她完全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方了。

芙蕾看了芮芸一眼,了頭。對於妖精來,這樣的樹冠還沒有辦法阻擋她們銳利的視線。她甚至能夠看到,那幾個正心翼翼地在樹下忙碌著的黑袍人。“為什麼不飛?那樣的話你就可以輕鬆很多吧?而且,你既然已經使用了幻術,使用其他魔法也沒有什麼關係吧?”看著芮芸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芙蕾不解地問道。

“不……當然……當然有關係”芮芸再次深呼吸了一下,“我的幻術完全是精神系的魔法,除了精神波動之外,沒有任何魔法元素的波動,即便是魔力波動也低到完全感覺不到。萊丁這個國家遍佈了偵測魔法波動的裝置,這讓我不敢貿然使用魔法。因為瑣碎染我施展魔法的度很快,但除了極個別的魔法,我的魔法引起的元素亂流與波動也都特別大,這些都算在魔法波動裡。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還不想暴露自己。”芮芸緩緩地解釋道。

芙蕾再次頭,然後將視線轉移到那幾個正在忙碌的黑袍人身上。沉默了一會,她忽然道:“他們在佈置魔法陣,你能夠知道他們的魔法陣有什麼作用嗎?”

“我什麼也看不到……”芮芸安頓好菲麗,向芙蕾投去了一個苦笑。

芙蕾沒什麼,只是蹲下身去用指甲在地上開始刻畫起來。邊畫邊不時得回頭向下望一眼,然後繼續畫。看著那漸漸成型的魔法陣,芮芸微微有些吃驚。妖精一族是不會使用任何元素魔法的,她們的精神力雖然強盜,卻不適合使用魔法。因此,通常妖精對魔法都不是特別熟悉,她們或許透過時代傳承的記憶能夠獲得很多魔法的知識,但是卻從來沒有聽過哪個妖精會去研究魔法的。而看芙蕾的樣子,明顯對魔法陣頗為熟悉,一筆一劃都像模像樣的,完全沒有初學者的那種稚澀。

“你以前對魔法陣有過研究?”芮芸忍不住問道,在她的眼中,魔法陣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畫出來的,那些初學者通常都是對照著圖表一筆一劃臨摹的,哪裡像芙蕾這樣,只是遠遠地看著,就畫得比大多數魔法師還好。

“算是有一吧。”芙蕾平淡地回答,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芮芸也不好再問,只得緊緊地盯著魔法陣。在芙蕾的手下,一個複雜的魔法陣很快就出現了。

芮芸皺起了眉頭。這個魔法陣真的很複雜,但是在她看來,不複雜也真的很不複雜。為什麼?因為這張魔法陣有著太多沒有必要的繁蕪的區域。這張用來對付妖精的魔法陣,從表面看起來,它的作用是製造一股向上方衝擊的強烈氣流,這股氣流雖然強烈,但是對於稍微有實力的魔法師是一用處都沒有的。因為氣流是爆性的,雖然可以將物體扔到很好的高空,但是卻沒有一永續性,隨便哪個魔法師都可以趁落地之前施展漂浮術這種簡單到極的魔法。而且,魔法陣中還有莫名其妙的火系魔法的符號,和一部分弱水十三神符中的幾個。而在魔法陣的最外圍,甚至還有著土系魔法的加固術。

“莫名其妙的魔法陣……”芮芸嘀咕著。芙蕾揚起了頭,不甚了解地看著她。芮芸想了想,解釋道:“這個魔法陣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同伴的,你應該能夠看懂裡面風系的部分吧?那是一種利用風的衝擊裡將物體吹飛的魔法,他們的目的就是用這個魔法將你的同伴吹到天上去。在無法借力的空中,你們的強橫**基本上揮出什麼力量來。到時候只要讓幾個魔法師對著無法移動的你們施展幾個束縛類的魔法,恐怕你們就只有熟手就擒的份了。”

芙蕾了頭,又搖了搖頭,她看了看下面已經完成了的魔法陣,道:“我的那位同類還有自己的部下,而且,這麼一個簡單的魔法陣,就算它捲上了天也沒什麼用處,她一定會藉助著部下的身體找回平衡。”

“有道理,不過”芮芸朝著下方的樹林比劃了一下,“如果,將這片樹林全都布上這重魔法陣,你的同類又會怎麼樣呢?等到它走進了這片樹林的中心,就動魔法陣。你覺得,她能夠走出這片森林嗎?”著,芮芸又望了望這片相當大的森林。至少,有近十公頃了吧?

芙蕾的眼皮跳了跳,這個反應對於妖精一族來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妖精一族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是出了名得強。“我想,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的確沒有什麼希望。不過,要佈置這麼多魔法陣,不會容易的,他們現在才佈置了一兩個,而根據情報,我的那位同類最多明天凌晨就會到達,他們的時間不夠。”

“掌控者不是一個組織。他們代表了整個萊丁。”芮芸淡然地道。芙蕾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即便是妖精全族,也是沒有辦法與人類的一個國家鬥的,芙蕾深知這一。

……

當夜幕降臨這片森林的時候,芮芸與菲麗剛結束白水就麵包的晚餐。幹麵包的味道並不怎麼好,而且這還是為了方便儲存和攜帶所特意製作的“壓縮麵包”,**的讓芮芸啃得牙疼。勉強吃下半個,芮芸甚至在心裡想,如果這麼吃上一個月,自己的牙恐怕會比芙蕾還尖利吧?至於菲麗,丫頭倒是沒有計較那麼多,她也是從吃苦吃慣了的,對於物質上的貧苦反倒沒有什麼反應。與她相比,芮芸就顯得嬌生慣養多了。

芙蕾藉機嘲笑芮芸:“你看看吧,和你的弟子比起來,你簡直就是一個用牛奶泡澡的貴族姐。”芮芸大驚失色。對於嘲笑,她倒是沒有多大反應,畢竟像她這樣喜歡諷刺別人玩弄心理的傢伙,臉皮怎麼也得比城牆厚不是?但是妖精居然開口嘲笑人了,這簡直就是當世最大的奇蹟之一。就連一向乖巧的菲麗也吃驚地看著芙蕾,手中還沒有塞回包裡的麵包也掉在地上。

芙蕾被兩個人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皺起眉頭低喝了一句:“你們看什麼?看夠了沒有?”著,向菲麗瞪了一眼。丫頭可不像芮芸那樣對芙蕾的精神控制免疫,立刻被嚇得不敢再看了。不過芮芸卻沒有一收斂的意思,反而越看目光月放肆,那裡面透出的古怪光芒甚至讓芙蕾覺得背後涼——能讓妖精這麼感覺,恐怕人類中也就屈指可數的幾個妖怪級別的傢伙了吧?

“我,芙蕾”芮芸臉上露出陰笑,“既然離你的同類來到這裡還有很長時間,不如……你就讓我好好研究一下吧?”著,芮芸眼中古怪的光芒越亮麗起來,看上去如同某種在喜歡夜晚獵食的食肉動物的雙眼……

“你不怕被現嗎?”芙蕾感到不安,她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警告地道。這個人類女人的思維太過奇怪,她根本沒有辦法理解。她覺得自己很被動,就像當初自己在“母親”面前時一樣。

“現?不會的,沒有人能夠現的……”芮芸著,從懷裡掏出一塊綠色的寶石,芙蕾一眼就認出了,這種寶石和她脖子上那掛項鍊上的寶石是一樣的,就是質地比自己這一塊差了一些。看著芮芸默默地用手指在寶石上劃了幾下,芙蕾突然現周圍被一道結界籠罩了起來。結界散出極為黯淡的綠光,但是在蒼翠的樹木籠罩下,卻是一都看不出來。

“你想幹什麼?”芙蕾有慌了——妖精居然在一個年輕的人類女人面前慌了神,真是史無前例啊……

“不幹什麼,就是檢查一下,你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居然會開玩笑了。”芮芸慢悠悠地道,又向芙蕾靠近了一步。妖精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後忽然像是決定了什麼一般,腳下猛地用裡一蹬——逃跑了……在芮芸眼中,她只看到一條綠色的影子閃了一下,就消失在茂密的樹木中。揉了揉眼睛,芮芸無趣地打了個呵欠。

“真是無聊啊!”著,她伸了個懶腰,高挑纖細的身材讓菲麗看得一陣眼熱,但又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的父母都不高,所以菲麗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擁有赤主姐姐這樣的身高了。至於身材——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連一反應都還沒有的胸口,又深深嘆了口氣。

“來了!比我預料得要早!”逃跑的芙蕾突然又折了回來,她湊到芮芸的耳邊低聲道,卻不經意地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紅暈。微微愣了一下,芙蕾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個人類的女人看起來很敏感啊,自己剛才是被她的表演騙到了。暗暗打定主意要報復,芙蕾將探聽到的訊息一五一十地了出來。既然已經與這兩個人類在一起了,那團隊精神還是要有的。

聽完芙蕾的報告,芮芸皺著眉頭想了想。事情有了變化,看來她得做好其他準備了。

……

深夜,當整個樹林都陷入寂靜的嘈雜之後,一群不之客闖入了這片林子。在這群兇猛的闖入者面前,樹林中的生物都不敢活動了。它們一個個躲進了巢穴中,看著這群氣勢洶洶的傢伙。豺狼虎豹熊,這些肉食動物在這裡一個不缺,甚至還有一隻巨大的如同河馬一般的老虎。受到本能的驅使,這些原住民們統統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整個樹林中只剩下了風聲和這些闖入者出的雜亂聲響。

“不對勁……”突然,闖入者中出現了一個聲音,聽上去似乎是一個人類的女人,得是相當純正的——沒有人聽得懂的語言。不過從她緊張的語氣上就能聽得出來,她遇到大麻煩了。可是,沒有給她任何的機會,一陣劇烈的風就將她和她周圍的野獸送上了高高的天空。

“呀!”女人出了一聲尖叫,顯露出了身形。瑩綠色的光滑鱗片在月光下反射著星的綠光,豐腴完美的身體正有力的掙扎著,可惜騰空無法借力的她愣是沒有辦法恢復身體的平衡——如芮芸所,空中的妖精,根本無法揮實力。

突然,幾道黑色的身影從樹林中升了起來,妖精一看到她們就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一邊暗惱自己的不心,妖精奮力在身邊的幾隻野獸身上蹬了幾腳,藉以恢復了平衡,並向黑衣人衝了過去。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她只得放棄幾個部下。

黑衣人似乎早料到了妖精會這麼做,像是約定好的一樣向後飛去。妖精一時沒有了目標,身體也向地面墜去,而就在這是,幾個魔法無聲無息地纏上了妖精曼妙的身體。妖精的動作忽然如同定格了一般,僵硬得動都不動。她無奈而絕望地望向越來越近的地面,閉上了眼睛。

“颼”地一陣風捲過,妖精忽然覺得自己的腰間被一雙巧的手環住了,身體也不再下墜,而是向右側滑翔了過去。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妖精看到了一頭飄揚的紅色長,一幾一雙隱藏在紅之後的蔚藍眸子。她本能地想要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卻現自己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探知她的思想。這個現讓她驚駭不已,一直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現能夠阻止自己的探知的人,但是眼前這個紅頭的傢伙卻做到了。而且不止無法探知,甚至連精神控制也對這個人沒有一效果。不信邪的妖精又動用了影響別人感官的能力,讓她欣慰的是,她看見了這個人臉上浮起的一絲痛苦。

“信不信……我把你交給那……些混蛋?”這個紅頭的人終於話了,是個人類的女人。妖精自然不想被那些傢伙抓去,因此她明智地結束了干擾,冷靜地等待著地。不過,事情卻遠遠沒有她想象得那樣簡單,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從樹林中升了起來。看著數量龐大的黑衣人魔法師,妖精突然感到一陣膽寒。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他們要的東西,恐怕就這些魔法師一人一個魔法也夠把自己掃平了吧?想著,她看了看這個紅頭的人類女人。

然而,令她吃驚的是,這個人類的女人居然沒有一害怕,還滿臉的興奮之色。只聽她喃喃地著:“打群架?我喜歡……”和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話。妖精詫異,這個女人難道瘋了嗎?看她如此年輕,妖精不認為她會有能力打得過如此數量的魔法師。

可惜,今天註定是要讓她吃驚到底的。當黑衣魔法師鋪天蓋地的風刃穿梭過來的時候,妖精沒有閉眼,反而睜大了眼睛。因為她看見了這個女人身上閃耀著的紫色光芒。這種顏色她太熟悉了,正是龐大的精神力提升到及至的表現。精神波動可見化,這個女人的精神力究竟有多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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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回去!”女人大喊了一聲,聲音如同一道可見的波一般向四周擴散,而接觸到這道波的風刃統統停了下來。然後,鋪天蓋地的風刃真的如同女人希望的那樣,紛紛射了回去。這一幕讓妖精驚訝的下巴都差掉了下來。這樣的場面,好象她只有在記憶中的神魔戰爭中才見識過,但是這個人類?她還是人類嗎?

女人出其不意的一擊讓黑衣魔法師損失慘重,過三成的魔法師慘叫著落了下去。一時間,原本有些擁擠的空中顯得寬鬆了不少。

“嘖嘖嘖,沒想到你還有這招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東南放響起,妖精捕捉到了紅女人臉上一瞬間的緊張。

“你來了?不過,似乎有晚呢!”她應到女人這麼道。

“晚?不一定吧?我還有機會,不是嗎?”那個清脆的聲音迅地做出了回答,同時,現出了身形。

“如果你有能力的話。”聽到紅女人這麼,妖精微微掙扎了一下,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救自己,但是她知道,現在自己這麼被她抱著,絕對會成為她的累贅。

“會有你的同類來接應你,自己心。”落地時,她突然聽到那個人類女人低低的聲音。愣了一下,她心翼翼地向樹林邊緣走去。果然,一個度絕對不比她慢的同類迅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也許,我真的被救了。”妖精想到。